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视域下跨国语言的目标体系研究

李 智 涛

(1.中央民族大学 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100081;2.喀什大学 中国语言学院,新疆 喀什 844008)

语言规划与语言资源主要是通过有意识的干预社会活动来推进社会的发展,以规划语言发展方案与解决语言多样性的问题来影响其社会功能。语言规划工作兼具理论性与实践性,属于社会治理的活动,可以在国家发展战略中起到重要作用,而语言规划作为关注语言生态问题的新学科,也倡导在一带一路语言建设方面实现多样性。多语能力的建设,发挥语言资源属性与功能作用,着眼于文明的可持续发展。基于语言规划理论与语言生态学理论,本文从语言规划的生态学视角出发,研究我国一带一路核心区跨国语言规划的相关问题,重点对这些问题做出深入的探索,界定相关工作的核心概念,并对我国一带一路语言资源发展的结构做出科学合理的布局。

一、区域类型学视域下一带一路倡议的语言规划

(一)语言战略和语言政策

从语言战略和政策的角度出发,对我国一带一路沿线的语言研究是非常重要的。重点规划语言政策的内容与顶层结构设计,从国家语言政策的研究工作看,该内容与学术界对语言规划的国别性研究存在一定的联系,属于国家研究的成果。学术界对一带一路沿线的语言研究的宏观思考从未停止,在探究实践过程的同时,也在理论方面取得一定的成果,主要以国家宏观层面的政策为主。在语言战略的宏观思考方面,部分研究侧重于规划实践内容,并关注国家语言政策的改革,重视语言人才的培养与语言资源的保护。为促进语言文化的传播提出关于语言发展的话题。国内的语言研究学者曾指出,一带一路倡议需要语言文化铺路,要注重语言产业的开发,加强语言教育与语言咨询等方面工作的规划与研究,以现代化中西部发展为背景,提出适用于经济发展的一带一路语言规划构想,包括对语言资源的保护与研究,做好跨国语言与周边安全的研究工作,呼吁国内树立语言意识,建立规划语言资源管理的机构,要持续推进国家总体的语言规划与设计工作,才能沿着国家发展的脉络培养语言人才[1]。

(二)语言资源和语言服务

现代社会以语言资源为视角,注重对语言资源的发掘及应用,在国内本土语言资源的研究工作中,对涉及到的汉语及汉语方言进行深入的研究。从我国本土语言资源的角度分析来看,国内研究学者在一带一路倡议视角下,对汉语、汉语方言与少数民族语言交集价值都有不同的保护政策。学者对语言价值的研究不仅限于其自身的社会资源作用,从语言资源的文化价值出发,处理好方言与经济贸易交流之间的关系,发展地区文化,遵循语言学习与商用的规则,既要尊重方言传播,也要开展汉语教学推广,且方言可以成为助力一带一路倡议下经济建设的先锋。因此要加强对少数民族语言使用情况的调查力度,面向经济建设过程中语言沟通的问题,针对性地为相关工作出谋划策。国内的语言服务研究虽然已有成果,它是建立在国家层面上对语言服务体系的深入研究,包含着区域性语言体系的建设与研究,结合了思辨探索与实证调研。但面对传统语言服务类型的阐述,相关服务模式的研究成果多以论文形式为主。从国家层面上的语言服务体系分析来看,语言服务能力、语言教学与培训服务是主要视角。为满足一带一路倡议的语言需求,建议在语言人才培养、语言资源开发及语言服务体系的建设等方面,提升语言服务能力,构建国家安全战略所需要的语言服务体系。

(三)语言人才培养和教育

从语言人才与语言教育的发展视角看,研究成果比较丰富。从人才类型与语种方面来看,国家对中文国际化人才的培养更加重视,而对非通用外语人才的培育力度不够。非通用外语人才培育是助力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环节,培养语言教育人才与多语人才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一带一路倡议可以为语言传播创造良好的环境,这在国内的学术研究界已经达成了共识。各项发展规划最终要通过和多语多能的人才对接,才能发挥重要作用。从已经获得的研究成果分析来看,宏观层面的人才培养与微观层面的人才培养模式,需要围绕教育工作,对各区域的教育机构加以大力改革和创新。国内也有许多学术专著提出了培养多语种人才及小语种特殊人才,还提到了培养少数民族语言人才的新路径。这与一带一路的语言发展规划目标是不谋而合的。由于民族地区外语教育事业具有需求拉动的特点和基本公共服务的属性,为了确保外语教育资源和服务配置更加合理有效,作为供给主导者,政府一方面需要考虑经济新常态下财力的保障水平,另一方面需要考虑民族地区外语教育需求的多样化与复杂性[2]。部分学者从宏观层面上对外语与其人才培养模式做出了具体的探究,提出了一带一路语言文化人才的培育,需要政府、高等院校等多方面社会力量共同努力,而不是某一方力量的干预就可以达成的驾驭目标。目前我国的人才培养工作,在非通用语言教育专业上的目标设置还存在着一些问题,在人才培养的宏观布局上要更加注重教育投资与被投资方之间的互动性。可以采用多元化的途径,结合人才市场的需求导向,培养一带一路倡议所需要的复合型人才[3]。

