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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百年意识形态斗争的基本经验与启示*

2023-01-25罗仲尤

关键词:斗争马克思主义思想

罗仲尤,贾 珂

(湖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斗争精神是马克思主义固有的理论品质,是无产阶级政党鲜明的政治品格与精神底色。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伊始就高扬马克思主义的伟大旗帜,明确提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国无产阶级政党”[1]133,是“为无产群众奋斗的政党”[1]162,坚定地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强调“我们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要将中国推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去的”[2]1059。鲜明的政党标识决定了中国共产党百年辉煌历程与意识形态斗争相伴相随,既是一部波澜壮阔的奋斗史、跌宕起伏的革命史,也是一部马克思主义与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展开的斗争史。

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牢牢掌握党对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全面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巩固壮大奋进新时代的主流思想舆论”[3]。在意识形态领域敢于斗争、敢于胜利,是牢牢掌握党对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的基本经验,也是中国共产党拥有不可战胜强大精神力量的重要源泉。意识形态斗争作为不同阶级或社会集团在政治主张、价值取向、社会制度、发展道路等方面的论争、对立及对抗,是社会意识领域最关键、最重要的斗争。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及世界大变局加速演变的背景下,进一步发扬意识形态斗争精神,增强意识形态斗争本领,是新时代进行伟大斗争的应有之义。

一 坚持建设性与批判性相结合,以理论的彻底性增强意识形态斗争的战斗力与引领力

意识形态建设性主要表现为自身思想理论体系的发展性、创新性,对社会发展、社会实践能有效发挥指导促进作用。意识形态批判性不同于哲学意义上的思辨式考察、审辨式质疑,也不是价值中立式的反思、评判,而是一种破立式论争、驳斥式批评,具有鲜明的阶级立场性和价值指向性。意识形态领域的建设性和批判性紧密相连、相互支撑,两者辩证统一于政权夺取、政权巩固的全过程。一方面,建设性是批判性的重要基础,“批判如果不借助合理的理论,一般是不能使人获得教训的,即不可能是令人信服和驳不倒的”[4]63。如果意识形态建设滞后于时代,对社会现实问题不能进行较好的阐释回应,就导致批判软弱无力,批判结果也难以令人信服。列宁认为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坚强的社会党,社会党人要运用革命理论来确定斗争方式和活动方式。他指出:“轻视理论,对待社会主义思想体系躲躲闪闪、摇摆不定,就必然有利于资产阶级思想体系。”[5]362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学懂弄通做实党的创新理论,掌握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夯实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的思想根基,理论上清醒,政治上才能坚定,斗争起来才有底气、才有力量”[6]227“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高度重视理论的作用,增强理论自信和战略定力”[7]62。另一方面,批判性是建设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批判性不强就意味着自身思想理论基础不牢,斗争失败就意味着思想舆论阵地失守,导致意识形态领导权和话语权不断消解,就不可能在多元的、纷繁复杂的意识形态领域中发挥主导作用。

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充分发挥思想建党、理论强党独特优势,在实践中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不断丰富和完善主流意识形态体系来回应政治经济社会发展的新挑战,是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建设的贯穿主线和重要特征。中国共产党成立于俄国革命取得胜利、第二国际社会民主主义思潮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遭到破产之后,所接受的马克思主义是完整的科学世界观和社会革命论,“是在斗争中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流派划清了界限的科学社会主义”[8]28。党的“一大”确定党的纲领,就同崇拜资产阶级民主制度、主张走议会道路的第二国际社会民主主义划清了原则界限。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以及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中国共产党创新性地推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以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在意识形态领域进行有理有据的斗争,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我们党科学回答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一系列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主题,形成了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的飞跃。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党持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推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二十一世纪的新飞跃。

