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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理论建构

2023-01-10乔秀丽张丽娟

西藏发展论坛 2022年6期
关键词:安全观共同体中华民族

乔秀丽 张丽娟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国家安全是民族复兴的根基,社会稳定是国家强盛的前提。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把维护国家安全贯穿党和国家工作各方面全过程,确保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1]从理论上进一步剖析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深层逻辑机理,需要着重回答如下几个问题。一是在当前历史条件下为什么会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 回答这一问题,需要从中华民族事业发展所面临的诸多新问题、新情况与新挑战的现实境遇出发,把握提升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重大价值与意义,即对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现实逻辑的解析。二是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有着怎样的内在逻辑关系?需要重新回到原初语境之中,深刻把握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生成的内在逻辑关系,即对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互构逻辑的揭示。三是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缘何能够共同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回答这一问题,需要从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宏大谱系出发,把握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科学理论内涵,即对总体国家安全观与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科学合理性问题的阐释。

一、现实逻辑: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之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现实出场

(一)在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

当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正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不断向前推进。国际变局与国内大局前所未有地紧密交织在一起,相互影响、相互激荡。习近平总书记站在“两个一百年”的历史交汇点,审时度势地作出“两个大局”的战略研判,之后又作出“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的重大研判,为我们开展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供了基本遵循。首先,要在置身变局中谋划全局。当前,国际力量对比深刻调整,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正重塑全球创新版图,和平与发展仍是当今时代主题,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正持续深入人心,同时世界仍处于动荡变革期,国际环境中不确定性不稳定性等复杂因素明显增加,经济全球化遭遇历史性逆流,政治霸权主义、贸易保护主义等单边利己主义思潮对世界各国和平发展利益构成严重威胁。在疫情蔓延、经济低迷、地区冲突等多重事态的冲击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形成的一系列政治、经济、贸易秩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休克”状态与赤字困境。美国打压华为等中国企业、乌俄冲突、日本首相遭枪杀、美国佩洛西议长“窜访台湾”等突发事件均对世界安全局势和全球治理体系造成重大影响。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因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目标的实现需要置身于对世界大变局的深刻把握中加以统筹和谋划。其次,在立足全局中应对变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2]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国,近代以来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在其意义外延上亦是为世界谋大同的世界梦。当前我国经济已进入高质量发展期,经济长期向好,市场空间广阔,发展韧性强劲,治理效能提升,制度优势显著,社会大局稳定。中国的快速发展与和平崛起构成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关键力量和重要引擎。同时制约我国全面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依然突出,多领域重点改革任务仍然艰巨,农业发展、区域发展、收入分配存在短板,创新能力、生态环保、民生保障还有弱项。质言之,我国只有在准确把握具体国情、制度体系和发展现状的基础上应对百年大变局,才能做到精准施策、统筹兼顾和有的放矢,“不断壮大我们的综合国力”[3],进而在超越变局中赢得全局。

(二)全面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必须坚持人民安全、政治安全、国家利益至上的有机统一

国家安全是安邦定国的重要基石。2020年12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央政治局第二十六次集体学习时提出:“要坚持政治安全、人民安全、国家利益至上有机统一”(简称三者有机统一)[4]“三者有机统一”命题,是习近平总书记站在国际国内两个大局的历史交汇点上,在国家安全领域提出的最新理论成果,是对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经验的深刻总结。人民安全以“一切为了人民”和“一切依靠人民”为核心,即保障人民安居乐业和依靠人民济国安邦。政治安全以制度安全和政权安全为核心,即对外坚持独立自主,对内保持政治大局稳定。国家利益至上以维护本国整体利益为核心,即在国际交往中处理外交关系时始终以本国根本利益为根本宗旨。我国的国体和政体决定了党、人民和国家是一个共同体,这就决定了人民安全、政治安全和国家利益至上是相辅相成的有机统一体。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安全居于中心地位,国家安全归根到底是保障人民利益;政治安全是维护人民安全和国家利益的根本保证;国家利益至上是实现人民安全和政治安全的要求和原则。只有‘三者有机统一’才能实现人民安居乐业、党的长期执政、国家长治久安。”[5]由此可见,在国家安全体系中,人民安全是根本宗旨,其主体是全体中华民族;政治安全是根本保障,其主体是执政党;国家利益至上是价值准则,其主体是主权国家。构建大安全格局,要始终把国家安全置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局中来整体把握,将人民、执政党、国家这三个相辅相成的安全主体统一起来,逐步形成维护国家安全的强大合力。

