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辩证生成、特质呈现与话语批判

乐 三

（武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提出，中国共产党“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①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14.。“两个创造”是基于党推动现代化建设的百年历程的科学判断，在党的历史上尚属首次，是一次重大的理论创新。回看百年征程，中国共产党在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前提下，开辟了独树一帜的现代化新道路，这条现代化道路明显区别于西方现代化模式，它“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②习近平.论把握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1：474.。这种新型现代化模式书写了既保持独立性又能加快现代化建设的中国方案，证明了“西方化”不是通往现代化的唯一之路，任何国家都不能把自己的现代化之路定于一尊，打破了西方发达国家的话语霸权，为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转型提供了新的选择。基于这种现实背景，本文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为考察对象，集中探讨“从何而来”“何以为新”与“因何而立”三个问题，从而回答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辩证生成、特质呈现与话语批判，以期更好地凝聚关于中国共产党现代化建设的思想共识。

一、从何而来：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辩证生成

现代化是西方工业革命以后出现的全球发展总趋势，在当代，无论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家，都在面对和回应现代化的问题。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中，我国成功开辟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那么，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从何而来？从演进的逻辑来看，是在坚持原则性与开放性相统一、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规律性与多样性相统一、继承性与拓新性相统一中辩证生成的。

（一）独立与包容：在原则性与开放性相统一中选择中国现代化道路

“方向决定道路，道路决定命运。”①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 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6.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道路问题决定了现代化建设的命运，因此在探索现代化建设道路时实现了从“走俄国人的路”到“走自己的路”的转变。“走自己的路”并不意味着“闭关锁国”，而是在学习、交流和互鉴中完善现代化理论与实践，体现了原则性与开放性的统一。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在坚持原则性的前提下走出的“自己的路”。中国共产党人对于道路的探索经历了从模仿到自主创新的转变，开启了独立自主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征程。十月革命以后，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下，苏联不仅建立了社会主义国家，并且已经开展了社会主义建设，因此中国的先进分子放弃了“向西方国家寻找真理”，转而选择“走俄国人的路”。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毛泽东指出：“苏联共产党就是我们的最好的先生，我们必须向他们学习。”②毛泽东选集（第4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481.但在学习苏联的同时，中国共产党也在始终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尤其是在苏共二十大之后，面对苏联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所出现的失误，毛泽东提出了“以苏为鉴”的要求，强调“不要再像过去那样迷信了”“现在更要努力找到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③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 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557.。在改革开放背景下，邓小平通过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了“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④邓小平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的科学结论，这一结论突破了老路和旧观念的思维桎梏，开拓了“中国式的现代化”⑤邓小平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9.的新阶段。此后，我国始终在完善和拓展“自己的路”，无论改革如何深化，依然牢记“社会主义”的定语，把中国式现代化成功推进至新时代新阶段。因此，习近平总结道：“走自己的路，是党的全部理论和实践立足点，更是党百年奋斗得出的历史结论。”⑥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13.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在坚持开放性的背景下吸收借鉴人类一切文明成果的创新道路。马克思、恩格斯在研究东方社会时，就曾提出经济落后的国家在一定条件下“有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占有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⑦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78.，这说明了资本主义的有利因素对于建成社会主义的积极意义。列宁吸收了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一理论并进行了拓展和创新，成功将“利用资本主义发展社会主义”的思想运用于苏俄建设实践。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国一度出现了“使资本主义绝种”的观点，但是后来毛泽东又提出“可以消灭了资本主义，又搞资本主义”①毛泽东文集（第7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70.，陈云也在党的八大上提出“三个主体、三个补充”的论断，实际上又开始主张利用资本主义因素。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共产党人打破了“左”倾错误对人们思想的钳制，邓小平反复强调“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②邓小平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78.，提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吸收和借鉴当今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一切反映现代社会化生产规律的先进经营方式、管理方法。”③邓小平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373.因此，我国学习和利用资本主义的步子迈得更大，政策制定和制度设计中也融入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形成的有利因素，为我国各种具体社会制度改革、经济组织形式和运行方式现代化、思想文化建设、科学技术发展等提供了有效助益。之后，中国共产党人一直强调要学习和借鉴外国有益经验，但反对盲目照搬照套，而是始终秉持着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原则，以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引，开辟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从而避免走上改旗易帜的邪路。