(四)文化传播与语言能力建设

中文要走出去,一带一路倡议为中文的国际化传播提供了重要的现实条件,而中华文化的传播已经成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内容。与汉语国际化人才的培育工作相结合,二者深度交织并相互融合,使得经济发展已经与文化传播融会贯通,为其提供了相应的方法和途径。培育优秀的中文国际人才,需要将国际中文教育作为中华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在研究方面的内容会存在一定的交叉,其教育成果已经非常明显。在国内各项学术研究的成果中,可以发现中文的国际传播与一带一路的语言能力建设是息息相关的。其中就包括阐述个体层面的语言能力,属于国家语言能力的范畴。我国学者在研究语言规划与国家安全关系时,专门面向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国家语言能力建设做出了深入的探究,但这一话题大多与其他一带一路的语言话题相关。就国家层面的语言能力探究工作而言,在目前已经取得的成果中,为对语言服务能力及外语能力做出了细致的划分,除了需要在学科基础上建设高等院校的外语人才培养体系,更需要建立语言服务及人才培养的应急体系。二者都可以体现出国家语言能力,并在外语能力的建设方面,阐述了一带一路国家外语能力建设的需求及能力导向,既要做到资源种类的转型任务,又要保证资源的质量,我国要加强国家外语能力的建设工作,正确处理外语能力与外语规划之间的关系,加强培养高端的外语人才,辩证的看待新时代经济发展中外语学习与文化传播之间的关系。

二、区域类型学视域下跨国语言目标体系

(一)语言生态观指导的规划目标

基于对已经存在的理论研究成果,学者将现代语言生态学习理论作为指导核心,深入探究了经济发展核心区的语言规划工作。我国的跨境语言主要分布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4]。从宏观层面的语言规划生态观分析来看,其内容已经不再局限语言自身的价值,所以规划的目标也要从单一的形式变为跨国的语言本身,包含与跨国语言相关的政治、经济及安全的高层次内容。比如语言规划问题中包含着语言学与非语言学的内容,所以语言的规划目标是相对综合的,而不是单一的。但是如果从微观层面上分析来看,因为规划的内容或者类型存在不同,也可能会导致语言地位规划、本体规划及教育规划等方面的内容出现差异。或者有关部门通过调整语言发展目标的方向,可以保证相应语言规划的顺利实施。助力宏观规划目标的实施,拯救语言保护工作,使语言得到传承与维护,增强语言文化的认同感。况且语言规划的工作本身就比较复杂,语言规划的目标设置并不简单,既要体现宏观作用,即在语言政策及规划工作中发挥引领作用;更要对核心区跨国语言的宏观规划目标加以探究,从微观层面上也要细化目标的制定内容并加以实施。学者从跨国语言的生态环境加以分析,可以考虑政治环境、经济环境等因素的规划[5]。对于核心区跨国语言规划而言,与语言文化相关的规划工作设定目标包括基础目标、现实目标与终极目标等多种发展目标。其内容则对应着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核心区跨国中语言工作所涉及的语言文化资源规划等工作,要培养周边国家对口专业的语言人才,维护国家和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语言文化安全和语言生态健康。从生态语言学视角分析来看,语言规划的目标不能脱离国家生态环境的核心,应当建立与生态环境相关的发展目标,在核心区经济发展的驱动下,逐渐实现以社会环境为基础的语言规划宏观目标,将这一宏观目标分为不同层次的子目标,以层层递进的方式形成总目标体系,并建立起完整的经济发展核心区语言规划目标体系。跨境语言生态规划肩负着保护濒危语言、维护语言多样性的重任,其总目标是通过建设中华民族语言命运共同体,构筑国家语言生态平衡,发展国家多语能力[6]。

