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回顾与展望(1984—2021)*
2023-01-16胡文雯梁家荧
⊙ 胡文雯 梁家荧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 广州 510006)
民族医学是指中国少数民族的传统医药,“是我国少数民族在历史上创造的和沿用的传统医药的总称,是各少数民族人民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在生产生活实践中积累的防病治病的丰富医药知识和实践经验的总结”[1]1。民族医学不仅是中国传统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世界传统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至今我国有35个少数民族的医学已被发掘整理成文字资料[1],由于这些民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在发掘整理和传播中不可避免会涉及民族语言和汉语、民族语言之间,以及民族语言和外语的翻译活动。马晶晶、穆雷曾对少数民族翻译研究的现状进行梳理,指出“少数民族翻译研究一直是我国翻译研究里的薄弱环节”[2]。民族医学翻译研究作为少数民族翻译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在我国翻译研究中一直处于较为边缘的位置。“期刊论文是特定时期某个领域研究的风向标”[3],学位论文是研究生完成的较高层次的系统研究成果。为了管窥国内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整体发展状况和动向,本文拟采取文献计量学的方法,以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CNKI)为数据来源,收集国内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方面的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进行深入分析。
一、数据收集方法
根据相关研究,在我国已整理出35个少数民族的传统医药文字资料,有的民族医药“建立了相当完整的医学体系”,有的“正在总结整理,梳理和提炼出系统的理论”,有的“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单方验方和医疗经验”[1]2-3。其中19个民族有医药专著(各民族医学分布不均)和较丰富的药物资源,在临床上的运用也比较活跃,包括藏族、蒙古族、维吾尔族、傣族、壮族、苗族、瑶族、彝族、侗族、土家族、朝鲜族、回族、哈萨克族、畲族、布依族、仡佬族、拉祜族、羌族、水族等[1]。鉴于这19个民族拥有较为丰富的医学资料,本研究将具体民族医学检索范围限定为这19个民族的医学,考察内容主要包括医学和药学翻译研究。首先将检索主题词设定为“民族医药翻译”“民族医药汉译”“民族医药英译”“民族医学翻译”“民族医学汉译”“民族医学英译”“民族药学翻译”“民族药学汉译”“民族药学英译”等;其次按照这些主题词在中国知网期刊数据库依次对19个具体民族医学进行检索,以藏族为例,将检索主题词设定为“藏医药翻译”“藏医药汉译”“藏医药英译”“藏医翻译”“藏医汉译”“藏医英译”“藏药翻译”“藏药汉译”“藏药英译”“藏族医学翻译”“藏族医学汉译”“藏族医学英译”“藏医学翻译”“藏医学汉译”“藏医学英译”等,其余民族以此类推。检索对象为期刊论文和学位论文,检索时间为1984年至2021年。在排除不相关文献和重复文献后,检索共得到有效文献125篇,其中期刊论文100篇,博士学位论文3篇,硕士学位论文22篇,涉及藏、傣、侗、哈萨克、回、蒙、苗、维、瑶、彝、壮等11个民族。本文将此11个民族医学分别简称为藏医、傣医、侗医、哈医、回医、蒙医、苗医、维医、瑶医、彝医和壮医,按民族分类对这125篇文献进行简述,并通过整体发文趋势、关键词分析、研究主体、核心期刊发文情况等四个主要观察点进行统计分析,探讨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现存的问题,并对此提出展望。
二、各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概要
本文检索所得11个民族的医学翻译研究相关文献共125篇,其分布情况如下表:
表1 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相关文献分布(单位:篇)
(一)藏族医学翻译研究
