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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十年我国出版学科建设主要成果、基本经验与未来展望*

2023-01-09万安伦

中国科技期刊研究 2022年23期
关键词:出版学专业学位学科

□文│万安伦 徐 静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出版作为文化生产和文明传承的重要手段,堪当大任。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出版工作,习近平总书记围绕出版工作发表一系列重要论述、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为做好新时代出版工作、建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提供了根本遵循。

为推动中国特色出版学科高质量发展,2022年7月,由中宣部牵头,在教育部支持下,首届全国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会汇聚各方力量,以共建方式为抓手,进一步建强出版学科,标志着我国出版学科建设迈出了坚实的一步;9月,国务院学位办和教育部公布《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出版增列进入学科专业目录(目录代号为0553),标志着出版学科人才培养可以授予出版博士专业学位,将有力促进出版高层次人才培养和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也为出版学科建设迎来重要发展契机。

扎根历史、立足当下、着眼未来,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建设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依托出版政产学研用诸多方面的倾力投入、奋力建设,取得了一系列具有学理性和实践性双重价值的阶段性成果。

一、我国出版学科建设的基本情况与主要成果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学科建设肩负着优化教育、创新科技、培养人才的重要任务,发挥着尤为关键的作用。现代大学所强调的学科建设具有两层指向,一层是指“作为知识分类体系的学科”,认为学科是知识范畴的逻辑体系;另一层是指“作为知识劳动组织的学科”,强调学科是由以知识操作为主要任务的学科成员、知识信息和学科物质资料所构成的实体化的专门组织。[1]就出版学科建设组成部分而言,融合两层指向,主要包括偏向学科知识范畴的科学研究,以及偏向学科组织范畴的教师、教材、教程建设、人才培养体系建设和专业设置等方面。十年来,我国出版学科建设成效显著,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

1.出版学科知识体系逐步成熟,“四论”成果丰硕

积极践行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战略部署,出版学界、业界进一步加强出版理论研究、出版实务研究及研究范式创新等,在学科论文、论著、论题、论坛“四论”方面成果丰硕,为构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知识体系奠定了坚实基础。

学科研究论文数量与质量稳步提升,逐渐形成中国特色出版学科核心议题。学科在知识生产和理论贡献方面有效回应时代发展变革要求。有学者对2011—2021年出版学知识生产情况进行分析发现,论文议题体现时代化特质,如展现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红色出版”“主题出版”等相关议题明显增多,“出版融合”“融合发展”“数字出版”“数字阅读”“数字版权保护”等体现数字化特质的研究颇丰。[2]出版学研究范畴逐渐扩散到新闻传播学、法学、信息科学、经济学等领域,呈现交叉融合的学科生态趋势。[3]作为理论研究的重中之重,涉及出版概念、属性、功能等出版学元问题的研究得以全面开展,学科建设的自觉意识逐步增强。

出版学著作不断涌现,系统化夯实出版学研究底层基桩,为学科发展提供重要支撑。学术著作是承载研究成果的重要载体,随着出版融合的不断推进,出版学界、业界对数字出版活动的根本属性和基本原理进行解读研究,涌现诸多致力于构建数字出版学基础理论体系和学科框架的代表著作。对出版发行、出版技术、出版管理等与行业发展休戚相关的重要研究领域,相关学者从不同维度和角度进行剖析与观察。出版史学著作则围绕出版史料钩沉不断拓展和丰富逻辑框架,其中中国古代出版史多以宋明清三朝为重点,近现代出版史不仅包含清末民初,还诞生了学界第一部研究近代编辑出版活动的通史著作,在出版史研究版图上填补重要空白。出版史学和出版原著的重要著作出版,奠定了出版史学研究的“基石性”共识。[4]

研究队伍日益壮大,出版学领域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与青年项目的立项数相较于以往有爆发式的增长。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是考察学科发展流变的重要维度,2010年以前出版学领域平均每年立项仅4.4个,近十年平均每年立项约15个,[5]总立项超过145项。出版史和出版史料整理方面研究在跨学科理论滋养下和数字人文等研究加持下取得新进展,社科基金立项数量持续走高,“当代中国图书出版史”“中国出版学学术史文献整理、研究与资料库建设”等国家社科重大项目获立成功,研究价值越发凸显。新兴出版业态也是十年来国家社科基金立项的重要领域,2014年相关立项数量就达6项,2021年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双循环’新格局下中国数字版权贸易国际竞争力研究”获立成功。中国出版“走出去”作为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的杰出代表,在我国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2017年相关研究立项最多,如获国家社科基金批准立项的“中国造纸术和印刷术在‘一带一路’上的传播及影响研究”。