1. 基础目标

开发并保护一带一路核心区跨国语言文化资源是核心区跨国语言规划的基本目标,是影响跨国语言规划的重要动力因素,也是保护语言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被国家列为重点的研究项目。而跨国语言中的薄弱环节,尚未得到社会大众的广泛重视,一带一路倡议不能只关注经济发展而不考虑语言互通,要加强对我国语言资源的保护与研究,即核心区跨国语言层次,国家层面与各民族地区的语言管理部门及教育部门,应当达成共识,将语言规划工作纳入政府的规划实践工作中,落实国家整体的语言规划要求,才能重新使社会大众对其予以关注[7]。

2. 现实目标

国家核心区跨国语言规划中所追求的现实目标就是培养精通周边国家语言的人才,提升他们的语言能力。这也是语言规划实践工作中最贴近现实发展的目标,国家语言能力的发展与战略制定关系密切,最早由美国的学者提出了国家语言能力这一概念,并将其定义为国家经济发展所需要的语言能力,对这一概念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研究。

基于语言生态学理论之上的国家语言能力概念,在一带一路倡议中,要想实现语言互通的需求,就需要在我国核心区的语言规划目标中重新梳理国家周边语言的概念,将其归属于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结合一带一路关于经济发展的战略理念,对国家的周边事务进行处理,对其所需要的多种语言能力加以分析,在其实际的含义与价值上,国家的周边语言能力是比较具体化的。要对多种特定语言需求具备反应能力,才能提升国家国防语言能力的水平,成为国家整体语言能力的组成部分。在我国以往的语言规划实践中,因为语言能力的建设容易遭到忽视,所以一带一路倡议发展区域的语言问题一直是亚洲形势与周边外交工作中的重要部分。

在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后,调查数据显示,相关语种的人才储备量是明显不足的,周边国家的语言种类都需要长期储备相关语言人才,必须提升我国周边语言能力的人才培养水平,属于(是)当下社会中非常的紧迫要求。

3. 终极目标

构建健康的语言生态环境是规划核心区跨国语言的终极目标,也属于理想层次的目标。维护语言文化安全是一带一路语言发展中的目标导向。我国作为多民族、多语言、多方言的国家,要维护全国范围内各类语言文化与生态系统的整体平衡,需要国家在语言生态视角下对一带一路核心区语言规划做出明确的目标和方案,为我国语言规划制定明确的努力方向。

从语言生态学的视角来看,语言安全是维护语言生态健康的重要表现。在我国语言政策中也多次强调了语言生活的和谐发展,而和谐并非是要求各地区都要使用绝对相同的一种语言,而是语言文化的相对统一。但全球化的进程逐渐加快对我国语言生态环境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少数民族的语言更是受到了一定的威胁。语言生态环境的健康状态包括的要素较多,比如:实现语言平等、语言共荣、语言互补等目标都属于其中的重要要素。但是核心区跨国语言环境中的不安全现象会影响语言生态健康,一带一路倡议核心区语言是我国语言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保护语种的多样性能够维持系统的平衡,否则其中一种语言的消失,可能会影响系统的整体运转,所以语言规划的终极目标则是维持多样性语言生态系统的平衡[8]。

(二)语言与文化相关的规划目标

语言本体规划是要对语言内部的结构加以梳理,其内容包括要改革语言文字的内容,对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加以规范,或者创制拼音和文字。所谓的语言文字规范化与标准化发展,是属于语言本体规划的内容。

就一带一路倡议核心区语言本体规划工作的具体内容而言,应当通过语言系统本身的改革形成内部的发展活力,整合、完善内部结构,从而赋予语言地位规划的语言功能,充分发挥语言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社会功能,根据语言本体的生存和发展环境产生的作用,也可以判断出社会生态环境中政治、经济及文化因素等对语言的影响。一带一路核心区中境内与境外的语言演化是明显存在差异的,使用同一种语言文字的跨国民族在语言差异方面要小一些。

(三)社会生态因素驱动规划目标

就一带一路核心区跨国语言规划中社会环境因素的驱动目标而言,可以分为直接目标、延展目标及战略目标三个方面,分别对应着我国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不同内容。要实现各国在贸易上的语言互通,可以将生态环境的驱动目标作为主要的影响因素。在经济方面乃至科技方面寻求一致的发展目标,在环境建设及经济发展目标的指引下,国与国之间达成紧密的合作关系,可以将语言作为互通的条件。从我国现行的语言规划目标出发,推动一带一路倡议在中亚地区语言服务模式的发展。从长远的发展目标来看,语言规划的目标是为了推进一带一路倡议而服务的,所以重视经济建设的成果,才是驱动社会生态因素发挥作用的延展目标。

