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评级九江银行突发二级资本债赎回风波

方斐

1月5日，九江银行发布公告称，不行使“18九江银行二级01”赎回选择权。九江银行作为H股上市银行，主体/债项评级AAA/AA+，资本充足水平较高（2022年审计前资本充足率12.54%）。

根据《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试行）》规定银行资本工具行使赎回权后的资本水平仍需明显高于监管资本要求。对于九江银行来说，当前资本充足率水平支持对应资本工具赎回。因此，九江银行二级资本工具不赎回公告远超市场预期，导致市场担心九江银行资产质量存在潜在未知风险，该事件具有衍生影响，第二天中小银行二永债市场出现剧烈波动。

尽管1月6日九江银行再次公告称决定行使赎回选择权，但九江银行资本工具赎回事件对市场造成的影响，大于该事件本身，导致市场对于中小金融機构资本工具信用评价缺少评估“锚”，使得本身透明度偏低的机构更难以被评价。

在此情形下，后续影响可能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九江银行自身的同业合作、NCD发行价格等可能受到影响；第二，江西地区其他非上市银行及地方城投的信用可能受到牵连；第三，相对弱资质的中小银行“二永”债发行可能更加困难，中小银行资本补充难度增加，二级市场估值出现混乱。

未行使赎回权银行农商行占八成

基于此，我们可以针对历史上银行未行使赎回权的二级资本债进行梳理。

如不行使赎回权，商业银行应在到期前的最后五年将可计入二级资本的金额按一定比例逐年减计，因此赎回二级资本债是多数银行的选择。

受制于再融资难度加大及资本充足率处于较低水平，不行使赎回权的银行数量增多。从统计数据来看，2021-2022年选择不行使赎回权的银行数量明显增多，分别为17家和24家，未赎回二级资本债券规模分别为112亿元和110.57亿元。

从评级等级来看，主体评级主要集中在AA以下。从未行使赎回权的银行来看，债券主体评级主要集中在AA以下，合计占比95%，其中，AA、AA-、A+和A占比分别为14%、36%、38%和7%。债项评级全部位于AA及以下，主要集中于A+和A，占比分别为36%和38%。

从未行使赎回权的银行来看，债券发行主要位于山东、 辽宁、安徽等地，合计占60%，其中，山东省、辽宁省和安徽省分别占比29%、17%和14%。未行使赎回权的银行均为城商行、农商行，其中农商行占比81%，由此可见发行主体以农商行为主。

从已公布数据且未行使赎回权的27家银行主体来看，营收端规模小且稳定性较弱，2021年及2022年三季度，营收端连续两年维持同比正增长仅有9家银行。从已公布2021年资产质量数据的33家银行来看，不良贷款率位于2%以下的仅有6家，拨备覆盖率位于200%以上的银行仅有5家。大部分银行不良贷款率位于2%-3%之间，拨备覆盖率位于150%至200%之间，内源性资本补充动能弱。

总体来看，历史上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银行主要集中在盈利能力偏弱且资本充足率紧张的城商行、农商行。区域性城农商行尤其是非上市银行资本充足率相对较低，存在内源性补充不足、外源性补充渠道有限的困境，在银行加大信贷投放力度且净息差持续收缩的情况下，中小银行选择不赎回二级资本债的情况或仍将持续。

2023年共67只、4007亿元规模二级资本债面临赎回，其中，国有大行、股份制银行、城商行和农商行分别为2030亿元、1250亿元、478亿元和239亿元，55只城商行、农商行发行的二级资本债券面临赎回期。

根据申港证券的梳理分析，以下三类银行二级资本债券可能面临较大的不赎回风险：一是资本充足率未达监管要求的银行：如山西榆次农商行、葫芦岛银行；二是历史上存在未赎回二级资本债的银行：如营口银行、湖北十堰农商行；三是资本充足率紧张（距离监管要求不足1.5%）且经营稳定性弱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