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科普资源供给侧改革，构建高质量、高效能的现代科技馆

王小明

一、 前言

回望“十三五”，全国科技馆数量持续增长，服务观众的覆盖面日益宽广，科普公共服务能力渐趋增强，所形成的现代科技馆体系已成为促进科学普及与科技创新两翼齐飞、服务科创人才早期培养的新高地。

“十四五”是新征程的开端，现代科技馆体系迎来了新的时代机遇。在开局之年的2021年，多项政策法规的出台彰显了科技馆在家校社教育共同体中的重要地位，为科技馆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也赋予科技馆更大的社会责任：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简称“双减”政策)，使科技馆等公益机构成为课后教育的支持力量，各地政府部门也对科技馆提出了相应需求；国务院印发的《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规划纲要(2021—2035年)》中创新现代科技馆体系是三大科普基础设施工程之一，并与《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年)》共同强调应注重科技馆这一校外科学教育场所与学校教育的衔接；《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中明确指出科技馆等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应当服务于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和实践活动，开发相关公共文化产品，明确了科技馆在家庭教育中的作用和责任。

但机遇到来的同时也伴随着重重挑战。首先，数字技术带来了场馆教育方式的变化和“双减”带来利好的同时，科技馆科普资源有效供给等问题使之尚无法应对“双减”后增加的需求。其次，新冠肺炎疫情深刻改变了社会发展格局，科技馆在后疫情时代应当如何及时转型也还需思考。再者，公众作为科技馆的服务对象也发生了诸多改变，产生了日趋多样化、圈层化的新需求。苏东海先生曾说，“博物馆现代化是一个历史进程，博物馆的发展是随着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的发展而发展的”[1]。因此，在社会生产和生活发生剧变的当下，科技馆应当完善科普资源供给，以适应生产力水平、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此次中国科协印发的《现代科技馆体系发展“十四五”规划(2021—2025年)》可谓因时制宜、切中要点，尤其是提出了应将推动供给侧改革作为工作重点，将经济领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概念引入科技馆领域，为处于从重量向重质转变的科技馆指明了方向。2022年恰逢中国科协提出建设现代科技馆体系十周年，亟待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探讨如何进行科普资源的供给侧改革，促进科技馆迈向提质增效的发展道路，从而完善现代科技馆体系。

二、 供给侧改革的共同方向

(一) 公众参与，引领科学传播新发展

科学传播的社会和国家需求在根本上都与公众需求有关[2]。科学传播发展经历了从公众为知识接收者的缺失模型(deficit model，包括公众素养science literacy与公众理解科学public understanding of science)向公众参与科学(public engagement)、科学与社会(science and society)、公众科学(citizen science)等范式的变化和讨论，越来越强调公众在科学传播中的能动性和主动性。科技馆应当从公众需求出发，转变向观众单向传播科学知识的观念，成为促进公众与科学共同体平等对话、形成连接的平台，同时提高科技馆的可及性，促进对老年人、弱势群体、障碍人士等特殊人群的平等包容，让更多公众参与到科普工作的全过程中。

(二) 跨界融合，催生科普资源新形态

互联网的开放性、共享性和高效率让科普资源的各类主体和各种要素之间产生泛在联系和协同，使跨界融合成为时代特征。科技馆应当一方面与政府、科研院所、企业、媒体和社会公益机构等利益相关者进行全方位的跨界合作，既加强各主体对科技馆建设的支持，也促成信息互联、资源互通、优势互补[3]，形成多元主体推动发展的“合力”；另一方面致力于和不同地域、领域的多元融合，积极探索活化科普资源的新模式、新业态、新路径，使科普资源呈现新面貌、实现新发展。

(三) 科技赋能，助推科普工作新变革

在数字时代，5G、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科技成果正改变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让实体科技馆向数字化、智慧化演进，甚至产生数字孪生的虚拟形态，元宇宙概念更是为科普工作的未来应用场景和表现形态增添了无穷的想象力。未来还将不断有新的科学技术诞生，科技馆应主动拥抱一切变革的可能，积极践行数字化转型，将新的科学技术应用于场馆教育中，架构场馆教育大数据体系，实时收集学习反馈数据、精准提供适合的学习资源、提升与学校等其他机构的合作效率，培育科学文化大数据体系生产力；应用于场馆管理中，创新管理模式、提升场馆安全、畅通工作流程，并以智慧连接推动科技馆间、科技馆与外界的资源共享，为科普工作保驾护航；应用于观众服务中，加强场馆参与、提升场馆体验、促进场馆学习；应用于学术建设中，深入探究对象、更新分析工具，促进新联系建立、新思维产生，为提升公共服务水平奠定基础。

