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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化视角下平行语言结构及其翻译研究

2023-01-05陈顺子

湖北工业大学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葛浩文平行莫言

陈 彧,李 岩,陈顺子

(1 湖北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68;2 湖北省大冶市城东高中,湖北 大冶 435100)

莫言是中国当代文学代表作家之一,中国首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注重锤炼语言,其语言特色鲜明,极具个性化。被中美媒体称为“莫言唯一首席接生婆”的美国翻译家葛浩文认为,莫言写作特点之一就是将语言陌生化,产生前景化效果。前景化作为文体学重要概念,在文学文本分析中占有重要地位,平行语言结构作为常见的前景化手段广泛运用于文学作品。翻译过程中如何在形式和功能两个方面再现源文本中的前景化表达,为译文读者提供与源语读者类似的阅读体验是翻译工作者面临的挑战。莫言擅长利用平行语言结构塑造小说人物并突显作品主题,葛浩文采用多种翻译策略处理这些前景化语言的翻译。本研究以葛浩文译版莫言小说中刻画主人公形象的平行语言结构及其英译文本为案例,探究其翻译策略及效果,以期为文学翻译中的前景化处理提供参考范式,为更好地翻译平行语言结构实现前景化提供思考。

1 前景化与平行语言结构

前景化(foregrounding)是文体学中与背景(background)、自动化(automation)、常规(convention)相对应的概念,它起源于俄国形式主义思潮,由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Viktor Shklovsky)提出的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概念演变而来[1]。陌生化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时期,虽然亚里士多德没有明确使用“前景化”“陌生化”等字眼,但他的“惊奇”“不平常”“奇异”等说法表述的就是陌生化现象。亚里士多德认为使用奇字能使文章风格高雅并脱颖于平凡。由于人们惯于对常规事物视而不见,使用违反常规的语言文字则能唤起读者的好奇,制造陌生感和新奇趣味。陌生化是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惯用的手法。文学之所以区别于非文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语音、语法、语义特征的凸显程度[2],这种不同于其他文体的特殊结构使文学独具特性,产生独特的艺术效果。

前景化概念最早出现在《标准语言和诗歌语言》中,布拉格学派代表人物穆卡罗夫斯基(Mukarovsky)基于什克洛夫斯基陌生化理论,将前景化定义为“对标准常规的系统化违反,是引人注目的、新颖的”语言结构[3]。日常用语和常规语言使语言自动化、惯例化,导致人们忽视语言表达的魅力。要打破这种状态,就必须反常规化、反自动化,运用非自动化的奇特语言构成前景化,引起人们的注意,使人们从麻木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感受语言的艺术效果[4]。

不同于布拉格学派聚焦于“前景化”之“偏离”现象,雅各布森更加关注“前景化”的另一重要形式——平行语言结构。受索绪尔的组合关系(syntagmatic relation)与聚合关系(paradigmatic relation)影响,雅各布森提出“投射说”,把语言符号的关系分为组合(combination)和选择(selection)两种,认为诗歌是将聚合轴上的语言根据等价原则投射到组合轴上[5]。根据雅各布森的等价原则,同一聚合体内各个成分是等价的,如诗歌中的头韵、尾韵、排比、反复等现象均为等价的表现。这些修辞手法所产生的前景化表达,为文学文本提供更多选择,产生更多艺术美感,使得文章或者诗歌在音韵、句式上具有丰富层次。平行语言结构作为前景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为语言前景化研究打开了新途径,为修辞化语言生成动因及意义提供解释。利奇认为,平行和偏离都是诗歌的语言特征,在前景化研究中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6]。