藏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藏医翻译研究”)在民族医学翻译研究中起步最早、文献最丰富,检索到有效文献60篇。1984年,拉杰东珠就指出《藏医药选编》汉译本中错译误译现象,并强调藏医药翻译必须“恰如其分”[4]。早期的藏医翻译研究重点包括藏医或中药研究者对《四部医典》等藏医药经典著作进行汉译研究,重点关注藏医术语和藏药名称翻译[5],藏医术语汉译研究也成为研究者们关注的一个热点[6]。早在20世纪90年代,洪武娌与蔡景峰介绍西藏医学在国外的传播概况时,就提及国外藏医学家曾将《四部医典》《蓝琉璃》等藏医经典著作翻译成蒙古、英、俄、日译本[7]。此后藏医史和藏医传播研究领域越来越关注藏医翻译,藏医翻译史研究也日益变得丰富,其研究重点包括:阿育吠陀梵文医典和藏医经典的关联[8]、吐蕃时期藏汉医书翻译和医学交流[9]、藏医医典的蒙译版本研究及藏医在蒙古文化圈的传播[10]、藏医医典在俄罗斯的翻译及藏医在俄罗斯和欧洲的传播[11],等等。此外,外语学界也开始关注藏医英译。黄婧指出藏医术语英译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了具体翻译方法[12]。罗辉运用数据库和互联网资料分析“藏医”英译名“Tibetan medicine”和“Sowa-Rigpa”的使用情况,指出英译应考虑我国国家利益和国际上的主体地位[13]。藏医术语翻译一直是藏医汉译和英译研究的共同关注点,术语标准化是其中的难点。对此,王杭提出建立藏医术语语料库,利用语料库和网络语料促进藏医术语的藏汉及藏英翻译实践,为藏医术语的翻译研究和实践提供了新的视角[14]。
(二)壮族医学翻译研究
壮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壮医翻译研究”)文献相对丰富,但起步较晚,检索到有效文献25篇,最早发表年份为2014年。壮医翻译研究历史不长,研究机构集中在广西中医药大学、广西民族大学、广西大学及广西民族医药研究所,其中广西中医药大学在此领域的研究成果颇丰。曾振东从壮医常见病症名称的角度出发,对音译后的壮医病症名称与中西医病名进行了分析对照[15]。壮医病名规范化研究和壮医药汉译人才的培养也成为研究者后续的关注点之一[16]。壮医翻译研究中英译研究角度较为丰富。壮医学者蒙洁琼进行了基于机器翻译的壮医英译应用研究[17];李晓滢、汪华运用模因论视角探究壮医英译,提出了接受性、忠实性和释意性三原则[18];柳江帆、周锋结合传播学5W模式,提出要将壮医药文化传播的主体、内容、方式、对象、效果等因素纳入到传播分析中[19];邹德芳以文化翻译观的视角指出广西壮瑶医药文化外宣翻译不能只看重语言层面的对等,应提高文化译本的可接受性,努力实现文化功能等值[20]。这些翻译理论和传播学理论的运用使民族医药翻译研究摆脱就事论事的局限,对推动民族医药翻译理论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三)蒙古族医学翻译研究
蒙古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蒙医翻译研究”)始于2003年,检索到16篇有效文献。主要研究机构大部分集中在内蒙古医科大学、包头医学院、内蒙古大学、内蒙古民族大学等内蒙古地区的高校,其中内蒙古医科大学在此领域的研究成果较多。蒙医的古籍翻译研究是推动蒙医药史学研究和蒙医药文化传播的重点[21],布仁达来曾提出蒙医古籍文献整理过程中根据不同源语(古蒙古语、藏语、斯拉夫语)的文献要采取不同的翻译方法[22]。蒙医药术语汉译也是研究者们关注的问题,德力格玛强调蒙医名词术语规范化研究的重要性,并提出了具体的翻译技巧和方法[23]。另外,蒙医的英译研究同样关注蒙医药术语的翻译,刘艳华、刘茜雯等从模因论等角度探讨了具体翻译原则和翻译方法[24-25]。
(四)其他
傣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傣医翻译研究”)始于2000年,检索到8篇有效文献,大多为傣医文献、古籍档案翻译整理情况的介绍和综述[26]。其中有一篇涉及傣医英译研究,提出了傣医术语英译的四项原则[27]。回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回医翻译研究”)始于1990年,检索到4篇有效文献。研究主要围绕传世回医药典籍《回回药方》,通过对其音译名称和术语的考证与释读进行史学研究和语言学研究[28]。维吾尔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维医翻译研究”)始于2012年,检索到有效文献4篇。研究维医翻译的学者主要来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高校,研究内容包括从历史学角度研究《突厥语大词典》中医学词汇的翻译活动、维医成药商品名称的汉译原则和方法等[29-30]。侗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侗医翻译研究”)始于2016年,检索到有效文献2篇,研究内容分别为侗医病名汉译研究和侗医药文化英译研究[31]。哈萨克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哈医翻译研究”)始于2019年,检索到有效文献2篇,研究者主要来自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高校,研究重点为哈医术语汉译的规范化问题[32]。