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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如何利用实物资料弘扬科学家精神

2023-01-09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

中国科技论坛 2022年2期
关键词:弘扬学术资料

李 响 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

齐 欣 中国科学技术馆研究员

1 弘扬科学家精神对当代博物馆提出更高要求

作为一种主要的非正规教育机构,博物馆历来承担着传播普及科学、提升公众科学文化素质的重任。随着我国经济社会持续高速、高质量发展,公民对科学的预期也从单一的生产、生活工具,逐渐扩展到文化享受、精神熏陶等愈发多元化的需求。2020年中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结果表明,公民利用科技馆、自然博物馆和公共图书馆的比例较2015年、2018年稳步提升。面临这种公民对科学预期的提升和需求的扩展,国务院于2021年7月印发 《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 (2021—2035年)》(以下简称 《科学素质纲要》),更加强调了科学与文化的融合,并对博物馆弘扬科学家精神的职能提出更加明确的要求。例如:打造科学家博物馆和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展示科技界优秀典型、生动实践和成就经验,以及推动科技馆与博物馆、文化馆等融合共享,打造科学家精神教育基地,等等。同时,文化和旅游部印发的 《“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也对博物馆提出了一系列要求,如建设一批国家级特色博物馆和行业博物馆,支持国家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

上述表明,充分利用博物馆独特的平台弘扬科学家精神,既是公民对接受科学文化熏陶的高度期待与国家发展对提升公民科学文化素质、塑造科技创新文化氛围等需求的高度融合,同时也是博物馆行业自身发展所自觉衍生出的重要社会功能。与其他传播媒介相比,博物馆最大的特色在于加强文物展示利用,发挥博物馆社会教育功能。通过对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的收藏、保存、研究、展示、开发利用等各个环节工作的提升,充分挖掘原始实物资料的独特价值,发挥弘扬科学家精神的独特作用。

2 国内外博物馆利用实物资料弘扬科学家精神的现状

在同时作为科学和博物馆发源地的欧洲,“散点分布型”展览是科学家相关主题最常见的形式,大量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分布在各个并不以科学家为主题的展馆或展厅中。例如,佛罗伦萨的伽利略博物馆虽具其名,但展现内容以与伽利略相关的各类科学仪器为主,并未详细描绘伽利略生平;瑞士、德国两地的爱因斯坦博物馆更侧重纪念性质的名人故居,并未更多解读作为科学家的爱因斯坦;慕尼黑的德意志博物馆陈列了德国众多科学家和发明家的肖像,但没有对人物重要贡献作出系统说明;英国伦敦科学博物馆的巴贝奇大脑、曼彻斯特科学工业博物馆的焦耳手稿,也更加侧重在网站上宣扬自身的藏品规模[1]。

美国物理联合会 (American Institute of Physics,AIP)对物理学家资料发挥的作用,则呈现出另一种网络连接型工作方式。AIP下设物理学史中心,其所属的尼尔斯·玻尔图书档案馆收藏了物理学领域超过15万件包含科学家手稿、书信等内容在内的珍贵原始资料,并以 “记录物理学的历史”为己任。AIP的宗旨不是只发挥一般博物馆的收藏功能,而是尽可能发挥中介作用,在详细记录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的同时把相关信息在网上公开,并极力为珍贵的科学家资料寻找 “最适合存放他们的场所”。因此,尽管AIP也基于著名物理学家的学术成长资料进行小规模的社区展览,但更着力于向希望了解科学家的学者和公众提供原始资料的信息和获取方式,在大量的资料收藏者和使用者之间建立网络状的广泛连接。

我国2010年启动的老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采集工程 (以下简称 “采集工程”),自诞生开始便以科学家资料的 “抢救”为首要目标,目前已经形成集科学家资料的收藏、保存、研究、展示、开发利用于一体的 “中央枢纽型”工作方式。目前,采集工程已经启动了581位科学家的采集工作,其中包括中国科学院院士272位、中国工程院院士230位、两院院士19位;共收集实物资料累计132922件、数字化资料318092件,并建成唯一的全方位、形象化、多侧面展现中国现代科学家学术成长历程的门户网站 (中英文版),拥有260TB的基础数据。基于数字化资料的中国科学家博物馆网络版已于2016年向公众开放,并不断充实科学家信息,中国科学家博物馆实体场馆也已经接近完成。

相较于国外常见的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利用方式,我国以采集工程为代表的 “中央枢纽型”工作方式具有显而易见的优势:将科学家资料集中汇总开展研究,并以两院院士为代表的优秀科学家群体形象集中呈现,可以更加凸显这一行业的共性特征,对弘扬科学家精神、支撑创新发展的国家需求形成更加有力的支撑。我国作为科学和博物馆的后发国家,在理论研究、机制协同、展览实践和行业规范等方面仍有以下突出问题亟待解决。