出版学科国际国内论坛举办逐渐多元化,不少已形成重要的学术品牌。我国出版学领域相关高校、科研协会平台、研究机构、文化机构等定期举办高层次学术论坛,开展出版前沿学术问题研讨。如北京大学、北京印刷学院、英国牛津布鲁克斯大学联合主办的“中英出版论坛”,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韩国出版学会共同主办的“中韩出版学术研讨会”,北京师范大学主办、牛津国际出版中心等承办的“‘一带一路’2019学术出版论坛”等,以及相关院校举办出版学科建设高端论坛、博士生论坛、博士后论坛等,为学术交流和研究方法创新提供重要平台。不同类别主体连续多年举办高质量论坛,聚焦编辑出版重要课题,分享出版学多领域前沿学术研究成果。

2. 出版学科高等教育渐成规模,“三教”建设成效显著

教师、教材、教程“三教”是学科建设的基本保证,十年来,出版学科高等教育初步形成一支支撑学科发展的师资队伍,课程设置逐步完善,高水平系列教材陆续编撰出版,对出版学科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教师队伍是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骨干力量,经过近十年的出版高等教育积累,我国出版目前已形成一支结构合理、实力较雄厚的高校教师与行业专家相结合的“双师型”师资队伍。首先,专任师资队伍建设成效显著。通过对教育部批准开设出版学相关专业的高校网站教师队伍调研统计,截至2022年7月,全国出版学专任教师规模已约千人,其中研究生导师数百人,初步形成了一支实力较强并具有交叉学科背景的出版学高等教学队伍。与此同时,还形成一支力量较强的兼职师资队伍。出版学兼具理论性和应用性,出版管理层和业界专家学者在出版学理论研究和人才培养中大有可为。这些专家学者将实践经验、行业最新发展和前沿信息融入出版专业教学中,有力促进复合型出版人才培养。教材和教程在学科建设中承担着重要的工具性作用,[6]十年来,出版学科广泛吸收新成果,出版了较为完备的专业系列教材和著作,教材内容主题基本覆盖出版全流程、专业主要课程,促进教材丰富性和标准化的协调统一。出版学科课程设置逐步完善,初步形成理论性与实践性相结合、兼具交叉学科特性的较为成熟的课程体系。通过查询58所本科设置编辑出版学专业的高校官网可知,出版学科核心课程在编辑出版概论、出版学基础、中国编辑出版史等传统出版课程基础上,多数学校增设了网页设计与制作、新媒体技术、网络编辑实务、数字音视频编辑等前沿实践性课程。近年来,出版融合发展驱动出版学科的课程体系重构,在交叉学科领域开设课程,注重文理融通和社会应用成为当下课程建设的重要内容。

3. 出版学科人才培养体系完善,多层次培养体系渐趋形成

人才培养作为大学最主要的职能,是学科发展的支撑。[7]我国出版学科逐步实现了本、硕、博、博后多层次人才教育体系,并且通过数字出版专业的设立,为出版业培养输送大批数字出版人才。与此同时,逐步建立起较为成熟的政产学研用相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

2012年以来,多所院校分批次开设数字出版相关专业,致力培养适应时代发展与行业需求的复合型、创新型和应用型人才。在层次上,呈现专科、本科、专业硕士、学术硕士、博士、博士后多层次有效衔接贯通的教育人才培养体系。通过调研统计,截至2022年7月,全国开设出版学科相关专业院校共计71所(含教育部备案3所),数字出版专业建设点 20个(含新增备案),每年招收本科生约5000名;全国招收出版硕士专业学位的院校有31所(4批共批准34所,3所已停招),约20所院校招生出版学学术学位硕士研究生,学硕和专硕每年招生的总规模超过 2000 名,博士生30人左右。除了高等院校、出版研究院,一些领军型的出版企业集团、上市公司纷纷以自设或者联合培养的方式建设博士后工作站。我国出版学科各层次人才培养机制逐步实现系统化、长期化和稳定化。出版本身的特点适用于多维度的综合人才培养模式,统合于政府,落脚于产业,升华于理论,精深于研究,致力于实用。[8]业务实践培训与政府政策指导、高校研究学习的政产学研用相结合模式,有助于提升编辑出版人才的综合素质培养。通过调研统计,多数开设出版学科的高等院校确立政产学研用相结合的综合人才培养模式,能够发挥当地特色优势,与当地多家出版单位签署协议,建立产学研战略联盟,积极建立定制培养合作机制,以项目内容带动教学,推动产学研结合教学实践改革,实现人才培养与用人单位的精准对接,推进校企联动、协同育人,培养一大批讲政治、擅出版、懂技术、会经营的复合型高素质出版人才队伍。

