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政文献日译中的同形词翻译探析

⊙ 董海涛

(北京外国语大学日语学院，北京 100089)

中日两国都属于汉字文化圈，公元4世纪前后汉字随大量经书典籍传至日本。日本明治维新时期使用汉字创造词汇表达所引进的西方文化及科学技术，这些汉字词一部分又引入到中国，丰富了汉语的词汇库。两国学者基于词源、表记、借用等不同角度，对同形词有不同的定义。如，1978年日本文化厅出版的《中国語と対応する漢語》把中日同形词分为同形同义词、同形异义词、同形类义词[1]。日本学者大河内康宪认为同形词不仅需要书写相同，而且需要有历史渊源，从而限定了同形词的范围[2]。潘钧则认为从词义角度出发将同形词分为三类的居多，即同形同义词、同形异义词和同形类义词，并且指出表记为相同的汉字、具有共同的出处和历史上的关联、现在中日两国语言中都在使用的词这三点为判定同形词依据的必要条件[3]。许雪华指出对于同形词的概念及范围目前没有定论，为了确定研究对象一般在正文展开前都会设置条件限定同形词的范围是唯一可行的操作[4]。

有关汉日同形词翻译方面，何宝年等聚焦“鼓动”与「鼓動」“迷惑”与「迷惑」“提出”与「提出」“精神”与「精神」等个案，展开了汉日同形词对比及翻译研究[5-8]。党政文献中汉日同形词的翻译研究同样也受到了学者们的关注。如，修刚和米原千秋基于德国功能主义翻译理论，使用大量的问卷调查考察了2015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日译版中的汉日同形词翻译现象[9]。崔亚蕾的博士论文研究了《邓小平文选》日译本中的汉日同形词翻译问题[10]。刘健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日译本中的“四字格”词为例探讨了汉日同形词的翻译中存在的问题及翻译方法[11]。

本文根据词义将同形词分为同形同义词、同形类义词、同形异义词，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中的《毫不动摇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原文和日译文为中心，结合相关词汇在中国驻日大使馆官网、新华网等网站中的日译现象[12-16]，探讨党政文献中同形词的汉日翻译策略。

一、同形同义词的日译

同形同义词是指汉语与日语中字形相同且词义也基本相同的词。因为字形和词义基本相同，所以大多数同形同义词在翻译实践过程中直接翻译为日语同形词。本节中将选取“现代化”和“阶级差别”，分析这两个词汇在政治文献中的具体内涵以及不同译法，探讨不生搬硬套、大胆直接使用同形同义词的重要性。

1.“现代化”与「現代化」

例1：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是根植于中国大地、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的科学社会主义，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12]21。

译文：中国の特色ある社会主義は科学的社会主義の理論を貫く論理と中国の社会発展の歴史を貫く論理の弁証法的統一であり、中国の大地に根ざし、中国人民の意志を反映し、中国の発展と時代の進歩の要請にふさわしい科学的社会主義であり、それは小康社会を全面的に築き上げ、社会主義現代化のテンポを速め、中華民族の偉大なる復興を実現する上で必ず通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道である[13]22。

例2：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解放思想、锐意进取，创造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成就[17]。

译文：中華民族の偉大な復興を実現するため、中国共産党は中国人民を団結させ引っ張って、思想を解放し、鋭意進取をはかり、改革開放と社会主義近代化の偉大な成果を創造した[14]。

汉语的“现代化”翻译为「現代化」还是「近代化」曾经引起诸多关注，学者们对此也有过一些争论。至今，在日本被广泛使用的维基百科中将其翻译为「近代化」。例2是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国驻日大使馆官网上发布的译文中将“现代化”翻译为「近代化」。实际上，「近代」一词在日语中指“1.今に近い時代。近ごろ。2.歴史の時代区分の一つ。広義には近世と同義で、一般には封建制社会のあとをうけた資本主義社会についていう”[18]770。汉义为1.与现在相近的时代或最近。2.历史时代划分之一。广义上与近世同义，一般指封建制社会后的资本主义社会。「近代化」指“近代的な状態への移行とそれに伴う変化。産業化·資本主義化·合理化·民主化など、捉える側面により多様な観点が存在する”[18]770。汉义为进入近代状态以及其伴随的变化。根据侧重点不同，存在理解为产业化、资本主义化、合理化、民主化的不同看法。而日语中的「現代」是指“1.現在の時代。今の世。当世。2.歴史の時代区分の一つで、特に近代と区別して使う語。日本史では太平洋戦争の敗戦以後または保守公同の一九五五年以降、世界史では、十九世紀末の帝国主義成立期以後、ロシア革命と第一次世界大戦終結以後、第二次世界大戦後など、様々な区分が行われている”[18]908。汉义为1.现在的时代、现代。2.历史时代划分之一，特别是与近代区别使用。日本史中指太平洋战争战败以后或1955年保守政党合并之后，世界史有不同的划分，比如指19世纪末的帝国主义成立期以后，俄国革命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终结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笔者认为，例1中将“现代化”翻译为日语的「現代化」非常合理。因为，原文中“现代化”并不是指简单的工业化，更不是资本主义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推进的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必须坚持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19]。