瑶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瑶医翻译研究”)也始于2019年,检索到有效文献2篇,研究者均来自广西中医药大学,研究重点为英译。如,邹德芳和邹雯从生态翻译视角研究瑶医养老文化英译,探讨瑶医英译的翻译策略和方法等[33]。彝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彝医翻译研究”)仅检索到有效文献1篇,发表年份为2017年,是胡梁雁以开发彝医古籍档案的视角强调了翻译的准确度[34]。苗族医学翻译研究(简称“苗医翻译研究”)也仅检索到有效文献1篇,发表年份为2015年,是乐萍在目的论的视角下对贵州苗药英译策略进行的研究,并将此运用于苗药英译教学[35]。
三、民族医学翻译现状
(一)整体发文趋势
本文对检索到的有效文献进行时间阶段统计,1984年到1989年为第一阶段,其后每10年作为一个统计阶段,以此类推,所得结果如图1。整体而言,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在2000年前发展缓慢,发文量仅为9篇。但迈入21世纪后,发文量增长较快。2000—2009年发文量为12篇,2010—2019年发文量增长到88篇论文,2020—2021年论文发表量高达16篇。结合前文概要,我们可以发现,藏医和回医翻译研究起步较早,傣医和蒙医研究跟随其后,起步于21世纪初,其余7个民族医学翻译研究2010年之后才开始。虽然民族翻译研究总体起步较晚,但随着民族医药资源保护和文化研究意识的增强,近十多年来慢慢得到研究者的关注,这与国家对民族医药事业的政策支持有密切关系。2002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卫生工作的决定》中指出:“要认真发掘、整理和推广民族医药技术”。2007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家民委、卫生部等十一个部委局联合制定并发布了《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等十一部委关于切实加强民族医药事业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继续做好民族医药文献发掘整理工作”“有计划、有步骤地完成一批民族医药文献的校勘、注释、出版工作,并将其中的重要著作汉译出版;对历史上无通行文字的民族医药深入发掘整理,继续将口传心授的医药资料编著成书,保存保护下来”。在国家政策的支持和引导下,民族医药研究人才队伍得以逐渐壮大,民族医药文献的发掘整理为民族医药翻译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研究对象,而翻译过程中出现的术语翻译不统一,以及民族翻译人才培养困难等问题也亟需研究者们探讨解决。
图1 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发文趋势图(单位:篇)
(二)关键词分析
对检索到的有效文献关键词进行归纳分类,共分为24类关键词,发表于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的部分文章未列关键词,则未纳入统计。按照出现频次高低,关键词排列顺序如下(括号内为关键词出现具体频次):民族医药(102),古籍(60),术语(规范)(51),英译(22),翻译(19),(民族)地区(19),(国际)传播(17),翻译策略/方法(17),文化(12),民族学(史)(9),汉译(9),医术/病名(8),(统计)分析(7),人物(7),翻译理论(5),语料库(机器翻译)(5),中医(4),宗教(3),人才培养(2),流派(2),翻译史(1),期刊(1),论文(1),汉学(1)。
从统计可以看出,由于关键词“民族医药”包括藏医、蒙医等各种民族医药,因此出现频次最高;其次,当前各民族医学翻译研究选题相对集中在古籍及术语的翻译研究、翻译策略方法以及民族医药文化传播研究等。关键词分类中唯一涵盖的外语是英语,虽然前文概要中有部分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涉及其他语种,但关键词的缺位说明其他语种还未成为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关注点。值得注意的是,“翻译理论”“语料库(机器翻译)”等均未出现在频次最高的前10类关键词。这也说明当前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理论性和研究深度尚需加强,语料库等创新研究方法虽已得到尝试性运用,但仍存在较大的推广空间。民族医药翻译对人才的要求颇高,需要兼备民族医药、民族语言、外语和翻译等学科知识,因此翻译人才相对匮乏。但在民族医药翻译研究的关键词中“人才培养”的出现频次非常低,也说明民族医药翻译人才培养未得到足够重视,相对滞后。民族医药翻译史研究可以反映出医学和语言学的互相影响,因此不仅对民族学、历史学等学科有重要研究价值,同时也是翻译史研究的重要观察点。但是从关键词统计来看,学术界对民族医药翻译史的关注甚少,还存在较大的挖掘空间。