（二）认识与实践：在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统一中展开中国现代化探索

列宁指出：“必须把认识和实践结合起来。”④列宁.哲学笔记［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85.在我国探索现代化建设道路的过程中，党始终坚持以理论指导实践，又从实践中总结经验用以完善和发展理论，再把新的理论应用到新的实践之中，如此循环往复，最终使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不断取得新的成就，这一过程体现了理论性与实践性的统一。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在科学理论的指引下逐渐生成的。近代以来，面对民族危机，中国人开始在危机感中生发出自强求富之心，于是改良主义、无政府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自由主义、实用主义、民粹主义等社会思潮迭起，但是，这些方案都没有把中国人导引到现代化之路。十月革命给中国人民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先进分子从此有了科学的理论指引。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正确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为深陷内忧外患困局的中国人寻自由、求解放提供了科学指导，使中国人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观察国家命运、探索救国之道，最终在艰难探索中找到了通往现代化的正确道路。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就在于中国共产党没有把马克思主义当作一成不变的教条，而是坚定地“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⑤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78-79.，既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理论成果指导中国实践、解决中国问题，又用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本传统、和合智慧、大同追求等给予现代化建设以文明滋养，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形成了独具中国特色的现代化理论体系，从而走出了一条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和两极分化、最终实现共同富裕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特色现代化道路。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也是在实践运动中不断得到完善和调整的。现代化理论必须以实践运动作为自己的“物质武器”，中国共产党人对于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认识，正是在实践中不断走向深化的。第一，“四个现代化”的内涵之变。新中国成立之初，我国的现代化发展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先进的工业国，但是随着实践探索的深入以及苏联模式弊端的暴露，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到现代化不完全等同于工业化，于是提出要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①周恩来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439.，直到2012 年又将这一概念调整为“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②胡锦涛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628.，实现了“四化”关系从相互独立向融合集成、相辅相成转变。第二，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内涵之变。“四个现代化”体现的主要是器物层面的现代化，为了突破这种单一取向，实现全面的现代化，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总体布局上经历了从“三位一体”到“四位一体”再到“五位一体”的渐进调整，在社会主义强国目标上经历了由“富强民主文明”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两次扩展，由此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更好衔接。第三，阶段性发展目标的不断更新。在实现总体小康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发展目标，党的十八大又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完成脱贫攻坚任务后，党又不失时机朝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开启了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阶段。发展任务的一次次更新，是在科学理论指导下，根据实践的变化和发展作出的合理调整，体现了鲜明的实践性。