(三)有效应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民族领域可能发生的风险挑战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强调:“只有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才能有效应对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民族领域可能发生的风险挑战,才能为党和国家兴旺发达、长治久安提供重要思想保证。”[6]从这个角度来看,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作为新时代民族工作的“主线”和“纲”,是凝心聚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支撑和逻辑前提。由此,必须深刻认识错综复杂的国内外环境带来的新风险新矛盾新挑战。从外部风险来看:敌对势力瓦解、分化和阻挠我国领土完整、国家主权与团结统一的阴谋从未停止,意识形态领域斗争愈加激烈和复杂多变。一方面,美西方反华势力频繁打着所谓“人权”“自由”“民主”的旗号横加干涉指责中国内政并裹挟着“历史虚无主义”的糖衣炮弹妄图污名化党和国家形象,达到“反中乱华”和“以疆制华”的政治图谋;另一方面,敌对势力仍然困兽犹斗,时刻企图勾结“三股势力”并利用网络舆论的复杂性和隐蔽性特点削弱马克思主义的领导权和话语权,妄图破坏当前来之不易的民族大团结。从内部风险来看:由于部分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文化认同及民族共有精神家园的建构工作不完善以及基层民族工作队伍组织力量和整体素质不高等原因所导致的“五个认同”意识淡薄和共同体意识松懈、脆弱问题不容小觑。因此,铸牢各民族团结奋斗的思想基础实现国家安全的任务仍然十分艰巨。既要全面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增强忧患意识,强化底线思维,满足好各民族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坚决防范民族领域重大风险隐患;又要始终把防范政治风险置于首位,敢于斗争、善于斗争,严厉打击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的各类肆意扰乱和颠覆渗透活动,挫败其“以疆制华”“反中乱华”政治诡计,坚决维护国家安全。

二、互构逻辑: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之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内在关联

(一)维护和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安全与统一是总体国家安全的根本使命和内在要求

在国内外竞争日益激烈的复杂形势中,安全作为国家实现繁荣昌盛的第一层次需要,直接关系民族命运共同体的生存与发展。维护捍卫中华民族共同体内部的安全与统一,防范化解其内部的矛盾与摩擦,始终是践行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核心命题和价值依归。长期以来,各民族之间“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多元一体格局”[7]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和平稳定的国内外环境和秩序,这就需要中华民族各成员始终做民族团结、社会稳定和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和贡献者。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8月召开的中央民族工作会议上指出:“必须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8],这一论述也被列为中国共产党关于加强和改进民族工作重要思想的第十一个方面的重要内容。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国家主权安全视角提出的对以往民族工作定位的创新性发展,契合了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本质特征。自现代民族国家诞生后,民族共同体认同便成为维系多民族国家内部安全稳定的重要精神力量。民族共同体认同感越强,则各民族越团结,国家的发展环境也就越平稳有序;反之,民族共同体认同感弱,地区间和各民族就可能存在矛盾和冲突等风险隐患,国家则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危险。质言之,全面有效维护总体国家安全,既需要维护和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安全与统一,也需要发挥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纽带和凝聚作用。从中华民族形成发展的历史来看,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形成是在反对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客观历史进程中逐步生发的,且经历了“由‘自发’到‘自觉’的历史演进”[9]。孙中山先生早在辛亥革命期间就提出“中国民族追求解放、境内各民族一律平等”[10]的“民族主义”思想理念。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继承和发展了孙中山的“民族主义”思想,站在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安全与统一的鲜明立场上提出了“对外求中华民族彻底解放,对内求中国各民族之间的平等”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11]的政治策略目标,进一步揭示了民族整体利益和国家前途命运的逻辑耦合。中华大地各民族对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自觉意识和认知共识的进一步升华,最大限度地凝聚了各阶层、各族群的团结力量,并推动抗日战争取得了最终胜利。前不久美国恶意挑衅中国国家主权和安全,佩洛西出于政治私利窜访台湾,这一行径严重违背一个中国原则,严重侵犯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严重危害台海和平稳定。美方不断歪曲、虚化、掏空一个中国原则,大打所谓“台湾牌”,企图“以台制华”,妄图阻挠中国统一大业,遏制打断中国和平发展。中方作出的有关反制举措既是对国家主权和民族共同体安全的正当捍卫,也是对地区和平稳定以及国际法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的坚定维护。历史和现实不断证明,维护和促进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安全与统一是现代多民族国家捍卫总体国家安全的根本使命。

