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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丘陵区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及保护分区
——以重庆市江津区为例

2023-02-16董婷杨朝现钟守琴李伶俐史宇微魏朝富

农业资源与环境学报 2023年1期
关键词:潜力保护区耕地

董婷,杨朝现,钟守琴,李伶俐,史宇微,魏朝富*

(1.西南大学资源环境学院,重庆 400715;2.农业农村部西南耕地保育重点实验室,重庆 400715;3.成都市国土规划地籍事务中心,成都 611130)

耕地是关乎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1],耕地质量是影响粮食安全和社会经济稳定最直接的因素[2]。2020 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提出要稳步推进耕地质量保护,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落实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进一步明确耕地质量保护的重要性。然而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建设用地挤占耕地、占优补劣现象时有发生,耕地整体质量逐渐下降。据统计,目前我国适合种植的耕地约1.2 亿hm2,优质耕地仅占30%,耕地后备资源不足。因此,提升耕地质量、明晰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仍是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

目前关于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的研究,主要从耕地的自然条件、利用水平、经济属性等三方面[3-5]出发构建提升潜力模型,运用指标修正法[6]、规划法[7]等方法测算可提升潜力。有关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的研究主要从以下两方面进行:从空间尺度来看,涉及省[8-9]、市[10]、县[11]、网格[3]等尺度;从空间格局来看,主要采用面积加权法[4]、空间自相关[3,12]、趋势面分析[13]等方法探讨耕地质量提升潜力指数的空间分布特性,并以此为依据划定耕地保护区。耕地保护分区类型主要包括耕地生态补偿分区[14]、耕地质量分区[15]、耕地利用分区[16]等,大多与耕地质量的三大属性相结合[17],分区方法主要以叠加分析、聚类分析[16]等方法为主。总体来看,关于耕地质量提升潜力的空间分布及保护分区的研究较为成熟,但耕地质量限制因素在平原地区[3]和山地丘陵地区[4]有所差异。

山地丘陵地区主要受到以地形地貌为主导的复合因子的影响[15],地形地貌决定着耕地资源空间分布,地势起伏度则制约着耕地的开发难易程度[18],其对耕地生产潜力、农业生产[19]等意义重大。丘陵山区耕地保护区的划定通常是以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集聚程度为依据[20],而结合耕地质量限制程度划定保护区的研究尚显不足,容易造成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聚集程度越高则保护等级越高的误区。此外,耕地保护区的研究尺度大多以行政区尺度为主,而对于耕地质量提升潜力相同的地块,则容易忽视地势起伏差异带来的保护难易程度不一的情况。从地貌尺度划定保护区则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耕地保护的精准性,其分区结果更能与耕地差异化保护的现实需求相适应。因此,将耕地质量限制程度与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相耦合划定不同地貌类型的耕地保护区很值得探究。耕地差别化管理策略对于耕地资源的合理配置也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其既是对耕地保护研究内容的补充和完善,也可为山地丘陵区国土空间规划的编制提供新的视角。

鉴于此,本研究以重庆市江津区为例,以2018 年农用地分等定级成果为依托,根据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模型,测算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指数,并依据空间自相关分析得出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的空间聚集性和异质性特征,从而在耦合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的基础上划定不同地貌类型的耕地保护区,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表现形式,进而提出差异化的耕地保护策略,以期为山地丘陵区耕地资源合理保护与可持续利用提供理论支撑。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江津区位于重庆市西南部,东经105°49′~106°38′、北纬28°28′~29°28′,处于云贵高原向四川盆地过渡的梯形地带。地形南高北低,北部和中部以低山、丘陵为主,南部以山区为主,山势起伏有致。土地利用立体气候特征明显,具有气候温和、无霜期长等特点。区内降水充沛,境内江河纵横交错,长江干流与三峡库区交汇,水文资源丰富。根据2018 年土地利用现状变更数据,区内土地面积32.178 万hm2,包括5 个街道、25 个镇a(图1),耕地面积11.269 万hm2,耕地自然质量等别主要集中在8~12 等,其中8 等地分布最多,面积为3.736 万hm2,占研究区耕地面积的33.15%。耕地利用质量等别主要集中在6~12 等,其中10等地分布最多,为3.088万hm2,占研究区耕地面积的27.40%。耕地质量由北向南逐渐降低。江津区经济发展迅速,常住人口138.70 万,城镇化率68.43%,农业生产总值131.01 亿元,粮食生产总量63.08 万t,是重庆市重要的商品粮基地。因此,明确江津区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的空间分布特性,在此基础上结合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划定耕地保护区具有典型意义。