(四) 动能转化，撬动科普产业新势能

科技馆科普是以普惠、均等的公共文化服务为目标的公益事业，与文化事业相融合共同服务于公众的基本文化需求。但随着公众消费升级、科普产业的兴起并蓬勃发展，现代科技馆体系建设开辟了提供“特惠”产品和服务的新方向，而现代科技馆体系建设对科普产品资源的需求也进一步拉动了科普产业发展[4]。科技馆应充分利用藏品、展品、展览、教育、学术、人才等资源，以市场化思维开发高质量、品牌化、成体系、有特色的科普影视、科普游戏、科普研学等科普产品与服务，促进科普成果转化，满足多样化、个性化、差异化的公众需求，使公益性科普事业与经营性科普产业双向并进。

(五) 国际合作，开创科普交流新局面

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科技馆及相关人员的广泛交流、合作，是跨越区域、文化、理念、经验、资源的相互沟通、理解与互惠的过程。科技馆要进一步积极提升和培育国际视野，建立国际合作长效机制，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不断提升科普合作交流的深度和广度，通过共同举办展览、发出倡议、孵化项目、树立品牌等合作方法，举办国际论坛、促进人才互访等交流。应有“引进来”，借鉴其他国家的先进理念和优秀实践经验，而在我国综合实力上升、现代科技馆体系已显示出特色和效果的当下，还应积极和主动“走出去”，发出中国声音、推广中国智慧，既能使他国观众能够感受、享受和接受我国科技馆开发的优秀科普产品和服务，也能提升我国的国际话语权与国家软实力、培养公众文化自信。双方的积极互动能够实现科普资源的全球性高效配置，促进跨文化理解和平等对话，服务于人类命运共同体愿景的构建。

三、 供给侧改革的实践路径

为满足公众需求，实现科普资源供给的供给侧改革，现代科技馆体系应贯彻公众参与、跨界融合、科技赋能、培植产业、国际合作的共同方向，对展览、教育、研究和收藏四大基本功能进行有效革新，围绕科普资源、以观众为中心开发观众喜闻乐见的科普产品和服务。

(一) 优化展览展示水平与质量，提升展览吸引力

1. 营造线上线下融合展览，构筑科普新场域

提高实体展览质量，创新展览思路、主题与内容，应用各类数字媒体、室内定位、识别感应等技术加强观众与展品间的自然交互，提升参与度与沉浸感。同时开辟线上展示空间，围绕展览、展品和藏品，结合虚拟展示特点、观众特点、所在平台、技术条件等重新策划设计虚拟展览的展示内容、互动形式，突破实体展览在空间、成本、信息量等方面的限制，尽可能开放场馆数字资源、根据需求随时调整内容，可调取观众的浏览记录、访问轨迹，或通过社交媒体调查等方式进行分众服务甚至个性化推荐，同时加强线上线下展览的联动，使二者的观众相互转化，真正实现展览的线上线下融合。

2. 动态展示科创成果，搭建前沿展示平台

跟踪科学技术新进展，保持与科研机构、科创企业建立合作关系，成为前沿科创成果的动态展示平台，在成果发布时紧抓热点提取基本陈列中的相关部分或征集相关展品举办临时展览，并促成相关科学家、工作者、技术攻关人员加入展教活动开发和实施中，让观众及时通过展览获取新成果的基本信息、拓展知识，还能拉近其与科创人员的距离，潜移默化地促进观众科学素养的提高及对科技创新的向往。

3. 建立健全工作机制，打造专业策展团队

一方面建立常态化的基本陈列更新改造、临展巡展开发运作的工作机制，吸收国内外科技动态与先进经验、观众评估与研究结果所反映的需求状况，更新展示手段和思路、及时淘汰过时展品或展示内容。另一方面以项目制等形式建立动态化的策展团队，团队中不仅需要展示策划、设计等展览人员，还应纳入具有教育学、科学传播、展览主题相关学科背景或经验的专业人士，同时根据现代科技馆体系的要求培养或配备相应的专业人员，如线上展教开发所需的虚拟展览开发与网络平台维护的技术人员，以应对数字化转型需求；展览品牌开发所需的具备市场思维和素养的营销人员，以应对科普产业化需求；国内外巡展开发所需的具备跨语言、跨文化视野和沟通能力的专业人员，以应对全球化合作需求。除了招聘、培训专职人员以适应要求，还可招募兼职人才或是志愿者，提高人才队伍的充实度与灵活性。

