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乡愁”的构建与传播研究
2023-02-07尤元学
尤元学,梁 媛
(安阳师范学院 传媒学院,河南 安阳 455000)
“传统村落”最早是由国家传统村落保护和发展委员会于2012年提出并定义的,承载着民族繁衍生息与社会化变迁的历史记忆及文化源承,是不可再生的中华民族的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汇聚民族精神,维系文化认同的纽带。2013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上指出,“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让居民记得住乡愁”;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印发《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十九大报告会上提出要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一系列国家政策战略的出台表明传统村落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已经成为国家重点关注问题之一。传统村落是承载和体现中华文明的重要载体,是深入挖掘“中国故事”,讲述“中国精神”的主要抓手之一,也是推动乡村振兴不可忽视的重要资源与潜在力量。当下,城镇化率超过60%,传统村落在新时代的进程中获得了新生与转变,但是旧貌换新颜依旧留下了些许的遗憾,一些地区的优秀村落文化精髓正在逐渐没落或消逝,以集群式聚居见长的村落中反而人影零落,承载着人们故土情怀与历史记忆的村落变成了不复存在的虚拟空间图景。
一、“数字乡愁”的实践现状
“数字乡愁”是指综合运用数据采集与留存,数据管理分析与聚合以及以虚拟现实,“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呈现与传播等数字技术手段来实现传统村落文化的全方位、多层次、活态化的数字化留存,从而以数字呈现的方式来留住乡愁。当下,得益于国家战略关注及新技术手段的涌现,“数字乡愁”实践已初见成效,尤其是基于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图景复现、数字空间复刻及数据采集与留存等手段为主的信息加工处理已较为完备,将数字技术手段与文化产业进行融合,建成了多维动态展现的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开启了数字化文化保护与传播的新样态。从文化、社会功能的方面来讲,将这些颇具文化及历史价值的传统村落进行可观可感的数字化呈现,可以最大限度地挖掘传统村落的文化基因,传递村落文化的精神内核,增强村落集群的认同感与归属感,逐步形成文化自信,从而助力传统村落文化的可持续性传承与发展。但是,传统村落文化所涵盖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底蕴深厚,目前的“数字乡愁”实践工作仍处在初级阶段,距离活态传承,情境体验以及文化全要素保护与传播依旧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故而,对当下“数字乡愁”实践与理论的研究仍有其重要的现实及学术价值。
二、“数字乡愁”实践中存在的问题
(一)重形轻神,难解乡愁
“数字乡愁”构建的初衷是通过数字化技术与手段将传统村落所蕴含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具象化地呈现与构建,留住其逐渐消逝的“形”,从而构建和传播传统村落文化的“神”,以形传神,以形载神,在形神兼备中为广大村民与游子创设留住乡愁的精神寄托。但是,在“数字乡愁”具体实践中,囿于技术手段,理念等问题,往往只强调了对“形”的数字化建构,而忽视了对“神”的营造。现阶段数字化保护在形式上多局限于传统村落建筑、空间、样貌等物质文化因素的数据采集而较少关注涉及曲艺、民俗事象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因素。比如,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作为我国研究传统村落文化保护最权威的数字化平台,力求从景、三维、视、图、文、听等维度呈现传统村落的形与神,依旧存在浅表化的数据收集。