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对我国玉米价格的影响

□文/ 王珊珊

（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 黑龙江·大庆）

［提要］ 我国历来是玉米的生产大国和消费大国，基于玉米与能源间的密切联系，国际能源尤其是玉米质燃料乙醇的价格变动，会对我国玉米价格产生明显影响。对其进行充分研究，对国内玉米种植起到指导作用。本文对我国近5 年来玉米价格波动和国际能源价格变动情况进行分析，探讨两者间的关系及影响机制。

我国历来是玉米生产大国和消费大国，玉米的种植和生产在农业经济发展中占有不小的比重。玉米不仅是一种粮食作物，也是一种经济作物，更是生物乙醇的主要原料，与石油能源之间可相互替代。因此，玉米价格与石油能源价格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通过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和影响，可通过充分分析国际石油价格的走势来判断玉米价格走势，对指导我国玉米种植、优化社会农业经济结构有着重要意义。

一、能源及其价格界定

能源是一种具有能量的物质，能为社会发展和科技进步提供动力，主要有矿物质、核能、大气环流、地理性等多种类型的能源，其中矿物质能源如石油、煤炭、天然气等，是人类所使用的主要能源。在我国，煤炭是第一大能源，石油是第二大能源，而其他如天然气、水能、生物质能源等，在我国社会使用上占比不高，但在国际上需求却不小。尤其是以生物乙醇和生物柴油为主的生物能源，本身与粮食相关性非常密切，且生物能源与石油可相互替代，也就意味着石油能源与粮食同样存在密切的相关性。就生物乙醇来看，美国是全球最大的生产国，2018年产量为5，855 万吨，占世界产量的60%，其中有90%以上的原料为玉米，其他则为糖、小麦、木薯、稻米等。而生物柴油原料则主要有大豆油、棕榈油、玉米油等，均提示粮食为生物能源的主要原料。既往曾有相关研究发现，当国际市场中石油、生物能源价格上涨时，往往会推动此轮的粮食价格上涨。

二、国际能源价格影响我国玉米价格的理论基础

能源价格对我国玉米价格产生影响，涉及能源经济学、能源金融和价格学等多个领域，且多为新兴的交叉学科。

价格是实现商品交换的桥梁，体现了生产关系，其相关理论主要研究商品价格形成、发展、演变的规律，在长期经济实践中获得发展。当市场最开始形成时，人们对其缺乏足够的认识，但随着不断的实践，人们对价格的认识越来越理论和系统化。根据价格理论来看，价值是商品生产过程中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其货币化为价格。这里的劳动指的是忽略具体形式的共同属性，即人脑、肌肉、神经和手的生产耗费。商品价值取决于生产时所需耗费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并与其成正比。但在社会经济建设中，不乏不能用传统劳动价值和价格理论来解释的东西，像股票价格、天然产品价格等。农产品领域中，多数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长成，自然所起的作用亟待经济理论的解释。

在经典的西方经济学理论中，价格决定的理论基础在于边际成本和收益的相等性，即表现为商品的价格。在符合该前提的情况下，只要供求和市场处于正常状态，该理论的满足就会最大限度地实现社会福利。即使不同类型能源价格有自己独特的变动原理，但能源价格的决定也必然会服从于边际生产效率理论。

石油和生物能源相互可替代，可见两者价格呈正相关，若石油价格上涨，生物能源价格必然会随之上涨，反之亦然。而石油、生物燃料与粮食价格之间存在相关性，是由于农业生产、加工及分配的过程中往往需要投入能源，而且农产品的可变成本多数以燃料、花费形式而呈现，能源成本在农产品的生产、运输过程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一环。生物能源价格对粮食价格产生影响，一方面是由于生物能源自身生产规模扩张，导致其主要原料玉米、油料作物生产规模扩大，如2007 年美国玉米种植比前一年扩大23%；另一方面生物能源产量的增加也导致对相关粮食的需求量增大，推动粮食价格上涨，引发“粮食与燃料之争”。因国际玉米价格约为我国玉米价格的55%，我国在玉米进口方面需求较大，仅2018 年，进口总量就高达310.7 万吨，比前一年增加了30.9%。自从美国政府2005 年颁布《可再生燃料标准》，规定生产的汽油和柴油中必须含一定量生物能源（主要为乙醇）后，石油、生物能源及粮食价格间的联系更加密切。大量研究显示，该法令加强了石油市场和生物能源原料间的价格波动联系，导致玉米、大豆、糖的价格分别增加17%、14%和100%，极大地推动了相关粮食长期的价格水平，同样对我国粮食价格产生了明显影响。