(二) 深化教育资源多元与创新，提升科学传播力

1. 开发科普影视资源，释放科普产业潜力

融入互联网时代特征，基于科技馆特色进行科普影视资源创新开发，以提升科普影视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首先是新的内容，充分考虑到当代观众的需求，如知识讲述形式已无法吸引观众，则需在保证科学性的前提下，尽可能提供一定的娱乐性，且融入各种流行元素，将原本被动接收的观众转化为主动参与创作，与策划人员共同建构科普影视产品；其次是新的场景，观众对科普影视的使用场景逐渐从影院、电视转向了移动终端等新空间，应积极针对不同的场景开发产品，既不断提高播放清晰度(8K)、结合VR、AR等技术增强影院等传统场景的体验，又针对其他目标场景调整产品的内容、形态和相应服务；再者是新的渠道，科普影视产品的分发渠道也日趋多样化，应增加在社交媒体等平台的投放，并以融媒体宣传推广，遵循大数据时代的流量逻辑保证对目标观众的精准推送，扩大传播度和影响面。

2. 加强教育项目原创开发，扩大品牌影响

重视展教结合，整合场馆与外界的各类资源开发，形成展览教育、拓展性教育、综合性教育共同构成的，主题化、系列化、分众化的原创教育项目体系，保证有足够的资源满足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与终身教育的需要，尤其是配合国家“双减”政策，开发满足课堂教学和课后服务需求的教育产品。同时开拓线上教育新维度，对现有教育资源数字化、增加其他数字资源、开发数字文创，例如线上互动课程、科普游戏，并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将观众融入内容生产中，升级教育模式、丰富学习体验。同时打造教育品牌，与学校、企业、媒体等其他社会力量共同开发、营销，实现资源和优势互补、提升品牌影响力。而在教育项目的开发、实施过程中应将公众视为建构者之一，促进公众与科学界的平等对话及其在科普工作中的积极参与。

(三) 细化观众需求探知与响应，提升精准服务力

1. 促进线上线下整合传播，服务参观全过程

增加实体与虚拟场馆内的信息传播的广度与深度、充分利用互联网、人工智能进行观众参观之外的线上传播，加强线上线下联动，从而突破传统传播的时空限制，提供全天候、全方位、全过程的观众信息服务。在参观前，在多种类型的线上平台提供内容全面、易于访问、操作流畅的科技馆相关信息页面，并根据观众信息浏览路径初步探索观众的类型和特点，推送定制化信息，以人工智能助手等形式解答观众的问题。参观中，运用各类设备协助观众进行场馆探索与学习，也可根据室内定位等技术推送相应内容，同时通过面部识别、眼动捕捉等技术分析观众的线下参观行为、以大数据等技术手段分析线上浏览行为，形成用户画像，但需注重用户隐私保护等伦理问题。参观后，在线上平台基于观众参观/浏览过程与形成的用户画像智能推送其感兴趣的相关内容，延续参观体验、吸引反复参观。

2. 搭建动态开放传播体系，培育忠实观众

一是丰富传播主体。在员工中培养专业科学传播者，吸收观众中具有各方面知识储备和传播能力的科学爱好者与热心人士加入科技馆传播队伍，同时与政府、科研人员、媒体等各界人士合作进行科学传播，拓宽科普工作的视角、提升专业度和创新力。二是优化传播内容。以广泛的、有效的线上调研等形式收集观众对科技馆的期许、偏好、意见和建议等，并给予实质性反馈和针对性调整，以推出受公众欢迎的传播内容。三是精进传播手段。在社交媒体平台为经常性观众设立粉丝社群，保持积极互动、增强保持观众黏度，以之为基础摸索会员制在现行体制下的突破性发展；以线上用户反馈数据与线下观众的互动行为数据为依据，为观众个性化推荐相关内容，以提升分众乃至“微众”传播的效率。四是构建传播矩阵，提高网站、微信、微博等常用平台的传播能级，拓展其他平台并注重各平台间、线上线下的联动，根据不同传播渠道的特征扩大传播范围和影响力，但尤其应当警惕重流量而轻质量的不良趋向。