图1 研究区位置示意图Figure 1 Schematic diagram of location of study area

1.2 数据来源及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识别

1.2.1 数据来源

《中国耕地质量等级调查与评定(重庆卷)》;重庆市行政区划矢量数据;江津区行政区划矢量数据;江津区2018 年土地利用现状变更数据库;江津区2018年农用地分等定级成果;江津区30 m×30 m 的DEM数字高程数据;社会经济数据主要包括江津区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公报以及实地调研资料。

1.2.2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识别

根据《农用地质量分等规程》(GB/T 28407—2012)和《中国耕地质量等级调查与评定(重庆卷)》,筛选出山地丘陵区耕地质量评价因子为地形坡度、有效土层厚度、表层土壤质地、土壤有机质含量、土壤酸碱度、灌溉保证率、田块规整度、耕地连片性、道路通达度等9 个因子。本研究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是指在一定的经济技术水平下,通过土地整治工程措施的实施其属性可以发生改变[4],并对耕地综合生产力产生重要影响的因子[21]。土地平整工程的实施可使地形坡度、表层土壤质地、土壤酸碱度、有效土层厚度、有机质含量、田块通达度和耕地连片性等发生改变;灌溉与排水工程措施会对灌溉保证率产生影响[22-23];田间道路工程的实施对道路通达度具有重要影响[6]。因此本研究识别出表层土壤质地、土壤有机质含量、土壤酸碱度、有效土层厚度、灌溉保证率、地形坡度、田块规整度、耕地连片性、道路通达度等9 个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

1.2.3 作物生产潜力指数及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参数获取

根据《农用地质量分等规程》(GB/T 28407—2012),重庆市江津区水稻、玉米、小麦、甘薯的气候生产潜力指数分别为1 786、1 918、694、4 039,其光温生产潜力指数分别为1 786、1 952、775、4 039。该区标准作物为水稻,因此水稻、玉米、小麦、甘薯的产量比系数分别为1、1.10、0.93、0.20。研究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自然质量分、分级指标根据《中国耕地质量等级调查与评定(重庆卷)》《农用地质量分等规程》以及研究区实际情况设置而得;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权重的获取与现有研究相结合[6,24],并根据层次分析法确定权重值(表1)。其中道路通达度主要采用指数衰减模型fi=M(1-r)(fi为指标作用分,M为扩展源的功能分,r为相对距离)计算得分。

表1 研究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参数Table 1 Parameters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improvable factors in the study area

1.2.4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判定标准

提升耕地质量的主要目标是提升作物生产能力,作物生产能力的高低取决于生长环境的好坏,而作物生长环境主要受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的影响[25],当可改良因子的限制程度达到中等水平时,其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就会明显下降[26]。因此根据这一原则和研究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参数表,自然质量分在0~50的因子为高限制因子,自然质量分在50~70 的因子为中限制因子,自然质量分在70~100 的因子为低限制因子。此外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主要受可改良因子个数以及本身性质的影响[3],高限制因子个数越多,其耕地的限制程度越大,同一种可改良因子的限制类型不同,其限制程度也有所差别。在土地整治工程措施实施之后,表层土壤质地、土壤酸碱度和有机质含量等3 个因子的属性变化(正向或负向)难以界定,有效土层厚度、地形坡度、灌溉保证率、田块规整度、耕地连片性、道路通达度等6 个因子的属性转变状态比较容易界定,因此表层土壤质地、土壤酸碱度和有机质含量为稳定(不易改良)的因子[11];而有效土层厚度、地形坡度、灌溉保证率、田块规整度、耕地连片性、道路通达度为敏感(易改良)的因子。基于此,将研究区划分为以下3 种限制区(表2):高限制区、中限制区、低限制区,高限制区为限制程度最大的区域,低限制区为限制程度最小的区域。