(二)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和铸牢是我国应对各类安全风险的强大动力和根本保障

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铸牢与否,直接决定各民族共同的行为逻辑和国家的整体稳固,是我国应对各类安全风险的坚实基础。民族认同包括两层内涵:一是基础层级的认同,即各民族对于本民族及其他民族的认同;二是升华层级的认同,即各民族对于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马克思主义认为,民族是建立在现实维度的基础上形成的共同体。”[12]在总体国家安全的逻辑场域中,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成员的各民族安全,既要有效维护各民族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基础以增加对共同体的价值共鸣感,又要有力回应和解决各民族因物质实践、文化差异等产生的价值信念冲突。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大格局中,面对各民族间的价值认同危机,只有教育引导各民族自觉维护好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继承和发扬爱国主义传统,牢固树立各民族血脉相连的共同体理念,构筑起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的坚固思想长城,才能有效抵御各种分裂、极端思想的渗透颠覆风险;面对民族间的各种矛盾利益冲突,只有通过各民族共同奋斗与繁荣发展,缩小民族地区与全国在经济、文化、社会发展中的差距,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各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根本需要,增强其自尊感和幸福感,进而转化为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集体尊严和深层认同,才能有效应对民族领域可能发生的各类安全风险和挑战。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安全统一与我国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内在属性高度契合,统一于维护民族团结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由此,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需要有机融入国家总体安全建设范畴,成为其存续机制的组成部分,才能真正完成中华民族共同体发挥价值安全功能的总体性逻辑构建。

