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变革与实践

林 红（广东司法警官职业学院）

一、问题的提出

近年来，司法部大力推进智慧矫正建设。2018年，司法部确定江苏等7个省（市）首批试点“智慧矫正”。2019年，司法部出台《关于加快推进全国“智慧矫正”建设的实施意见》，以社区矫正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为主线，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对传统社区矫正工作进行全方位、全角度、全过程的改造，为实现社区矫正工作跨越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在新的发展形势下，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工作也要与时俱进，跟上形势的发展。人工智能与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如何融合，可以说是全新课题，国内目前有关方面的研究几乎是空白，希望本文的研究是一次有益的探索，希望有关方面和专家关注相关课题，共同促进新时期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发展。

二、人工智能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变革性意义

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人工智能赋能社区矫正教育变革成为重要趋势，将推动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理念、教育目标、教育模式发生前所未有的变革。

（一）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理念的变革

人工智能作为高新的技术应用，为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赋能。同时它作为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将彻底改变原有教育矫正认知和教育矫正思想，推动着传统教育矫正理念的重大变革，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开放性理念

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理念的开放性是指社区矫正机构和社区矫正工作者以开放的理念和创新的思维教育矫正未成年犯的不良思想和行为。信息时代社区矫正机构通过快速广泛地了解和学习借鉴国内外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先进思想、理论与实践做法，以开放性思维博采众长，不断完善教育矫正工作。同时，顺应人类文明发展和科技进步的潮流，以创造性思维大胆革新，突破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原有的藩篱，提供跨学科、跨媒体、跨时空的智能社区矫正教育供给，营造开放的学习环境。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接受教育矫正不再存在时空限制，时时可学，处处能学。除了开放性，智慧矫正教育系统还支持全向交互，包括未成年犯之间、未成年犯与社区矫正工作人员之间、未成年犯与社工和志愿者之间，实现多方交流和信息互享，改变了原有封闭的教育矫正格局，构建灵活、开放、多元的智慧教育矫正生态。

2.个性化理念

教育矫正个性化理念是在以人为本的基础上，承认每名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个体差异，因材施教。《社区矫正法》第52 条虽然规定了社区矫正机构应当根据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年龄、心理特点、家庭监护教育条件等情况因人施教，但由于工作人员配备不足和教育资源的有限性，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往往是集体开展法治教育、思想道德教育等常规教育，缺乏个性化的教育矫正思路和教育方案。201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报告《教育中的人工智能：可持续发展的挑战与机遇》中提出：“人工智能技术能够支持和包容无处不在的学习访问，有助于……促进个性化学习，并提升学习成果。”①周红霞：《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人工智能教育报告》，http://www.edu.cn/xxh/zt/gjrgzn/201905/t20190515_1658856.shtml，最后访问时间：2021年12月30日。大数据的规模化和精准性为个性化矫正教育理念的实现提供了充分技术条件，社区矫正机构可以通过线上学习平台，收集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学习数据，同时利用计算机视觉技术、语音识别、情绪识别等人工智能技术对每一名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学习情况进行分析，建构学习者模型，根据具体情况推送适合他们的社区矫正教育内容，实现个性化教育。尊重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个性，正视他们之间的个性差异，针对不同的个性特点采用不同的教育矫正方法，这种以人为本的个性化矫正教育理念调动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促进每个个体的人格完善和身心发展，对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改造将产生深刻而持久的影响力。

3.青少年积极发展理念

青少年积极发展理念来源于优势理论和发展理论，每个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都是能动的、发展的、独立的个体，要以积极和发展眼光看待他们。实践证明，以问题为中心教育矫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这种缺陷预防理论并不能解决未成年犯不良行为甚至违法犯罪行为高发生率的问题②常淑敏：《基于优势模型的青少年犯罪干预探讨》，《青少年研究》，2011年第4期。。现在关注的重点是他们的优势而非他们的缺陷，不断挖掘他们的优势力量和发展潜能，促使他们良性成长，顺利回归社会。人工智能技术与社区矫正教育融合可以推动青少年积极发展理念的落实，社区矫正机构通过人工智能创设强感知、高交互、泛在的社区矫正教育环境，全方位提升未成年犯的认知、思维、学习能力和心理健康水平，优化他们的个体资源，培养他们内在向上发展的动力。同时，借助互联网的聚合功能，联合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所有的优势资源，包括家庭、学校、社区、社会组织、志愿者等，构建良好、高效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个人支持系统和社会支持系统，促进他们积极成长和健康发展。