以河南省林州市临淇镇白泉村为例,虽然从历史文化、环境格局、传统建筑、民俗文化、美食物产等角度详尽阐释了白泉村的整体情况,但是表现形式多以文字、图片为主,没有音视频等多媒体信息,很难让人从这些数据描述中找到乡愁寄托。由此可见,没有“神”的数字化建构,很难留住乡愁。造成此种情况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资金及技术支撑的问题,也有数据收集者主观能动性的问题,但是需要重点关注的有三点:在数字化采集中,核心内容要素收集不准确,即村落文化IP选取不当;数字化应用不够深入,仅停留在数据采集与留存层面,未能实现数据可视化;在数字化应用过程中未关照用户的体验感及参与感,即数字化应用交互性不强。
(二) 各自为政,缺乏协作
当下,我国“数字乡愁”建设,存在政出多门,标准不一和各自为政的问题,缺乏统一的数字技术手段标准及数字化建设的总体布局,造成了传统村落数据重复性及割裂性问题。“数字乡愁”建设需要依托GIS、遥感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等信息技术手段,对数据采集人员的数字技术素养要求较高。“数字乡愁”构建工作还涉及地理学、民俗学、历史学、民族学、社会学等人文学科,这些领域的专家或研究者们对于数字化技术手段又较为生疏。比如,谭艳超团队在研究皮影戏艺术的数字化应用时重点强调了皮影戏本身数字化的可能与方法,但是却忽略了空间地理环境的制约[1];张馨文团队采用虚拟地理建模技术将自然样貌进行模拟建模,应用于智慧城市的建构,但是却忽略了人文景观要素[2]。学科的割裂,难免会提高传统村落数字化保护工作开展的难度,“数字乡愁”的构建与传播需要多学科融合与交流,也涉及多部门协作问题,不同管理部门对于此项工作的理解和侧重点不同,导致数字化建设标准不一,容易陷入低级重复的困境。
(三)重保护,轻利用
当下“数字乡愁”实践存在“重保护,轻利用”的共性问题。随着国家政策的出台与多部门的数字化保护实践,一些传统村落的数字化进程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尤其是已经认定为国家级或省级的传统村落。这些数据成果收录于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充分发挥了其留存的历史价值,但却鲜有大范围地应用于其他领域的成果转化,未能将村落数字化数据与产业、商业、旅游相结合的融合应用,也未在文化传播、文化创意等领域有所建树,个别应用于传统村落修缮、维护或动态监测上,导致传统村落文化数据成果创造性转化环节缺失,制约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工作的持续性开展,这是我国目前“数字乡愁”工作的共性问题。当然,个别传统村落在获评国家级传统村落后,以此为发展契机,将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作为依托,推进传统村落文化与旅游建设,积极开展线下推广与传播活动,有效提升了村民生活质量。比如,河南省信阳市罗山县何家冲村将数字化成果与当地红色文化及皮影戏、剪纸艺术进行有效融合,推动当地文旅产业升级,为村民带来了实质性效益,鼓舞村民自发性参与数字化保护与传播工作。安阳市林州市石板岩镇东湾村以国家传统村落建设为契机,依托红旗渠精神文化与当地高校进行产学研创合作,把学生实践创作的图文、音视频文件择优选录传播,反哺于“数字乡愁”建设,实现了文旅开发与数字化建设双效互动。何家冲村与东湾村的数字成果转化实践虽然层次较低,但是也为当下重保护而轻利用的大趋势下开拓了一条创造性转化的尝试路径,值得在全国范围推广。
(四) 强传播,弱互动
