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城融合视野下的铁路客站建筑文化性表达发展趋势研究
2023-01-12刘鹏飞
刘鹏飞
杭州中联筑境建筑设计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 上海 200092
1 研究的缘起
长久以来,我国的铁路客站建筑设计建设都是相对封闭的体系中进行。如今城市发展与铁路建设之间的相互影响越来越显著,“站城融合”的铁路建设发展理念受到业界的高度关注。铁路客站建筑在民众心中一直占据了城市“门户”的位置。其与地域文化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地域建筑文化的表达也是最能代表站城融合的建筑设计切入点。在时代发展要求下,有中国特色的铁路客站建筑文化表达会有哪些发展和变化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1]。
2 站城融合背景下铁路客站建筑与文化属性关系研究
铁路客运和人民的日常生活的关联也越来越紧密。高密度的铁路网络和运输能力,是铁路运输“公交化”的必要保障,必将逐渐改变人们的工作和生活方式。而另一方面,随着我国社会文化经济的发展,民众对文化的认知越来越充分,对文化的自信也越来越显著,这也势必对铁路客站建筑设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种文化发展和物质载体的相互作用关系可以通过文化层次理论进行阐释,并借此辨析和判断未来铁路客站建筑文化性表达的大致方向。
文化可以分成不同层次来理解,特别是四层次理论对建筑文化性分析来讲更加贴切:“四层次论”常见的有:物质层、制度层、行为层与观念层文化结构中,表层比较容易受各种因素的影响发生改变,相较而言,深层文化更加稳定不易发生变化。从文化的组成结构来看,站城融合的设计思想首先改变的是旅客和市民在站房建筑中的行为模式。文化结构层次由内及外的组成也即精神文化、行为文化、制度文化、物质文化的排列关系中,内层结构的改变势必会影响外层,反之亦然。越靠内的文化层次越稳定,外圈文化层次更容易改变。
外层文化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内层文化的表征,如果将铁路客站建筑加以对照的话,站城融合大背景下站与城的互融建构了一系列站房功能使用者的行为转变,这些转变会逐渐对制度提出要求,也即逐渐从土地政策、设计规范、运营管理等多方面形成一系列配套的政策、标准、制度等,来保障和促进上层行为文化的改变需求。这些新制度层面的文化内容,最终会形成新的空间结构、交通动线、建筑形式等物质层面的文化表征与之相对应。一个稳定的行为文化层,也会促使人们对其承载的精神内涵有新的要求,进而影响最内核的文化结构,逐渐形成新的稳态文化结构。在文化发展较快区域已经建构起精神层面的稳态结构,其示范作用促进了文化发展欠发达区域的外层属性变化,进而向内作用于文化内层属性,这是一个周而复始交叉往复的影响过程[2]。
3 站城融合下铁路客站文化性表达的新趋势
3.1 文化性表达由“符号引借”向“通感转译”发展的趋势
在建筑形式的表达上,我们所常见的地方文化的表达,首先发生在对地方建筑语言的提炼和表达上。举例来讲,西安站用唐风的建筑语汇,壮硕的立柱、古拙的斗拱、宽大的屋檐使人一目了然地联想到盛唐文化,对于城市门户来讲,这种直观的文化性表达非常有必要。这种类型的文化表达,其核心在于对地方建筑语言的适度设计提升和运用,本文将其定义为“符号引借”的设计策略。此类表达方式,主要集中在文化外层的制度、物质属性来体现地方文化[3]。
也有另外的铁路客站设计案例,比如上海虹桥站,虽然在上海,既没有art-deco的影子,也没有石库门的样子,似乎看不出当地建筑特色的具体符号。但沉浸其中,仍然从各处细节感受到一个高效先进的国际城市与其他城市的不同。透过各种旅客的听觉、视觉、触觉等共同达到这一效果,或许我们可以用通感塑造来阐释原因。我们把这种设计策略称之为“通感转译”。国外这样的例子也屡见不鲜,德国的柏林中央车站,并没有重复当地建筑的传统语汇,但是从整体的建筑技术呈现度上来讲,却让人觉得非常“德国”,这也是用抽象的方式传达了很具体的特色。实质上上升到了城市文化精神的内核来展示城市的形象,是强大的文化自信形成以后,脱开形式的束缚,对自身文化直抒胸臆的表达。这更能体现城市之间的文化差异,通过建筑设计的思考来达到站城融合理念的诉求。再以正在设计施工的杭州西站为例,最能体现其文化性有形象和空间特征的是它的 “云门”的建筑。粉墙黛瓦的民居、雷峰塔、灵隐寺这样的文化代表,并不是杭州西站的创作源泉。从周围互联网产业的“云服务”“云计算”,和西溪湿地的烟云缭绕的柔美景色中提取“云”这样柔和、轻灵的要素,转译为建筑设计形象。感官共鸣经过转译的文化表达方式被强化出来,更能留下长久而美好的记忆。上海、杭州同为长三角的重量级城市,共同的风物特征、共同的建筑传承,只由外层的文化表征组成的“符号引借”很难体现出各自城市的特色。从文化内层切入以“通感转译”的方式来体现城市气质,将两座发展中的城市各自特色表达得淋漓尽致[4]。