（二）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目标的变革

在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目标将发生变革，不但以教育他们成为守法的公民为目标，而且要促使他们未来健康可持续发展。只有可持续健康发展，他们终身守法才有可能。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让个性化智能化的高质量教育矫正成为可能，原来保守被动的教育矫正目标已经落后于科技和时代的发展。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接受教育矫正最重要的意义不再只是知识的获得、行为矫正，更重要的是思维、人格和认知等全面发展。通过现代化的教育矫正，一方面提升他们的康复能力，顺利回归社会，成为守法公民；另一方面塑造他们的可持续发展能力，让他们拥有健康稳定的未来。这才是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终极目的，即不再仅仅是守法，而是成长为对国家对社会对家庭有所贡献的人群。

（三）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模式的变革

首先，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从被动接受教育到主动学习思考的方式转变。线上学习为他们提供开放式的学习环境，通过多媒体用动漫、视频、仿真情景、游戏等生动、形象、新颖、直观地展示教育内容，让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从原来机械接受转变为体验式情境式智能化学习，促使他们在学习中思考，在思考中学习，真正透彻理解接受教育内容，并转化为自己的认识，使教育矫正真正持续产生作用。

其次，从传统教育矫正到精准教育矫正转变。精准教育是建立在大数据采集和分析的基础上，基于大数据技术，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学习态度、学习行为、学习偏好、学习习惯和学习风格等相关数据进行全面收集和深度分析，勾画出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个人特点的精确“画像”，从而根据他们的不同情况制定差异化、个性化的个人社区矫正教育项目、课程和方案，通过数字化学习资源的智能整合和精准推送，实现精准教育矫正。大数据使社区矫正教育从经验型走向客观科学，明显提高教育矫正的精准化水平。人工智能与社区矫正教育的融合，还有望打破教育矫正的现实壁垒，促使社区矫正教育不再主要局限于社区矫正机构或相关几个职能部门之内，而是面向公检法司、政府职能部门、社会力量、志愿团队等，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构建一个多方力量联合，教育资源、教育队伍共享的教育矫正生态系统，实现教育矫正内容、教育矫正资源、教育矫正形式向多元化、智能化、个性化、精准化发展。

三、人工智能时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实践

近年来，迅猛发展的人工智能开始应用于社区矫正教育工作实践中，提高了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科学化和精准化程度，取得良好的实效。

（一）智能化信息收集、处理和评估系统

目前，国内大多数地方社区矫正机构启用了智能化的信息管理系统，包括社区矫正对象电子档案及日常管理考核等，但智能化信息收集、处理和评估系统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并加以应用。而这是关键的步骤，是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进行精准教育矫正的基础。

收集相关信息，建立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数据库。包括：（1）基本信息。社区矫正机构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基础信息进行采集，如姓名、性别、受教育程度、犯罪类型、家庭情况等基础信息。（2）矫正期间表现信息。对其社区矫正期间的表现、健康状态、家庭关系、在校表现、人际关系等信息进行收集。（3）心理健康数据库。由于年龄、经历等因素，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心理往往存在不同程度的问题，而且其自我调节、自我控制能力有限，这是未成年犯教育矫正一大难点。因此，需要对他们建立完整、准确的心理健康数据库。

在大数据支撑下，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可直接将已有的数据整合并进行分析，根据分析的结果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进行分类管理。这样既可以采用有针对性的教育方案实现个性化的教育矫正，确保矫正的效果；同时实现智能化的风险控制，通过对个体危险因素进行评估，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将危险消灭于萌芽状态。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心智尚未成熟，其身心状态包括所处的社会环境，均处于不断变化之中，重新犯罪的危险评估各项因素也需要与时俱进，而人工智能可以高效掌控他们的动态特点，通过智能修正、优化评估项目和模型，确保获得信息的充分性和评估结果的准确性，从而建立精准、高效的风险控制系统。比如结合海量数据信息初步评估判断某位社区矫正对象的心理健康出现问题，系统就会自动给出预警的信息，提醒社区矫正工作人员采取干预措施，及时化解危险因素。

（二）自主在线学习平台

现在全国很多地方已经建立社区矫正自助系统APP，是社区矫正对象必备的在线学习和服务平台。自主在线学习平台更加突出教育矫正的个性化，根据社区矫正对象不同的矫正阶段和所犯的不同罪行推出不同的专题教育，同时根据测评的不同风险等级，按照需要增加警示教育的内容。这种基于大数据的自主在线学习平台还可以根据社区矫正对象的历史学习数据，包括学习表现、测试结果对他们的学习情况进行评估，智能化推荐最适合他们的教育内容、教育方法，从而有效地提升教育矫正效果。

目前，社区矫正在线自主学习平台还处于发展阶段，在教育内容上还可以进一步完善。除了常规的教育内容，还要根据青少年的特点细分学习空间。比如设立个人智慧教育空间，根据每名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身心特点、犯罪类型和重新犯罪风险评估等数据分析，为他们构建精准学习的独立平台，并根据大数据不断更新的分析及时调整教育内容，确保对他们的精准教育落到实处。另外，还可以制作切合未成年人身心特点的生动有趣的网上课程、视频案例和动漫游戏，这些开放式参与式的教育矫正方式更具有吸引力，给予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良好的学习体验。