（三）共性与个性：在规律性与多样性相统一中构建中国现代化模式

中国共产党领导开辟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在遵循世界现代化发展的普遍规律的基础上，立足中国国情、统筹中国需要、回应中国问题而创造性生成的，既契合了现代化的一般“共性”，又内嵌着现代化的独特“个性”，体现了规律性与多样性的统一。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以“现代化”作为最根本的任务，彰显了现代化发展的普遍规定和一般趋向。从狭义上讲，现代化是指“第三世界经济落后国家采取适合自己的高效率途径，通过有计划的经济技术改造和学习世界先进，带动广泛的社会变革，以迅速赶上先进工业国和适应世界环境的发展过程”③罗荣渠.现代化新论［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78.。这一历史发展过程并非毫无章法地盲目探索，而是根据现代化的共识性规定，构建打上时代和国家烙印的现代化发展模式。正如马克思所言：“工业较发达的国家向工业较不发达的国家所显示的，只是后者未来的景象。”④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8.也就是说，落后国家在走向现代化时，总会以先进的工业国作为参照，从而与先进国家经历类似的现代化发展过程，如实现经济上的工业化、政治民主化、城镇化、信息化等。纵观中国共产党探索现代化的实践历程，不难发现，我国始终坚持工业化在现代化进程中的主导性作用，积极探索“中国工业化的道路”，同步推进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从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规律出发，通过深化改革使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适应，使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相适应，并积极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实现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从而使上层建筑更好地适应生产力的发展和促进生产关系的变革。由此可见，中国的现代化之路既没有违背世界现代化发展的普遍规律，同时还在遵循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内在规律作用前提下制定深化改革的科学决策，符合现代化发展的一般趋向。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以“中国式”作为最鲜亮的底色，蕴含着现代化发展的中国智慧和特殊趋向。从历史起点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率先开启了现代化进程，但是现代化模式并非仅有这一种。正如习近平所言：“世界上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具体发展模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发展道路。历史条件的多样性，决定了各国选择发展道路的多样性。”⑤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9.我国就是在结合具体国情的基础上，书写了现代化的中国方案。其一，中国共产党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在批判资本逻辑的基础上，团结带领中国人民选择了适合国家需要和人民需要的现代化路径，即让人民群众共同参与现代化的道路选择、制度设计和模式建构，标定了我国现代化道路的人民性底色。其二，中国共产党把共同富裕作为现代化的重要价值追求，在百年奋斗中积极反贫困、解温饱、奔小康、求共富，不仅化解了近代以来“人民蒙难”之劫，还夯实了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物质基础。其三，在现代化建设的探索中，中国共产党认识到物质充裕与精神富足同样重要，因此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同时，提出要大力推进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并强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由此形成了“两个文明”协调发展的生动局面。其四，中国反思和扬弃了西方现代化道路，跳过了唯增长论和唯科技论的陷阱，不以破坏和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而是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构建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发展格局。由此可知，中国的现代化之路否定了照搬照抄别国模式的做法，是彰显中国之智、中国之制、中国之治优势的原创方案，体现了世界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多样性。

（四）前论与新论：在继承性与拓新性相统一中创新中国现代化样态

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既善于传承党在追求现代化的百余年奋斗历程中形成的历史经验，又善于因时而变、因势而新，不断丰富党的现代化理论的内涵，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体现了继承性与拓新性的统一。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形成奠基于中国共产党在理论和实践上的一脉相承。从总体上看，无论时代背景如何转换、实践条件如何改变、现实考验如何严峻，中国共产党在探索现代化道路时总能在“变”中守住“不变”。一是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核心地位，以党的全面领导统筹现代化建设事业全局。二是始终高举马克思主义伟大旗帜，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现代化思想指引我国现代化建设全过程。三是始终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和社会主义制度，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四是始终坚守人民立场，坚持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为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不懈奋斗。五是始终以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为目标追求，在实践中形成具有中国标识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并有计划、有步骤、有战略地推进现代化建设。正是在前后相继的坚守中，中国共产党的现代化理论被赓续相传，中国现代化建设的宏伟历程也得以不断前进。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最终生成还是系于“守正”中坚持“创新”。“知常明变者赢，守正创新者进”，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与现实保持强烈共振的不断变化发展的‘生命有机体’”①阮博.论理解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辩证视域［J］.社会主义研究，2021（06）：56-62.，在继承的基础上走向拓新。以毛泽东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最先提出“四个现代化”发展目标，并设计分两个阶段，在20 世纪内，“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②周恩来选集（下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479.。改革开放以后，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沿着“四个现代化”的目标继续前进，但又根据国情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主义本质理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理论、“中国式的现代化”概念等，还制定了中国现代化“三步走”发展战略，打开了中国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以江泽民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继承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制定新的“三步走”战略，首次提出“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预计到2050 年基本实现现代化，成功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推向21 世纪。以胡锦涛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坚持赓续发展，进一步明确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战略目标，首次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总体布局”的概念。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现代化问题进行了一些重要阐述和战略布局，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提出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提出“新发展阶段”的概念，将2020 年到2050 年划分为两个阶段并制定了阶段性的现代化发展任务，最重要的是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新概念并对其内涵和特点进行了系统概括。概言之，从这一个完整的前后相继的历史过程看来，“守正”是底色，“创新”是本色，中国共产党人在接续奋斗中实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繁荣发展。