表2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分级标准Table 2 Classification standard of restriction degree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improvable factor

1.3 研究方法

1.3.1 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模型

(1)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模型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模型是根据影响研究区耕地质量的可改良因子,加权计算可改良因子的最大耕地自然质量分值和实际耕地自然质量分值,二者之差即为各个可改良因子的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27],结合加权法计算得出耕地地块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因此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的公式为:

式中:D为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R为可改良因子的最大贡献值;r为可改良因子的实际贡献值;w为可改良因子的权重;F为可改良因子的最大质量分值;f为可改良因子的实际质量分值;α为光温(气候)生产潜力指数;β为产量比系数;k为限制因子编号;i为分等单元个数;j为作物种类。

(2)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模型

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模型以《农用地质量分等规程》为基础,将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模型与耕地利用系数相结合,因此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T为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指数;D为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K为耕地利用系数;i为分等单元个数;j为指定作物种类;L为分等单元等值区。

1.3.2 基于GIS的空间分析

(1)核密度估算

核密度测算是一种比较经典的空间可视化方法,通过测算研究区耕地地块数量,可以直观地揭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空间分布的聚集程度及其分布概率[28]。其公式为:

式中:f(x)为耕地地块的核密度估算值;n为耕地地块数量;k为核函数;x-xi为估计值的地块与样本的地块之间的距离;hi为带宽。

(2)全局空间自相关

全局空间自相关主要用来描述耕地质量提升潜力在研究区整体的集聚性特征,侧重于描述其整体分布趋势,可以直观地反映空间相邻地块属性值的相似程度[29]。其计算公式为:

式中:I为全局Moran′sI指数;n为地块单元个数;w为空间权重交互值;xi、xj为第i个地块和第j个地块的耕地质量提升潜力指数;xˉ为耕地提升潜力指数的平均值。

(3)局部空间自相关

局部空间自相关可以揭示耕地地块与周围地块可提升潜力指数之间的相互关联性和异质性[30]。其中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最常用的指标是局部莫兰指数(Local Moran′sI),其可以分析局部地块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指数的空间聚集程度和随机性的具体分布[31]。本研究区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指数局部空间自相关结果可分为HH(高-高)型、LL(低-低)型、NN(随机)型、HL(高-低)型、LH(低-高)型5种类型。其局部莫兰指数计算公式为:

式中:I为莫兰指数;w为权重;n为地块单元总数;xi-和xj-分别是第i个和第j个地块单元上的观测值和平均值的偏差;Z为标准化统计量的阈值;E(I)为观测变量自相关性的理论期望值;Var(I)为理论方差。

1.3.3 耕地保护分区识别与强度诊断模型

根据空间极化理论,在局部空间自相关结果中,HH 型是局部范围高聚集的区域,LL 型是局部范围低聚集的区域,NN 型是在空间上呈现随机分布的区域,LH 型和HL 型则是空间分布异常的区域,其受周边区域耕地地块同化的影响,会逐渐演化为HH 型和LL 型[9,32]。基于此,对耕地质量提升潜力局部空间自相关结果进行分级,将HH 型、LH 型划分为高潜力区,NN 型划分为中潜力区,LL 型和HL 型划分为低潜力区。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耕地的改良难度,耕地自然等提升潜力反映了区域内耕地基础地力水平、作物种植的适宜性程度,耕地利用等提升潜力则反映了区域内的投入产出情况以及耕地利用程度,前者是后两者的基础。因此依据“比较优势”的原则[30],将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分级、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分级、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分级进行排列组合[33-34],通过比较不同组合类型的限制程度与提升潜力对研究区进行划分:限制程度较低、提升潜力较高的区域划为核心保护区;限制程度较低、提升潜力较低的区域划为重点保护区;限制程度较高、提升潜力较低的区域划为一般保护区;限制程度较高、提升潜力较高的区域划为限制保护区。据此得到19 种组合形式和4 种耕地保护类型(图2)。

