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刺猬

●欧阳军 文 小琪 编

因误会而命运悲惨

刺猬是12种猬科动物中的一种，仅分布于欧洲和亚洲的中部、北部；这种多刺的小型哺乳动物，受到人类残害已有几个世纪了。

吉普赛人用粘土包裹刺猬，然后放在火上烤熟，当作美味的食物吃，据说味道特别香。中世纪的欧洲巫医大量捕杀刺猬，用它们身体的各个部位，治疗秃头、双眼失明、疖子和结石病。农民们认为刺猬会偷吸牛奶，因而大肆杀害这种动物。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的农业经历了大规模的改造，大批树木被砍伐，杂草被除尽，原来小块的土地连成了大片，以便现代化设备作业。同时，农民为了增产，喷洒了杀虫药剂。这样一来，既毁坏了刺猬的栖息地，又减少了刺猬的食物供应。可是欧洲人根本不知道，刺猬是主食昆虫和蠕虫的益兽。

刺猬多在夜间活动，白天在茂密草丛中休息，所以常常在电动割草机的旋转刀刃下丧生。秋季，它们爱在花园落叶垃圾堆中筑巢、准备过冬，却又遭到烟熏的袭击。

刺猬嗅觉敏锐，视觉很差，晚上行动时常常掉入水道、沟渠、地窖洞中。尤其是英国流行的塑料花园池塘常常成为刺猬的葬身之地。因为刺猬虽会游泳，但爬不出池塘，最终便溺死于池水中。

然而，刺猬面对的最大危险，莫过于交通事故。刺猬可蜷成一只球或竖起锋利的刺，以挫败一只狐或一只獾，但是，绝对阻止不了正在滚滚向前的汽车轮胎。仅在英国，每年被汽车轮胎碾扁的刺猬就有10万只之多。在德国有案可查的，每年在道路上的刺猬死亡率竟高达每公里5只。

独来独往的夜行者

在哺乳动物中，可能没有其他动物比刺猬之间的关系更冷淡了。这种动物单独在夜间行走，活动范围十分悬殊，大小可相差100倍。有时，人们发现几只刺猬虽然在同一条路线上行走，但是它们绝非事先约定，完全是巧合。

繁殖季节来临时，雄刺猬往往会延长夜间的旅程以便增加碰上异性的机会。如果偶尔遇上了一只雌刺猬，它不会采取强硬的求爱态度，只是绕着它走一圈，大声而有节奏地发出鼻声，直到雌性的刺收平，并允许它接近为止。欧洲有一个古老的谜语——“刺猬是怎样交配的？”答案是“十分小心！”

伦敦西部有一对退休夫妇酷爱刺猬，他们每晚将食物放在后院，供刺猬食用。两位老人发现刺猬先后共来吃食11次，但都不是同一只刺猬。英国兽类学家莫里斯虽对刺猬作了20多年的研究，但对此现象也感到十分惊奇，于是他给附近的刺猬都作了标记，结果发现有19只刺猬去另一家住宅吃食，这家的喂食者还以为它们是同一只刺猬呢！最后莫里斯解释：刺猬是一种独来独往，彼此冷若冰霜、毫不相干的动物。

英国掀起刺猬热

刺猬有一张友好、哀求的脸和讨人喜欢的性格，当它们用隐藏的腿行走时似乎在滑行，会展示出其特有的优美姿势。由于它能蜷缩成球形，所以在刘易斯·卡罗尔的小说中，爱丽斯用刺猬玩槌球游戏。加上这种动物容易接近人类，因而，在英国掀起了全国性的刺猬热，在衣服、玩具、图片、文具上，到处可以看到刺猬的形象。

在伦敦皇家霍洛威大学和贝德福新学院的莫里斯教授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只用塑料制成的刺猬钢笔架，刺之间可夹住写字用品，一块橡皮当鼻子，另一头是一只卷笔刀。这位刺猬专家还自豪地说：“在我们这个国家里，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在他们的心目中给刺猬留下了一席之地。”他还说：“它们是本地动物种类中最受人赏识和能让人立刻认出的动物之一。然而，尽管人们十分熟悉刺猬，但它并没有激起动物学家的兴趣，其部分原因是因为它们没有真正的经济和医学价值。”

伦敦大学生物学教授斯托克在家中利用以前的车库建立起一座野生动物医院，专门为刺猬治病，所以有人干脆称这里为“刺猬医院”。这个医院通常住着100~150只有刺的病员。在兽医、志愿助手的帮助下，斯托克家人无微不至地照料和医治刺猬，从抓跳蚤到治疗疥疮、骨折、鼻口部撕裂等疾病。医院开业以来，已经使数万只刺猬恢复了健康，它们高兴地重返大自然。

斯托克家人根据每只刺猬的病症，给它们分别取一个相应的绰号。比如：“假腿”有一条后腿上了石膏；“三条腿”是一只被锯肢者，仅用三条腿凑合着行走；“卷走”是指刺畸形的刺猬。市民们每年都资助这家野生动物医院，平均收治一只刺猬可得到17美元。所以斯托克向参观人员介绍说：“我们这家医院是得到社会支持的。”

新宠物的无奈

为了探索刺猬的行迹和数量，斯托克的学生马丁·道威于2016年夏天在农业广泛现代化的英国汉普郡地区进行调查，并在那儿设下70个陷阱，结果没有逮到一只刺猬。

此后，道威放弃了在汉普郡捕捉刺猬的念头，来到北部牛津郡的一个地区，那儿的农场较小，估计可能有刺猬。果然，他设下陷阱后的一转眼功夫，就捕获了11只刺猬。他在每只刺猬身上安装了一个无线电发射机，并在它们的背上粘了一个能装一团彩色线的小型玻璃容器。当刺猬移动时，便能留下一连串线的痕迹。通过使用手提式无线电接收机，道威和四位助手花了大约两个星期的时间，确定了每只动物某一段时间所处的位置，画出了行动轨迹。用这种方法，他能确切地知道刺猬整个晚上是在哪些地方逗留的。

最终，道威弄清了一年中不同时期刺猬的理想小型栖息地，并掌握了一个特定区域刺猬数量的信息。虽然道威的研究并不完整，但能清楚地看到刺猬在许多地区的数量已经十分稀少了，而这些地区曾经是刺猬兴旺繁荣的栖息地。

在英国或德国，甚至欧洲其他国家，刺猬有一种从农村向城镇集中的趋向。其原因有两个：一是现代化农业破坏了刺猬原来的栖息地；二是欧洲城镇居民对刺猬的看法有了显著改变，他们都欢迎刺猬的到来，把它们当作一种爱畜。尤其在英国的城镇里，从春天到秋天的每个晚上，有几千碗食物——面包和牛奶放在室外，这也给刺猬提供了食源。一旦碗空了刺猬就会在后门发出刮擦声，甚至避开猫的扑抓闯入后院和厨房寻找食物。多数家庭是不会去打扰刺猬的，因为它们不同于狐、獾和其他来访的动物，它们不挖洞穴，也不乱翻垃圾筒，反而会捕食蛞蝓和其他庭院害虫，作为支付给主人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