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医家梁觉玄对针灸海外传播的贡献

黄凯文， 刘芳， 曾召， 支晓娟

（广州中医药大学图书馆，广东广州 510006）

针灸作为中华民族创立的独具特色的传统医学学科，通过多种渠道传遍世界，逐渐在国际上得到广泛认可。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一些在国内藉藉无名的海外华侨华人医家，在海外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他们为针灸走向世界做出了卓越贡献。这其中，香港的梁觉玄作为针灸海外传播的领军人物，对欧美地区针灸的发展有着重大影响。

1 梁觉玄生平与相关论著

1.1 梁觉玄生平 梁觉玄（亦称作Leung Kok Yuen；1922-2013）出生于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字家德，号西林愚士。梁家世代为医，梁觉玄为梁家中医世家第十五代传人。其父梁日东（1871-1949年）曾任广东省政务厅长等公职，后辞官重拾祖业，在香港开设医馆，执业30余载。梁日东育有16个子女，梁觉玄排行第十一。梁觉玄因幼年身体虚弱，易生疾病，梁日东对其怜惜备至，严加规管。除在学校外，梁觉玄在家行动、饮食等，均须事先禀准，不轻率用药，且被监督多做健身操运动，如练习“八段锦”“十二路拳”“易筋经”“太极拳”等以强身健体，以及采用“气功静坐”以调养精神[1]。

梁觉玄出身于中医世家，家学渊源，幼承庭训，尽得其传；并“曾事多师，潜察奥窍，纳众所长”，先后参加承淡安、杨医亚的针灸函授课程，成为澄江针灸学派承淡安亲传弟子。在香港，研习同事所赠的针灸家曾天治的讲义，跟随曾天治弟子邓昆明学习“管针法”“温熨灸法”，后又向隐士周某学习针灸[2]。梁觉玄继承各家学术思想，特别是澄江学派针技特色而撮其精要，掌握传统的中医理论，为日后针灸教学、临床打下坚实基础。

1941年，梁觉玄随其父在香港医馆执业。1949年，其父去世，继承医馆。1951年，先后担任香港的现代中医学院、香港针灸研究所、中国针灸学院、中华医学研究院、菁华中医学院等多个中医针灸教学机构的针灸讲师；历任香港“港九中医公会”会长、香港中医药公会第八届理事长、中国针灸学会（香港）主席，还兼任美国国家克痛学会驻港代表，并当选为英国针灸学会、新西兰自然疗法协会名誉院士[3]。1970年，梁觉玄移民加拿大，之后在加拿大、美国、欧洲长期从事针灸临床、教学、推广等工作。1973年10月3日，梁觉玄获得美国俄勒冈州颁发的第一个针灸合法执行牌照（证号为：AC00001），成为美国第一批合法的针灸师；梁觉玄还在俄勒冈州林肯市开了美国第一所合法针灸诊所。1992年，梁觉玄完全退休。2013年，梁觉玄去世后，其儿子梁仲果[Leung PCK，为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BC）医学院妇产科学系教授，加拿大皇家学院（科学院）院士及加拿大健康科学院院士，主要从事激素调控女性生殖健康和疾病方面的研究]将其藏书捐赠给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亚洲图书馆，所捐赠藏书主要涉及中医、文学、儒学等方面，所捐赠的图书已被编入《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亚洲图书馆藏中医古籍选目初编》。

1.2 梁觉玄的论著 有关梁觉玄著作的信息不多，目前已知他的著作有《梁氏针灸配穴法》《手术克痛疗法》《愚言汇记》。《梁氏针灸配穴法》由“觉玄针灸医疗所”于1956年出版。梁觉玄认为，“研究针灸学或应用针灸去治疗疾病的时候，配穴居于十分重要的阶段，因为配穴是否确当，对于疗效的良劣影响太大了”。《手术克痛疗法》由梁觉玄编，黄汉生译，由香港中国针灸学院在1966年出版。该书译自美国国际克痛学会主任Pennell R的著作《Chiropractic Pain Control》，主要介绍美式脊椎矫正（chiropractic）治疗疼痛的方法与案例。《愚言汇记》于1982年出版，主要收录梁觉玄诗联集、文学寄情、医学思想等文章。梁觉玄在该书自序中，记载了他的学医经历、医事活动等。