国内主流学者提出,文体学研究中的前景化包括两个方面:对于常规语义、语法的违反以及语言的重复使用和排比[7]。文献表明,从“偏离”角度分析中国小说语言的学者较多,从平行语言结构视角分析小说前景化现象的研究并不多。江南[8]从词汇和语音两个层面分析新时期先锋小说中平行原则的体现,其研究立足于反复、排比、照应等修辞手法,但未讨论该类文本的翻译策略。孙会军[9]有关文学作品中“反复”现象及翻译策略的研究表明,反复格作为一种修辞手法是作者精心设计的陌生化文学性表达,使其“前景化”地实现作品的文学性,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需要尽可能地保留其风格才能传达源文前景化形式所要表达的效果。

平行语言结构作为实现前景化的重要手段,在新时期先锋小说中有大量的运用和体现。魔幻主义作家莫言小说中更是运用了大量平行语言结构使其文字极富韵律、朗朗上口。由于平行语言结构在语义、句式上的重复,翻译过程中译者要意识到平行语言结构多数是作者有意为之,服务于突显人物性格与事态发展以及作品主题意义,翻译过程中要尽可能保留其文体风格,努力达到与源文本同等的前景化效果,帮助译文读者准确理解小说人物,领悟作品主题意义。

文学翻译重内容轻形式的做法屡见不鲜,文学翻译倾向求稳求旧,习惯采用归化表达方式,多采用单一表达代替平行语言结构中语义重复的部分,导致译文形式和意义的缺失。本文对莫言小说中平行语言结构及葛浩文英译版开展案例分析,探究译文采取何种翻译策略来实现译文与源文同等的文学性,并最大限度地传递前景化效果。

2 平行语言结构及其翻译策略

平行语言结构的形成与人类语言生成的基本过程有关,语言的生成是一个选择的过程,一个句子中出现的每一个词、词组都是在众多相似或相关的语言单位中选择的结果。这些被选择的词(或词组)之间有相似、相近或相反的关系遵循着一种对等的原则。文体学者认为,诗歌语言以及所有的小说语言,都遵循着一种对等原则,即语言中的成分在语义和结构上拥有更多的相似、相近或相反的关系,包括语义上的对应与呼应、结构和韵律上的对等、重复等[10]。

文学作品的形式和内容常常“不可分”,文学的目的不仅是信息传递,更是通过诗学语言将常规语言陌生化,激发人们对于语言形式的关注,欣赏语言的艺术效果。译者要想成功地翻译一部文学作品,一定要将形式与内容放在同等重要地位,识别前景化语言,最好采用异化的策略,最大限度地在译文中体现源文的前景化及其效果[11]。莫言作品从主题形式到语言表达都充满灵动的想象,兼具跳跃性与猎奇性,并且他在语音、词汇、句式层面大量地运用平行语言结构。平行语言结构在小说中运用最主要的作用之一是突显人物描写,刻画主人公形象。考虑到篇幅问题,本文将聚焦语音、词汇、句式三个层面,从源于四本小说中收集到的127语料中,选用5个比较典型的案例来探讨葛浩文在翻译用来突出小说人物性格的平行语言结构所采用的翻译策略及功能实现。

2.1 语音层面

莫言小说中平行语言结构在语音层面有大量体现。莫言喜欢在韵律和节奏层面斟酌用词,在描述事件时,采用拟声词、叠词来营造氛围,给读者提供审美享受的同时,赋予文字形象生动又朗朗上口的特质。押韵、对偶也是莫言善用的修辞手法,铺排词句,创造平行语言结构,给读者带来艺术体验。

例1:三天中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音响、每一种味道都在她的脑子里重现……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嘀嘀嗒嗒……哞哞哈哈……吗哩哇啦……咿咿呀呀……叽哩欻啦……直吹得绿高粱变成了红高粱……(《红高粱家族》)

Every scene from those three days, every sound, every smell entered her mind...the horns and woodwinds...little tunes, big sounds...all that music turned the green sorghum red.(Howard Goldblatt,1993)