彻底的批判精神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特征,马克思主义就是在批判各种错误思潮的过程中不断斗争以开辟前进道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亦是如此。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成果,通过彻底的理论和深刻的说理展开意识形态斗争,在成功的社会实践中不断彰显主流意识形态的正确性与合法性。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农民问题是国内意识形态斗争的重点,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共产党人与国民党反动派为代表的军阀主义、封建主义进行坚决顽强的斗争。针对国民党右派指责农民运动过火、“糟得很”[9]15,污蔑“农民运动是痞子运动,是惰农运动”[9]18,毛泽东旗帜鲜明地予以批驳,强调农民是“打倒封建势力的先锋,成就那多年未曾成就的革命大业的元勋”[10]117,“农民的举动,完全是对的,他们的举动好得很!”[9]16抗日战争及解放战争时期,毛泽东及时揭露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共反人民”的本质,毫不客气批判部分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对帝国主义的幻想,指出帝国主义文化和半封建文化是替帝国主义和封建阶级服务的,必须打倒才能建立新民主主义文化,两者之间的斗争是生死斗争,主张“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新中国成立前后,面对西方敌对势力的肆意诋毁和污蔑辱骂,毛泽东强调,“马克思主义者不应该害怕任何人批评。相反,马克思主义者就是要在人们的批评中间,就是要在斗争的风雨中间,锻炼自己、发展自己,扩大自己的阵地”[11]232“他们越骂得凶,我就越高兴”[12]488,但一定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要在精神上解除武装”[13]1090,积极主动去应对。改革开放以来,党团结带领广大人民群众在国内外两条战线展开了伟大斗争:对内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对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等腐朽思想,反对新自由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错误思潮,与带有明确的政治指向性、现实关联性和行为诱导性的思想谬误进行交锋和斗争;对外反对西方敌对势力的“和平演变”,批驳“普世价值论”“历史虚无主义”“中国崩溃论”“中国威胁论”等各种论调,坚决抵制西方思想文化借助各种手段的扩张和渗透,不断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坚定维护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安全。

二 坚持抢占制高点与占领主阵地相结合,善于从战略高度牢牢把握意识形态领导权

意识形态既具有强大的社会动员能力,也对国家权力系统具有建构功能。任何政党都必须从战略高度、宏观视野和长远眼光来把握好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不断彰显和表征政党的价值取向与精神品质,以此进行合法性辩护,获得最大限度“道义上的支持”。

中国共产党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作为“一切奋斗、一切牺牲、一切创造”的主题词,善于在意识形态斗争中抢占道义制高点。针对“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社会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高举起民族主义和革命两面大旗,在国民党还在执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之际,率先喊出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获得了包括国民党统治集团有识之士在内的多数中国人的认同[14]281。党的“十八大”以来,针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敌对势力鼓吹“中国威胁论”,歪曲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习近平总书记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潮流,提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理念,强调“弱肉强食不是人类共存之道,穷兵黩武无法带来美好世界”,主动回应国际社会关于中国“国强必霸”疑虑,集中反映了中国共产党人对人类整体命运的思考和历史担当,为破解全球发展难题贡献了中国智慧。

“阵地是意识形态工作的基本依托”[15]45。我党始终高度重视意识形态阵地的建设与管理,强调要守好主阵地、打好主动战。新中国成立前,我党创办理论宣传刊物,成为思想领导和意识形态斗争的重要阵地。从1922年创办的中共中央第一份政治性机关报《向导》、1923年创办的政治性机关刊物《前锋》,到1938年创刊的《新华日报》、1941年创刊的《解放日报》及1948年6月15日创刊的《人民日报》等等[16],都具有强烈的政治鼓动性和鲜明的革命态度,既是“抓住每个时期的中心问题来扩大党的政治宣传”的重要阵地,也是反帝反封建、揭露国民党反动本质的意识形态斗争阵地。新中国成立初期,新政权从中央到地方逐级组建了主抓和主管意识形态工作的机构——党委宣传部,不断加大宣传舆论阵地建设力度,对“传播反动思想的各种社会组织一律取缔,对宣传反动思想的各种出版物彻底销毁”[17]。针对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妄图通过思想渗透、意识形态引导来瓦解社会主义中国民主新政权,党中央提出了“反霸权、反侵略、反和平演变”的政治主张,充分认识意识形态领域阶级斗争阵地建设的重要性。毛泽东强调,“凡是有人的地方总要插旗子,不是红的,就是白的,或是灰的,不是无产阶级的红旗,就是资产阶级的白旗”[18]355。20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由于国际上反共反社会主义的敌对势力的支持和煽动,国际大气候和国内小气候导致一九八九年春夏之交我国发生严重政治风波”[19]。邓小平同志深刻分析其背后原因,认为主要是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采取妥协和纵容的方式,缺乏阵地意识和斗争精神,才导致蔓延泛滥。江泽民强调,“意识形态领域是和平演变与反和平演变斗争的重要领域”[20]160,要“使马克思主义始终牢固地占领思想政治阵地,使各种唯心论、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的东西没有可乘之机”“我们的阵地如果无产阶级思想不去占领,非无产阶级思想就必然会去占领”[21]362。胡锦涛强调宣传思想工作要强化阵地意识,做到“守土有责”,他指出:“意识形态领域历来是敌对势力同我们激烈争夺的重要阵地,如果这个阵地出了问题,就可能导致社会动乱甚至丧失政权。”[22]318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意识形态阵地建设,使各类阵地始终成为坚持正确导向、传播先进思想文化的坚固阵地。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将思想舆论领域概括为“三个地带”,强调“红色地带是我们的主阵地,一定要守住;黑色地带主要是负面的东西,要敢于亮剑,大大压缩其地盘;灰色地带要大张旗鼓争取,使其转化为红色地带”[23]159。