（三）VR教育基地

虚拟现实（VR）技术是一种可以创建和体验虚拟世界的计算机仿真系统，未成年社区矫正VR教育基地以VR交互式体验为切入点，通过虚实场景结合，采用体验式的情境教育，让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以体验者的身份切身感受犯罪模拟场景，实现角色带入，深刻体验犯罪的危害，从而认识到犯罪行为的严重后果，彻底消除犯罪心理。对于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中的管制、缓刑人员，系统还可以利用VR技术全方位呈现监狱环境，让其能身临其境地感受监狱生活，强化他们的守法意识，提升他们的法治观念，起到警示教育作用。除了法治教育、警示教育，VR教育矫正系统还被应用在未成年犯的人格修复和心理辅导上。比如，目前一些社区矫正机构采用的“智慧修复”VR系统就具有发泄解压、心理评估和心理疏导等多种功能。③罗莎莎、庄岩：《江苏太仓：为涉案未成年人重燃人生希望》，https://www.spp.gov.cn/spp/dfjcdt/201912/t20191208_440782.shtml，最后访问时间：2022年1月5日。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通过虚拟现实系统进入预设好的心理调适环境缓解情绪、疏导心理。对于存在焦虑、抑郁等负面情绪的社区矫正对象，VR教育矫正系统还可以与心理咨询技术（辩证行为疗法、认知矫正训练等）、家庭疗法等相结合，开展智能化心理咨询。目前，国内越来越多的社区矫正机构建立VR教育基地，通过“沉浸式”的智能矫正教育，有效修复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人格和身心损伤，帮助他们回归正常的身心状态。

（四）智能专家和辅助系统

1.智能教育专家和助手系统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发展，智能教育专家和助手系统已经开始研发，比如IBM 和美国乔治亚理工学院联合开发一款人工智能助教，它可以在不需要任何人工帮助的条件下与学生直接沟通④陈凯泉、沙俊宏、何瑶、王晓芳：《人工智能2.0重塑学习的技术路径与实践探索——兼论智能教学系统的功能升级》，《远程教育杂志》，2017年第5期。，国内教育界也研发出智能育人助理（AI好老师）⑤陈鹏鹤、彭 燕、余胜泉：《“AI 好老师”智能育人助理系统关键技术》，《开放教育研究》，2019年第2期。，目前相关产品还处于发展阶段，“智能性”水平还有待提高，但可以想象的是这将是未来教育应用形态之一。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未来可能引入智能教育专家和助手系统，随时解答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学习中的任何问题，引导他们找到相应的解决方案，实现一对一个性化教育。同时，在“人工智能+教育”的基础上研发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社区矫正对象的智能辅导系统，也会在社区矫正教育领域大展身手。

2.AI心理辅导智能助手系统

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存在心理问题的比率远高于普通群体。一项研究表明，我国青少年罪犯的抑郁发生率高达72.6%。⑥常向东、马丹英、胡静雅：《149 名青少年罪犯自杀意念影响因素分析》，《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2013年第2期。因此，非常迫切需要将人工智能技术运用于心理辅导领域，特别是借助“AI机器人”心理辅导智能助手系统。AI 心理辅导“机器人”可以动态管理和干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心理健康状态，在对咨询人的认知和情绪进行识别的基础上自动为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制订个性化治疗计划。目前国内和国外均没有专门针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智能心理辅导的实践和研究，但是在普通的AI 心理咨询领域，国外有所突破，可以加以借鉴。比如由斯坦福大学临床心理学家Alison Darcy首创的辅导机器人 “Woebot”能够通过调整用户的负面情绪、解决行为与认知问题来治疗忧郁症。⑦杨天琪、付凤：《涉罪未成年人心理辅导智能化前瞻》，《青少年犯罪问题》，2019年第4期。由于目前智能机器人的认知能力、情感感知力及专业素养无法跟人类相媲美，因此，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心理辅导目前还不是首选方案，特别是对于患有中重度心理疾病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只能作为专业心理治疗的辅助手段。

智能专家和辅助系统是强人工智能时代的产物，未来将不断进化和发展，并普遍应用于教育领域，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也不例外。它可以摆脱人类经验的局限和个人偏好等负面影响，具有客观、科学、高效、精准等优点，将会是未来人工智能与教育矫正深度融合的重点内容。