三、区域类型学视域下跨国语言规划制定的实施内容

(一)语言地位规划

语言地位的规划指语言在社会环境中的功能转变,多数是从上而下的,可以借助政治力量的深入进行。政府部门的作用不仅是确定语言保护的传承与推动,更要对语言的地位加以维护。比如某一国家选择了某一语言作为官方语言,就被归属于语言规划的范畴中,是人们在语言规划中探究最多的形式。国内学者在本体规划中曾提出,要使不同的语言文字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发挥不同的功能,也保护语言在不同功能层次价值上的差异。从在一带一路倡议中语言规划的作用上分析来看,要发挥语言的实质性作用,就需要对其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用途与功能进行重新分配。比如从语言使用的场合加以重新规划,就可以体现其社会功能的不同。我国的语言发展规划中也明确指出科学规划要对各类语言文字的功能进行重新定位,要妥善处理一带一路倡议语言规划中出现的新问题,以促进和谐社会的经济建设与文化建设。

(二)语言本体规划

在语言本体规划中,一带一路倡议跨国语言的战略价值要具有目标导向,各级别的语言管理部门都应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发挥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特殊引领作用。尤其是国家已经做出规划的关键语种,应当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借助一带一路倡议创造的良好环境,调动本地区少数民族群体对语言传承的热情,进一步提升各区域语言在交流中使用的频率。

有关部门应当对地方性的语言保护法规进行完善,促进跨国语言文字的健康发展。同时要秉持保护少数民族语言文化的原则,禁止社会中出现语言歧视的情况,并兼顾实施多语多言保护政策,从国家的法规到地方性的法规,确认少数民族语言文化的社会地位,充分发挥少数民族语言文化具备的社会功能与价值,助力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发展。对相关语言政策加以完善,在一带一路倡议中,语言本体规划可以在保证少数民族母语使用权利的基础上,使其在社会领域中体现出应有的价值。

(三)语言教育规划

语言教育规划是为了培养和促进个体、群体语言能力发展所必须采取的措施,也指代各地区为了促进某种语言学习开展的教育活动。可以是学校等组织开展的互动,通过正规的教育系统来实施的教育方案,或是非正规的语言学习计划。比如家庭教育中学习的语言,所以对语言的教育规划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实现一带一路倡议中语言本体规划与语言地位规划的重要途径。为落实语言教育规划创造环境,需正确看待语言规划对经济建设的重要影响。当语言被赋予了发展价值以后,语言问题可以进入到国家统筹视域之中,语言规划会与国家的一带一路倡议紧密结合,语言教育规划工作也可以具备一定的战略高度。国家倡导发展语言生态与维护语言生态平衡,科学保护语言文化的多样性。

(四)语言服务规划

语言服务规划工作在国内外均有不同,而语言服务则主要指代翻译方面的工作,国内的语言服务内容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有所改变。而且在社会的不同发展阶段,其服务的内容也有所差异。起初在一带一路倡议中的语言服务是直接指向语言翻译服务,属于微观意识上的语言服务,其内容方面是从单一的语言服务,逐渐延伸到众多细分的领域中,并且处于不断的发展变化阶段。因此,在政策层面要制定好外语教学语种规划,提出明确具体的关键语言语种[9]。在社会应用中,语言服务的发展范围已经越来越广,不过直到近年才推出学术上的研究概念。因此,语言服务可以被理解为语言资源开发的社会经济形态。从这一视角分析来看,语言服务规划能够满足各项语言需求的资源配置工作。在一带一路倡议中为社会大众提供需要的语言产品,并支持相关的经济活动。新时代各民族之间的交流更多,在一带一路政策的影响下,区域语言服务的发展也更加多样化,少数民族及其周边地区对经济发展所需要的语言服务要求更全面,这也意味着国家有关部门需要对语言服务做出规划,以满足人民的要求。

立足新时代,迈向新征程,民族地区的语言文字工作要主动融入进新的发展格局中,应当重视经济转型与语言文字之间发展的新要求,在一带一路政策的影响下,跨国语言的发展与社会经济、人们的生活之间影响更深,要着眼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因素,努力为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提供语言服务的保障,做好对跨国语言发展、服务目标的规划,顺应一带一路政策的需要。在语言国情调查的基础上,准确认识民族地区的基本语言情况,遵循客观发展规律,因地制宜配置语言资源,兼顾国家通用语与少数民族语言,尤其是跨国语言的共同发展,促进少数民族地区语言文化的发展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