二、何以为新：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特质呈现

在与西方发达国家推进现代化的时空场域截然不同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打上时代和国家烙印的现代化新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何以为“新”？“新”体现在它毫不动摇地彰显人本逻辑，以后发优势推进“并联式”发展，坚持“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利用和驾驭资本而不被资本驾驭，坚定走合作共赢的和平发展道路。

（一）本质特征：显扬人本逻辑，拒斥资本逻辑

中国式现代化之所以称为“新”，就在于它是彰显人本逻辑的现代化，而非坚持资本逻辑的现代化。近代以来，西方先行开启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强调“资本至上”的现代化，它“肯定了资本逻辑的宰制地位，把资本作为社会制度的主导力量”①黄建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五重意蕴［J］.马克思主义研究，2021（9）：130-139.，通过资本增殖推动社会运转，但却颠倒了物的世界与人的世界的关系，导致资本扭曲了人的发展。相反的，中国摒弃了这种只见“资本”不见“人”的现代化模式，而是选择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立场。百年来，中国共产党确立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形成了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提出了“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经历了执政任务从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到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调整优化，推动了执政目标从实现“总体小康”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再到“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升级转换，这一历史过程充分肯定了人的发展的优先性，将人本逻辑作为现代化建构的核心要素，超越了资本主义文明呈现出的“属物”和“背离人”的价值逻辑。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通过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断做大民生“蛋糕”，通过优化分配制度分好民生“蛋糕”，着力补好民生“短板”，缩小地区差距、城乡差距、收入差距，努力提升人民的幸福感和获得感，体现了重民、利民、兴民的价值追求和实践特征。总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本质上是拒斥资本逻辑、弘扬人的价值的“新”道路，它以鲜明的人本逻辑与“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②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51.的西方模式划清界限，矢志不渝地彰显民本思想的文明底蕴。

（二）发展顺序：推进“并联式”发展，避免“串联式”发展

现代化的发展进程，在中西方之间呈现出了较大差异，体现在西方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采取的是“串联式”道路，而中国走的是“并联式”道路。对于内生早发型国家而言，在长达二百多年的时间里，它们按照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信息化的顺序明确划分发展阶段，依次完成不同历史阶段的发展任务，从而最终实现现代化，体现出了“历时性”的特点。但是，中国现代化的发展起点和生发机制与西方现代化大为不同，中国是在内忧外患、经济凋敝、科学技术落后、人口规模巨大的社会背景下被迫产生的现代化转型，面对这般社会现实，中国共产党人从最开始就选择以不同步骤、不同战略、不同理念开拓我国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从历史演进过程来看，我国的现代化之路呈现出“共时性”的特点。不同于西方从“所谓‘原生形态’的前现代、现代、后现代、新现代，依次更迭”①陈曙光.中国道路开启现代性文明的新形态［J］.江海学刊，2020（03）：46-49.，中国由于肩负跨越式的发展重任，必须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把“失去的二百年”找回来，因此“我国发展必然是一个‘并联式’的过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是叠加发展的”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科技创新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25.。辩证来看，中国“并联式”发展模式下多任务并行、多目标并举的格局，使传统到现代的跨越呈现出时间跨度的急剧压缩性，容易造成社会风险的累积。但是，中国的现代化是在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实现现代化的背景下开启的，“西方国家在突破发展瓶颈时形成的经验和陷入发展陷阱时积累的教训”③邹一南.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的时空特征与实践逻辑［J］.理论视野，2022（03）：43-49.成为了后发赶超型国家规避弯路的“知识存量”，使中国能够选择“并联式”发展道路以缩短现代化所需时间，从而在保障社会稳定的前提下实现“弯道超车”。