图2 耕地保护分区识别与强度诊断模型Figure 2 Identification and intensity diagnosis model of cultivated land protection zones

2 结果与分析

2.1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核密度分析

依据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分级标准以及核密度估算,将研究区划分为高限制区、中限制区、低限制区,限制程度总体呈现南北高、中间低的带状分布特点(图3)。高限制区占研究区耕地面积的34.78%,主要分布在研究区中北部的山地和高丘地区以及南部的山地地区,其中北部地区以几江街道、德感街道较为集中,南部地区以四面山镇和四屏镇为主,由于地形和水文条件的限制,灌溉条件无法得到保证,田块规整度较低,同时受到表层土壤质地和有机质含量这2 个不易改良因子的影响,该类型耕地改良难度大。中限制区占研究区耕地面积的31.69%,集中分布在夏坝镇、西湖镇、李市镇等中丘和山地地区,主要受田块规整度、道路通达度和地形坡度等因子的限制,耕地存在一定的改良难度。低限制区占研究区耕地面积的33.53%,主要分布在浅丘平坝和中丘地区,集中分布在石门镇以及石蟆镇东部等地,该类型区主要以低限制因子为主,主要受到灌溉保证率和耕地连片性的限制,改良难度小、成本低,改良后短时间可以获得较大的效益。

图3 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空间分布(a)及占比(b)Figure 3 Spatial distribution(a)and proportion(b)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improvable factor limitation degree

2.2 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指数空间分布特征

由图4 可知,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高值、中值、低值区域面积占比分别为25.16%、49.38%、25.46%。高值区域面积主要沿笋溪河分布以及在研究区北部呈现“人”字型分布,在嘉平镇、塘河镇、蔡家镇等地较为集中;中值区域面积占比最大,其集中连片分布在夏坝镇、杜市镇、贾嗣镇等中丘和高丘地区;低值区域主要分布在四屏镇、几江街道、慈云镇等。

图4 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指数分布(a)及占比(b)Figure 4 Distribution(a)and proportion(b)of natural improvement potential index of cultivated land

由图5 可知,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指数高值、中值、低值区域面积占比分别为28.75%、44.61%、26.64%。其中高值区域呈“Y”字型分布,主要分布在北部城镇化水平较高的龙华镇、珞璜镇、德感街道等,以及中部和西部地区的嘉平镇、石门镇、塘河镇等;中值区域主要分布在研究区中部的高丘地区,且夏坝镇、杜市镇、朱杨镇分布最为集中;低值区域主要分布在柏林镇、西湖镇、四屏镇等山地地区。

图5 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指数分布(a)及占比(b)Figure 5 Distribution(a)and proportion(b)of utilization improvement potential index of cultivated land

2.3 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自相关分析

耕地自然等提升潜力和耕地利用等提升潜力全局Moran′sI指数为0.829 1、0.746 4,说明研究区耕地质量提升潜力在空间上呈现正相关,空间分布相对聚集。为进一步分析耕地质量提升潜力在局部地区的聚集性和离散性,对研究区99 757个地块单元进行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结果如图6 所示。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HH 型占比25.80%,LL 型占比32.08%,NN型占比41.71%,HL 型和LH 型共计占比0.41%。呈HH 型分布的区域地势起伏较大,区内有笋溪河和綦江河经过,生态条件较好,水源充足,较少受到人类活动的影响,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较高;LL 型主要分布在中丘地区,区内虽然有长江干流和三峡库区提供充足的灌溉排水条件,但其土壤有机质含量较高且酸化明显,导致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较低;研究区其他类型区域耕地主要受地形地貌的影响,呈现随机、异常分布。