例1描述的是少女戴凤莲回忆自己从坐上花轿离开家到骑着毛驴回家三天的经历,此时她正陷入嫁给麻风病人前途未卜的境地。文中先以“每一”铺陈三天的经历(“画面”“音响”“味道”),接着用系列拟声叠词来描绘耳之所听,从而映射心中所想,暗示戴凤莲内心的焦急与无奈。通过频繁使用叠词,将声音描绘推至前景的位置,促使读者去感受主人公内心的万千思绪。

译文中葛浩文将“horns”“woodwinds”“tunes”“sounds”排列铺陈,借助尾韵“s”,构成了平行语言结构,读起来朗朗上口、韵律十足,与源文中对于喇叭声音描述中的尾韵“na”“da”“ha”“la”“ya”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巧妙地还原了前景化效果。另一方面,葛浩文采用归化翻译策略,省译拟声叠词,虽然顺应了英文行文规则,却降低了译文读者阅读审美享受,无法体会到作者新奇的描写手法,也不能感同身受小说人物内心的挣扎。译文未能很好地体现源文语言的前景化效果,如能采用直译加音译的方法,将声音描绘添加进译文,能帮助译文读者同样关注到作者表达的情感,获得与源文读者等效的审美效果。笔者试译如下:

Every scene from those three days, every sound, every smell entered her mind...the horns and woodwinds...little tunes, big sounds...di di da da...mou mou ha ha...ma li wa la...yi yi ya ya...ji li gua la...all that music turned the green sorghum red.

2.2 词汇层面

反复(即重复)、语义对立是平行语言结构在词汇层面的主要表现形式。就莫言小说而言,词汇层面的平行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某种意象的重复使用与呈现,构成反复格;二是运用对等原则并置铺陈二元对立的词语,构成平行语言结构,实现前景化。莫言通过构建平行语言结构,延长读者对语言的感知过程和品味时间,增强其作品的美学功能。

例2:那条斜街是条肉食街,露天里摆着十几个烧肉的大锅,锅里煮着猪、羊、牛、驴、狗的头,猪、羊、牛、驴、骆驼的蹄,猪、羊、牛、驴、狗的肝,猪、羊、牛、驴、狗的心,猪、羊、牛、驴、狗的肚,猪、羊、牛、驴、狗的肠,猪、羊、牛、驴、狗的肺,猪、牛、驴、骆驼的尾巴棍儿。

Stewed meat was sold from a dozen open-air cooking pots—the head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the feet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camels; the liver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the heart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the stomach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the entrail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the lung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dogs; and the tails of 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camels.

例2选自《四十一炮》,小说以20世纪90年代初农村改革为背景,主人公罗小通是位身体发育成熟、心理却停留在少年时代的巨婴。小说通过罗小通的狂欢化式诉说,描写了农村改革初期两种势力、两种观念的激烈冲突,揭示人性的裂变的同时,写出了人们在是非标准、伦理道德上的混沌和迷茫。“爱吃肉”是少年罗小通最大的特点,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肉是农村家庭的奢侈品,加上小通母亲的“吝啬”,吃上肉成为罗小通“此生最大的梦想”。小说对肉食街的描述出奇的详细,常规写作中可以省去的“猪、羊、牛、驴、狗”却在这里重复了8次,让读者脑海里构建出一条满是肉铺的街道,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肉,四处弥漫着肉味。对比罗小通梦而不得的“吃肉”渴望,这情景给他带来的折磨会引起读者的思考并探究其中原因。带着寻找罗小通将如何满足内心对于“肉”的渴望,读者会饶有兴趣地参与到小说叙事当中。

译文表明,葛浩文采用异化翻译策略处理例(2)中的重复性语言,通过直译保留了源文的前景化效果。不断重复的“pigs, sheep, cows, mules and camels(dogs)”这5个意象还原了莫言所构造的平行语言结构,延长了读者阅读时间,以同样醒目的方式抓住读者眼球,激发读者去思考作者重复同样意象描写的原因和意图,联想罗小通对“肉”的渴望,就能更深刻地理解罗小通的内心活动,罗小通这个人物形象更立体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译者还原源文本中平行语言结构,保留了源文的前景化效果,实现了源文作者的意图,是非常成功的翻译案例。

例3:他看到了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光滑的铁砧子,泛着青幽幽蓝幽幽的光。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象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上的根根须须象金色的羊毛。(《透明的红萝卜》)

His eyes, big and bright to begin with, now shone like searchlights as he witnessed a strange and beautiful sight: a soft blue-green light suffused the sleek surface of the anvil, on which rested a golden radish.In shape and size it was like a pear, though it had a long tail, every fibre of which was a strand of golden wool.