一是博物馆跨学科理论研究相对薄弱,影响博物馆弘扬科学家精神的效果。博物馆自身跨学科、跨领域的特性需要考古学、教育学、传播学等领域有机融合,而目前针对博物馆的跨学科综合研究尚显匮乏,致使对博物馆自身的功能认识不够深入,难以把握博物馆应该在弘扬科学家精神过程中发挥哪些独特作用。二是由于缺乏理论指导,从资料收藏、保存、研究、展示到开发利用各个环节难免各自为政,缺乏将科学家资料博物馆化作为统一过程的协同机制。博物馆化是指原本不属于博物馆的物质和信息通过重组,达到具有博物馆属性的过程,包括但不限于收藏、保存、研究、展示等环节。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因其独特的价值,对弘扬科学家精神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但同一件资料在博物馆化各环节中往往面临不同的价值判断,因此更加需要行动主体之间形成合力。三是对科学家精神的历史传承和时代内涵缺乏系统、深入的把握,对科学家事迹背后的历史规律、精神气质等内容缺乏深入挖掘,使得一些展览展示虽然贡献了精彩的科学家形象和丰富的科学家故事,却未能进一步凝练和呈现科学家群体爱国、创新、求实、奉献、协同、育人的精神本质,以及科学家取得科研成就背后蕴含的科学精神、科学思想和科学方法,一定程度上导致科学家精神的展示难以深入人心。四是由于我国博物馆行业总体起步较晚,科学家相关内容又是新的展示主题,原始资料使用过程的伦理规范尚未建立。例如,如何平衡公众了解科学家的迫切需求和科学家个人隐私之间的张力,如何针对不同受众群体因地制宜地呈现科学家形象,这些已经显现的问题都需要博物馆尽快制定并践行相应伦理规范,以实现弘扬科学家精神的目标。

3 博物馆利用实物资料弘扬科学家精神的对策建议

一是加强博物馆相关领域的理论研究。明确博物馆自身定位,找准博物馆在弘扬科学家精神过程中应该扮演的角色[2]。充分重视博物馆研究交叉领域的特点,尽力弥补各学科之间存在的学术盲点,建议中国科协联合相关部委、研究机构等设立一批问题导向的跨学科综合性科学家精神与博物馆研究项目,促进博物馆领域相关学术研究与理论创新。鼓励译介博物馆研究领域最新的国际学术成果,在博物馆学、科学传播、科学教育等领域学术期刊上开设学术评论栏目,促进国内博物馆研究和理论水平与国际接轨。面向高校师生加强博物馆研究成果的通识教育,促进受教育者对博物馆文化产生更加深入的认识并向全社会辐射[3]。

二是建立博物馆化全过程协同工作机制。由中国科协会商其他参与采集工程的11部委,共同制定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博物馆化全过程的协同工作机制。将中国科学家博物馆作为重要试点,逐一找到科学家资料博物馆化过程中存在的争议,不断积累克服各工作主体之间矛盾的经验。广泛学习借鉴国际科学家纪念馆、科技博物馆等机构利用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的经验成果,为国内博物馆开发利用科学家资料提供参考依据。加强博物馆行业对科学家学术成长资料收藏、保护、研究、展示和开发利用的重视,鼓励举办科学家主题的展览。

三是强化博物馆、科技馆的展览教育资源研发能力。由文旅部、教育部出台相关文件,适当转移科技馆、博物馆的工作重心,在收藏、展览等传统功能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研发职能。建议中国科协联合中宣部等相关部委开展科学家精神展览教育资源研发项目与宣传推介活动,鼓励场馆开展科学家精神理论研究、展览展示设计研究、科学传播与科学教育研究等工作,与国内外学界接轨并发出场馆独立的声音,诞生一批真正基于场馆视角的研究成果和资源;同时,倡导场馆充分利用科学家学术成长原始资料,加强教育资源和文创产品的设计开发,基于科学家原始资料开发一批能够深描科学家社会形象、强化科学家社会认同的科学文化产品。

四是尽早制定并践行相应的伦理规范。博物馆要紧跟国家科技伦理、科普伦理建设的时代步伐,基于博物馆自身工作的特性和开展弘扬科学家精神的实际需求,制定相应的伦理规范。广泛针对国内外博物馆行业规范开展研究,深入了解科学家形象展示的国际惯例,充分调研并听取科学家本人的意见,形成博物馆、科学家和公众广泛认可的行业共识。将弘扬科学家精神的伦理规范作为博物馆工作原则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将践行伦理规范的情况作为博物馆评估的重要指标之一,确保向公众传达科技向善、科技为人民服务等与科学家精神内核相契合的内容,从而以符合科学家精神的方式弘扬科学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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