(三)现实的反思:乌克兰危机背后的价值认同与安全的全面撕裂及崩塌

近年来,全球安全治理在功效上面临严峻挑战,在多类型、多波次的“负能量”冲击下,全球治理体制的根基持续出现松动。在以俄乌军事冲突为标志的新一轮较量中,国际社会尤其是主要大国间的合作共识持续衰败,现有治理机制功能明显退化,同步滋生出集团政治、权力政治回归的乱象端倪。乌克兰地处美西方国家和俄罗斯争夺地缘政治的战略要地。将历史的镜头向前延展,乌克兰在苏联时期才成为一个加盟共和国,导致自身一直没有形成较为清晰的民族概念和具有共识性的价值理念,更没有较为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在此背景下,乌克兰自身的价值体系和文明制度极易受到美西方意识形态的渗透与消解。美西方自美苏冷战开始后从未放弃为自己培养“带路党”“第五纵队”和“精神美国人”,他们极力配合西方的邪恶势力、煽风点火、制造分裂,推动“颜色革命”,企图颠覆、摧毁苏联共产党和俄罗斯民族。自2004年到2014年的两次“颜色革命”后,乌克兰最终倒向西方世界,成为美西方围剿俄罗斯的“炮灰”和“牺牲品”。“颜色革命”是美英为代表的西方文明,以“民主”“人权”和“普世价值”为口号,意图消灭或奴役其它文明,进而达到控制世界的目的。质言之,美西方“颜色革命”的本质是通过资本控制、文化渗透并利用媒体宣传进行侵蚀和洗脑,潜移默化地扶持西方文明制度的信仰者及代理人,进而达到操控所在国主权的政治目的。乌克兰危机就是美西方发动“颜色革命”的历史产物,其悲剧产生的根本原因是乌克兰背后价值认同与安全的全面撕裂及崩塌。在国际政治秩序发生深刻调整的“后美国时代”,美国以“民主、人权”的旗号侵犯其它国家主权的恶霸行为越来越遭到抵制。“乌俄冲突”的现实反思:美西方对中国实施“颜色革命”的企图从未停止,他们妄图摧毁中国人的文化自信,植入西方的历史叙事和价值观念,打破中华民族抵御美西方政治奴役、经济掠夺的心理防线,运用历史虚无主义的手法让中国青年人甘当耗材、跪舔西方的一切、诅咒自己的文明和政府,进而完成精神上的“颜色革命”和政治上的和平演变。因此,中国要全方位防范和应对“颜色革命”,就要构建起自身更加坚定的国家主权安全体系和毫不动摇的文明制度自信,增强国家主流价值的凝聚力。

三、理论逻辑: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之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理论样态

(一)基于价值目标的本质属性:维护价值安全与建设价值共同体

总体国家安全与中华民族共同体建设均以价值为本质性目标归属,二者之间在价值层面存在互嵌、互构的逻辑关联。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实质是价值共同体,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关键在于增进价值认同;总体国家安全以守护中华民族共同体各成员的价值安全为目标归属。在国家安全系统的逻辑层次中,正是基于价值安全的联结,各类安全要素才得以构成总体性国家安全体系。在这个意义上,民族共同体价值安全是国家总体安全的本质规定,缺乏价值认同共识和价值理性实践的民族国家极易走向分化乃至分裂,更难以实现真正的意志统一和长效稳固。在复杂的国际形势中,外部敌对势力频繁利用“价值观外交”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并试图从民族共同体内部实施价值威胁、价值解构和价值分化,企图达到遏制别国发展的政治目的。故此,我国以维护国家价值安全为现实源点建设中华民族价值共同体既有必要性也有紧迫性。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本身蕴含着对自我身份的历史性追问,而公民身份作为差异性的政治概念,本质上与国家身份认同一致。因此,建设中华民族价值共同体要确立社会主义公有制的价值立场,激发并唤醒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主体性觉醒,凝聚价值共识、践行价值准则,汇聚构建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磅礴力量。具体来说,一方面,要在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增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增进国家文化认同的过程中凝聚力量,彰显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历史传承及现代建构中的价值特性,增进价值认同共识,提升价值内核的吸引力。另一方面,要巧妙借助中华民族在历史长河中形成的独特心理历程和情感积淀,并充分利用各种文化符号和情感资源在情景交融中拉进各民族间的价值关联性。在共情中熔铸价值认同和价值归属,进而激发起各民族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热爱与自豪,并逐步转化为维护共同体安全的实践动能。

