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面部表情的 奥秘

人类天生就能读懂面部表情，这在正常的社会交往中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其他动物的表情，来理解它们的情绪和意图。犬也具有丰富的面部表情。

大多数哺乳动物都有丰富的面部表情，这都归功于它们骨骼上有复杂的肌肉系统和柔软的皮肤。虽然我们看似能更准确地读懂犬的表情，但研究表明我们并没有自身认为的那样熟练。事实上，一些关于动物面部表情最详细的分析来源于面部行为编码系统（FACS）。该系统开发于1978年，用于将人脸的表情特征化。

犬的面部动作编码系统已经识别并描述了超过20个犬的面部动作。但是，关于这些面部表情的描述都是中性的，不会和特定的情感相联系。不过，一些研究正在尝试将犬的情感和表情联系在一起。

也许犬最有辨识度的表情就是著名的“幼犬的眼睛”。事实上，犬皱眉毛的表情对人类有特别的吸引力，这一特征可能在驯化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种假说认为，犬的早期祖先——狼由于依赖人类浪费的食物生存，逐渐习惯在有人类的地方生活。人类天生会被一些婴儿的特征吸引，如大眼睛和短鼻子，犬由于类似的幼态特征吸引了人类的注意力，成了原始人的朋友。相比于狼，家犬能够皱眉，这会暴露出它们的巩膜或眼白。而这个特征会和其他特征加在一起，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幼犬”。一项研究分析了收容所的领养情况，发现做出皱眉表情的犬会更快被领养。

不过，我们可能误解了犬的这个表情。另一项研究发现，当我们责骂吃了不该吃的食物的犬时，它们会做出“幼犬的眼睛”这个表情。我们会把这个表情解读为“犬有愧疚感”。但是，在研究中发现，犬在没有做任何错事的情况下受到责骂时，也会做出同样“有负罪感”的表情。因此，犬做出这个表情似乎更多是因主人的反对而难过，而不是真的感到愧疚。

在某种程度上，理解犬的一些基本表情似乎是人的一种本能。一项实验让人类婴儿看犬的图片，图中的犬既有嬉闹的表情，也有攻击性的表情。结果发现，婴儿能够准确地将犬的表情与对应的犬吠声相匹配。

这项研究的主要作者——南犹他大学心理学助理教授罗斯·弗洛姆认为，与婴儿相比，成人和更大的孩子匹配的准确性就没那么高。成年人一开始就趋向于将所有的犬吠都认为是攻击性的。

弗洛姆认为可能是由于成年人与犬相处的时间太长，造成了这种能力的丧失，“我们的经验改变了我们的思考方式，让我们倾向于把每一种犬吠都认为具有攻击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不会再管犬的表情，听到犬吠就会认为带有敌意。然而，婴儿会通过细微的声音差异，来判断或区分犬嬉闹时的叫声和攻击性的吠叫。

奇怪的是，另一项调查发现，有过养犬经验的成年人理解犬攻击性表情的能力较差，这可能是因为爱犬人士和犬相处的体验一般会很好。其他研究进一步质疑人类的先天能力。据一项发表于2011年的研究表明，年幼的孩子倾向于把犬带有敌意的表情理解为友好：近70%的4岁儿童会认为犬在咆哮时是快乐的。

性格因素会使人类对犬表情的解读变得更为复杂，这就像是理解他人的表情一样。例如，与那些同理心差的人相比，同理心强的人更能解读具有威胁性的犬的表情。一些可靠的总结能帮助我们完善自己的直觉感知。我们可以从竖起的耳朵、露出的牙齿和眼睛睁开的状态，推断出犬处于嬉闹的状态。相反，如果犬的耳朵向前移、与人有直接的目光接触并且张开嘴露出牙齿，表示它们正处于攻击状态。而如果犬的耳朵下垂、低下头、缩回嘴巴，则表明它们很顺从。

通常，当我们充分考虑到犬的姿势变化和发声等所有行为时，最能理解犬的情绪状态。所以，单靠面部表情是不够的。其实不管我们是否能正确理解犬，它们似乎知道自己的表情会影响我们。2017年发表的一项调查研究发现，当人类关注犬时，它们更有可能皱起眉毛、露出舌头。尽管对犬来说，食物可能比人类的注意力更能引起它们的兴趣，但看到食物时，它们不会做出同样的表情，这表明犬的这些表情并不是一种自发反应。相反，这些表情是特地给人类看的犬可能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可爱。

虽然我们已经在理解犬的表情上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想要全面破译它们的表情还有一定的难度。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我们本能得像辨别人的表情一样，来辨别它们的表情。去年一项发表在《动物认知》上的分析发现，人类的目光会被犬的脸吸引，就像被人的脸吸引一样。

实际上，人和犬最有用的面部特征只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叠的，太关注一些特征，往往会让我们错过完整的信息。例如，耳朵的运动是犬情绪最重要的标志之一，而我们倾向于忽略它们。也许是因为人类没有特别的活动耳朵的能力，因此研究耳朵对确定一个人的情绪状态几乎没有用。

通过使用类似面部动作编码系统这样的客观特征来重新引导人们的注意力，并设计一些测试以根据经验确定每个表情的含义，科学家们正在努力逐步缩小物种之间沟通的距离。这让我们能更好地照顾我们的犬，加强物种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