青少年思想政治教育是意识形态工作的必争阵地。冷战时期,资本主义阵营“和平演变”的首要对象就是青少年。约翰·杜勒斯在任美国国务卿期间提出“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社会主义国家第三代、第四代人身上”[24],毛泽东对此高度警惕,“帝国主义的预言家们根据苏联发生的变化,也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中国党的第三代或者第四代身上。我们一定要使帝国主义的这种预言彻底破产”[25]61,强调“我们一定要从上到下地、普遍地、经常不断地注意培养和造就革命事业的接班人”。邓小平认为“青年一代的成长”是“我们事业兴旺发达的希望所在”,指出“对青年进行教育,引导青年坚持社会主义道路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帝国主义搞和平演变,把希望寄托在我们以后的几代人身上”[26]380。胡锦涛多次强调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教育青年大学生,要“下功夫提高大学生思想政治素质,引导大学生树立正确的理想信念,增强政治鉴别力,有效防止和抵御敌对势力的思想渗透”[22]634。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强调要“以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为着眼点”,确保我国高等教育成为维护主流意识形态的坚强阵地,把意识形态阵地管理的要求融入办学治校、教书育人各环节,体现到高校党的建设和事业发展全过程。学校教材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对青少年的价值观起着潜移默化的塑造作用。针对一些中小学教材曾出现把古典诗词和散文大幅删去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教师节前夕视察北京师范大学时就明确表示“很不赞成”。习近平指出,“教材建设是育人育才的重要依托。建设什么样的教材体系,核心教材传授什么内容、倡导什么价值,体现什么国家意志,是国家事权”[27]。近年来,我党不断把牢教材领域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从培养接班人的战略高度加强教材的选用、编写及审核管理,积极有效防范教材领域的意识形态风险,确保大中小学教材内容始终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

网络空间是全球化、信息化快速发展条件下意识形态斗争至关重要的阵地。21世纪初发生在欧亚地区的颜色革命及2010年以来发生在突尼斯、埃及、叙利亚、也门等国家的“阿拉伯之春”,互联网社交媒体都“功不可没”,被称为“键盘敲出来的革命”。西方反华势力也一直妄图利用互联网“扳倒中国”,互联网活动能量和规模远远超出世人想象。早在奥巴马执政期间,美国就设立了网络安全办公室,制定《网络空间国际战略》,以新媒体开展“巧实力”外交,全方位构建对华网络意识形态输出平台,“竭力利用互联网同我们党和政府争夺群众、争夺青年”[28]94。针对意识形态领域许多新情况新问题往往因网而生、因网而增,许多错误社会思潮以网络为温床并持续发酵,党中央明确提出“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19]。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互联网日益成为意识形态斗争的主阵地、主战场、最前沿,能不能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关键要看能不能占领网上阵地,能不能赢得网上主导权”[29]55。他深刻指出,互联网将是意识形态斗争面临的“最大变量”,要从根本上扭转过去网上乱象丛生、阵地沦陷、被动挨打的状况,“要防范境外势力向新媒体领域渗透,防范资本控制舆论的风险”[29]57,着力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健全互联网领导和管理体制, “加强全媒体传播体系建设,塑造主流舆论新格局;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推动形成良好网络生态”[3],持续巩固壮大奋进新时代的主流思想舆论,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成为意识形态斗争中的最大增量。