（三）总体布局：坚持“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反对单维发展

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探索现代化道路的历史进程中，逐渐形成了“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与西方早期单维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形成了鲜明对比。从西方现代化的发展历史来看，它呈现的是一种追求物质财富的“单向度”现代化，由此导致现代化过程遭遇了“心为物役、消费主义、人类中心主义自然观等‘现代性困境’”④孙代尧.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与人类文明新形态［N］.光明日报，2021-12-29（11）.。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认为，人类社会是一个由经济、政治、文化等多种要素组合而成的严密有机整体，这就决定了现代化不是工业化的同义词，更不是片面强调经济增长的发展过程，而是一个涉及社会方方面面的复杂的综合变化过程。中国共产党基于马克思主义社会全面发展理论和社会有机体理论，有鉴于资本主义国家遭遇的“现代性困境”，着手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实际、契合发展需要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⑤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14.，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具体而言，中国共产党是在协调推进五个维度的现代化：在经济建设上，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在政治建设上，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政治发展道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在文化建设上，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推动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兴盛；在社会建设上，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在生态文明建设上，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推动构建美丽中国。通过一系列改革举措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超越了单一强调经济结构转型的发展理论，化解了有增长而无发展的“低度发展”问题，为实现高质量发展提供了现实支撑。

（四）改革原则：利用和驾驭资本，不搞资本主义

利用和驾驭资本，是中国共产党成功走出现代化新道路的重要经验。改革开放以后，中国共产党人逐渐正视资本的作用，成功解锁了“资本”与“资本主义”的单向链接①胡博成，朱忆天.“要资本，不要资本主义”：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价值逻辑研究［J］.社会主义研究，2022（3）：1-8.，打破了彻底否定“资本”的思维禁锢。1993 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首次在党的文件中出现了“资本”和“资本市场”的概念，提出企业的出资者“按投入企业的资本额享有所有者的权益”②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6.“允许属于个人的资本等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③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0.，这些重要表述承认了社会主义社会存在资本，而且将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纳入到分配体系之中，是对分配制度的重大变革。1997 年，党的十五大再次确认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地位，强调要发展资本市场，并进一步提出要“以资本为纽带”，做大做强国有企业。此后，中国共产党反复强调要加强资本运营，专门成立了国有资本运营公司和国有资本投资公司，促进国有资产的优化配置。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坚持“要资本，不要资本主义”④李振.“要资本，不要资本主义”如何可能——基于“资本形而上学”批判的时代反思［J］.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3）：101-113.的原则，创造性地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确立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所有制结构，鼓励、支持和引导各类资本不断发展，充分发挥各类资本在发展生产力、积累社会财富、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增加社会就业、推动技术创新等方面的正面作用，开创了社会主义利用资本主义的新境界，实现了经济社会发展的“两大奇迹”。在利用资本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中国共产党也充分认识到各类资本的特征及其可能产生的消极作用。因此，习近平在2021 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强调：“要为资本设置‘红绿灯’，依法加强对资本的有效监管，防止资本野蛮生长。”⑤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N］.人民日报，2021-12-11（001）.支持和引导资本规范健康发展。概言之，我国在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时，注重正确把握资本范畴，既利用资本又驾驭资本，从而在没有改变社会主义性质的前提下加速了我国现代化建设进程。

（五）对外逻辑：走和平发展道路，抵制对外掠夺

在逐渐实现现代化的量变过程中，各国都要面临一个对外交往的问题。历史是最好的证据，西方发达国家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的对外逻辑往往是对外扩张和殖民掠夺，它们走过的现代化道路是充斥着侵略战争、对外转嫁污染的损人利己的道路，给殖民地和落后国家带去了残酷的剥削和深重的灾难。与之不同的是，中国坚持以和平发展贯穿于现代化建设始终。习近平指出：“一个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一定要在其薪火相传的民族精神中进行基因测序。”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265.中华民族历来爱好和平，始终秉持“天下大同”的理念，在历史上从未恃强凌弱，也未侵占别国一寸土地，是一个以和为贵、兼济天下、睦邻友好的伟大民族。中国共产党延续了这种精神血脉，成长为一个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旗帜的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我国走出与西方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截然不同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一是走和平发展的道路。我国始终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不向别的国家掠夺发展的资源和机遇，更不会对落后国家施以政治和军事威胁，中国的现代化发展使世界的和平力量不断增长；二是走与世界共同繁荣发展的道路。我国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把我国的国家利益同他国的利益结合起来，扩大各方利益的汇合点，提升发展的内外联动性，与更多爱好和平的国家一起共享发展机会；三是走改革推动发展的道路。我国通过深化改革使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相适应、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相适应，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实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不难发现，中国的现代化靠的是向内改革、向外合作的路子，与牺牲别国利益满足自身发展的路径有本质区别，这正彰显了我国现代化道路互利共赢的独特属性。