4. 出版学科专业设置相对完备,本、硕、博学位贯通面目清晰

专业设置决定着高等教育学科人才的培养方向。十年来,我国出版学科专业设置在编辑出版学专业基础上,增设数字出版专业,相继调整建立相对完备的专业和研究方向,并且可以培养和授予出版硕、博专业学位。

我国出版学科逐渐形成较为成熟的专业设置体系。目前,编辑出版学专业和数字出版专业的本科及出版硕士专业学位,面目相对较为清晰,不同学院出版学科相关专业和研究方向各有侧重。2022年9月14日,《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和《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管理办法》正式发布,“出版”增列其中,标志着出版专业可培养和授予博士专业学位。出版本、硕、博学位贯通将极大促进出版学科高层次人才培养,这是自2010年首批14所高校获批出版专业硕士学位授予点后又一具有重大标志意义的突破。出版博士专业学位设立条件与标准的论证和研讨制定工作也提上日程。截至2021年,出版学科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方面,编辑出版学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建设点增至8个,其中,数字出版2020年度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建设点1个。我国出版学科教育开始进入全层次的学位教育和授予体系的建设新阶段。

二、十年来我国出版学科建设的基本经验与主要特征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得益于坚持马克思主义出版观的正确导向以及建强出版学科的目标引领,我国出版学科建设与时代发展同行,勇于进行理论实践的探索与创新,激发学科守正出新的内生性力量,取得阶段性成果。

1. 马克思主义出版观是学科建设的根本导向

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是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区别于其他哲学社会科学的根本标志,必须旗帜鲜明加以坚持”。[9]马克思主义出版观是出版学科建设发展的基本前提,是我国开展出版高等教育工作的基础,更是出版学界、业界专家学者的使命担当。十年来,我国出版学科建设坚持马克思主义出版观的指导地位,贯彻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和科学世界观在出版学科建设中的正确理念。学科建设将马克思主义出版观贯穿到出版学理论框架和研究范式中,并且将其作为出版学职业精神和职业理想的核心内容融入教书育人全过程,保持出版学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国际交流的正向定力、聚集合力,开拓积极向上的学科发展局面。出版工作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这是其根本属性,出版学科建设应继续以出版符号的研究作为出版思想文化研究的导向基石和逻辑起点,坚持马克思主义出版观,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华传统出版文化相结合,为人民、为时代奉献出积极健康、向上向善向美的精神食粮。

2. 建强出版学科目标是学科建设的重要动力

出版是人类收录信息、整理知识、萃积文化、传承文明的重要活动,与人类文化和文明同向同行。[10]中国是人类出版母国,世界公认的“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和印刷术,都源自出版领域。建强出版学科,是实现出版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是巩固党的意识形态与思想文化阵地的重要举措,也是传承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抓手。建设一流出版学科,中国责无旁贷,也当仁不让。十年来,建强出版学科这一目标成为学科建设的重要驱动力,在党和政府相关部门积极支持下,出版学界、业界协力同行,围绕出版学科“人才培养质量”“师资队伍与资源”“科学研究水平”和“社会服务与学科声誉”等重要维度不断发力,初步形成边界明晰、内涵丰富、基础扎实的学科发展新格局。[11]在此基础上,如何进一步推动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建设迈上新台阶,也是当前出版政产学研用最关心的问题。