2 梁觉玄中医学术思想

2.1 提出“精”“神”“气”是生命三宝 在香港生病休养期间，梁觉玄研读《医道还元》，并与《黄帝内经》互相对照，参研生命哲学，深悟“精”“神”“气”为生命之三宝。他认为，“精”为物质之精华，结聚而成为有形身体，亦可称之为体魄；“神”是无形魂像，从先天原有的灵慧之气，借遗传而隐藏体内，亦可称之为神魂；“气”是神与精结合后，互动产生之能量，亦可称之为元气。三者可形象地比喻为：“精”为机器，“神”为电力，二者相合鼓动，才产生能源即“气”[1]。

2.2 强调辨证施治，推崇《医宗金鉴》 临床上，梁觉玄强调辨证施治，认为临证需根据四诊八纲，辨别病位在脏腑或经络，辨析其致病原因，最后决定用何种中医治疗方法，这才是中医传统诊疗之道[4]。针灸疗法是传统治疗方法的一部分，但不能只学针灸疗法，不能不知传统中医理论就开始行医；而学传统中医者，亦不能不习针灸。临床诊断方面，梁觉玄十分推崇《医宗金鉴》，认为其他中医各家对“四诊”说法有别，而《医宗金鉴》中的四诊“用法统一，清晰简明”；“八纲”为传统中医最重要之诊断部分，必须熟知其基本中医理论，否则难于了解。

2.3 养生之要在于寡欲宁心 梁觉玄在潜心研究《黄帝内经》中关于病因的论述后，认为“今乎世人多知现实，鲜识修心，爱恶丛生，忧思妄作，使情志之偏胜，气血失其调和，精神之彷徨，动定难从自宰，医药虽可治体躯，而妄心未净，是以养生之要，首在寡欲宁心”。认为时下所提倡的体力运动，能使肌肤结实，气力胜常，但只是所谓的“强壮”；真正的健康者，“须有精神畅快，体无痛苦，比之强壮尤为重要”。导致人体生病的原因有身体自然衰老、精神困扰、气候影响、饮食不当等，这些因素可引起身体的变化。对这些因素若能提前知晓适应之法，则能保持人体健康，不必一定待病发而求诸于药也。梁觉玄提出“健康四要”，分别为：净心、动体、慎食、安眠。净心即是学习静息以养神，神志清定，而体内之器官，一切自动功能，均赖精神调节[2]。故寡欲宁心为养生之要。

2.4 不药是良医，提倡气功锻炼 梁觉玄自幼体弱多病，其父常告诫“不药是良医”，凡药物定有偏性，非必要时，不依赖用药。其治病主要用针灸法，同时配合运动保健疗法。在编写教材时，他汇集所学之心得、临证多年之经验，加入“动静气功”。他认为，静可养神，例如释家之禅定法，动可养气，例如太极拳、八段锦、五禽戏等。他还认为，“治病之运动，是以轻柔为主，手足随着正常呼吸动作，即可使筋骨关节，左右平均活跃，不致因偏侧而至劳累”。

3 梁觉玄对针灸海外传播的贡献

3.1 不遗余力培养海外针灸人才，奠定针灸海外办学模式 与其他澄江针灸学派传人一样，梁觉玄一直热衷针灸人才的培养，通过办班、办刊、办函授、传统师带徒等方式，多渠道、多方法培养海内外中医人才，促进针灸在海内外的传播。