3.2 文化性表达由关注节点向关注场所发展的趋势
在铁路站房研究领域中的大量成果,都引用了贝托里尼(Bertolini)在《铁轨上的城市:火车站区域的再发展》一书提出了一个关于节点和场所关系的模型。
铁路客运枢纽地区既是城市对内、对外交通的重要节点,也是开展各类城市活动的功能区。解释了枢纽地区的双重属性。枢纽地区同时作为节点(nodes)与场所(places)存在,是交通网络中的节点与城市空间中的场所;前者体现枢纽的交通属性,后者则体现其功能属性。这一模型与铁路客站空间研究的契合度非常高,得到了广泛的引用。对其所包含的文化意义加以剖析不难发现,是文化层次中行为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相互转化平衡问题。铁路客站作为物质载体,对其空间文化属性本质的研究,最终会指向对深层结构中行为和精神的研究,而研究的对象聚焦于平衡的两个要素——空间和人[5]。
站城融合使得铁路客站建筑产生了更多的节点和对应的场所,基于旅客行为梳理出的主要空间节点以旅客进出站的动线为线索可整理出如下重点空间:站前广场、城市客厅、落客平台、换乘中心、候车大厅、站台雨棚、城市通廊等。这些空间的要素特征构成了节点和场所属性之间的平衡。以在雄安站、杭州西站中应用的“光谷”空间为例,“光谷”是将站场来开形成的上下连接的竖向空间。不同的空间尺度具有不同的空间效果,15m可以起到视线引导和自然光引入的作用;20m在前述作用下还能起到垂直交通功能植入的作用;而230m更能制造出空间立体感知并且形成站房全新站房空间轴的作用。这些尺度分别指向了功能优化,节点作用加强,场所效应展现的几种方向。尺度的不同,对空间使用者的行为和感受影响非常大,并且对应的建设成本差异也很大。所以,这种平衡的建构,也因站的不同做出因地制宜的设计判断,在站城融合的发展趋势中,平衡建构的中枢会向着文城市发展的文化层级靠拢[6]。
对于平衡建构影响更大的是空间参与者的需求。站城融合的趋势体现了站与城设计管理一体化的进程,这个过程让站与城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越来越多的城市功能嵌入到铁路客站内部和周边。空间的适用者中,旅客和市民的比重在发生变化,那么空间中的行为也就随之发生变化,也就是说,由行为引导的文化需求在站城融合的背景下,作为推动客站空间发展的演进动因正在作用于铁路客站的设计建设。业界广泛讨论的铁路客站的通过性、逗留性、目的地性之间比重的变化,正式文化属性行为层次的体现。这一趋势对铁路客站空间的场所特性具有推动作用。建筑师在对铁路客站建筑的设计过程中,不能再仅仅关注站房基本功能和站房形象的表达,更应对空间、场所、活动等设计要素进行构想、策划和设计[7]。
3.3 铁路站房的文化性表达由站房为主体的一元性向多元性发展
大部分站房建筑本身都是文化性表达的核心,从建筑到内装、景观都是围绕着站房的单体对各种地方文化要素进行展现。随着站城融合的发展,出现了九龙西站站以环境来表达城市文化态度,重庆西站以空间互动来表城市文化互动等新现象。稍加总结,能够得出文化性表达由站房建筑向其他建筑迁移,由建筑向其他要素迁移的发展趋势。这就涉及文化层次外层的物质文化,从作用机制来看,由于文化表层结构容易松动改变,那么在稳态结构形成之前,不断改变和尝试是物质载体层面发展的一般规律,多元化则是这一规律的展现形式。
这一发展变化和站城融合的关系主要在如下几个方面:其一,铁路站房“地标性”需求的下降。铁路客运站不再是唯一的“城市门户”,许多城市的铁路客运站由建国初期的一个增长两个或更多,各个站都应有自己体现城市文化的方式。其二,站城融合度的提高,客观造成了站房“消隐”的条件。周边的各种城市功能与铁路客站之间空间联系越来越紧密,周边建筑可能成为旅客由城市去乘车进入的第一道空间界面,这点在日本的众多铁路枢纽表现非常典型。在这样的情形下,站房的单体地标性被站城综合开发的整体地标性所取代。而综合开发的文化性表达的受限制很小,体现出更加多元化的特点。比如忠犬八公的雕像、横滨之诗的浮雕,都取代了客站站房形成了文化表达主体。
以上这些是客观的设计规律引起的多元化发展路径,以当下的时代特征来理解,关注人本、关注个体的文化基调,也势必引起对“千站一面”的舆论批判,多元化的设计探索也势在必行[8]。
4 结束语
站城融合发展带动中国铁路交通枢纽的建设走向一个新的纪元。面对站城双方的发展新诉求,铁路客站建筑的文化表达,应该重视历史,也更应该着眼未来,对城市文化底蕴和文化气质的传承,才能经久不息,耐得住时间的考验。让站城融合发展的理念,引领我们走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铁路客站文化传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