传统村落文化形成于连续性的历史承袭及变化的时代话语下,是依托于特定自然与人文环境的活态文化,需要传者、受众及文化环境之间持续而广泛深入的互动才能永葆青春[3]。纵览当下传统村落的影像建构及传播形式,极度缺乏施拉姆大众传播循环模式下的信息反馈阶段。影像制作者们依旧采用传统的,单向的线性传播模式,在影像播放下方的评论及留言栏内,鲜有关于影像创作及表达主旨的探讨与互动交流。抖音、快手短视频平台的即时反馈功能,一定程度上增强了信息反馈交流,但是主流媒介的影像传播反馈依旧滞后。再者,当下传统村落文化的影像传播制作与传播二元分离依旧是主流方式,影像制作模式类型主要还是以纪录片、宣传片、短视频、电影电视为主,AR/VR、全息影像的应用较少。大型主题直播或自然景观的慢直播为传统村落文化传播提供了新的影像制作、传播互动模式。如2019年新华社“看美丽乡村,庆70华诞”大型主题直播在全国选取了70个美丽乡村,通过实况直播,展现乡村振兴,旧村改造的新成果,对传统村落文化的影像传播与互动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四川卫视抖音公众号“四川观察”开设的24小时慢直播日均在线一千万人次,留言评论栏发言互动频繁,成为离乡人缓解乡愁的媒介情感寄托空间,传统村落满载历史记忆,厚植故土根脉,承载着更多华夏人的乡愁与情怀,亦可尝试采用慢直播,创新传播方式,增强传受互动。
三、 “数字乡愁”实践策略
先进的数字技术手段能够有效地收集与留存传统村落的历史文化信息,以一种颠覆性的创新方式,实现数字化成果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发展,凸显传统村落文化内涵与特质,传播原生态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编织乡愁,构建价值与文化认同。在“数字乡愁”的构建与传播实践过程中应权衡好科技与文化、文化与经济、顶层设计与多方协作、保护与利用等方面的融合发展。可借由互联网平台多方收集传统村落文化相关的内容,进行网络资源信息整合,并通过实地考察与采访拍摄,构建传统村落影像蓝图,充分利用影像音频、色彩、动态捕捉、虚拟影像、三维特效等技术辅助数字化成果影像化表达,以动态鲜活、真实感人的表达方式,将影像信息内容所负载的文化样态与精神内核呈现在大众视野中,并采用故事化结构叙事,强化艺术表达效果,以期在突破传统宣传手段的基础上提升传播效果,实现数字化保护与传播的协同发展,增强大众对传统村落文化的认同。
(一)宏观统筹,力促协作
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相关部门及各级地方政府应做好顶层设计工作,统筹协调“数字乡愁”实践各方主体,规划统一的数字化保护与传播标准和技术规范,加强部门间及学科间的对话与合作,实现“数字乡愁”资源建设与传播高效推进。
在“数字乡愁”保护与建设层面,要提升对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工作的重视,做好推进及宣传工作,积极深入地方开展宣传引导工作,提升民众主动参与传统村落文化保护和传承的自我认识,积极构建信息交流平台,定期更新与传统村落文化有关的数字影像内容,并积极参与到传统村落文化传播过程中。在协调统筹层面,为有效规避政出多门,其令不行的局面,应加强管理部门间和不同学科领域间的通力协作。一是涉及传统村落保护的自上而下各级部门间的通力协作与切实落实。比如,自然资源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和旅游部、工信部等需要积极配合,共同制定“数字乡愁”适用政策法规及建设标准。二是加强学科领域间的交流与共享,打破各行其是的单边学科研究,转向跨学科协同的数字化保护与创新应用,形成共享协作机制,力争赶超国际水平。在操作层面,应由国家相关部门统筹协作,以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为基准,制定统一的数字化采集及成果转化、传播的相关技术标准,实现整齐划一,上下一致的传统村落文化数据资源整合。各地方数字化平台建设中,可加大地方特色文化占据的比例,构建文字、图片、影像、视听相结合的方式,引发受众的故土情怀,留住乡愁,为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创造更多的可能性。
在传统村落文化传播层面,国家有关部门需要统筹协调当下传统村落影像传播媒介平台及主流传播主体,尽快制定或提供一套传统村落文化影像传播的数字技术指标及规范标准,在不违背知识产权保护前提下,协调推进传统村落自下而上的数字化影像资料的开放共享工作。依据各传统村落影像传播现状及自身经济基础与历史文化底蕴,给予影像技术扶持或适当的财政补贴,建立奖惩机制。比如,给予影像制作质量精良,点击率高,浏览量大,热度高涨的影像作品一定的物质奖励与精神肯定。以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为建设基础,加快协调推进传统村落影视档案馆的建立,以每一个传统村落为基本单元,筛选并整合现有的较为优秀的传统村落影像资料,形成村落大数据影像档案馆,逐步搭建覆盖全国的树状传统村落影像档案库,优化资源展示及共享。
