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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视角下博物馆讲解教育价值的再认识①

2023-01-07

自然科学博物馆研究 2022年2期
关键词:展品博物馆受众

金 淼

2007年,国际博协将博物馆定义为“一个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的、向公众开放的非营利性常设机构,为教育、研究、欣赏的目的征集、保护、研究、传播并展出人类及人类环境的物质及非物质遗产”[1]。博物馆履行传播与教育使命的核心产品是展览及相关的活动[2]。随着博物馆教育理念的推进和多样化教育内容的出现,博物馆讲解近年来受到行业内外的质疑甚至否定,主要源于以下三方面原因:第一,讲解内容仍停留在简单的事实性知识陈述等角度,没有与博物馆策展理念发展相契合,给受众以刻板、无趣、生硬的直观印象;第二,教育研究强调探究式学习、项目式学习等新的教育形式,重视直接经验的获得,博物馆讲解在这方面没有明显的改善和提升,过多集中在间接经验的分享,缺乏教育方式转变;第三,人云亦云,放大了“讲授”在正规教育中可能存在的不足,而忽视了博物馆的行业特征和属性,缺乏基于博物馆实情的具体分析。本文从叙事、听觉叙事和叙事思维聚焦展品和受众间的联系建立,分析讲解作为博物馆教育活动的独特教育价值。

一、 叙事与博物馆讲解的关系

所谓叙事,又称“叙述”, 是人类生活经验的基本表达方式,无意识地发生在人们日常交流、文学创作等领域。作为一种最为自然的组织化的教育内容集合体,叙事内容可以蕴含丰富的教育内容,适用于各个群体的认知和审美需求。创设各类叙事情境,如生活情境、电影情境、科学情境、学习情境等进行科学传播活动,可以激发受众的内部动机,帮助知识的迁移和实践应用。叙事和生活故事的概念已经越来越引起教育界广泛关注,被视为表达人们在教育实践中所获得的教育经验、体验、知识和意义的有效方式[3]。法国叙事学家罗兰·巴特认为任何材料都适宜于叙事,除文学作品外,还包括绘画、电影、连环画、社会杂闻、会话。叙事承载物可以是口头或书面的有声语言、固定或活动的画面、手势,以及所有这些素材的有机混合[4]。根据这一理论,博物馆讲解也是一种叙事, 围绕讲解者和受众呈现了“讲”与“听”的叙事模式,是讲解者基于展品的叙事,是一种空间和实物的视觉叙事与听觉叙事的集合。人们可以通过叙事“讲述”世界,也可以通过叙事“理解”世界[5]。博物馆讲解是一种由讲解员“讲述”促进公众“理解”的叙事,是基于叙事逻辑、使目标受众接受并产生兴趣的一种教育活动。

过往关于博物馆与叙事关系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展览设计方面,从空间布局角度,形成叙事表达和文化沉浸,强调如何实现公众更好的理解。这与长期以来国内外的叙事学研究几乎处于“失聪”“聋聩”的状态,与视觉有关的研究大行其道,而对听觉叙事的研究在视觉聚焦下成为盲点的观点相一致[6]。博物馆中,公众没有参与到展览的生成过程,展览信息内容的有限呈现使得公众无法进入博物馆意义建构的叙事体系,更多的是接受和分享博物馆展览的有限输出,缺乏深层互动和对话的权力[7]。博物馆讲解为公众提供了互动的机会和对话的权力,依托博物馆展厅内容,运用语言艺术、讲解技能和情感,由讲解者对展示信息进行提炼、选择、补充和拓展,对展厅内容解释说明,向受众有针对性地传播信息及意义,借助语言形成的听觉叙事结合展厅整体的视觉刺激,将策展人的策展理念、内容逻辑、空间布局、展品选择、色彩及情境营造等信息通过与公众的互动和对话从幕后走向台前,从隐形走向显性,代展厅发声、为展品代言,在信息外化过程中加强公众的理解和感受,形成更为丰富的沉浸式体验。

二、 博物馆讲解的叙事构成

叙事因其表现角度、艺术方法等存在差别,表现为不同的叙事方法,呈现出这样或那样的特色,完整的叙事主要包括三部分,即“讲什么”(叙事内容)、“如何讲”(叙事方法)和“给谁讲”(叙事对象),这也是博物馆讲解的叙事构成。