(三)研究主体
对检索到的有效文献第一作者的研究领域进行统计,除去无法确认的具体身份及重复作者,共统计出102位第一作者。根据第一作者在中国知网中标注的相关身份说明及发文内容的综合归纳,其研究领域可分为民族医学、外国语言学、中西医学、民族语言学、历史学、政治学及其他,统计占比见表2。
表2 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文献第一作者研究领域统计
由表2可看出,研究民族医学的学者占比最高,为33.33%。这表明,民族医学领域长期接触民族医药,对民族医学翻译的重要性认识更为深刻,是民族医学翻译研究主力军。其次为外国语言学领域,占20.59%,其研究大多为英译,暂未见涉及其他外语。再次为中西医学领域,占比17.65%,研究内容主要围绕民族医学典籍中的术语翻译、民族医学常见病症和少数民族药物名称的翻译考证,可见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已进入中西医等主流医学学者的研究视野。民族语言学者有其语言和专业知识的优势,应是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重要力量,然而占比不高。可见在民族语言学领域中,民族医学翻译是相对缺乏关注度的课题。历史学占比与民族语言学相同,研究内容主要包括民族医学史及传播。从上述研究主体分布来看,民族医学翻译研究自身具有跨学科研究属性,研究主体多样化。但翻译学界主体(外国语言学和民族语言学)并未成为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主流领域,说明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游离在翻译学界研究之外。
(四)核心期刊发文情况
对检索到的有效文献中核心期刊发表频次进行统计,分布如表3。核心期刊数据库包括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中国科学引文数据库(CSCD)、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北大核心)。这三个数据库单独计算,同一篇论文可能同属不同数据库。
表3 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相关论文在核心期刊的发表频次(单位:篇)
由表3可以看出,在民族医学翻译领域中,仅有4个民族医学(藏医、回医、蒙医及壮医)的翻译研究相关论文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但频次都不高,占总文献数比例也较小,这表明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高层次研究成果产出较少。此外值得关注的是,这些在核心期刊发表的论文大多数将翻译研究运用于民族医药历史考证,仅有4篇论文与民族医学翻译策略以及翻译技巧研究直接相关,其中藏医翻译研究2篇,蒙医翻译研究与壮医翻译研究各1篇。这说明翻译本体研究还未成为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主流,客观上导致民族翻译研究的选题未能得到翻译学界的高度重视。
四、问题与展望
如上文所述,受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整体呈逐步发展态势,大大推动了民族医药的传承和传播,但在翻译研究中仍处于比较边缘的位置。主要问题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研究领域存在局限。本文只检索到11个民族的医学翻译研究相关文献,还有相当大部分的民族医学并未进入民族翻译研究视野。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总体发文量不大,各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发展差异较大,藏医、壮医、蒙医翻译研究相对丰富,其他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相对较少。民族翻译研究选题范围有限,集中在民族医药、古籍研究、术语翻译及规范化研究等传统领域。民族医学国际传播研究中,藏医和蒙医翻译研究涉及俄语、英语、日语、斯拉夫语等多语种研究,但止步于介绍性叙述,缺乏文本研究。其他民族医学的国际传播研究大部分集中于“英译”,其他语种相对缺乏。
