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运用古今谈

闵存云

中药海藻(Sargassum)是指马尾藻科植物海蒿子或羊栖菜的干燥藻体，前者称“大叶海藻”，后者称为“小叶海藻”。因其含有大量有益于人类健康的生物活性成分，如多糖、不饱和脂肪酸、蛋白质、氨基酸等。现代中药药理研究表明这些成分分别具有抗凝血、降血压、降血脂、抗肿瘤等多种功能，被广泛用于预防和治疗高脂血症、动脉硬化、肿瘤等多种疾病。

1 历代本草对海藻的认识

海藻首见于《神农本草经》，认为其性味苦寒。主要用于治疗瘿瘤气、颈下核、腹中上下鸣，能破散结气、痈肿、癥瘕坚气下十二水肿。明确指出本药的功能在于化痰散结、利水，主要用于治疗瘿瘤、瘰疬。《本草崇原》则认为其气味苦咸寒，因为海藻生于海中，故其味咸，而咸能软坚，咸主润下，所以主治经脉外内之坚结，瘿瘤结气，颈下硬核痛，痈肿、癥瘕坚气等经脉不和而病结于外的疾病，以及腹中上下雷鸣等经脉不和，而病结于内的疾病。认为海藻外形如乱发，所以“主通经脉”，从而具有治十二经水肿的作用，因为人身十二经脉流通，则水肿自愈矣。《本草蒙筌》则描述了海藻的生长环境和形态，即“东海所生，叶类萍藻，根着水底石上，茎如乱发而乌”。提出此药反甘草，即性反甘草。功能与主治方面，强调其“利水道，通癃闭成淋，泻水气，除胀满作肿，辟百邪鬼魅，止偏坠疝疼”。明确提出海藻可用于治疗疝气。并提出此药与海带同用则散结溃坚的作用更强。《本草纲目》对海藻的记载中增加了疗皮间积聚暴，瘤气结热，利小便(《别录》)治气急心下满，气下坠，疼痛，卵肿，去腹中幽幽作声等内容。指出此药还能治疗奔豚气、香港脚、水汽浮肿、宿食不消、五膈痰等疾病。引用了张元素“海藻气味俱浓，纯阴，沉也，治瘿瘤马刀诸疮，坚而不溃者”。认为此药利水作用明确，即“随各引经药治之，肿无不消”。另外还记录了海藻用于治疗男科疾病，即“海藻起男子阴，消男子疾，宜常食之”。与成无己海藻味咸，“咸味涌泄”，故海藻可以泄水气的观点相类似。李时珍认为“海藻咸能润下，寒能泄热引水，故能消瘿瘤、结核阴之坚聚，而除浮肿、香港脚、留饮、痰气之湿热，使邪气自小便出也”。并且于此药后面附效方3首：①海藻酒：用海藻一斤，以清酒二升浸之，春夏二日，秋冬三日，每服两合，日三，酒尽再作。其滓曝干为末，每服方寸匕，日三服，用于治疗瘿气和项下瘰，如梅李状者。②治疗瘿气初起︰海藻一两，黄连二两，打粉后“时时舐咽”(丹溪方)。③治疗“蛇盘瘰疬”，头项交接者，用海藻(以荞面炒过)，白僵蚕(炒)各等分，研末后以白梅泡汤和丸。

2 海藻的主要成分和药理作用

海藻的主要成分中碳水化合物占干重的20%～70%；脂肪酸含量较低, 不到3%；其中亚麻酸, 次亚麻酸和二十碳五烯酸等必需脂肪酸的含量较高。海藻含有丰富而种类齐全的维生素,海藻中无机成分含量极为丰富,它富集了海水中几十种常量和微量元素。其中褐藻中的碘、锶、铁、硒等的含量相当于海水的几千倍，被称为天然矿物质食品。钾是海藻中含量最多的元素。本品中同时还含有大量粗纤维、粗蛋白、灰分等[1]。

