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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业守护者

2023-01-24

南方自然资源 2022年12期
关键词:王哥黄龙滑坡

◎ 喻 红

从乐业县自然资源局采访回来,时常有一条条路、一座座山在我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路,崎岖蜿蜒;山,郁郁葱葱。车窗外,时不时闪出一株株兰花,绽放着的,有黄色的,有粉红色的……

司机是个壮实的小伙子,他把车子开得飞快。山路,没有一条直路,全都是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有些弯道几乎是直角。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乐业县自然资源局的姚局长,他时不时喊:“慢点,慢点!”司机小伙像一个正玩得兴起的孩子,哪里听得进去,依旧我行我素。

车子来到一个缓坡处停下,这里是乐业县花坪镇烟棚村二台坪屯的滑坡灾害点。站在路旁望向远处,远山白雾缭绕,如仙境一般。在车里被晃得晕乎乎的我,看到美丽的景色,顿时来了精神;无暇顾及美景,赶紧听工作人员讲解滑坡成因以及造成的危害。现在的滑坡现场,只剩下一堆狼狈不堪的土堆,当初肆虐的狂妄和冲劲,已体无完肤,成了一堆扶不起的烂泥。想当初,它们摧枯拉朽毁坏了坚实的房屋。这堆烂泥不远处,斜坡上有一株盛开的紫色的花,花开得安静,像一个智者,看世间起起落落。

受损的房屋已经修缮完好,重建的家园又充满了生机。

二台坪屯的滑坡灾害点,设有仪器监测预警点,主要由位移监测设备、倾角加速度监测设备、裂缝监测设备、降雨监测设备、报警器等组成。站点布置了12 台监测预警设备,看着这些监测仪器,让人感到安全感满满。这起滑坡事故成功避险,就是监测仪器和监测巡防员一同预警的完美之作。

接下来,我们要到山腰处看设备情况。我们先是下一个小小的坡,不能说这是一条路,也不能说这不是一条路,它又湿又滑,有一些着脚点,不知是人,还是牲畜踩出来的,一些裸露的石块夹杂其间,只几步路,让我狼狈不堪,几乎是蹲着挪动脚步。下完坡又开始上坡,上坡的路稍微好一些,或许是走的人多了,具备了路的一些要素。路旁的杂草、藤条、灌木默默地看着我们。

监测仪器安置在一个水窖不远处,那儿杂草很高,把仪器淹没了。工作人员向我们介绍仪器的情况,而我关注滑坡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仪器有动静了,情况不容乐观。在风雨交加中发生滑坡,不管情况有多艰险,乐业县自然资源局一接到警报,就连夜赶到二台坪屯,到达滑坡现场已是晚上10 点多。村民已经安全转移,没有人员受伤。人,没事,看仪器去!

<<<工作人员正在讲解地质灾害点情况 莫萍/摄

<<<地质灾害监测预警站点警示牌 莫萍/摄

雨,没有与前来的自然资源局的工作人员和解,不管不顾地下着。一行人艰难地往装仪器的方向走去。黑夜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滚动声和惊叫声,原来是地质灾害防治组的小黄不小心滚下了山,他滚动的声音,盖过了风声、雨声,走在他前后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所有的灯都射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被滚懵了的小黄,不知被什么绊住,当过兵的他训练有素迅速地抓住这个牵绊,稳住了。他来不及查看是否受伤,冲着夜色大声喊:“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走在前面的姚局长可吓坏了。

“没事,没事。”胖墩墩的小黄,拍拍自己的手脚、前胸后背,确定地说。小黄有声有色地给大家讲仪器上记录的情况。他不知道我的思绪飞跃到那个雨夜里了。

站在我旁边的姚局长又在接电话,只听他大声说着,语气有点生气又无奈。他说:“你要想办法,这些工作必须要在今天做完,不懂的想办法。没什么难的,你今天所做的事情,以前我全做过。”他的话语,把我拉回现实。只听他的声音缓了下来:“有什么不懂的问其他同志,大家会帮助你的,赶紧做去。”俨然是一个严师慈父。

从二台坪屯出来,我们继续赶路,下一站是黄龙屯。黄龙屯到底在大山里的哪个角落,说了我也搞不懂东南西北,只是感觉山路更难走,一直盘旋着上山,又盘旋着下山,反反复复。司机依然把车开得飞快,姚局长偶尔提醒一句:“慢点。”