3. 守正出新的学科研究是出版学科建设的内生性力量

中华文化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博大精深、影响深远,在人类文明中独树一帜。绵延几千年的中华文化,是出版学科成长发展的深厚基础。出版学科研究不仅要“枝繁叶茂”,包容承接当下数字化、智能化的出版生态,更应该“根干茁壮”,总结、传承中国古往今来先进的出版技术、鲜活的出版实践以及丰富的出版文化。作为出版学理论研究的基础支撑,出版史一直是出版学界坚实的底层逻辑,“由史论史,有史有论,史论结合”,出版史研究在当下交叉学科的范畴中不断汲取理论营养,夯实学科研究的基石。构成人类出版的四维度“出版载体”“出版符号”“出版技术”和“出版活动与成就”在数字化和智能化快速迭代的背景下,呈现出不同的时代表征,客观上为学科研究注入新鲜活力,推动出版学科广泛吸纳多学科、多领域、多角度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方法,形成“泛化”的研究范式和数字人文的研究路径。十年来,出版学科研究在出版史学、出版本质等理论研究的基石上守正出新,将研究范式和研究路径融入数字出版、融合出版、数字阅读、数字版权、国际出版等学科研究的对象范畴中,形成促进学科建设强大的内生性力量。

4. 与时代发展同频共振是出版学科建设的发展主调

出版是技术性很强的知识生产和传播活动,随着近年来前沿信息技术在出版各领域的嵌入应用,新型的“录”和“显”出版技术走向和“数”与“网”信息技术协同创新,发挥强大的赋能作用。出版载体、出版技术、出版符号及出版活动底层发展逻辑联袂升级,出版学科知识边界不断迭代、更新与重组,在此基础上原有的学科理论逻辑、学科研究方向和人才培养体系等亟需推步革新。出版学科与社会需求深度契合,服务国家全民阅读与文化传承创新需求,在阅读内容引领、阅读方式创新、加强优质阅读内容供给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出版学科建设与学科交叉融合的时代趋向同向同行,多学科视角、跨学科研究团队在学科队伍建设和学科研究中受到广泛关注。学科研究关注对其他学科的吸收度和扩散度,新的学科交叉点不断出现,如信息科学与出版学、神经科学与出版学等,逐步形成多学科交叉的学术生态圈。同时,出版学界、业界专家学者积极回应时代发展和产业发展需求,学界与业界实现良性互动。学界提供学理支撑和智力支撑,业界加强资金、技术、数据和人才支持,双方以出版融合智库建设、联合培养博士后工作站等平台为依托,努力在出版重大任务中打造融合发展高端人才和领军团队。十年来,与时代发展同频共振是出版学科建设一路向前的发展主调。

三、以共建为契机,推进出版学科建设迈上新台阶

出版肩负着中华文化生产和文明传承的重要使命,高质量出版学科建设有利于文化强国、出版强国目标实现。建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健全符合时代之需的出版人才培养体系,是建设文化强国的迫切需要,是培养高层次出版人才的迫切需要。这是一项涉及知识系统、人才队伍、平台建构、资金支撑等方面的系统工程,需要顶层设计的支持与引导,快速推动建立特色鲜明、优势突出、差异发展的学科建设布局。

1.顶层设计引导推动,强化政产学研用深度对接

“出版”增列进入新版学科目录,标志着出版学科可以培养和授予博士专业学位,这是中国特色出版学位体系建设一个具有重大标志意义的突破。首届全国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会的召开更是从顶层设计强力推动学科发展,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其一,政府管理部门的直接指导和引导有利于深刻认识建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的重要意义,有利于马克思主义出版观的贯彻落实;其二,共建工作以共建共享的整体性思维融通政产学研用,打造一体化高质量出版人才培养模式,将缓解出版学界、业界高层次人才的需求矛盾;其三,会议的召开明确了共建工作的重点任务,扎实推动出版学科专业设置、学位体系和教学体系等完善;其四,会议确定的联动共建机制将极大提升共建单位对出版学科建设的力度和热情,并且产生强大的示范效应,带动学科的快速发展;其五,会议高起点谋划部署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为系统推进出版学科高质量发展指明方向,是构建中国特色学科体系的重要举措;其六,共建工作汇聚各方力量,形成工作合力,将共同推动出版学科建设迈上新台阶,为文化强国、出版强国建设贡献智慧力量。

以此次共建为抓手,出版学科建设应发挥共建单位优势,努力实现出版学科专业设置、学位建设、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和实践教育深度融合,产生示范效应,推动后续共建工作的顺利开展。具体来看,要以共建为平台,协调地方党委宣传部门(出版局)、相关出版单位在经费投入、骨干队伍、智库研究、平台搭建、人才培养等方面与高校展开深度合作,强化高校出版学科建设与服务地方出版事业、企业及社会文化发展的深度对接,并且通过试点模式布局逐渐向全国范围推广部校共建出版学院/研究院机制。