例3选自《透明的红萝卜》,小说讲述的是一个顶着大脑袋的黑孩,从小受继母虐待,沉默寡言,经常对着事物发呆,并对大自然有着超强的触觉、听觉等奇异功能的故事。例句中重复着“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的意象,突显了黑孩对大自然的奇特感知力,通过反复的修辞手法,使画面感更加立体,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译文中,葛浩文采用了归化翻译策略,按照英文的表达习惯,用“which”代替“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的意象描写,虽然更符合英文的表达方式,但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前景化效果。源文中的表达虽然构成语义的重复,但是通过反复强调,能够将场景描绘得更加生动立体,使“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这一意象在读者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达到与主人公黑孩感同身受的效果,体会到黑孩对于自然事物的奇异感知。省略重复性描写的译文弱化了读者对场景的感知,无法达到源文中同样的效果。笔者认为,为了更好的还原源文的平行语言结构,实现作者的强调人物描写,应将作者着重重复表达的意象翻译出来,试译如下:

His eyes, big and bright to begin with, now shone like searchlights as he witnessed a strange and beautiful sight: a soft blue-green light suffused the sleek surface of the anvil.There existed a golden radish on the anvil with a soft blue-green light.The golden radish was like a pear in shape and size, though it had a long tail, every fibre of the long tail was a strand of golden wool.

在文学家看来,形式是文学作品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文学的基础和文学性的体现,与内容处于同等重要地位。作者此处的重复并非毫无意义,而是通过对细节的刻画,让读者理解黑孩感官系统的特殊性,对于小说塑造的黑孩形象有更加深刻的认知。因此,译文中对于源文平行语言结构的省略处理,虽然将文本内容传达给读者,但是文本形式的缺失弱化了人物形象描写,译文读者无法深入了解主人公黑孩的奇异感知系统,这是译文的一大缺憾。

例4:他有一个情妇。她有时非常可爱有时非常可怕。有时像太阳,有时像月亮。有时像妩媚的猫,有时像疯狂的狗。有时像美酒,有时像毒药。他想和妻子离婚又不想离婚。他想和情妇好下去又不想好下去。他每次犯病都幻想癌症又惧怕癌症。他对生活既热爱又厌烦。(《酒国》)

He had a mistress, who was sometimes adorable and sometimes downright spooky.Sometimes she was like the sun, at other times the moon.Sometimes she was a seductive feline, at other times a mad dog.The idea of divorcing his wife appealed to him, but not enough to actually go through with it.Staying with his mistress was tempting, but not enough to actually do it.Anytime he took sick, he fantasized the onset of cancer, yet was terrified by the thought of the disease; he loved life dearly, and was tired to death of it.

例4选自《酒国》,莫言运用褒贬色彩对立两组词语“有时可爱有时可怕”,“有时像妩媚的猫,有时像疯狂的狗”来形容同一对象——主人公丁钩儿的情人。接着用四组情感矛盾的短句来描述丁钩儿充满矛盾的内心:想离婚又没有勇气,对情妇感情摇摆不定,想生病又怕生病,对生活的时爱时厌,展现了一个人最真实最赤裸的内心感受和复杂情绪。