造成农民工身份认同危机的原因,除了农民成为城里人的愿望与实际上难以摆脱乡村经验的巨大悖论有关外,一定程度上还与城市居民作为“他者”对进城农民工的侮辱、歧视与损害有关,这种歧视和损害加剧了农民工在身份认同方面的困境与危机。在《十七岁的单车》中,小贵在速递公司门前被经理和几个城里同事叫醒,此时,影片从小贵的主观视角,仰拍经理和几个城里同事,镜头中衣着鲜亮的经理和同事完全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经理说,我说你们那儿人是不是都有点“秋菊打官司”的劲呀?“你们”二字,显示出城里人对农民工的疏离感,也暗示了小贵“城里人”身份的虚幻。

中午时分,是饭点,也是困点。车里的人昏昏欲睡。

“快到了,我们到黄龙屯吃午饭,王哥已经准备好饭菜等我们了。”姚局长说的王哥,是黄龙屯的监测员王顺福。就在下一个坡,转一个弯就到黄龙屯的地方发生了塌方,泥土把道路堵住,车辆无法通行。没办法,我们只好原路返回,重新走一条远路。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能原路返回吗?”我问。

“当然不能!”自然资源局的几位同志几乎异口同声。

“有一次前往地质灾害发生点,我的车在最前面,路上有一座桥被冲得剩一个空架子,根本无法承载车子的重量。我只好弃车走过去,当地村民用摩托车把我送到地质灾害点侦查情况,等我摸清楚路况回来,大部队人马已到空架子桥处,看到我回来,急忙问情况怎样?我说可以步行,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于是大家弃车,跟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出发。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山路走得好像没有尽头。说好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另外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才走到。同志们笑我,这就是你说的半个小时路程?慌忙中,我忘记自己是坐摩托车去的。此后,同志们经常拿半个小时跟我开玩笑。”小黄说起这个故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姚局长又在接电话了,只听他说:“王哥,我们快到了,转一个弯就到了。刚才遇到塌方,我们走了另一条路。”

看到房屋了,看到村庄了,看到沿路有箭头指明方向的警示牌,上面写着:撤离方向。绿底白字,非常显眼。到达黄龙屯王哥家,已是下午2 点半。饥肠辘辘的一行人,与主人没有太多客套,坐下,开吃。山里人淳朴,把我们当贵客。看得出王哥非常高兴:“你们能在我这里吃饭,说真的,我比过年还高兴。”听到这话,我想流泪。

王哥话语缓缓,他感慨地说:“为乡亲们的安全,做监测员我是不怕苦、不怕累的。”

在看到那条小路的时候,我理解了这个说话细声细气的男人所说的话。那条路的终点是滑坡预警点,在山坡高处,往山脚下看去,那里有板栗树、竹子、杂草,植被茂密。要从这样的地方发现险情,没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是做不到的。

“这里原来是没有路的,这条路是我走出来的。”王哥的话语里有点落寞,同时又充满骄傲,“没有关系,只要村子安全、乡亲们安全就够了。”

这条路只有两脚宽,是个不稳定斜坡,整个村屯都在不稳定斜坡范围。如果发生滑坡,村子将被淹没。为了村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黄龙屯要异地搬迁。自然资源局的同志说已经选好址,不久的将来,黄龙屯将整体搬迁。在没有搬迁之前,监测员王哥的任务很艰巨。

“我不怕吃苦的!”这几乎就是王哥的誓言了。

顺着警示牌的箭头,我们离开了黄龙屯。

听好几个同志说起小蒋路过家门而不入的故事。我心里装下了,脑子里挥之不去,一闭上眼睛,眼中就浮现出这样的情景。

雨有声,风有声。雨下得酣畅,这样的雨,对于自然资源局的同志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地质灾害大多数发生在这样的雨天或者雨后。小蒋冒着大雨,连夜把病重的父亲送到县城医院。早上7 点接到局长电话,让他去现场。新化镇发生一起滑坡,情况危急,必须马上出发。小蒋二话没说,开车就出发。新化镇也是小蒋的老家,现在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路过村庄的时候,发现村庄被水淹了,他不放心,不由自主地往家的方向去,到家门外他停下了,看见了母亲,只见母亲正在往高处搬东西,一楼进水了。母子连心,母亲感受到儿子的目光了吧,她直起腰抬起头望向了院落外,儿子站在雨中,距离是那样近,却又那样远。儿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好好的,家就好好的。院落外的儿子冲母亲挥挥手,院落里的母亲也冲儿子挥挥手。母亲来不及问一声父亲的情况,来不及问儿子是否吃过早餐,她明白儿子单位一定是遇到大事了。母亲看着儿子转身离开,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风雨中。雨丝和风,传来母亲的声音:“儿子,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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