三、因何而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对西方话语体系的批判

西方国家基于“西方中心论”，延伸出了“文明基因论”“历史终结论”“文明冲突论”等一系列西方话语，并企图依靠先行完成现代化转型的先发优势，谋求现代化的话语霸权。然而，中国在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前提下探索了一条独树一帜的现代化道路，创造了非西方文明跨越式发展的中国奇迹，构建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现代化的中国模式，凝聚了促进世界各国和合共生的中国力量，贡献了推动多元文化交流互鉴的中国智慧，由此解构了西方话语、建构了中国话语。

（一）终结“文明基因论”：创造非西方文明跨越式发展的中国奇迹

在西方学者的文明叙事中，总会内嵌西方文明优越论的思想，其中一个具有代表性的论调就是韦伯提出的“文明基因论”。韦伯在分析为何西方率先进入资本主义的问题时，把原因归结为宗教改革，至于为何能够实现宗教改革，则是因为西方文明有趋向发展的基因；而对于非西方文明，诸如中华文明，韦伯则认为由于没有西方清教式的宗教，只有趋于保守而反对变革的“宗教”，从而无法实现向资本主义的过渡①吴英.以唯物史观为指导书写具有中国特色的文明史［J］.史学理论研究，2022（1）：15-21.。显然，这是一种有失偏颇的观点，尤其将非西方文明总结为缺乏趋向发展的基因，在理论上和实践上都无法成立，中国所创造的现代化新道路正是对“文明基因论”的有力回击。其一，中国作为后发赶超型国家，坚定选择走社会主义道路，“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走过的发展历程”②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1 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309.，大大缩短了现代化建设的时间周期，实现了中国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其二，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了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迎来了中国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综合国力的全面提升，大大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影响力和国家话语权。其三，新中国重建了中华文明的大一统格局，使中华文明以现代国家的形式得以更新，中国式现代化又逐渐塑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华文明迎来了盛世重光，实现了社会主义文明与资本主义文明从“跟跑”到“并跑”的历史性转变。中国依靠具有原创性的现代化道路创造了非西方文明跨越式发展的中国奇迹，毫无疑义地展现出中华文明的优越性，这是对“非西方文明不适合现代化发展的基因论”③吴英.以唯物史观为指导书写具有中国特色的文明史［J］.史学理论研究，2022（1）：15-21.的最直接的否定。

（二）解构“历史终结论”：构建社会主义制度下现代化的中国模式

20 世纪末，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冷战结束，使西方人产生了错觉，福山据此认为美国的自由民主制度将成为世界制度的唯一模式，由此产生了“历史终结论”。“历史终结论”的核心在于鼓吹资本主义的“决定性胜利”，而宣称科学社会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全面失败。这种观点无疑是荒谬的，因此福山首先在美国学术界就受到了亨廷顿、库明斯等学者的严厉批判，而社会主义的中国选择用发展着的生动实践回应社会主义的“历史性倒退”等唱衰论调。首先，中国创造了通往现代化的新方案。中国构建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现代化的新模式，打破了“现代化等于西方化”的神话，打破了“核心国家”与“边缘国家”之间统治与依附的不平等体系，打破了发展中国家必须以让渡独立性为代价换取发展机遇的悖论，为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提供了全新选择。其次，“中国之治”与“西方之乱”形成鲜明对比。相比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活力、发展成就和发展前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现代化道路在21 世纪凸显出了现代化危机，资本主义的现代化模式不仅不能代表唯一的“普世之路”，而且频繁性地展现出矛盾弊端、制度局限和历史局限，如出现贫富分化加剧、难民危机加重、民粹主义泛滥、恐怖主义抬头、“逆全球化”等现象，无一不表明西方道路走入了死胡同。最后，科学社会主义在当代中国焕发生机与活力。在面对社会主义出现的挫折和低谷时，中国共产党人从中汲取教训，经受住了考验，不仅没有使社会主义走向衰败和消亡，反而发展了21 世纪马克思主义、当代马克思主义，使中国的现代化建设成功推进至新时代新阶段。因此，习近平指出：“我们用事实宣告了‘历史终结论’的破产，宣告了各国最终都要以西方制度模式为归宿的单线式历史观的破产。”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政治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7.