历代医家对海藻的使用主要集中在化痰散结、利水等方面，现代中药药理研究将其使用范围由呼吸道、甲状腺疾病扩大到了全身各个器官的研究。

在呼吸道疾病的防治方面，海藻可以通过干预机体的氧化/抗氧化机制起到化痰止咳作用[2]。海藻提取物对多种呼吸道常见病毒均有不同程度的抗病毒活性，其中水提取物抑制作用最强[3]。免疫调节活性是海藻多糖的主要活性之一，海藻多糖不仅能增强小鼠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还能刺激细胞产生IL-1和IFN-γ；坛紫菜多糖和龙须菜多糖能刺激免疫细胞分泌炎性因子IL-6、IL-1、IL-12；紫球藻多糖可恢复药物所致免疫功能低下小鼠的免疫功能，具有正向免疫调节作用。海藻多糖可通过增强机体免疫功能，从而抑制或杀死肿瘤细胞，其中马尾藻多糖和羊栖菜多糖具有较强的抗肿瘤活性。而裂片石莼、亨氏马尾藻和海萝3 种海藻中提取的多糖均具有抗氧化活性，且呈量效关系。在临床使用时，通过配伍不同的中药，海藻可以达到治疗不同肿瘤的作用，其中与牡蛎、莪术、甘草配伍使用最多[4,5]。对于心血管系统疾病，海藻中有多种能降低血压、降低血脂、活化血管等预防和治疗心血管疾病的活性成分。海藻的降压机制是多方面的，与血管紧张素(ACE)系统和血管内皮细胞相关因子有关。如海藻降血压肽就是一种ACE 抑制剂, 通过与ACE 的活性位点竞争性结合而抑制其活性, 达到降血压的效果[6-9]。羊栖菜多糖能显著改善肾脏功能，抑制糖尿病引起的TGF-β1和Smad7 mRNA 表达，对糖尿病大鼠肾组织有保护作用。褐藻多糖硫酸酯通过抑制肾小管上皮细胞-间充质细胞转化，减少腺嘌呤致肾衰竭大鼠尿中蛋白含量，改善肾间质纤维化程度，提高肾脏对肌酐的清除率，改善肾功能，对治疗尿毒症有显著效果。海藻多糖通过降低Bax、Caspase-1、Caspase-3及P62表达,促进Bcl-2、Beclin-1及LC3B表达，对糖尿病小鼠肾脏产生保护作用。海藻提取物能降低糖尿病大鼠的空腹血糖，能改善糖耐量，防止糖尿病大鼠体质量降低，减少糖尿病大鼠的摄食量、饮水量和尿量的增加，呈现出一定的量效关系。海藻提取物能增强糖尿病肾病动物肾匀浆中谷胱甘肽过氧物酶(GSH-Px)的活力，减少丙二醛(MDA)的含量，改善模型动物肾小管和肾小球的病理变化[10-12]。海藻类功能食品能够帮助恢复肠道微生态平衡，增强实验小鼠免疫功能[13]。

3 海藻的临床运用

3.1 用于甲状腺疾病的治疗由于受《神农本草经》中海藻主要用于治疗“瘿瘤气，颈下核”思想的影响，历代医家将其作为治疗瘿瘤的主药，组成大量的方剂，用于治疗各种甲状腺疾病。

《备急千金要方》中列举了治疗石瘿、气瘿、劳瘿、土瘿、忧瘿等的方剂14首，其中含有海藻的处方有7首。方1(即《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中的“破结散”)以海藻配伍海蛤、龙胆、通草、昆布、矾石、松萝、麦曲、半夏以清肝胆湿热，化痰散结；方2以海藻配伍昆布、松萝、海蛤、桂心、通草、白蔹；方3以海藻配伍海蛤、昆布、半夏、细辛、土瓜根、松萝、通草、白蔹、龙胆，寒温并用，意在化痰、散结、通络；方4以海藻配伍小麦曲，“以三年醋一升，溲面末，曝干，往反醋尽，合捣为散”，方5在此基础上再加入矾石。以上5方均采取了特殊的服用方法，即把药物打粉后用酒送服。而治瘿瘤方则以海藻配伍昆布、桂心、柳须、干姜、羊靥，打粉制成蜜丸后，含一丸咽津。昆布丸以海藻配伍昆布、通草、羊靥、海蛤，制成蜜丸后细细含咽汁，治疗气瘿，表现为胸膈满塞，咽喉项颈渐粗者。