(二)基于民族国家共同体的理论范畴:中华民族共同体本质上是政治和国家的共同体

民族与国家,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民族是族群共同体,而国家是政治共同体(政治实体)。“民族是在流动的‘自我’与‘他者’的关系网络中塑造生成并不断变化的,民族‘自我’是过程性、动态性与稳定性的综合体。”[13]国家政治制度维系和支撑民族共同体,民族共同体则构成和推动国家的发展壮大。国家与民族的关系,在不同的民族和社会历史发展环境中,有不同的情形。从现代政治话语来解读“中华民族”的语义概念,领土和主权是探讨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政治前提和政治保障。近代以后,西方以维护领土主权和创设政治制度为核心形成了具有高度认同感的民族国家,使其国家力量高度聚合。中华民族概念的产生与中国近代以来遭遇亡国灭种危机、西方民族主义思潮的不断传入密切相关。中国与西方列强的不断竞争与碰撞使得原本就缺乏国民身份认同凝聚力的中国一直处于一盘散沙的劣势地位,并被迫与列强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自此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政治主权、领土边界、国家建构问题成为社会广泛关注的焦点。从关系实在论的民族观角度来看,中华民族内部形成的共同体自觉是反抗和抵御外部他者侵略的产物,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更加凸显对外的排他性以及维护内部国家主权的不可分割性和领土边界的完整性。伴随着中国的国家领土边界逐步清晰化和固定化,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族群边界也随之确定。质言之,中华民族实质上是一个由主权边界和国家领土共同框定而构成的国家共同体。在遭遇西方列强侵略后的沉痛反思中,人们不禁开始追问“他或他们是谁”“我或我们是谁”的自我身份确认。因而塑造同质化认同感的国民身份就历史性地成为关乎中华民族共同体生死存亡的重大现实课题。这就要将民众长期以来对传统的宗族血缘、地域特征、封建等级、伦理规范、社会组织的认同中转移到代表国家政治组织和政治制度的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中来。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中华民族共同体中的“民族”与国家结合在一起,在政治形式的多维互构中形成具有突出国家特征的“国族”,民族国家共同体就取得了现代国家政治形态并具有“国家”实质意涵的民族实体。马克思把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称为“真正的共同体”[14]。由此,真正的共同体本质上是取得了国家公有制形式并具有特殊政治属性的共同体。在新时代的历史境遇中,面对国内外的新情况、新变化、新特征和新挑战,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建设已经上升到中国政治建设的战略高度。中国高度重视国家政治认同建设,进一步强化和丰富政治合法性,正以完备有效的政治制度设计和体系建设夯实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的主客观基础,用各民族强大的政治认同凝聚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强大力量,有力地支撑起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光辉事业。

(三)基于系统思维的理论建构:“大安全”理念框架内的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

统筹做好安全这件大事,关系国家长治久安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宏伟目标的实现。坚持系统观念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内在要求,恩格斯指出:“当我们深思熟虑地考察自然界或人类历史或我们自己的精神活动的时候,首先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幅由种种联系和相互作用无穷无尽地交织起来的画面。”[15]国家安全置于国家发展的价值维度起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重要影响。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大论断;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持系统思维,构建大安全格局”;2021年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统筹发展和安全”的论断。[16]从“总体国家安全观”到“构建大安全格局”的论断变迁,后者是对前者的继承和升华;从“观”到“格局”的话语表达变化更体现党和国家的战略部署已从宏观上升到微观、从理念上升到实践、从观念上升到治理的层级递进过程。在新时代的历史语境中运用系统思维的科学方法解读国家大安全格局,意指国家所有领域、所有方面和全部层级安全的总和。用系统思维认识和审视国家“大安全格局”与其他各方面安全之间的关系,二者是系统与要素、整体与部分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国家安全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由此可知,中华民族共同体安全归属国家“大安全”系统中的要素,在国家“大安全格局”的诸要素中,维护中华民族共同体安全是其宗旨、基石和元价值,民族共同体的安全利益是“大安全”的“源”,其他各方面的安全利益是由维护民族共同体安全引申出来的“流”。国家“大安全格局”与民族共同体认同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构建国家“大安全格局”是增进民族共同体认同的基础和前提,任何一个关系中华民族切身利益的安全领域出现隐患,都有可能影响各民族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认同感,更有可能损害中华民族既有的团结美好局面。另一方面,民族共同体认同是构建和捍卫国家“大安全格局”的主体精神力量和基本保障,各民族在历史实践中形成的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强烈认同感,是构建和维护国家大安全格局的重要依靠力量。新时代,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走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要以系统思维和系统方法为基础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大安全格局,在保障人民群众切实关心的安全利益中增强中华民族共同体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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