三 坚持站稳立场与把牢方向相结合,以强烈的责任担当和政治自觉积极开展意识形态斗争

意识形态作为引导思想观念的精神旗帜、凝聚政治认同的思想武器,其指导思想是一元化的,核心主张是排他性的,这内在决定了意识形态斗争必须具有坚定的政治立场。列宁认为,“或者是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或者是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这里中间的东西是没有的”[30]326,不存在任何非阶级或者超阶级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斗争还必须把牢政治方向,缺乏方向就不可能有意识形态的引领力,民众也不知如何趋赴,方向出现偏离,就会犯颠覆性政治错误。站稳立场和把牢方向是辩证统一、密不可分的,立场站不稳就容易导致方向走偏甚至迷失,方向把不牢就容易导致立场摇摆不定。

建党以来,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集中体现在马克思主义与反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与反动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根本路线的斗争,只有立场坚定批驳谬误、毫不动摇坚定方向,才能在复杂斗争中牢牢掌控局面。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不动摇,始终坚定走社会主义道路,把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与人民大众的政治立场统一起来,贯穿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全过程与各方面。毛泽东早就强调“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9]3,要求共产党人始终“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2]848。在1943年国共两党关于“中国之命运”的斗争中,毛泽东亲自撰写系列文章,旗帜鲜明地揭露国民党“一党独裁”、主张“买办的封建的法西斯主义”之实质。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开展了防止封建主义思想死灰复燃和资产阶级侵蚀的一系列运动。为彻底肃清各种反社会主义的思想影响,党中央在全国掀起了思想改造运动,集中对资产阶级唯心主义、修正主义进行批判。针对修正主义者抹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区别,抹杀无产阶级专政和资产阶级专政的区别,毛泽东一针见血地指出,修正主义是一种资产阶级思潮,所攻击的是马克思主义最根本的东西,比教条主义有更大的危险性,“我说修正主义要推翻我们,如果我们现在不注意,不进行斗争,少则几年、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中国会要变成法西斯专政的”[31]45。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意识形态领域并不平静,意识形态领域的杂音和噪声曾一度甚嚣尘上。邓小平强调要坚决与意识形态领域中的错误思潮进行斗争,“要批判剥削阶级思想和小生产守旧狭隘心理的影响,批判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克服官僚主义”[32]209。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在涉及大是大非的重大问题面前要立场坚定,“不做‘骑墙派’和‘看风派’,不做所谓‘开明绅士’,不搞‘爱惜羽毛’那一套”[33]142。他指出,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绝不能放松,而且“没有任何妥协、退让的余地,必须取得全胜”[15]37。

在把牢意识形态斗争方向上,我们党始终在“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等根本性、原则性问题上保持头脑清醒,确保党永不变质、红色江山不变色。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指出“没有贫农阶级,决不能造成现时乡村的革命状态,决不能打倒土豪劣绅,完成民主革命”[9]21。抗日战争胜利后,他及时提出了关于争取和平发展和准备革命战争的方针,指明“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的正确方向。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多次明确要抓好意识形态工作,提出意识形态领域必须坚持“六条政治标准”,而“最重要的是社会主义道路和党的领导两条”[11]234。改革开放后,西方七国就中国平息“六四暴乱”发表宣言制裁,邓小平强调,“如果我们不坚持社会主义,最终发展起来也不过成为一个附庸国,而且就连想要发展起来也不容易”,“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26]311。针对改革开放不可避免带来资本主义腐朽思想的流入,他强调“一切反对、妨碍我们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东西都要排除”[26]212,认为“反对思想上的精神污染”是长期的,“在整个四个现代化的过程都存在一个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问题”[26]208,告诫全党“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26]370-371。苏东剧变后,针对西方势力进行“西化”和“分化”的企图,江泽民强调指出,“资产阶级自由化同四项基本原则的对立和斗争,实质是要不要坚持共产党领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政治斗争”[20]160。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胡锦涛作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体现”[34]639的科学论断,抓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就抓住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洞察时代大势、把握历史主动,针对意识形态领域许多方向性、根本性问题作出科学部署,捍卫党对意识形态领域工作的全面领导权。习近平强调,“共产党人的斗争是有方向、有立场、有原则的,大方向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不动摇”[6]226,并创造性提出了“五个凡是”,强调对“凡是危害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凡是危害我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等各种风险挑战进行坚决斗争,为当前和今后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确定了重点、指明了方向。