自1951年以来，梁觉玄在中国香港地区、欧美等地担任针灸讲师40年，辐射广泛，绵延久远。20世纪50年代初，中国内地不少名医南下抵港，举办中医教育机构或讲座，加速香港针灸学术的发展，促进香港针灸的传承。当时，香港的针灸学术团体有香港中国针灸协会、香港中国针灸学会、香港针灸协会等。1951年开始，学验俱丰的梁觉玄受聘出任香港现代中医学院的针灸课程讲师，以古典针灸为宗。1953年，陈存仁创立中国针灸专科学院（香港），聘请香港针灸界的精英担任教席，由梁觉玄担任专任讲师，由承淡安的弟子门人如谢永光、邓昆明、苏天佑等担任特约讲师[5]。梁觉玄在香港培育的弟子门人遍布世界各地，如著名的头皮针专家周敏华、法国针灸师Méry CL、Faubert A、Blard JL等。梁觉玄门生一览表见图1。

图1 岭南医家梁觉玄的门生弟子概况Figure 1 List of the pupils of Lingnan physician LIANG Jue-Xuan（also known as Leung Kok Yuen）

20世纪70年代，梁觉玄移民加拿大，先后在加拿大、美国创办北美针灸学院（NACA），后又担任法国中医药大学讲师，培养了大量的海外针灸骨干。梁觉玄移民加拿大不久，适逢美国突然出现的“针灸热”。在该特定时期，来自中国台湾和香港的中医界成为中国中医界的“国际代表”，当时美国的针灸教育也非常依赖港台两地。1971年，梁觉玄在加拿大的北美针灸学院举办了一个针灸培训课程，吸引了200多名学员参加，其中有30多名为美国执照西医师，课程学费高达1 650美元，其中也包括到香港的4周临床实习[6]。

梁觉玄的中医办学模式与理念对海外中医针灸教育产生了重大影响。梁觉玄众多弟子、门人学成后，在海外建立了不少中医针灸学校，开展中医本地化教育，培训了大量的中医针灸人才，成为海外传播中医药文化的“生力军”，推动了中医药在海外落地生根，扩大了中医药在海外的影响力。1977年，Fauber A的弟子Picard M在法国巴黎开办“传统医学研习社”（GERMT），并先后更名为“欧洲中医药大学（UEMTC）”“汉生物学大学（USB）”，该校聘请梁觉玄主讲针灸、中药、气功等课程。1977年至1992年，梁觉玄曾任法国的欧洲中医药大学的主任讲师。1994年，法国的欧洲中医药大学停办后，该校毕业生中的继续办学者利用梁觉玄的录像带开展课程的教学[7]。

梁觉玄弟子门人在欧洲创建了不少中医针灸学校（见表1），这些学校所采取的办学理念、教材、办学模式也深受梁觉玄的影响。

表1 梁觉玄传承人所创建的中医针灸学校Table 1 List of the Chinese medicine and acupuncture school established by the academic inheritors of LIANG Jue-Xuan（also known as Leung Kok Yuen）

中国传统能量和针灸学院（IETC）创立于1979年，是在Méry CL的倡议下，由Blard J L与Bollet T创建，首次使用“传统的中国能量”这个名字，以涵盖中医的所有原理。1995年，IETC改名为“中国传统能量学与针灸研究所”（IEATC），该校聘请众多法国国内外针灸、汉学、中医、太极拳、气功等知名人士前往授课。IEATC所用教材源自于Méry CL在由梁觉玄、陈存仁主持香港中国针灸学院学习时所用的讲义；IEATC采用中国传统教学方式，除学习中国传统思想和针灸疗法外，还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和哲学、宇宙、地球和人类能量的理论、生理学等知识。

梁觉玄对欧洲特别是对法国的中医教育影响深远而广泛。梁觉玄的弟子门人对其十分敬重，甚至视之为父，不少海外中医针灸学校官网均有梁觉玄的介绍。梁觉玄回顾他的中医针灸教育经历时，十分自豪，曾赋诗：“华陀针术重经临，卅载痌瘝验证深，帷幕非分人国界，五洲桃李植千林”[2]。