图6 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局部空间自相关分布Figure 6 Local spatial autocorrelation distribution of cultivated land quality improvement potential

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HH 型占比30.84%,LL型占比31.91%,NN 型占比36.47%,HL 型和LH 型共计占比0.78%。利用等可提升潜力在自然等可提升潜力的基础上考虑了耕地的利用条件。利用等可提升潜力HH 型占比相较于自然等可提升潜力而言有所提高,其主要是由于路网布局优化,距城镇距离近,基础设施完善,耕地利用率提高,因此该区域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较高;LL 型利用等可提升潜力占比相较于自然等可提升潜力而言有所下降,其主要处于研究区的边缘地区,由于地势起伏较大,地块破碎,难以进行集中连片耕作,交通不便,距离城镇较远,耕地利用率较低,因此该区域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呈现低值聚集分布。研究区其他类型区域耕地受到利用条件的影响较少,因此呈现随机、异常分布。

2.4 不同地貌耕地保护分区及优化提升策略

为使耕地保护区的划定更符合研究区地形地貌实际情况,依据GIS 空间分析功能,将耕地保护分区结果与地势起伏度进行空间叠加,划定不同地貌耕地保护分区(表3、图7)。

图7 不同地貌耕地保护分区空间分布Figure 7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ultivated land protection zones with different landforms

表3 不同地貌耕地保护分区统计Table 3 Statistics of cultivated land protection zones in different landforms

浅丘平坝地貌区:地势起伏度为0~50 m,地势平缓,零散分布在研究区北部和中部地区。区内重点保护区占主导地位,其次是一般保护区,核心保护区和限制保护区所占面积之和低于一般保护区面积。这说明区内农业生产本底较好,对于重点保护区内的耕地应加强保护,结合实际情况加强灌排基础设施建设和机耕道建设,减少周边提升潜力较低区域对其同化的影响,将其划为永久基本农田保护范围,促使其向核心保护区转变。一般保护区的耕地应以低潜力的区域改良为主,有针对性地对其进行“点对点”改良,提高其利用程度,促进耕地可持续利用,推动农业协调可持续发展,进而提高农户种植的便利性。

中丘地貌区:地势起伏度为50~100 m,主要分布在研究区中北部的浅丘平坝区向高丘区的过渡地带。区内一般保护区占主导地位,占全区耕地面积的13.84%,“组团式”分布在研究区西北部地区;其次是重点保护区,占全区耕地面积的3.36%,其与一般保护区交叉重叠分布;核心保护区和限制保护区面积共计约为中丘地貌区耕地面积的四分之一。由于一般保护区的耕地分布较集中,限制因子改良后效果较明显,应增施有机肥,提高土壤有机质含量,通过土地平整工程减缓田面坡度,加强耕地地力建设,同时加强耕地的利用水平和管理水平,促使其向重点保护区转变,进一步提高农户种植的积极性;重点保护区内的耕地则应维持现有的利用程度,尽量避免非农建设用地的挤占。

高丘地貌区:地势起伏度100~200 m,主要分布在研究区中北部地区,沿太公山、临峰山、黑石山等呈条带状分布。区内一般保护区占主导地位,占全区耕地面积的24.83%,长江干流和三峡库区附近分布最为集中;限制保护区次之,占全区耕地面积的7.62%,主要沿笋溪河和綦江河分布;重点保护区和核心保护区合计面积占比与限制保护区面积占比相当。由于一般保护区内地形条件较差且长江干支流生态屏障功能逐渐削弱,耕地环境风险加剧,应在农作物布局时考虑其耐酸碱性,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特色农业;在限制保护区内,应对低潜力的区域进行一定的调整,减少经济投入,发挥太公山、临锋山等自然景观的优势,促进高丘旅游业的发展。