四 坚持弘扬斗争精神与注重斗争艺术相结合,以敢于斗争的魄力和善于斗争的能力赢得胜利赢得未来

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来,始终以顽强的斗争精神、坚韧的斗争意志和高超的斗争本领在意识形态领域进行彻底斗争,深入剖析、深刻揭露和无情批判,不断增强斗争的主动性与科学性。

对由阶级利益、民族利益矛盾所形成的意识形态斗争,毛泽东主张要学习武松打虎,“景阳冈上的老虎,刺激它是那样,不刺激它也是那样,总之是要吃人的。或者把老虎打死,或者被老虎吃掉,二者必居其一”[35]1473。1956年波匈事件发生后,美国看到了“和平演变”社会主义国家阵营的特有优势。毛泽东强调绝不能放弃思想斗争,破除“不敢挺身而出、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式的“庸俗的谦虚”[18]356,要果敢坚决地抵御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渗透。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密切关注当时出现的“意识形态淡化”新动向,邓小平深刻总结宣传思想工作所犯的严重错误,指出“主要是没有积极主动、理直气壮而又有说服力地宣传四项基本原则,对一些反对四项基本原则的严重错误思想没有进行有力的斗争”[32]364,强调“要旗帜鲜明地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否则就是放任了资产阶级自由化”[26]194,主张“马克思主义者应当站出来讲话”[26]46。江泽民将意识形态工作视为“党的生命的一部分”,认为“如果面对错误的思想观点,不闻不问,不批评,不斗争,听任它们去搞乱人们的思想、搞乱我们的意识形态,那是极其危险的”[28]88。党的“十八大”以来,一些西方国家认为中国崛起是对其社会制度和价值观的挑战、对现存国际秩序的挑战,进而到处煽风点火、混淆视听。党中央深刻认识到,“面对来自外部的各种围堵、打压、捣乱、颠覆活动,必须发扬不信邪、不怕鬼的精神,同企图颠覆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企图迟滞甚至阻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的一切势力斗争到底,一味退让只能换来得寸进尺的霸凌,委曲求全只能招致更为屈辱的境况”[19],不断健全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旗帜鲜明反对和抵制各种错误观点,“把握新的伟大斗争的历史特点,抓住和用好历史机遇,下好先手棋、打好主动仗,发扬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凝聚起全党全国人民的意志和力量,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的风险挑战”[19]。

精准选择斗争策略,把握斗争的时度效,是我党成功开展意识形态斗争的重要经验。一是坚持“双线作战”,既对国内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社会思潮进行深刻批判,不以“思想包容”取代“一元主导”,及时帮助人们廓清思想迷雾、澄清模糊认识、划清是非界限,切实扩大主流意识形态的引领力,沉着应对国外反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攻击,不惧任何风险挑战,做到“来之能战、战之能胜”。二是准确把握意识形态斗争的内容实质和阶段差异,既不能陷入“夸大意识形态斗争”的认识误区,深刻总结“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时期意识形态斗争扩大化的经验教训,防止“意识形态斗争泛化”带来的消极后果,也不能对意识形态斗争听之任之、漠然处之,切实增强政治敏锐性与政治鉴别力,在思想淬炼与实践锻炼中提升驾驭能力,防止因“意识形态斗争弱化”成为敌对势力的“思想俘虏”,把意识形态领导权拱手让人。三是增强意识形态斗争的针对性,注意区分政治原则问题、思想认识问题与学术观点问题。“对一般性争论和模糊认识,不能靠行政、法律手段解决,而是要靠马克思主义真理的力量,靠深入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用真理揭露谎言,让科学战胜谬误”[15]28,善于在斗争中不断增进团结、不断扩大认同,在大是大非问题面前必须寸步不让。四是讲究章法策略,坚持斗争过程和斗争实效相统一,在策略问题上灵活机动,要通过关键环节、关键领域的斗争赢得全局和长远的主动,做到“斗”在点子上、“赢”在关键处。

五 坚持话语权强化与人民利益至上相结合,以凝聚共识和争取民心彰显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力和感召力

意识形态斗争既是话语体系之争,也是根本利益之争。回望百年图景,中国共产党既注重自身意识形态体系的话语塑造、表达和宣传,又注重在成功推动社会实践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从而获得人民群众的高度认同和真心拥护。