2.加快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点建设,健全产教协同的中国特色出版学位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要坚持教育优先发展、科技自立自强、人才引领驱动。推动出版学科人才培养高质量发展,以学科共建为契机,加快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点建设,完善高水平高层次应用型人才培养,为出版产业科技创新发展提供智力支持。据调研统计,全国具备出版方向博士招生资格或者自设出版方向博士点的院校不到20家,平均每年招生人数30人左右,出版学科人才队伍的培育和成长仍面临较大挑战。推进出版博士专业教育与学位授予,既是为出版行业培育更多高层次应用型人才,又为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建设输送专业教师力量,可谓正当其时。

其一,在共建工作的引领下,学科建设应提前规划布局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筹建工作,对接有关主管部门,组建专家小组,按照学科发展与行业应用及科技发展规律、人才培养规律、专业人才职业特性制定出版博士专业建设标准与人才评价标准。研制具体可行的出版博士专业学位人才培养规范和标准,探索完善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核心骨干课程设置方案与学位论文审核标准,为出版专业博士人才培养提供有力、有效的指导和支持。其二,为提升出版博士专业点建设效率与建设质量,推动简化学位点申请与审批流程,扩大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培养规模。优先支持一批条件成熟、具有出版硕士专业学位或出版学术学位建设基础的高校,申报出版专博点。其三,探索完善出版专业学位“硕—博”贯通的学位机制,加强出版博士人才培养与供给,形成学术学位与专业学位并行发展、协同育人的全方位出版人才培养体系。支持多层次多渠道博士生海内外访学交流机制,促进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快速健康发展。其四,坚持特色化发展与产教协同,支持一批出版单位立足自身人才需求,与高校共建出版硕士和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点,完善出版博士专业学位的培养目标与产业就业创业的互动机制,实现出版专硕和出版专博人才招生培养与就业的有效对接。

3.加强基础理论与应用创新研究,建立国际前沿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

中国出版曾长期居于人类出版的巅峰位置。硬质出版时期,因甲骨、青铜、简牍等硬质出版,成就“四大文明古国”地位;软质出版时期,中国植物纤维纸制造技术和“雕印”“活印”“套印”系列印刷技术发明,迭代升级了人类文化生产模式和文明演进范式 ;虚拟出版时期,中国出版正凝神聚力,弯道超车。[12]加之中国出版文化源远流长,史脉绵韧,也为建设国际前沿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奠定了坚实基础。

笔者认为,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核心构架,跳不出“三原一方”(原史、原著、原理及方法论)的基本逻辑框架,原史、原著、原理和方法论四者可以说是一门学科的方鼎四足,学科的基本面即由此支撑。出版学科体系建设要立足底蕴深厚、历史辉煌的出版史学和出版文化研究,按照“三原一方”构建学科的基石,同时要尊重时代变迁、媒介生态和产业发展规律,以创研精神探索出版符号、出版技术、出版载体及出版活动,加强出版实务与实践、出版科学与技术、出版管理等方面的应用研究。新时期出版学科研究范畴逐渐扩散到不同学科,呈现交叉融合的学科生态趋势,中国特色出版学科正转型为以基础学科为主体、应用学科为支撑、新兴交叉学科为生长点的新型学科体系。出版学科应继续遵循新文科的“融合发展”核心理念,在保证学科独立性的同时,以互鉴共进的理念为指导,积极寻求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处,提升学科的创新性和可持久性,拓展学科影响力。出版学科整体建设应以此次共建工作统筹推动,将新文科发展理念贯穿于学科发展的全过程,不断推动出版学科科学研究、课程体系建设、教材体系建设、人才队伍建设、高水平智库建设等升级创新,优化出版学科建设生态。

4.强化学科原点性问题研究,构建一流的中国特色出版学术体系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指出,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归根到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构建一流的中国特色出版学科,除建设国际前沿的出版学科体系外,还应致力于构建为全球学术共同体所认同的自主性学术体系。出版学术体系是学科知识体系构成的根基性力量,出版学原点性问题的研究涉及出版学概念、本质、属性、功能等,是学术体系架构的重中之重。缺乏根基的学术体系会造成学科内在动力的离散,这需要固本思源,拨开“浮光掠影”的表层论述,回归“大道至简”的原点性问题研究,深入探研出版学的理论逻辑和内在规律,把握出版学研究对象的内核。