葛浩文在译文中以异化策略为指导,采用直译的方法,将这些充满矛盾的意象“adorable”“spooky”、“the sun”“the moon”“a seductive feline”“a mad dog”一一再现,后又将主人公丁钩儿内心充满矛盾的情感进行铺陈:明明想要离婚,但又说“but not enough to actually go through with it”;明明想和情妇在一起,却说“but not enough to actually do it”。这一处句式的排列,再现了主人公的矛盾心理,并形成了相同语义的对称排列。译文中同样构成平行语言结构,巧妙地再现源文的前景化风格,引起读者对于这一语言排列的思考,进而体会小说人物内心复杂而真实的感受,同时也使得前景化的文学效果得到很好的传达。

2.3 句法层面

平行语言结构在句法层面多体现为句式的整齐排列,即排比修辞手法,由于中英语言结构差异,实现语言前景化对译者来说是一个挑战。

例5:最先一批凶狠的雨点打得高粱颤抖,打得野草觳觫,打得道上的细土凝聚成团后又立即迸裂,打得轿顶啪啪响。雨点打在奶奶的绣花鞋上,打在余占鳌的头上,斜射到奶奶的脸上。(《红高粱家族》)

The first truculent raindrops made the plants shudder.The rain beat a loud tattoo on the sedan chair and fell on Grandma’s embroidered slippers; it fell on Yu Zhan’ao’s head, then slanted in on Grandma’s face.

例5通过将雨点掉落的动作“打”进行排列描写,出现了七次“打”字,通过不断地重复、铺排,突出了此刻雨势之大,也映射出主人公戴凤莲(奶奶)在经历劫匪之后内心的忐忑以及对“余占鳌”情感的萌芽。通过排比的修辞手法,对于“打”这个动作的重复刻画,构建音律统一的平行语言结构,使这段文字不仅传递信息,同时产生审美效果,并由此引发读者对于人物内心的审视和探索。

在英译的过程中,葛浩文采用归化翻译策略,通过省译源文中排比修辞和拟声词“啪啪响”来适应英文表达习惯,却使译文语言失去韵律感。葛浩文将源文不断重复的“打”字省译后,原文的强调意味被削弱,由于雨滴不停地“打”在奶奶的周遭、“打”在奶奶身上,如同打在奶奶心上,这个重复的“打”字映射出主人公内心的忐忑与悸动,这一层含义在译文中并未体现出来。译文对于源文形式的省略,使得平行语言结构的前景化效果大打折扣,对于译文读者来说,很难获得与源文读者同样的阅读体验。笔者采用异化原则,对译文进行调整,试译如下:

The first batch of fierce rain hit the sorghum trembling, hit the weeds frightened, hit the road on the fine soil cohesion into a ball and then immediately burst, hit the palanquin roof snapped.The raindrops hit the grandmother's embroidered shoes, hit Yu Zhanao's head, and slanted to the grandmother's face.slippers; it fell on Yu Zhan’ao’s head, then slanted in on Grandma’s face.

3 总结

前景化理论是文学文本分析的重要内容,它强调形式与内容的同等重要,前景化语言的翻译是文学翻译当中具有重要研究意义的话题。平行语言结构在小说主人公刻画中起着重要作用,本文通过对莫言小说中此类语言的研究,从语音、词汇、句法三个层面结合案例展开分析。研究表明,平行语言结构在实现主题意义、塑造人物形象、增加语篇美感等方面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翻译过程中,译者通常以异化为原则,多采用直译、直译加音译的翻译方法,尽可能地再现源文的前景化效果,使译文读者能够更好体会翻译文学带来的新奇体验,更好地感知和理解小说的主题意义,树立小说主人公人物形象。葛浩文翻译的莫言作品多采用异化的翻译策略,尽力还原莫言文本中词汇、句式、语音的平行。但是由于中英文化差异,也有部分译文采用了英文读者熟悉的表达方式。当然,先锋小说中的前景化研究是一个复杂庞大的工程,远非几个例子就能穷尽。有关平行语言结构翻译的研究,有待更多学者去实践和探索,为前景化语言现象提供更多的有效翻译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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