(四) 强化学术建设与成果转化，提升创新驱动力

1. 夯实学术基础资源，形成特色科研体系

以使命为依据、以教育为目标，提炼各馆特色并针对性地征集藏品、完善藏品体系、开发数字藏品资源，鼓励开放、利用藏品进行学术研究，为科技馆的展览教育提供有力的学术支撑。根据科技馆的使命、特色、资源、条件等确定重点研究方向，培育各方向的科研创新团队、建设重点科研平台，既可侧重理论研究，为科学家精神等国家战略重点提供支持依据；也可侧重应用研究，探索如何结合技术促进展览重造、教育重构、藏品重生、历史重现，为科技馆的科普工作提供解决方案。

2. 整合优质社会资源，创新科普成果转化

发挥中国科技文化场馆联合体、中国自然科学博物馆学会等组织的协同作用，促进学术资源互联互通，甚至在跨学科研究中产生“化学反应”，增加研究成果丰富度；与科研机构、科创企业等社会主体进行深度合作，共同研发展品、展览、教育项目，以及科研科普转化项目；鼓励运用市场化机制开发科普衍生产品和服务，探索“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等新机制、新模式，并形成线上线下结合的经营体系。

四、 供给侧改革的实践成效

上海科技馆及其分馆上海自然博物馆、上海天文馆三馆依托“科学中心+博物馆”集群的特色，对标国际一流场馆、对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在开馆20年的砥砺前行中，围绕展览、教育、研究与观众服务等核心功能实施供给侧改革实践，塑造科普资源整合力、创新发展支撑力与国际行业引领力，取得一定成效。

(一) 提升展览供给质量

线上线下展览相融合并共同提高。首先，线下展览思路不断创新，根据不同时期观众需求、技术条件来策划、设计基本陈列，完成了从2001年开放的上海科技馆所采取的主题式展陈、到2015年开放的上海自然博物馆的开放式/群落式展陈，及2021年开放的上海天文馆的沉浸式展陈的自我迭代过程。其次，线上线下融合的展览体系不断丰富，在引进大量优秀展览的同时，不断提升自主研发展览能力，构成常设展、原创展、引进展、临巡展、虚拟展构成的展览供给体系。再者，展览主题日趋融合，“清宫兽谱”科技+传统文化展、“稻养万年”科技+农业科普展、 “十二生肖”科学+人文展、“光影魔术”科学+艺术展等都突破了传统科技展览的策展思路。另外，展览体验也不断升级，一方面在实体展览中运用大量数字媒体技术，加强观众与展品的交互，营造沉浸式氛围，例如上海天文馆以实体场景复原、运用AR技术虚拟复原月球表面的形式，由观众穿戴专业仪器体验“月球漫步”。另一方面开放虚拟展厅，给予观众与线下参观不同的体验，如“日月魅影——日食特展”的线上展并未还原展厅原貌，而是将场景设置于专门设计的天文馆建筑内，将动线、展品位置等进行了重新安排，观众可“徜徉”其间进行自由探索，更具沉浸感和娱乐性。

(二) 增强教育多元创新

创新科普影视作品的推广渠道。制作《中国珍稀物种》等大量纪录片、4D科普电影，通过国内外多家公共电视频道、主流新媒体网站、互联网及移动终端进行联合推广，提高科普教育的传播速度和影响。

创新科普教育体系的构成与途径。形成了具有三馆特色、覆盖各类观众、线上线下结合、内容构架完整的教育体系，根据不同人群的特点开发相对应的教育活动，并打造多个品牌项目。如主要面向16岁以上古生物爱好者的 “探索者联盟”、面向儿童为3～6岁的亲子家庭的“野孩子”、面向不同身体障碍观众的“自然无碍”项目。以多样产品服务于家校社教育共同体，如利用展厅资源支持中小学教师进行场馆教育的馆本课程和一定数量的线上课程、针对“双减”以来课后服务需求开发的资源包等。还为提升场馆可及性和教育公平做出贡献，如在品牌活动“上海科普大讲坛”中开设“沪藏疆三地联动”专场，取得良好社会效益。此外，开发大量的线上教育资源，常态化开展展厅讲解、科技热点相关导览等直播活动；重视科普游戏的开发，或依托藏品和常设展览，或配合临巡展与教育活动，或与热门IP联名，还于2021年举办首届科普游戏大会，发布《科普游戏产业发展宣言》，引领科普游戏行业发展。与其他场馆、科研机构等专业人士合作创作科普作品，吸收公众参与科普教育，如上海自然博物馆“我的自然百宝箱”项目，向全社会招募“公民科学家”参与自然探索活动。