三、我国玉米价格波动情况

在多种因素影响下，我国玉米生产经历了主动调整优化种植结构、增加消费等环节，并实施了玉米收储制度改革，近年来，国内玉米市场价格同比涨幅超过60%。在生产成本不断增加，粮价又长期处于低谷的情况下，玉米价格恢复性上涨尚存在合理性。2016 年，我国玉米价格为1，653.6 元/吨；2017 年，我国玉米产量为25，907.07 万吨，同比下降1.7%，价格上稍有升高，为1，671.8 元/吨，同比增长1.1%；2018年，我国玉米产量为25，717.39 万吨，同比下降0.7%，价格较前有较明显的升高，为1，903.1 元/吨，同比增长13.83%；2019 年玉米产量回升，达26，077.89 万吨，同比增长1.4%，而价格却稍有回落，为1，821.2 元/吨，同比下降4.3%。2020 年，玉米产量26，065 万吨，比2019 年略降，而价格却进一步攀升，达2，534.8 元/吨，同比增长39.2%。由此可见，从2016～2020 年，我国玉米价格有着不小的波动，虽然存在回调的情况，但总体来说呈上升趋势，且增长率大幅度增加。

四、国际能源价格波动情况

纵观2016～2020 年国际能源价格数据可以发现，2016 年的国际原油价格是近年来最低，为305.7 万美元/万吨；2017 年增长至386.9 万美元/万吨，同比增长26.56%；到了2018 年，增长幅度更大，国际原油价格为520.2 万美元/万吨，涨幅34.45%；2019 年有一定幅度的下降，为477.2 万美元/万吨，同比降幅8.27%；随着国际贸易局势进一步恶化，2020 年跌至低谷，325.1 万美元/万吨，同比下降31.87%。由此可见，国际原油价格近年来涨跌幅度较大，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各国在全球市场中求发展，对能源需求越来越大，2016～2018 年国际石油价格涨势良好，包括2019 年上半年仍然涨势良好，但随着2020 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各国经济均受到巨大打击，对能源的需求下降，所以国际油价处于下降中，至2020 年一度跌至低谷，2020 年5 月全球供应仍处于收紧状态，石油产量环比下降1，180 万桶。之后，随着疫苗研制成功、疫情得以控制等利好消息，中国、印度等国经济复苏，对石油需求增加，使全球石油市场改善，油价反弹。据统计，2021 年1～9 月全球石油价格再次回升至476.2 万美元/万吨。

五、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对我国玉米价格影响的机理和效应

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和我国玉米价格波动基本呈正相关，当能源价格上涨时，多伴随着国内玉米价格的上涨，而能源价格下跌时，也会伴随着国内玉米价格的下跌。即在全球市场环境下，当一种商品价格出现变动时，另一种与之相关的商品也会随之出现价格波动。这是一种价格传导机制，存在一定的内在规律。在对国际能源价格波动和我国玉米价格波动之间关系进行研究时，需认识到价格传导是一种动态相关的过程，并着重关注上游产品影响下游产品价格途经的价格链条是什么，形成这种机制的影响因素是什么等问题。就国际能源和我国玉米价格之间影响关系来看，主要应考虑国际能源的成本和供求驱动效应这两个方面，分别通过直接和间接渠道影响到我国玉米价格。

（一）成本驱动效应。成本驱动效应分为直接和间接两个部分。从直接成本驱动效应来看，农业生产中所包含的成本是相关产品的定价基础。石油成本可占据粮食生产成本的70%～80%，而能源成本的增加速度远远高于玉米生产和人工的总成本增加速度，这也是导致玉米价格波动的最主要原因。近年来，玉米价格波动紧随石油价格波动后，且与石油价格波动的趋势、幅度呈正相关。处于社会经济成本等方面内容，石油本身即是农产品重要的生产成本，其价格的波动必然会导致农产品价格的波动。在玉米种植、生产过程中，现代化机械的运用，农药、化肥等石油附属品的使用量在逐渐增大，若国际能源总体价格上涨，会直接影响到生产成本。