(一) 博物馆讲解的叙事内容

博物馆讲解的叙事内容聚焦在展品的信息,主要包括基本信息、价值信息、文娱信息和思想信息等。基本信息涵盖名称、年代、规格、发现地、材质、用途、工艺等,是事实性信息,是展品固有的本质属性。由基本信息引申的价值信息,属科学信息范畴,包括背景、关系、发展、社会、学术地位及影响等,以科学、准确、真实为原则,从自然、人文和社会三个方面对展品价值列举和加工,通过了解背景,分析原因,认识影响对相关科学信息还原和剖析,是博物馆基于展品开展科学传播的主要内容,更是博物馆社会教育资源的价值体现。从基本信息衍生的文娱信息,含神话传说、民俗故事、热点趣事等,旨在增加趣味性,缩短展品与受众的距离;思想信息(德行信息)涉及情感、态度、价值观以及公共道德等,包含行为规范、文明礼仪、尊重、教养、健康,策展意图以及美学、隐喻等。博物馆讲解需要将展品介绍转化为叙事内容,其中基本信息是基础,其他三类自由组合,围绕主题、展品和展示空间,提炼普遍性和概括性内容,辅以场景和美术等艺术设计,按照展品间的相互关系(展览内在逻辑,包括线性关系、并列关系、包含关系等)组合形成的共同体构成了初级叙事内容,初级叙事内容是博物馆讲解叙事的内容基础。

(二) 博物馆讲解的叙事方法

作为一种视觉叙事和听觉叙事的融合,博物馆讲解的叙事实现需要将文本内容在博物馆空间内现实呈现,具体包括初级叙事内容的再加工、与听觉叙事相关的有声表达以及将内容、空间与听觉相统一的视觉刺激,三方面均与讲解者本人密切相关。初级叙事内容是博物馆讲解者普遍共用的,需经过再加工形成个性化内容,体现个性特征。对初级叙事内容的组织和处理以完成结构与细节,包括生僻的专业知识和通俗的科普语言间的翻译转化,运用故事、角色、悬念、认知冲突等营造情境,通过提问、互动等制造悬念和认知冲突,借鉴5E教学环或PBL等教育方法实现认知建构等。语言作为人类特有的符号系统和重要交际工具,是人们进行沟通交流的主要方式。博物馆讲解是一种语言艺术,是讲解者个人风格的表达过程,听觉的实现必然和声音相关。讲解叙事的力量不仅体现在内容上,也在于现场声音的表达,合适的语音、语调、语速和语气能体现讲解的质感和张力,使叙事更具亲和力和影响力,易被受众所接受。体态、手势、表情、眼神和行进轨迹等态势语言以及工具(教棒、激光笔等)、道具(辅助展品、照片、报纸等)的使用,都会对受众产生视觉刺激,使讲解者与展品、展览、展厅、博物馆和受众紧密联系,将空间叙事和听觉叙事紧密联系,形成多维互动,完成策展理念和观点有效输出。叙事包括积极叙事和消极叙事,具体在讲解叙事中,讲解者在不产生科学性错误和歧义的基础上,有意识地将叙事内容信息故事化、情境化、立体化、结构化,实现某种叙述效果属积极叙事;反之,即讲解者将初级叙事内容按照先后顺序背诵,前者效果明显优于后者。选择积极叙事还是消极叙事,取决于讲解者的能力、风格、习惯和态度,涉及到个人素质和经验。现阶段博物馆讲解中过多的消极叙事是讲解工作没得到受众认可,并在行业内引发质疑的主要原因,积极叙事更能体现博物馆的社会教育属性,应重点强调和发展。

(三) 博物馆讲解的叙事对象

博物馆受众是一般的社会公众,身份职业、学科背景、知识结构、兴趣爱好、关注点等存在差异,走进博物馆的目的也不尽相同。博物馆讲解“对谁讲”要充分了解受众特点,观察受众反应,及时获取和分析受众反馈,不断调整讲解的内容、节奏、方法和语言等,使听者参与和融入。这是博物馆讲解中最难的部分,也是最精华的部分,体现“人”的因素,其实现亦属于叙事方法的范畴。