（三）证伪“国强必霸论”：凝聚促进世界各国和合共生的中国力量

随着中国逐渐实现由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国强必霸”的论调开始在国际社会泛起。西方国家认为随着后发国家的崛起，各种利益诉求会不断膨胀，必然会通过对外行使霸权来获取超额利益，且会同其他强国争夺主导权，从而陷入“修斯底德陷阱”。他们试图把自身经历现代化的发展逻辑理解为国家崛起的必然逻辑，并将“强国必霸”强加在中国的头上。对此，习近平曾多次宣告我国的立场：“中国不认同‘国强必霸论’，中国人的血脉中没有称王称霸、穷兵黩武的基因，”②习近平.弘扬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建设合作共赢美好世界——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发表60 周年纪念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12.“中国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永远不称霸。”③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 周年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34.当前，中国已经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总量已超百万亿，然而综合国力的与日俱增并没有改变中国“协和万邦”的发展理念。在国际舞台上，我国担当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坚决反对霸权、霸凌和单边主义，支持民族解放和殖民地独立运动以及人类进步事业，在反对恐怖主义、缓和地区紧张局势、参与地区维和行动等方面发挥建设性作用，展现出了大国的责任和气度；担当全球发展的贡献者，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稳定器”和“动力源”，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并长期处于世界第一，同时还提出“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④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 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450.，突破了零和博弈和以邻为壑等思维，为解决当今世界发展难题、开辟世界光明前景出谋划策，展现了中国的大格局和大智慧；担当国际秩序的维护者，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坚定维护《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坚定维护国际法的尊严，尊重各个国家的主权、平等地位和领土完整，成为当今世界国际秩序和国际体系最重要的参与者和支持者之一。由此可见，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并没有给世界带来新的“霸权”，而是为促进世界各国和合共生凝聚了磅礴的中国力量，用实际行动证伪了“国强必霸”的逻辑必然性。

（四）纠正“文明冲突论”：贡献推动多元文化交流互鉴的中国智慧

后冷战时代，伴随着美国霸权逐渐衰落的现实，亨廷顿抛出了“文明冲突论”，他认为国际冲突的根源发生了重大转变，随着各种文明力量此消彼长和全球政治沿着文化的界限重构，影响世界政治格局的核心变成西方文明与非西方文明之间的冲突，甚至还渲染中国文明的崛起是对西方文明的威胁。诚然，在当代国际政治的博弈中，文化因素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文化冲突也客观存在，但是影响国际和平的关键因素当是国家利益而非文明冲突，以“文明冲突论”锐化西方文明与非西方文明之间的矛盾，尤其是将中国树立为西方的共同敌人，是“遏制论”和“西方中心论”的衍生和发展。中国共产党人深刻揭示了文明冲突的危害，习近平充分认识到“文明冲突论”的局限性，认为文明冲突会阻断文明交流互鉴，造成文明间的隔阂，不仅使文明因丧失发展动力而走向衰落，而且会导致世界分裂、影响世界和平。因此，我国的现代化之路是在纠正“文明冲突论”的基础上展开的和平探索，既不轻视和低看任何一种文明样态，也不毁坏其他的文明。始终尊重不同文明的特性，呼吁“秉持平等和尊重，摒弃傲慢和偏见，加深对自身文明和其他文明差异性的认知”①习近平.深化文明交流互鉴 共建亚洲命运共同体［N］.人民日报，2019-05-16（002）.；始终借鉴与融合不同文明的优势，倡导“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59.，因此阔步走在人类文明发展的大道上。在不同文明间的互动与交流中，中国拿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方案不断化解文明冲突所带来的矛盾，促进各国共享人类文明成果。由是观之，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开辟，撕开了“文明冲突论”的遮羞布，纠正了“文明冲突论”的片面性和局限性，为打造文明包容共处、和谐共生的世界贡献了中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