有研究者在系统回顾梳理前人代表性观点的基础上,对“规律说”“矛盾说”“文化现象说”“出版要素及其关系说”“出版活动说”等进行中肯评价,并认同“出版活动是出版学研究对象,出版制度结构是出版学研究核心”观点,[13]进而提出“研究对象必须是一个学科的‘元问题’”。[14]这一论断把握住了出版学研究对象的内核,在学界已达成基本共识。出版学科学术体系建设需要把握这次共建工作的契机,广泛吸纳学界、业界优秀的学术研究人才,整合团队合力攻关,加强对出版学原点性问题的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探寻出版学根基茁壮、影响深远的学术思想体系、学术理论体系、学术逻辑体系,与时俱进完善学术方法体系,升级出版学科研究路径,促使出版学术研究成果的数量和质量迈上新台阶。

5.传承优秀文化基因,打造影响世界的中国特色出版话语体系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要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坚守中华文化立场,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出版作为中华文明传承和文化传播的载体,是我国文化走出去的杰出代表,在我国对外话语体系建设中占有重要地位。当下,中国出版总量占据世界第一,呈现丰富的业态和极具价值的研究范例。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建设,既要传承传统出版文化,又要承接新时代的出版产业转型升级,探索出具有代表性和世界性的出版理论范式,承担起话语体系建构的重要使命。

学科话语权是国家话语权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意识形态传播的主要阵地,以学科共建工作为契机,一方面需要构建形成科学化、民族化、现代化的出版学话语表达,在主题鲜明、形式多样、内容优质的基础上,打造符合跨文化传播的表述体系,推动新词条、新语汇、新逻辑、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的形成,形成一套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全新的中国特色出版学话语体系。另一方面,促进国际教育合作和学术交流,定期组织或协助举办高规格高层次的出版国际国内学术会议或论坛,开办国际学术工作坊,支持优秀出版专业著作的国内外互译,加强与国际出版界的交流对话,积极协商不同高校围绕出版前沿学术问题开展研讨,挖掘、弘扬、传播中华优秀出版文化,展现中国特色出版学科的独特魅力。通过搭建开放融通的中国特色出版学交流平台,传播中国声音,提升国际话语权。

6.优化人才培养模式,构建深度融合的出版人才培养体系

信息技术带来革命性力量,重塑出版业的生态环境和业态环境,得益于顶层设计的不断优化与出版行业的积极探索,出版融合发展从“相加”“相融”走向“深融”。融合发展的“融”在出版学科高校人才培养方面,主要指突破专业课程设置、政产学研用等之间“学”与“术”、文与理的壁垒与区隔,推进新技术、新背景的激活与开发,实现交叉与融合的协同发展。

首届全国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会强调,要贯通政产学研用,高起点谋划部署出版学科共建工作。要完善出版专业设置,打造雄厚师资队伍,健全人才培养体系,扎实推进共建工作重点任务。构建深度融合的出版人才培养体系,需要扎实落实共建工作在人才培养模式方面的指导方针。其一,高校应优化人才培养方针。鼓励推进出版学本科院校学生在学习本专业的同时,跨学科门类辅修信息科学、金融学、统计学、传播学等双学位,并大力推进出版硕士和出版博士专业学位人才培养项目的快速增长和规模效应,鼓励招收跨学科背景的学生攻读出版硕士和博士专业学位。其二,升级课程设置和打造融合型师资队伍和产教学融合创新体系,推动学科交叉融合。将编辑出版学、数字出版学、信息科学和出版经济学等相关课程,以出版深度融合产业链作为清晰的培养框架进行相关课程体系的构建。采用引进和自培相结合的方式,打造融合型师资队伍,健全“双导师”制。其三,融通政产学研用,培养时代所需人才。优化出版学教育培养模式,建立产研互动的“科研阵地”,积极整合高校与出版单位、数字出版企业资源,根据需求“量身定制”,实现人才培养与用人单位的精准对接,合力培养行业急需紧缺人才。

四、结语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出版学科建设成就显著,学科意识日益突显,学科面目逐渐清晰,学科体系逐步完善,体现了新时期出版学界、业界的学科自觉。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深入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培育壮大哲学社会科学人才队伍。面对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要把握时代脉搏,用新视野、新知识、新理论优化学科发展思路,推动出版学科建设真正迈向学科化、学术化、学理化,深耕出版学基础理论,推进出版学科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升级完善出版学科教材体系建设、课程体系建设、专业学位建设、人才培养教育模式建设等。按照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在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方面奋力突破,努力构建起具有中国特色、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的新时代出版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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