第二,民族医学翻译理论建设不足。部分检索文献已经从文化翻译理论、目的论、模因论、传播学和生态翻译等视角对民族医学翻译的翻译原则、翻译策略和翻译方法进行研究,但占比不大,大部分文献并未涉及理论框架的建构和运用。民族医药翻译研究未能及时借鉴翻译学前沿理论范式和研究模式,这也限制了民族医学翻译研究高水平成果的产出。
第三,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方法存在提升空间。藏医翻译与壮医翻译研究对运用语料库技术、互联网大数据分析技术和机器翻译技术等方面进行有益探索,将语料库和机器翻译运用于民族医学翻译实践中,倡导民族医学术语语料库的创建,但这种创新研究方法在民族翻译研究中未得到广泛运用。
第四,民族翻译研究的跨地区跨学科合作有待加强。民族翻译研究比较集中于民族地区,虽然研究主体呈多样化,但翻译学界主体并未充分参与到民族医学翻译研究中。地区间和学科间的合作不足也直接影响了民族医学翻译研究的多元产出。
鉴于以上问题,笔者认为民族翻译研究可以在以下四个方面予以加强。
第一,拓宽研究领域。将至今尚未进入研究范围的民族医学纳入翻译研究对象,可以丰富民族医学翻译研究。除了民族医药古籍研究、术语翻译等传统优势选题外,文化传播、翻译史、翻译人才培养、翻译实践等领域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加强。应充分发掘各民族医学之间以翻译为桥梁的互动历史,如藏蒙医学之间,维哈回医学之间、苗壮彝侗傣瑶医学之间,以及少数民族医学与汉医学之间等,观察各民族医学文化之间的互译互通和互鉴互补,以此深化中华民族传统医药学研究。另外,不少民族医学,如藏医、蒙医、哈医、傣医、朝医等,除了在我国有所分布,还传播到周边国家与地区,尤其是“一带一路”沿线相关国家地区,如蒙古、俄罗斯、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缅甸、朝鲜等。今后还应在全球化视域下,将周边国家与地区民族医学纳入翻译研究对象,并与国内民族医学进行比较分析,这将有助于拓宽民族医学翻译的研究的深度与广度,同时亦可促进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地区传统医学的交流与合作。
第二,丰富理论视角,深化理论探究。民族医学翻译研究要积极吸收翻译学的研究成果,引入更多理论视角,借由多元理论视角深度挖掘民族医学翻译多方位的理论价值。如民族医学翻译作为传统医学文化场域的重要翻译活动和翻译现象,可以纳入社会翻译学的考察框架。其综合性的研究模式可以将文本、认知和文化等视角融合起来,揭示民族医学翻译活动背后的社会运作机制,以及民族医学翻译译者和翻译活动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第三,广泛运用创新研究方法。语料库、机器翻译等研究方法已经被广泛运用到翻译学研究中,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应借鉴学习这些研究方法,如创建民族医学术语库、民族医学古籍平行语料库、民族医学多语种语料库等。民族医学术语库的创建有助于实现民族医学术语翻译标准化、提高民族医学机助翻译效率,促进民族医学的传播。另外,创建民族医学古籍平行语料库和民族医学多语种语料库,通过大规模的真实语料和数据分析,突破个案研究的局限,开拓研究视角,提高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成果的科学性和学术价值。
第四,加强跨地区跨学科合作。国内各地区间的合作可实现地区资源利用的最优化,加强跨学科合作有助于打破民族医学翻译研究中的学科壁垒,各取所长,实现优势互补。以蒙医翻译研究为例,可在现有研究基础上实现跨地区多学科的合作深入研究。如,内蒙古地区的蒙医翻译研究团队可以与西藏、青海、四川等地区藏医翻译研究团队进行合作,探究蒙藏医学翻译的共性与特性。同时民族地区的蒙藏医学翻译研究团队也可以与其他地区的传统医学或翻译研究团队合作,实现资源和平台的优势互补。此外,蒙医翻译研究还可与史学、宗教学、“一带一路”研究、传播学、语言学等相关学科联动,构建立体化的翻译研究模型。
五、结语
总体而言,在国家政策支持下,民族医学翻译研究近几十年来越来越得到学术界的关注,研究重点包括民族医学古籍、民族医学术语、翻译策略和方法等。但民族医学翻译研究总体较为薄弱,且各民族医学研究较为不均衡。为此,本文从研究领域、理论视角、研究方法和跨地区跨学科合作等方面对民族医学翻译研究进行概要回顾,探讨现存的问题,并提出了一些展望,以期推动民族医学翻译研究向纵深发展,以翻译为桥梁促进中华各民族医学文化之间的互译互通、互鉴互补,深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研究,促进中国医学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地区的高质量传播与交流合作,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贡献积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