(三) 完备公众传播体系

扩充了传播主体，培育一批善于以科学表演、科普文章、科普游戏等形式进行科学传播的人才团队，与大批科研人员等科学共同体成员保持密切合作关系，推动科技资源科普化。

创新传播内容、手段与渠道，例如“指尖博物馆”项目，14个版块内容包含对历史、藏品、自然和科技原理的重新解读，由顶尖科学家讲述自然史、科技史等，在学习强国、微信公众号及视频号、微博、B站、知乎等新媒体平台投放，形成了传播矩阵，线上播放量已逾2000万次。

(四) 锻造特色科研体系

建设起具有自然类、科技类、天文类三馆特色的藏品体系，其中5.5万余件藏品已转化为可供利用的数字藏品资源；采集各类科研标本8万余件，其中国内外科学家提供模式标本近200件，成为具有上海科技馆特色的学术研究的基础，同时成立藏品研究中心，加强科研对科普的支撑。

建设由学术委员会、科学传播中心等5个专门研究机构与馆内其他科研力量共同构成的“1+5+X”科研组织架构，打造高素质人才队伍，并于2021年成立了1个科研创新团队(文创研发推广创新团队)、2个科研创新平台(科普智库创新平台、长三角城市群生态安全与生物多样性保护实验室)，明确了六大特色研究方向，大科研体系建设初具雏形。筹建“核心+开放+共建”的科普智库，通过搭建平台、整合优势资源，服务科普工作，促进与科技创新的双向互动。

建设具有特色的研究开发平台，荣获“国家一级博物馆”“5A级旅游景区(点)”“国家文化和科技融合示范基地”“全国研学旅游示范基地”等称号。积极推动筹建科普游戏实验室，上海自然博物馆建成了3个基础研究实验室，上海天文馆天文研究中心成立，独具特色和行业影响力的研究开发实验平台初步形成。

(五) 延展对外合作交流

首先，积极参与国际合作交流，例如举办或协办上海国际自然博物馆馆长论坛、首届“一带一路”科普场馆发展国际研讨会等国际会议，主动在国际学术舞台展现中国的科技馆人风采，为全球场馆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等危机提供中国智慧。

其次，致力于促进国内合作交流，例如与多家科普场馆共同发起成立长三角区域联盟、签署《长三角科普场馆联盟共识》，联合策划“玉成其美——中国民族文化与矿物珍宝特展”；加入中国科技文化场馆联合体，与同为成员的故宫博物院合作举办“清宫兽谱”展，实现成员之间的联动。

再者，推动广泛的跨界合作交流，实现馆间、馆企、馆研、馆校协同发展，例如与波音、巴斯夫等知名国际机构合作开发、实施科普项目，与全市各区200余所学校建立馆校合作关系，推动科普资源共建共享。

五、 未来展望

此次发布的“十四五”规划为科技馆体系的发展指明了方向，但以之为参照，不得不承认当下科技馆体系还存在诸多问题，科技馆的核心功能尚未完全发挥，科普资源供给与观众需求之间的双向互动也尚未完全形成，亟待深化供给侧改革。从完善核心功能出发，在促进公众参与、加强跨界融合、运用新兴科技、融合科普产业、深入国际合作的共同方向之下，提升展览、教育、学术研究和观众服务的质量和水平，重视对展览吸引力、科学传播力、精准服务力和创新驱动力的打造。同时应让科学传播对接国家战略，服务于对科学精神和科学家精神的弘扬、对实现共同富裕的追寻、对“双碳”行动的落实、对“双创”浪潮的助推等战略任务。

而放眼国际，科技馆已演化至“第四代”[5]，除了核心功能之外，现代科技馆已经产生科学、文化、教育、社会、政治、经济等多元功能[6]，并逐渐具有更多扩展功能，这意味着更多的社会责任，也为未来科技馆提供了可能的探索方向。首先，科技馆应当致力于平等包容，充分考虑到观众在性别、经济条件、身体状况、数字素养等方面的多样性，使之有平等享受科学教育的机会，同时推动政府、教育机构等各方在教育政策方面的对话，促进教育公平；其次，科技馆应当成为全球性关键挑战和危机的交流平台，针对当前疫情、气候变化、新兴技术、性别平等等全球性问题发出自己的声音，搭建公众等各方探讨问题的平台，以帮助应对挑战和危机；再者，科技馆应当能够激发科技创新，不仅是科技创新的展示者、提倡者与使用者，还应当是创新知识的生产者；最后，科技馆应当成为科学信息自由交流的平台，培养科学传播人才、运用多种传播方式传递科学信息、促进科研机构及科研人员与公众之间的交流，将先进科学技术与社会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