3.2 在海外开展针灸医疗服务与演示，积极推动针灸在北美洲的立法 目前，美国已经有47个州及华盛顿特区通过了（中医）针灸法。立法是对合理合法实施针灸治疗的基本保障，确保了中医针灸的合法使用和发展[8]。通过开诊所，可促进海外民众对针灸的了解与认同。1970年，梁觉玄移民温哥华后，凭借精湛的医术，很快病患盈门，甚至有的患者需预约到2年之后。当时，针灸在加拿大未被立法，由于未能取得行医执照，当地政府视针灸行医为非法，要负刑事责任，他只能以草药师资格开设诊所。1974年，因在温哥华的北美针灸学院开设传统针灸函授课程，梁觉玄被指控“非法经营一所医学院”，该校被迫关闭，梁觉玄离开温哥华前往美国[9]。

为推动中医针灸在北美合法化，使中医针灸成为欧美主流医学，争取针灸医师与西医师有同等地位，梁觉玄、陆易公、卞伯岐等辗转美加多地举办多场针灸演示会，宣传针灸疗效，提高美加民众、医学从业人员对针灸的认识。1972年，美国西雅图市的斯坦灵医院聘请梁觉玄在该医院执业；医学团体SEARCH会长杰克·贝米函邀梁觉玄往罗彻斯特市演讲并示范针灸，来自梅奥医学中心的一千多名医师参加了这次针灸示范。同年5月9日，在美国加州举办的针灸演示会，成为一次重要的公共针灸示范活动，直接推动了加州政府通过第一部针灸法案，对加州针灸合法化产生了重大影响[10]。美国加州医学会联合旧金山医学社在医学社大楼召开特别大会，召集医界领袖五百余人开会，开展针灸研讨会，讨论中医针灸合法性。梁觉玄与其香港同事卞伯岐应邀出席演说、解答问题，并采用针灸示范。这次示范将作为能否准予美国人采用针灸治疗的审议材料，示范结果表明针灸治病是有效的。这是美国早期针灸史上一次重要的公共针灸示范活动，直接推动了加州政府通过第一部针灸法案，对加州针灸合法化产生了重大影响；促使加州议会通过了针灸法草案，承认在有执照医生指导下的“非医疗”人员的针灸治疗合法化。随后，在民众、媒体、加州针灸立法成功案例等的影响下，美国各州政府开始重视针灸，相继立法，承认针灸的合法性。

3.3 推动中医融入西方，促进中医针灸学术流派的海外繁荣与发展 梁觉玄为传播中医，推动中医融入西方进行了多种努力，并取得了一系列重要进展，成为中医向法国传播的三大源头之一[11]。该“三大源头”的弟子均为西方居民，对中医在西方的传播起主要作用，为中医海外本地化的“西方中医”形成自己的体系提供了条件。中医的疗效受到西方民众的广泛认可和欢迎，但西方民众难以理解和掌握中医的理论和思想。作为中国近代开埠最早的地区，香港是中西文化融合之地，深受西方教育观念与制度影响。为打通中医向西方传播的道路，梁觉玄独辟蹊径，按西方的思维与方法，对中医针灸进行传播和推广，推动中医药与西方“接轨”。梁觉玄将艰涩难懂的中医理论用简明通俗的语言进行宣教，使中医变得通俗易懂。他的学生Sapriel M曾回忆：“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复杂的理论”[12]。梁觉玄还根据多年的临床与教学经验，结合西方的思维来描述中医基本理论，把中医治疗方法分为外科治疗（即外用药治疗）、内科治疗（内服药治疗）、心理治疗（精神治疗）、运动治疗等[4]。为方便西方人了解、学习气功，根据自身经历与体验，他自编一套简单易学的“梁氏保健操”，又称“梁氏七式功”。该七式功的动作包括提按、进退、扬手、独立、转腰、洗脸、收工。即使是西方患者，只要长期坚持练习梁氏七式功，均能起到很好的治疗及养生保健作用。