有效的导览讲解拥有如下共性特征:激发观众提问,而不仅是陈述事实;将观众纳入讨论,而不是保持安静;引导观众细致观察、赏析展品,而不是远观;尊重每一组参观人群,区别应对他们的兴趣和热情[8],这些特征的实现与叙事内容、方法和对象都密切相关,观众提问和讨论的应答需要有充足的初级叙事内容储备,应基于对叙事对象的理解和共情灵活应对,整体融合并有效发挥需要多样的叙事方法。

三、 博物馆讲解叙事的教育特点

(一) 博物馆讲解中的多学科融合

博物馆讲解可以蕴含自然科学、人文社会科学等多学科领域信息,这些信息通过彼此的联结构成完整的叙事内容,借助展厅的整体空间,结合展览的主题线索和逻辑线索,融入叙事方法,构建出博物馆中的知识体系。因此,在展厅内容范围内,博物馆讲解成为各学科知识相遇的场所,体现出学科的综合性特征,各科占比根据展示内容、主题等差异各不相同,这种相遇不是简单、生硬的叠加,而是由讲解者将实物、信息、环境等有意识地融合,迎合受众的叙事思维,使之容易被理解、接受,激发兴趣,进而通过提问、交流、互动等形式,引发思考,以期在叙事表达过程中实现叙事效果,现场或后续开展更深入的探讨和学习,这也是基于博物馆资源的特有学习方法。

(二) 博物馆讲解中的“灌输式”教育和探究式学习

灌输具有两种含义,一种等同于“输送”的传递、传播、传授,是一种讲授式教育或传授式教育;另一种为强制灌输,具有强制性、封闭性的特征,通过外部的力量强迫受众接受某种特定单一的观点、思想,而排斥其他观点、思想,以禁锢思想为目的[9]。从这一角度看,灌输和强制灌输之间具有本质差别。教育是一种信息传递,而不应是强制灌输。博物馆讲解过程中的信息传递,关注受众的兴趣、特点和认知水平,讲解者的陈述由受众主动选择是否参与,过程中讲解者和受众的互动激发内在学习动机——获取信息,它更像是讲授式教学,而非知识的注入、塞进和机械性学习,不具备强制性和封闭性,因此博物馆讲解与强制灌输无关,是由受众在已有认知基础上主动建构内容信息的有意义的学习过程。

探究式学习是指在学习情境中,通过观察、操作、阅读等过程,发现问题,搜集数据,形成解释并获得答案的学习过程,注重研究性、开放性、实践性、主体性以及过程性。博物馆讲解采用不同的叙事方法,面对不同的受众,由讲解者设置问题情境,引导受众从问题出发,借助观察展品、描述结果等学习方法获得答案,相互之间再进行交流、检验,参与了真实探究,叙事过程促成了探究式学习过程的产生,是一种借助讲解叙事的探究式学习。此外,作为听众,跟着讲解思路走表示为一种默许,表示愿意一同开始思索,走向一种他在最开始时并不知道的思考结果,促成了这种探究式学习过程的产生[10]。但探究式学习有其自身的局限性,不是所有的学科内容都适于探究。同样,博物馆讲解中,不是所有的环节和内容都适用探究式学习。

不论是“灌输式”教育,还是探究式学习,都是在受众已有认知基础上主动建构新知的过程,二者在基于博物馆讲解的学习中均有所体现,但又与博物馆的其他教育活动以及学校教学过程中的教育方法和学习方法有所区别。

(三) 博物馆讲解中的学习空间重塑

博物馆的空间是有结构的,展览也有结构[11]。策展理念下的展览是系统的,但同时也是封闭的。讲解者的工作实践和观众反馈将讲解的教育实现和个人经验建立联系,通过调整或摆脱博物馆的空间结构和展览结构(包括增加辅助展品、器材等),重塑学习空间,以期实现更好的教育效果,由此形成了博物馆主题讲解、特色讲解等新形式,还通过跨展厅的信息获得、比较、归纳、分类等创建新内容,使博物馆讲解这类教育活动更加丰富、多样。这样的学习空间是由讲解者主导建构的,是个人和他人教育经验的总结,促成了博物馆讲解的不断迭代和发展。联系博物馆多样化的展示风格(陈列、情景、场景复制等),在这样的空间中,受众体验重塑后的叙事内容,吸收新的知识、回忆和修正已有的知识,或结合已有的认知展开联想。通过讲解者的讲解,受众以疑惑、惊叹和好奇心作为回应,讲解者和受众,共同感受、共同经历,形成了一个事件共同体,创设了讲解者和受众之间双向互动的条件,有利于受众的思考,更好地实现科学传播的目的和目标。基于展品的学习空间重塑是博物馆教育中最具自身特色的部分,也是现阶段博物馆展示设计、教育活动以及其他服务中最能强调博物馆教育职能的体现。