四、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应用人工智能面临的挑战及应对

（一）信息安全存在隐患，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隐私保护需要加强

技术往往是一把“双刃剑”，在数据获取越来越方便的同时，对信息管理和隐私保护提出了巨大的挑战。人工智能技术在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中的应用，需要收集大量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数据，这为法律规定严格保密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信息安全和隐私安全带来巨大的隐患。人工智能技术缺陷、网络犯罪都有可能导致数据的泄露、非法窃取信息和利用数据犯罪等严重后果。据统计，近年来在全球爆发的各类网络攻击案件中，关涉人工智能的就占将近六成。⑧胡洪彬：《人工智能时代政府治理模式的变革与创新》，《学术界》，2018年第4期。这需要司法部统一建立全国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信息数据库，并制定数据录入的标准和规范，同时各地的社区矫正机构要强化对数据使用和线上教育平台的管理。相关工作人员的管理、数据的采集、数据的储存与保护、数据的共享以及数据的应用范围等，都必须要有明确的法律规范和制度规定，做到有法可依、有据可循，防止数据过度采集、泄露、滥用和非法交易。自2021年11月1日起实施的《个人信息保护法》作为公民个人信息保护的专门法律，将不满14周岁未成年人（儿童）的个人信息作为敏感个人信息，适用更高层次的保护规则，专门规定监护人同意制度和网络运营商的信息保护义务及责任。笔者认为，作为特殊群体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其个人信息应该作为敏感个人信息给予特别保护，由《个人信息保护法》《未成年人保护法》和《社区矫正法》形成体系化的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信息保护法律制度，解决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信息和隐私保护的实践问题，以适应人工智能时代信息保护的紧迫需求，有效保障信息安全。

（二）警惕过分夸大人工智能的作用，引发教育矫正新隐患

人工智能固然是科技的腾飞，可以推动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现代化高质量发展，但不可否认，人工智能依然存在很多局限的地方。比如，机器人无论多么智能，也无法完全仿造人类，因为人类是情感的动物，人工智能无法拥有人类意义上的情感，无法经营人际关系、无法呈现情感表达，无法真正跟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共情同理。因此，我们要防止极端的倾向，完全或主要依赖人工智能进行教育矫正，忽视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的思想教育、情感教育。要清楚认识到人工智能“工具”的作用，它是为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提供有效的技术支持，而我们的矫正教育始终要回到“人”本身，回到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心灵成长和心理健康的关注上。在教育过程中，给予他们正向的价值引导和良性的情感关怀，帮助他们经营良好的人际关系，与社会建立健康的情感链接，这才是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最本质的内涵。社区矫正工作人员要集中精力对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进行充分的情感教育和亲职教育，修复他们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和个人的身心创伤，帮助他们顺利回归社会。

（三）人工智能对社区矫正工作队伍建设提出新的挑战

人工智能对社区矫正工作队伍的建设提出新的要求，必须大力培养“法学+人工智能”跨学科复合型人才，为促进智慧社区矫正的实现提供必要的人力支持。目前，我国法律复合型人才的培养远远落后于人工智能的发展，“从中国目前的情况来看，法律人工智能的人才培养与储备状况都难以为其发展提供充分的人力资源支持”⑨左卫民：《关于法律人工智能在中国运用前景的若干思考》，《清华法学》，2018年第2期。。另外，当前社区矫正工作队伍建设也存在许多问题，很多工作人员缺乏法学或人工智能等专业背景。所以，要从适应人工智能要求的角度出发，在人才的培养上长远规划。

首先，我国法学教育应及时回应社会的变革和科技的发展，人才培养模式要向“人工智能+法学”多元复合方向转变。2017年，国务院《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提出要重点培养“人工智能+不同学科”的复合型人才。现在国内某些高校开始设立人工智能法学专业，笔者认为，普通的法学专业也要增加人工智能知识学习，因为在可以想象的未来，所有的司法领域将与人工智能深度融合，作为法学专业的学生掌握相关人工智能技术，方可以胜任未来的法律职业。高校要进行“新法科”建设，将法学与人工智能相融合，在课程设置上增设信息数据基础、人工智能原理、网络心理学、人工智能法律规制等相关课程，强化法学专业学生的跨学科思维与视角；同时加强与人工智能相关企业合作，锻炼学生应用人工智能的能力，保证高校法学教育培养出适应人工智能时代的法律职业人才，为社区矫正工作人才输送奠定基础。

其次，加强社区矫正工作人员人工智能技术培训。社区矫正机构要将其作为未成年犯社区矫正工作人员职业培训的核心内容之一，每年定期邀请人工智能专家或技术人员对他们进行培训，培养具有“人工智能+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思维、素质和能力的复合型社区矫正工作人员。

五、结语

人工智能与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融合，是时代的变革，科技的进步，但是人工智能并非万能，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不能完全依赖于人工智能。对于应用人工智能而引发的各种挑战和问题，有关部门要有清醒的认识，必须及时筹划，以前瞻性的眼光制定法律、建立制度，从而规范“人工智能+未成年社区矫正对象教育矫正”的未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