基于能源在农业生产中的重要性，其价格一旦上涨，必然会经由传导机制引起农业生产资料价格升高，提高生产成本。即使我国在相关产品价格上存在补贴机制，但这种成本的直接增加，会影响到补贴给农民带来的利益，仍然会引起粮食价格的增长。在国际石油机构对我国石油2010～2020 年这10 年间石油缺口的调查中发现，随着我国对能源需求的大幅度增加，石油缺口在逐年增大，且实际使用远超预期，对外依存度近50%，导致能源利用危机进一步加重。一旦国际能源价格发生波动，必然会直接影响到我国市场能源价格，也就会引起玉米等粮食的价格波动。

从间接成本驱动来看，国际能源价格的影响会通过我国玉米等粮食的进口来实现。根据石油和玉米之间的关系而言，国际油价不稳定时，可直接导致国际玉米价格波动，这符合直接成本驱动的原则。我国玉米价格也会在屡次价格改动后，逐渐从刚性定价机制转向市场主导的弹性价格机制，更好地反映玉米的市场行情变化。我国向来是玉米生产大国，也是消费大国。据既往统计，2000～2005 年，我国以出口玉米为主，进口量一般每年不到1 万吨，但从2010 年以后，我国成为玉米净进口国家，尤其是近年来，我国玉米进口量仍在不断扩大中，国内市场价格必然会受到玉米进口价格的影响，这也是国际能源价格通过贸易的渠道来间接的引起国内玉米价格波动的机制之一。

综上所述，在成本驱动机制来看，国际能源价格上涨，分别通过国内能源价格升高、玉米生产成本升高，以及国际粮食价格升高导致进口成本升高这两个渠道来引发国内玉米价格的上涨。

（二）供求驱动效应。供求驱动效应，同样也是通过直接和间接两条线来影响到国内玉米价格。直接效应上来看，主要与供需失衡有关。若玉米的消耗速度大于生产速度，相关库存呈减少趋势，会加剧供需矛盾。由于供需会影响价格，引发价格围绕价值的波动。既往曾在“卡特里娜飓风”的影响下，导致墨西哥大量油田被关闭，石油供给的锐减使得其在纽约商品交易所开盘价直接飙升到70.8 美元。美国政府不得不加快恢复生产，增加石油供给，再加上OPEC 成员国将200 万桶/天的石油投放于市场，导致纽约期货市场价格下跌，这就是供求理论的实证之一。而从能源价格影响我国玉米价格来看，当年这一事件影响下，国际粮价同样发生了剧烈的波动。由于粮价振幅受粮食供求直接影响，当国际石油价格上抬，受成本驱动，粮价必然上涨，油价下跌，则粮价下跌，均会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间接效应来看，国际石油价格动荡，会导致能源安全问题，各国均会出台鼓励发展生物燃料的政策，这样一来，就会将石油价格和玉米等粮食价格更紧密的结合到一起。在生物燃料的加入下，可有效缓解石油不可再生的问题。同时，能源安全危机，直接伴随着生物燃料需求量的剧增，也会对农产品需求结构产生明显影响。此外，出于环境、能源、可持续发展等问题，生物燃料本身即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在未来的比重会进一步增加。玉米是生物燃料乙醇的重要原料，也是最经济、实用的原料。所以，随着国际上对石油能源供求状态的变动，会直接影响到对以玉米为主要原料的生物燃料供求状态，也就会间接性影响到我国玉米价格波动。

总之，国际能源价格发生震荡时，出于成本驱动和供求关系等机制，必然会从直接和间接的途径，导致我国玉米价格发生变动。两者间价格波动基本呈正相关。我国玉米市场需认清两者间关系，加快物流资源整合，优化资源配置，保证玉米的高效配送，提高港口和铁路的基础设施质量，及时把握国际能源价格波动情况，指导玉米的进出口，打破石油行业的垄断模式，降低相关成本，以稳定国内玉米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