山地地貌区:地势起伏度在200 m 以上,海拔在500 m 以上,集中分布在南部地区的华盖山、四面山周围。区内以一般保护区为主,占全区耕地面积的18.51%,沿旅游线路分布,集中分布在大圆洞森林公园周围;限制保护区次之,占全区耕地面积的12.23%,在研究区东北部和笋溪河下游地区呈条带状分布;核心保护区和重点保护区合计面积仅为限制保护区面积的二分之一。一般保护区和限制保护区内的耕地生态本底较好,但耕地破碎,耕地后备资源不足,应对提升潜力较低的地块进行退耕还林还草,促使耕地向生态农业用地转变,发挥区域耕地生态功能。

3 讨论

对山地丘陵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与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特性的分析,能够更加明确耕地近期需重点改良的区域,对区域耕地质量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西南山地丘陵区地形复杂多样,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与北方平原[3,35]等地有所不同,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随着坡度、地形的变化呈现梯度差异性[36]。基于此,本研究在选取山地丘陵区可改良因子时,相较于其他区域更突出地形坡度、水文条件对耕地自然等可提升潜力的限制作用;同时考虑到耕地利用质量等别受已有工程措施的影响,因而突出利用条件对耕地利用等可提升潜力的限制作用。本研究表明,根据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判定标准,可以准确识别研究区限制程度较大的区域,明确近期耕地改良的重点区域。此外,本研究采用空间自相关方法对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指数的聚集性和异质性进行分析,与其他区域研究结果相比,自然条件和利用水平是影响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的重要限制因素,能够更加明确研究区耕地质量建设方向。

基于地貌尺度划定的耕地保护区与耕地差异化保护的现实需求相适应,能有效地推动区域耕地资源合理配置。山地丘陵地区地势起伏差异较大,耕地分布零散、生态风险加剧,如何科学合理地划定耕地保护区至关重要。已往研究多从粮食安全角度出发,将镇[37]、村[15]作为山地丘陵地区耕地保护区划定的尺度依据,探讨耕地保护区的整体效益。鉴于此,本研究将研究区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与耕地质量提升潜力相结合,依据地势起伏度划定不同地貌类型耕地保护区,保证了耕地保护分区的可实现性,避免了以往直接将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作为耕地保护区划定依据,进而出现“耕地质量提升潜力越大,保护等级越高”的情况[20]。同一类型的耕地保护区在不同地貌的空间分布、表现形式不同,因此从不同地貌类型耕地保护区的分布特征出发,以“保护优先、发展次之”为原则提出差异化的耕地保护策略,发挥浅丘平坝和中丘地区的地形优势,以及高丘和山地地区的生态优势,突破了以往依据单一保护类型制定耕地保护策略的局限性,提高了其在山地丘陵区的可操作性,符合研究区社会、生态发展目标。此外,资金投入、技术进步、生产力提高等对耕地保护区的划定也有重要影响。因此,未来不同地貌耕地保护区的划定可以考虑将《农用地质量分等规程》中的耕地经济系数纳入其中,使耕地保护区的划定更加客观。

4 结论

本研究识别出地形坡度、土壤酸碱度等可改良因子,在分析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与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规律的基础上,划定不同地貌类型的耕地保护区,得出以下结论:

(1)重庆市江津区耕地主要受到地形坡度、灌溉保证率和道路通达度等因子的限制,中部的耕地质量可改良因子限制程度总体较低,特别是石门镇、石蟆镇的西南部,可以作为近期耕地改良的重点区域。耕地质量可提升潜力空间分布受到地形坡度、水文、路网布局等自然条件和利用水平的影响,高值聚集分布在自然条件优越和利用水平较高的区域,低值聚集分布在自然条件较差和利用水平较低的区域。

(2)江津区地势平缓的区域耕地保护等级较高,地势起伏较大的区域耕地保护等级较低,应针对不同地貌类型的耕地保护分区结果,以“保护优先、发展次之”为原则制定耕地保护策略。这与耕地差异化保护的现实需求相适应,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对区域耕地资源合理配置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可为山地丘陵区耕地资源保护与可持续利用提供理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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