(二)守好传承,创造转化
党的十九大提出了新时代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宏伟目标,明确了今后一个时期文化建设的指导方针和发展路径,要坚持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肩负浓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统村落,在新时代语境下应与市场经济、民主政治、社会治理等方面协调适应,在做好数字化保护与继承工作的前提下,可开掘传统村落文化资源,为乡村可持续发展提供内在动力。可借助“数字乡愁”建设成果,依据农民生活实际需求,因地制宜的发挥民间文艺创造性,发掘民间手工艺,绘画等艺术的市场潜力,做活特色乡村文旅产业,实现文化传承、产业发展和文化富民等多重价值。[4]比如,河南开封朱仙镇尹氏老天成木版年画以其独特的“乡村叙事”风格和鲜明喜庆的色彩搭配,深受大众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喜爱。在新时代,河南开封朱仙镇木版年画着重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及数字化资源建设,拓展衍生品转化路径,联合专业影视剧组,积极培育地方文化品牌,推动朱仙镇木版年画与文化旅游、会展业等相关产业的融合,带动周边村落的整体发展,为乡村生产生活注入内生动力。
要处理好守好传承与创新发展的关系,推进当下“数字乡愁”成果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发展,以利用促保护,为“数字乡愁”构建与传播工作注入可持续性发展的动力,建议从以下几方面切入:一是积极推动,定期组织以传统村落历史记忆,自然风貌,文化传承等为主旨的影像竞赛或展演,通过赛程、规则、主题设置等手段来引导民众对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的深度诠释,并将相关数字化资源整合至以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为基准的村落数字化档案馆。如对传统村落物质遗产层面的村居建筑,历史遗存等在实用、审美、文化意蕴层面进行影像的客观再现及主观表达;对传统农耕工具与技艺的缘起、时代背景、农耕节气时令选择所蕴含的顺应自然理念、人文关怀精神等进行深层次的讲述,将传统村落文化阐释得更富质感和生动性。[5]二是发挥不同类型的数字媒介传播优势,加强微信,微博,移动终端APP,短视频平台,网络直播等媒介的优势互联与资源共享,通过议程设置等方式,促进媒介平台资源的再聚拢;通过垂直细分、数据关键词检索、推荐算法等信息技术手段,实时实地推送有关信息至主体用户,增强用户黏性。三是利用VR、AR等虚拟现实技术,以中国传统村落数字博物馆和村落数字化档案馆为依托,通过数字场景和文化符号模拟,建设沉浸式体验馆,开发线上虚拟旅游。虚拟现实技术可为受众建构一个虚拟仿真的影像环境,全方位调动观众感官,让观众仿佛置身于传统村落中,切实体会传统村落的历史沿革,时代变迁,传统技艺,民风民俗等文化内涵。
(三)依托地缘,融入时代
传统村落所蕴含的农耕文化,村落文化以及深厚地缘文化,都是中华文化宝贵的精华,与当下城市文明的工业文化,城市文化都属于不可替代的文化根脉。传统村落文化的价值无需过多赘述,但是在进行数字化保护与传播的过程中,也不能仅仅止步于“过去的,古老的,历史的存在”而应融入新时代语境,创新数字化保护与传播创作模式,开拓新思路、新形式、新互动,深入发掘村落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与传承。