2.“阶级差别”与「階級差別」

例3：科学社会主义是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其基本特征是：消灭私有制，实行公有制；大力发展生产力，创造极为丰富的社会物质财富；实行计划经济，消除商品生产和货币交换；实行按劳分配的原则；消灭阶级和阶级差别，国家将逐步自行消亡，变成一个自由人联合体[12]24。

译文：科学的社会主義は一つの整った理論体系であり、その基本的特徴は、私有制をなくし公有制を実行すること、生産力を大いに発展させ、極めて豊かな社会的、物質的な富を創造すること、計画経済を実行し、商品の生産と貨幣交換をなくすこと、労働に応じて分配する原則を行うこと、階級と階級立をなくし、国家というものは自然になくなり、自由な人々の結合体になることである[13]25。

例3中将“阶级差别”翻译为日语的「階級対立」，笔者认为存在原文理解偏差之嫌。周孟璞指出“阶级差别指带有阶级性的社会差别。在阶级社会中，一般指不属于阶级对立范畴当中的各阶级之间的差异和区别”[20]289。阶级差别不同于阶级对立，但它同阶级对立又有十分紧密的联系。在阶级社会中阶级差别从属于阶级对立，它是阶级对立造成的，并受两大基本阶级之间的对立冲突所制约。在消灭了阶级对立的社会主义社会中，“阶级差别”通常指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三大差别”，即城市和乡村、工业和农业、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之间的重大社会差别。「差別」在日语中指“1.差をつけてとりあつかうこと。わけへだて。正当な理由なく劣ったものとして不当に扱うこと。2.区別すること”[18]1142。汉义为1.区别对待，即无正当理由将其视为劣等内容对待。2.区别。而「对立」在日语中指：“二つのものが反対の立場に立って張り合うこと。”[18]1702汉义为两个事物处于相反的立场抗争。由上述分析可以看出，“阶级差别”与“阶级对立”的概念内涵不同。因此笔者认为，此处将“阶级差别”翻译为「階級对立」属于误译。

二、同形类义词的日译

同形类义词是指汉语与日语中字形相同、词义相近但不完全相同的词。如，成玉峰和张苹指出“工夫”一词在表示“在某事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役夫、役徒；修行、冥思苦想”时汉语和日语中的词义一致。但日语中并没有表示“从事某工作期间；时候；花费时间和精力后所获得某方面造诣本领；工作”等的意思，而汉语中也没有表示“办法、窍门”的意思，而且也没有作为动词表示“动脑筋；想办法；钻研”的用法[21]。同形类义词的词义、词性、搭配等方面往往存在差别，所以同形类义词是日译的一个难点。同形类义词大多数情况下不能直接翻译为日语同形词，译者不仅应该把握好词汇原义与引申义以及感情色彩方面的差别，还要正确理解该词汇在具体语境中的内涵。本节中选取“道路”和“创新”为例，探讨翻译同形类义词时需要考虑的一些因素。

1.“道路”与「道路」

如表1所示，汉语的“道”与日语的「道」包括的语义都比较丰富。汉语的“道路”既包括表示“通行的道路”的具体意义，也包括表示“路线”的抽象意义，而日语的「道路」只包括具体意义，汉语的用法多于日语用法。

表1 “道”与“道路”含义日汉对比

例4：道路问题是关系党的事业兴衰成败第一位的问题，道路就是党的生命[12]21。

译文：道の問題は中国共産党の事業の盛衰成否に関わる第一の問題で、道は我が党の命である[13]22。

例4中“道路”在日语中有对应的同形词，但日语中的「道路」是指“为人及车辆交通设置的地面通路”[18]1991，故此处译文并未采用只表示作为基础设施的「道路」。“道路”还可以翻译为日语的「道のり」，但是该词汇指“道路的距离、行程”[18]2699，故此处译文也并未采用「道のり」。日语中「道」一词含义较广，除了「道路」与「道のり」表示的意义之外，还可以表示“途径、方法、手段”，可见译文翻译为“道”最为合适。

例5：一是开辟交通和物流大通道。尽快签署《国际道路运输便利化协定》[12]337。

译文：その一は、交通·物流大通路を開設すること。「国際道路輸送円滑化協定」に早期に調印すべきである[13]379。

例6：第二，深刻领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由道路、理论体系、制度三位一体构成的[12]8。