意识形态以“话语的言说”和“言说的话语”为载体,是政治逻辑与话语逻辑的辩证统一。话语权获得既依靠思想理论体系的科学性和真理性,也依靠话语阐释的吸引力和说服力,来自人民群众的内心认同与自觉追随,很难通过行政手段以压服方式获得。在意识形态斗争中,如果“有理说不出、说了传不开、传开叫不响”,就会处于被动挨打、失语失声的尴尬局面。毛泽东认为,改变旧中国主要靠“两杆子”,一靠枪杆子,二靠笔杆子,明确提出“掌握思想领导是掌握一切领导的第一位”[36]435。在革命战争年代,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面对国内外反动势力的诋毁攻击,围绕党的中心任务和阶段目标、中国革命的前途命运,创新性地构建出一套以新民主主义为核心的革命话语体系,推进话语有效传播。改革开放以来,我党坚持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作为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的核心内容,不断创新话语体系,优化话语策略,让党的声音成为民众心声和时代强音,为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发声鼓劲。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把意识形态话语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切实提高党的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围绕“两个巩固”的根本任务,用中国话语解读中国实践、中国道路、中国问题,打造具有时代特质的话语体系。针对西方敌对势力试图以所谓的“政治文明”来论证“制度优越”、用所谓的“自由人权”来论证“普世价值”,大肆宣扬“西方中心论”“中国掠夺论”“中国新殖民主义论”等论调,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共产党人就新形势下巩固和加强意识形态话语权作出重大战略部署,与各种错误思想思潮进行不懈斗争,在绝不允许西方错误舆论“大行其道,指鹿为马”的同时,通过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阐释好中国特色、维护好中国形象,不断拓展传播空间,壮大话语力量,强化国际话语权。

意识形态斗争具有非常鲜明的利益取向和问题导向,只有在成功推动社会实践中解决重大问题、正确处理利益关系,才能在意识形态斗争中处于不败之地,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理想效果。列宁认为,“利益”是“人民生活中最敏感的神经”[37]136。意识形态本质是对现存社会利益关系的反映,没有利益的需要,意识形态就失去了存在的必然性。意识形态斗争从表面上看是不同政治价值观之间的话语之争,实质上是不同阶级或政治集团之间的现实利益与根本利益之争。只有紧紧围绕民众利益需求进行有力阐释与实践印证,才能在意识形态斗争中赢得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与支持。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相对于国民党土地政策摇摆不定,始终没有触及关涉广大贫苦农民根本利益的土地产权问题,中国共产党制订了符合中国革命实际情况的土地政策,成功实现“耕者有其田”的目标。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充分反映中国国情的现实要求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诉求,既从理论上向群众解释政策主张的“为什么”及其与人民群众利益之间的密切关系,又从实践上实现、维护和发展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从而能在意识形态斗争中赢得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同与支持。改革开放以来,我党把意识形态工作与实现人民共同富裕结合起来,不断夯实意识形态斗争的民心基础。邓小平认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执政后要致力于提高人民物质生活水平,“空谈马克思主义、空讲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不行”,因为“人民不相信”[32]314。胡锦涛认为,人民的拥护和支持是党执政的法理基点,“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理论路线和方针政策以及全部工作,只有顺民意、谋民利、得民心,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38]370。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出发,科学定位党的中心工作和意识形态工作,坚持以人民群众利益为重,“以百姓心为心”,致力于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着力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扎扎实实解决好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最困难最忧虑最急迫的实际问题。习近平指出,“我们讲的斗争,不是为了斗争而斗争,也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斗争,而是为了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知重负重,苦干实干、攻坚克难”[6]542,强调要通过实实在在的发展成果,不断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说服力和吸引力。

意识形态安全关乎政治安全、经济安全、社会安全与文化安全,是维护政权稳定的重要屏障。意识形态风险的本质是政治风险,善于从政治高度看待意识形态风险防范问题,对统筹安全与发展、实现高质量发展与高水平安全的良性互动至关重要。在当前世界范围内两种意识形态、两种社会制度的博弈格局中,尽管理论发展与实践探索朝着有利于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的方向转变,但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复杂性、长期性、尖锐性并没有减弱,西方敌对势力越来越把意识形态争夺战作为实现国家利益的重要手段,与我党争夺阵地、争夺人心、争夺青年。我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迈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新征程中,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深刻总结党领导开展意识形态斗争的基本经验,科学把握意识形态斗争的内在规律,对积极开展新时代伟大斗争、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和重大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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