欧美民众对中医药的认识为“重针轻药”，对以针灸为代表的中医疗法抱有好感，但对中药却存在一定偏见。梁觉玄结合欧美居民的体质、疾病特点等改进针灸用具，修正经方剂量和替换欧美少有的植物药或禁用的动物药，使得其学生对中医的理解更为全面和透彻[13]。梁觉玄根据自已多年对中国和欧美民众的治疗经验，编制了一套综合的中草药混合物系统，并编制出中草药混合物系统使用指南。该混合物系统由干燥的中草药制成，通常通过研磨制得，剂型以茶剂、散剂、提取物为主，并对中草药混合物编制代号，如编号WCE9代表作为膳食补充剂的玉屏风散，编号EAX2是指作为辅食的桂枝汤。

梁觉玄西方弟子门人学习中医后，通过开展中医理论研究、翻译中医经典原著、以西方语言撰写中医学教材、结合西方文化创造出西方本地化中医等多种方式，推动中医药的海外本地化发展，还积极地把西方本地化的成果引入中国。梁觉玄弟子Mezard M把中医理论的精、血、气、神、津液与现代医学中的解剖系统进行比较，他认为泌尿生殖道系统是中医学中的“精”、呼吸系统对应的是中医学中的“气”、消化系统对应中医的是“血”等[14]。Shan P认为针灸的特点是“气不可见，且随心所欲，这是与中医的其他分支治疗方法最显著的区别”。他提出，西方人在（针灸）这个领域也可以有所建树，尤其是当他们加入了各自的心得、科技知识和传统做法[4]。师承Méry CL的Pialous J（中文名：仁表）等学习《易经》后，从中得到了启示，将能量生理学与二爻卦演变成六十四卦的概念，以及与脱氧核糖核酸（DNA）和核糖核酸（RNA）的六十四种组合予以综合，从而得出了完整的架构[15]。

1973年，Duron A、Méry CL等与梁觉玄合作撰写《生物能量学与中医》（卷一）（Bioénergétique et Médecine Chinoise）专著（该书前后共出版三卷），Duron A还与Méry CL翻译了《素问》《灵枢》。仁表于20世纪70年代开始学习针灸，研习《黄帝内经》《易经》《针灸大成》等中医经典，遵循古典针灸的传统，撰写多本中医专著，其中《古典针灸学入门》《心灵治疗与宇宙传统》《光钻》已被引入中国出版；2008、2009年，仁表连续两年来中国，培训古典针灸学，他“希望把所学到的来自古老中国的针灸精髓带回中国”。《古典针灸学入门》是一个西方学者对中国古典针灸的理解，是仁表在基于生物学的能量平衡原理开展的研究成果。师承仁表的赫吉斯·布兰（Hégis Blin；中文名：林成华）为法国能量学研究学院的副院长，一直致力于中国传统能量的研究。林成华将针灸与正骨结合，创造出一种独特的疗法，该疗法给中医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理念，经由一些治疗师在整个欧洲大陆实践验证，其疗效得到肯定。

通过梁觉玄及其弟子门人多方面的努力传播，中医在西方特别是在法国逐渐本地化，这已成为中华文化在海外成功传播的典范。中医的西方本地化使中医药发展呈现出更丰富、更多元的特点，从而更有文化张力，同时也促进中医的海外传播，推动海外中医药事业不断发展、壮大。

梁觉玄一生致力于针灸的教学、海外传播工作。在香港期间，其长期担任针灸讲师；到北美后，创办了针灸学校，推动北美洲中医针灸合法过程，为培养澄江学派针灸人才、传播针灸知识、促进海外中医教育、推动海外中医的本地化做出了突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