译文：第二に、中国の特色ある社会主義は、道、理論体系、制度の三位一体で成り立っていることを深く理解すること[13]8。

例7：中阿人民在维护民族尊严、捍卫国家主权的斗争中相互支持，在探索发展道路、实现民族振兴的道路上相互帮助，在深化人文交流、繁荣民族文化的事业屮相互借鉴[12]314。

译文：中国とアラブ諸国の人民は、民族の尊厳と国の主権を守るたたかいの中で互いに支持し合い、発展の道を模索し民族の振興を実現する道のりにおいて互いに助け合い、人的·文化的交流を深め民族文化を繁栄させる事業において互いに参照し合っている[13]348。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中出现的“道路”根据其具体语境，各表示不同的含义。如，例5原文中的“道路”表示人员及车辆通行的基础设施，对应日语中表示“为人以及车辆交通设置的地面通路”的「道路」；例6原文中的“道路”表示为达到目标的途径、方法、路线，对应日语中表示“途径、方法、手段”的「道」；例7原文中的“道路”表示历程之意，对应日语中表示“行程、距离”的「道のり」。

2.“创新”与「創新」

汉语的“创新”可以做为动词表示“创造新的；革新”之意，也可以做为名词表示“独创性”[22]208。「創新」一词日语中也能搜索到，但多用于公司或机构的名称，以及对中国的报道，因为使用范围有限，并未收入《广辞苑》等权威字典。

例8：全党同志必须坚持以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毫不动摇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点，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发挥历史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清醒认识世情、国情、党情的变和不变，永远要有逢山开路，遇河架桥的精神，锐意进取，大胆探索，敢于和善于分析回答现实生活中和群众思想上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断深化改革，不断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12]21。

译文：全党の同志は鄧小平理論、「三つの代表」重要思想、科学的発展観を導きとし、中国の特色ある社会主義を揺 るぎなく堅持し、発展させ、マルクス主義の発展観を堅持し、実践が真理検証の唯一の基準であることを堅持し、歴史の能動性と創造性を生かし、世情、国情、党情の変化と不変をはっきり認識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行く手 に山があったら道を切り開き、川があったら橋を架ける精神を永遠に保ち、鋭意進取し、大胆に模索し、現実 の生活の中と大衆の思想面で差し迫って解決が必要な問題にあえて取り組み、しっかり分析、回答することに 長け、改革開放を絶えず深め、絶えず何らか発見、創造し、前進して、理論、実践、制度の刷新を図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13]22。

例8中将“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翻译为“絶えず理論、実践、制度の刷新を図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鉴于日语中的「創新」多用于公司或机构的名称，笔者认为此处的“创新”不能翻译为「創新」。此处译文为「刷新」，日语中的「刷新」表示“弊害を除いて事態を全く新たにすること”[18]1133，汉义为去除弊端，完全革新之意；而汉语中的“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固然包括去除弊端的意思，但考虑到上文中提出“全党同志必须坚持以邓小平理论、‘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毫不动摇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观点，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该例句中出现的“创新”，其重点含义应该是“继承与发展并重”，而不是“完全摒弃或去除”。再者，汉语的“创新”是表达正面色彩的褒义词，而日语的「刷新」虽然也多做为褒义词使用，但也包含了全盘否定过去的语感在内，因此此处翻译为「刷新」并不恰当。

例9：这也说明，理论创新对实践创新具有重大先导作用，全面深化改革必须以理论创新为先导[12]75。

译文：これはまた、理論上の革新が実践上の革新に対し重要な先導的役割を持っており、改革の全面的深化が理論上の革新を先導とすべきことを物語っている[13]82。

例10：没有解放思想，我们党就不可能在实践中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有效化解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风险挑战，把改革开放不断推向前进，始终走在时代前列[12]92。

译文：思想を解放しなければ、わが党は実践の中で理論の革新と実践の革新を絶えず推進し、前進する道にある各種のリスクと困難を効果的に取り除き、改革開放を絶えず前進させ、一貫して時代の先頭を歩むことはできなかった[13]102。

例11：只要我们勇于结合新的实践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善于用新的理论指导新的实践，就一定能够让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大地上展现出更强大、更有说服力的真理力量[23]。

译文：われわれは勇気をもって新たな実践と結びつけて理論の革新を絶えず推進し、その上で新しい理論をもって新しい実践をうまく指導しさえすれば、必ず中国の大地でマルクス主義からより強い、より説得力のある真理の力を引き出すことができる[15]。