传统村落文化融入新时代语境主要是指融入现代生活及国际视野,通过其传播来对现代生活产生文化价值内观照及生活启迪,乃至于在国际视野上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精髓,展现东方魅力。传统村落所承载的宗族礼教,乡规民约,生产方式,建筑布局等蕴含着世代经验积累下的生活哲学与智慧,对当下的社会、文化生活依旧具有启迪和观照价值。如安阳九府十八街的“仁义巷”,“千里捎书只为墙,让他几尺又何妨。”于生活细节之处,展现出传统文化中谦恭礼让的美德。洛阳市孟津县城关镇寺河南村大阳河村地下四通八达连接全村的古地道,洛阳市新安县铁门镇土古洞村内的藏兵洞,洛阳市孟津县小浪底镇乔庄村的窑院式独院等都体现着传统村落的生存智慧以及在农耕自然生产中总结出来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生存哲学和生活方式,与当下国家倡导的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相互契合。诸如此类,恰是中原传统村落文化中的精髓及其价值所在,迫切需要深度挖掘及创新传播。“老家河南”“出彩中原人”等创作挖掘取得了较好的成效,但是在数字化传播样态及模式方面应结合当下传统与网络新生代受众的认知差异、观影习惯、审美需求进行适度创新。比如2021年河南春晚舞蹈节目《唐宫夜宴》运用5G 、AR技术将虚拟场景和现实舞台相结合,展现出唐朝少女们在前往夜宴的路途中,或嬉戏打闹,或梳妆打扮,或扑蝶戏水的各种样态,成功出圈,火爆全网;萧寒导演的纪录片新作《奇妙之城》以纪录的方式展现明星与素人对于不同城市的旅游体验,在人间烟火中探寻城市的人文内核;2021年浙江卫视新上线的综艺节目《宝藏般的乡村》以华少、熊梓淇、尤长靖等明星组成宝藏团,走进贵州、湖北、青海、浙江等地区乡村,体验乡村生活,展现脱贫攻坚的硕果,即创新了真人秀综艺节目的形式,又展现了脱贫攻坚的时代最强音。如上所述,综艺晚会,舞蹈节目,纪录片,微电影等艺术形式在传播样态上的创新与时代元素融入实现了巨大的传播效能,那么传统村落文化的数字化传播亦可借鉴以上创新与实践,在传播过程中融入时代精神、培育乡村文化自信。
(四)汇聚民智,赋权于民
传统村落文化体量巨大且以碎片化存在,除现有数字化保护与传播主体之外,还应动员长期以来被忽视,被边缘化的村民主体,赋权于村民。学者丁未提出:“赋权作为一个互动的社会过程,离不开信息沟通与人际交流,所以它与人类传播有着天然的联系。”[6]传统村落的村民作为村落的主人及利益的主体人,对于自身所在村落有着无可比拟的文化认同与传播热情。比如,河南林州籍本土导演李万兴曾在红旗渠影像创作研讨会上,明确表示他用影像传播家乡林州风土人情,讲述家乡故事的创作热情,并点出其在筹拍红旗渠纪录电影过程中林州当地村民的无私和热情参与,正如学者张祺所感“参与的途径改变,参与意识改变,参与角色改变,原住民对自身所处环境的热爱与参与就远远超乎我们想象。”[7]
“数字乡愁”构建与传播应汇集民众智慧,赋权于民。当前,新媒体传播主阵营已由城市逐渐蔓延至乡村,村民的影像思维与网络意识业已觉醒,抖音、快手等新兴短视频平台在乡村中广泛应用,村村可见大爷大妈们用抖音记录夕阳生活,返乡青年抖音直播带货,助力乡村振兴也喜讯频传,如“乡野小静”,“味小宝”,“阿东走乡村”,“西羌神木寨”,“麦小登”等都具有良好的数字素养,为村落文化的数字化保护与传播贡献出一份力量。
由此可见,传统村落数字化保护与传播赋权于村民,切实可行。村民借助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文化生产和传播工具,随时随地的拍摄记录村落生活中的日常见闻,自然风光,文化事务,传统技艺等并通过抖音、快手、网络等媒介进行即时上传与发布,不仅留存文化记忆,还可重新感悟乡村“自文化”,唤醒民众对村落文化的自珍自爱,形成文化认同与自信。
探索以数字化手段实现“数字乡愁”的构建与传播既是全面落实文化与科技融合战略的重要举措,也是乡村振兴与发挥文化的社会治理语境下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的必然选择。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变革与发展以及民众日益丰富的文化体验需求,对于“数字乡愁”构建与传播的形式展现及内涵挖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推动着传统村落文化实践与理论的创新深入。然而,目前我们对于传统村落文化保护与传播依然存在诸多共性与个性的问题,缺乏部门间及学科间的融合协作,注重传统村落显性文化元素保护,隐性文化要素挖掘不深,数字化成果创造性转化不足,文化传播缺乏互动,难解乡愁等问题。在此背景下,需要以乡村振兴战略为依托,根植地缘文化,宏观统筹,力促文化与科技融合协作,守好优秀的传统村落文化,推进文化数字化成果的创造转化,同时汇聚民智,赋权于民,实现生活与科技、文化的融合发展,从而留住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