四、 结合叙事性思维重塑博物馆讲解,发挥其教育价值

人类心理活动在本质上是具有叙事结构的,人们通常习惯根据叙事结构来进行思考、知觉、想象、互动及进行道德选择[12]。心理学家布鲁纳提出,人类存在两种本质不同的思维模式:例证性思维(科学逻辑思维)和叙事性思维[13]。例证性思维以对普遍真理的追求为目标,哲学、逻辑学、数学和物理等均基于这一思维方式;叙事性思维是关于人类条件、历史和社会生活的思维方式,在两个事件中建立特殊的联系,以好的故事、扣人心弦的戏剧、可信的历史记忆为导向,是依赖于情境的经验[14]。前者以逻辑来说服人,后者则是以其生动来服人。叙事性思维是人类精神生活中最初和最普遍的东西,存在于具体的人和人际场景,是对现实的描述,是看待世界的一种方式。在儿童的心理生活中,个体性、具体性、形象性、情境性和直接体验性都先于并优于间接性、抽象性和一般性[15],成人也具备这样的心理特征。相对于冷冰冰的科学逻辑思维,带情节的生活化叙事是人们内在思维结构的需求,遍布日常生活,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博物馆讲解是博物馆空间内受众开展叙事性思维的绝佳载体,将实物、数字等例证生动转化并产生教育影响,是一种教育过程,具体可以从以下三个层次整合。

(一) 了解叙事内容,形成新的认知,产生情感共鸣

按照叙事思维优先性原则,相比抽象原理、知识,人们更喜欢听到具体的、形象的内容。展板上的文字、图片,其概念、客观事实、统计数字、逻辑论述,有可能由于乏味和抽象而难以记忆,很难对受众形成影响力。博物馆讲解通过叙事内容、叙事方法和叙事情境的组合,创设了一个知识学习的绝佳情境。博物馆展品来源于真实世界,展品信息是一种全知信息,囊括了展品的过去、现在和可能的将来,通过发挥讲解内容脉络的可扩充性,还原真实时间、真实事件、真实情境,让受众经历叙事过程的同时,汲取讲解的信息价值和形式价值,完成学习,获取知识。讲解过程中的“故事”传递,往往可以给受众留下深刻印象,特别是对于形象思维占优势的未成年人来说,讲解中的引导观察、比较、分类、统计等形式可以激发好奇心,产生直接经验,提升学习兴趣,唤起他们对于学习的向往。一场有效的讲解不仅有助于观众理解展览内容,而且能使与故事相关联的学习过程历久弥新。此外,受众可以结合自己的理解,依据自己的观点,建构出新的叙事,走出博物馆,引入生活,进行分享,完成自己的经验叙事。

如果仅考虑讲解中的知识等理性内容,则是对博物馆讲解的片面理解。叙事过程中蕴含着讲解者的情感,讲解内容中也有关于情感的部分,通过讲解,将受众的情绪、情感、价值判断包裹其中,可以形成很好的叙事移情。叙事移情通常是读者与文本世界及故事人物的情感共鸣(融合),包括由阅读、查看、倾听或想象故事的另一个情况和条件引起的共享感觉和换位思考[16],讲解中的叙事移情通过拉近受众与展品和展示环境之间的情感关系,促使受众沉浸在故事之中,实现沉浸效应。叙事移情在引导人的现实行为方面,作用显著。