例12：习近平强调，实践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中国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必须在理论上跟上时代，不断认识规律，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制度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创新[24]。

译文：習近平総書記は次のように強調した。実践に終りはなく、理論の革新にも終りはない。世界は常に変化しており、中国も常に変化している。われわれは理論の面で時代に遅れをとらぬよう、絶えず法則を見定め、絶えず理論の革新、実践の革新、制度の革新、文化の革新およびその他の面の革新を推し進めていかなければならない[16]。

从例9和例10可以看出，《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中的部分“创新”有时被翻译成了「革新」。另外，例11和例12各为《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和《习近平谈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的内容，中国驻日本国大使馆官网和新华网上发布的译文中也都将“创新”翻译成「革新」。一般来说，“理论创新”是对原有理论体系或思想观念的新突破，是对原有理论和方法的新修正和新发展，应建立在“实践创新”的基础之上。而“制度创新”是指根据理论创新，坚持和完善现有制度以及制定新的制度。日语中的「革新」指“旧来の組織·制度·慣習·方法などを変えて新しくすること”[18]499。汉义为改变原来的组织、制度、习惯、方法等，使之更新之意。与「刷新」相比，虽然也有「创新」的意思，但并没有强调“完全改变”。因此，笔者认为这些例子中翻译为「革新」更加合理。

三、同形异义词的日译

同形异义词是指词汇形式上汉语和日语相同、但在词义上两者间有差异的词语。因为词义不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比较容易注意到，发生误译的情况很少。但需要注意的是，一些中国特色词汇在日语中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对日语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对于这样的同形异义词，可以直接翻译为同形词，有助于推进中国特色词汇的进一步普及。

例13：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是根植于中国大地、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的科学社会主义，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12]21。

译文：中国の特色ある社会主義は科学的社会主義の理論を貫く論理と中国の社会発展の歴史を貫く論理の弁証法的統一であり、中国の大地に根ざし、中国人民の意志を反映し、中国の発展と時代の進歩の要請にふさわしい科学的社会主義であり、それは小康社会を全面的に築き上げ、社会主義現代化のテンポを速め、中華民族の偉大なる復興を実現する上で必ず通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道である[13]22。

例13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翻译为「小康社会を全面的に築き上げる」。“小康”是具有中国特色的词汇，在日语中指“1.世の中がしばらく無事であること。2.病気が少し良くなりかけ(悪い状態を脱して)何とか収まっていること”[18]1374。汉义为1.世界一段时期内保持和平。2.疾病稍微好转或摆脱凶险状态，逐步恢复。如，“西欧の通貨情勢が、つかの間の小康をはさんで揺れ続けている”，汉义为西欧的货币市场短暂的平稳后持续波动[25]929；“注射のききめか、入院した最初の夜は、いくらか小康を取り戻した”[25]929，汉义为可能是注射起效，住院的第一个晚上，症状有些缓解。改革开放之初，邓小平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根据我国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第一次提出“小康”概念，用“小康”来诠释中国式现代化，并提及“在中国建立一个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在这个基础上，党的十六大提出“本世纪头20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党的十八大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把“建设”调整为“建成”。据刘德有回顾，王效贤担任了邓小平与大平正芳会谈的口译工作。她当时知道汉语和日语中的“小康”含义不同。但是因为在目标语中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所以将其直译为「小康」，并未对会谈造成理解障碍[26]。因为“小康”在汉语和日语中同形不同义，所以日本媒体进行相关报道时一般会对该词汇补充说明为“ややゆとりのある社会”(汉义为稍微富裕的社会)。在《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中第一次出现“小康社会”时，也以括号的形式补充道“ややゆとりのある社会”[13]6，其余均未再补充说明。另外，吕艳艳和张南薰在考察1978年以来政府文献中“小康”译法时发现，2013年以后“小康”无论是作为普通名词，还是做为政治术语，均采用“照抄原文”的译法，将其翻译成「小康」，这种译法越来越趋于稳定[27]。

四、结语

本文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一卷中的《毫不动摇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原文及日译文为中心，结合相关词汇在中国驻日大使馆官网、新华网等中的日译，从同形同义词、同形类义词、同形异义词三个方面探讨了党政文献日译中的同形词翻译策略。考察发现，对于同形同义词，需要深刻理解词汇内涵，充分考虑中国国情以及发展特色；而对于同形类义词，在正确理解语词汇内涵的基础上区分不同译词在语感和语义上的细微差别，包括原义与引申义，以及感情色彩方面的差别；对于党政文献中一些中国特色词汇的同形异义词，从推进中国特色词汇的普及、构建中国特色话语体系的角度出发，可以直接翻译为同形词，在不断传播过程中提升中国特色词语的接受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