(二) 唤醒和调整已有认知,拓展同化新认知,激发思维能力

认知结构是指个体已有的全部认知内容及其组织,而学习的过程就是通过同化作用,在心理上不断扩大并改进所积累的知识并组建新的认知结构。博物馆讲解的内容中,有公众熟悉和了解的;有已存在于人们的认知结构中,但由于与日常生活无关,不经常接触和使用的;也有从未接触过的。讲解除内容信息的陈述外,讲解者的叙述过程还包括有目的地设计提问和留白,作为讲解技巧,可以收获反馈也可以无反馈,目的是带动和引发受众的回忆和思考,引出想法、观点,唤醒已有认知与之相匹配。已有认知是学习新知识的基础和起点,受众由此及时调整和利用已有认知,和新内容发生相互作用,加深理解,形成知识迁移,拓展、同化并稳定认知。新认知和已有认知的匹配是以受众的原有经验为起点,注重真实情境中解决问题的能力,不会带来“空中楼阁”的学习感受。讲解者在和受众的互动过程中,受众可以带入个人生活和学习经验,与现实、当下相融合,建构出新的经验。思维开始于某种矛盾的、可疑的、含糊不清的情境,而最终指向于某种安定的、有条理的、清晰的情境。在听讲解的过程中,已有的认知和新认知的碰撞、组合以及同化的过程,可以激发思维能力,形成新的认知结构,每位受众的认知结构都是独特的。在一些教育过程中,新认知的形成往往需要通过机械性的学习来实现,而博物馆讲解中的叙事方式将这种机械性的学习转变为符合人们叙事思维的内容,相对容易被受众所接受。博物馆作为社会教育资源,属于非正规教育,新认知的形成最终是否固定在认知结构中,没有强制性,允许形成不稳定的认知。

(三) 借助互动交流,触发主动思考,产生探究过程,提升逻辑思维能力

逻辑思维是一种理性认识过程,是认识的高级阶段、思维的高级形式。博物馆讲解在唤醒和调整已有认知、同化新认知的过程中,受众的判断、分辨与逻辑思维相关;理解博物馆叙事是需要想象力的,结合空间情境、叙事内容的科学信息和叙事方法形成基于实物、证据的分析、推理、复原,使之更接近客观真实与逻辑思维有关;借助和受众之间的互动交流,触发受众的主动思考与逻辑思维相关;迁移与之相关的信息,通过类比、归纳和概括,发现事物的共性和差异,与逻辑思维相关;讲解现场发现问题、提出质疑、表述观点与逻辑思维有关;新的信息得以内化,有效融入受众自身的认知结构亦与逻辑思维有关。博物馆教育涉及众多的社会性科学议题(Socioscientific Issues,SSI),特别是在自然科学类博物馆,教育的目标之一是学会尊重,尊重成长,尊重生命,尊重自然和社会发展的规律,其实现需要教育对象具备科学逻辑思维能力,把握事物本质和规律,从而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

五、 结语

人本身是叙事性动物,“讲故事”只是这一主体属性的外在呈现[17]。叙事的方式是使用吸引而非强迫的力量来实现教育,是一种令人接受的最自然方式,叙事中激起强烈的情感和感受在道德教育、文明教育等领域具有很好的效果;在市场营销、信息传播、新闻媒体、心理治疗等领域,叙事方式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视和应用,它在吸引人、说服人的同时传播信息、满足人们精神需求方面有其价值所在,这些价值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博物馆教育所需要的。基于受众思维习惯和学习习惯的讲解作为一种教育活动,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应得到支持和倡导,围绕叙事结构、叙事方法、叙事语言、叙事角色、叙事情境等不断发展和完善。一个博物馆就是一所大学校,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展品、陈列都活起来,丰富全社会历史文化滋养,一个“活”字,说透了方法[18]。而讲解,正是博物馆“活起来”的重要方法之一。做好讲解工作,既是讲解员知识、表达、经验、心理、教育、技巧等多方面的综合反映,也是个人能力的综合体现。相关从业者应不断提升自身业务水平,在博物馆展览陈列等空间视觉叙事基础上,构建听觉叙事,拓展空间视觉的形态和丰富性,使展品更加鲜活,不再“无声倾诉”,加强博物馆的文化理念与思想传播的深度与广度。但同时也应注意到,传统讲解朝着多样化发展,受众的个性化诉求逐渐增多,语音讲解器、手机语音服务等电子设备的应用,志愿讲解员的出现,特别是家长、教师等转变身份角色担任讲解者,为博物馆讲解工作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可能与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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