《证治准绳》中的二海丸以海藻、昆布各等份，酒洗晒干后制成蜜丸服用，同时用海藻洗净切片，油酢煮熟，作常菜食之治疗气瘿。消瘿散以海藻(酒洗)、海带(酒洗)、昆布(酒洗)、海马(酒炙)、海蛤(煅)、石燕(煅)、海螵蛸，为末，清茶下。兼服含化丸，并用灸法，治疗瘿气。用于通治瘿瘤的海藻丸，以海藻伍川芎、当归、官桂、白芷、细辛、藿香、白蔹、昆布、明矾、海蛤、松萝，打粉制成蜜丸，于饭后含咽下，达到温化寒湿痰浊，通络散结的目的。用于治疗肝经瘿瘤的海藻散坚丸，以海藻伍昆布、小麦，同时用龙胆草清肝胆湿热，打粉制成蜜丸，临卧白汤送下，并噙化咽之。用于治疗颈下卒生结囊，欲成瘿的木通散，以海藻伍木通、松萝、桂心 蛤蚧、白蔹、琥珀、昆布，打粉后温酒调下。本书中的昆布丸则以海藻伍昆布和化痰、破气的槟榔，打粉制成蜜丸后含咽化下。治气瘿的藻药散，以海藻伍黄药子，打粉后置掌中，以舌时时舐，以津咽下，并且于“消三分之二止药”。玉壶散以海藻伍海带、昆布、雷丸、青盐、广术，打粉后陈米饮丸，或制成蜜丸，噙化。清上消郁汤采用上病下取之法，以海藻伍昆布、玄明粉、陈皮、半夏、黄连、莪术、川芎、香附、青黛、白芥子、薄荷煎服，清热、解郁、化痰软坚，治痰火、气血郁结，作核成瘤，脉弦而滑在上部者。解下除湿汤以海藻伍黄柏、三棱、香附、青皮、栀子、连翘、槟榔、木通、薄荷煎服，清热利湿、理气化痰，治湿热郁结，血气凝滞，作核成瘤在下部者。《儒门事亲》的化瘿丹以海藻伍海带、海蛤、昆布、泽泻、连翘、猪靥、羊靥，打粉后炼蜜为丸，清热化痰，以形补形，临卧噙化治疗瘿瘰，痰核。《疡医大全》的四海舒郁丸以海藻伍青木香、陈皮、海蛤粉、海带、昆布、海螵蛸，打粉后不拘酒、水，日服三次；同时将“滓沉在碗底内者，敷气颈上”，配合黄药子治疗肝脾气郁之气瘿，症见结喉之间，气结如胞，随喜怒消长，甚则妨碍饮食。《宣明论方》的守瘿丸(《普济方》中名穿瘿丸)以海藻伍通草、杏仁、牛蒡子、昆布、吴射干、诃黎勒，打粉制成蜜丸后含化，咽津下，治疗瘿瘤结硬。《古今医鉴》的消瘿五海饮(散)以海藻伍海带、海昆布、海蛤、海螵蛸、木香、三棱、莪术、桔梗、细辛、香附、猪琰子，打粉后食远米汤送下，治疗脂瘤，气瘤。《外科正宗》的通气散坚丸以海藻伍陈皮、半夏、茯苓、甘草、石菖蒲、枳实、人参、胆南星、天花粉、桔梗、川芎、当归、贝母、香附、黄芩(酒炒)，于空腹时用灯心20根，生姜3片，泡汤送下，治疗气瘿，忧郁伤肺，浊气痰瘀，聚绪为瘤，色白不赤，软而不坚，随喜怒消长者。《外科正宗》的海藻玉壶汤以海藻伍贝母、陈皮、昆布、青皮、川芎、当归、连翘、半夏、甘草节、独活、海带，“食前后服之”，治疗瘿瘤初起，或肿或硬，或赤或不赤，但未破者。相当于现代医学的甲状腺机能亢进，脂膜炎，乳腺增生，淋巴结核，结核性腹膜炎，多发性疖病等。琥珀黑龙丹以海藻伍琥珀、血竭、京墨、五灵脂、海带、南星、木香、麝香以活血、化痰、散结，打粉制成蜜丸，金箔为衣，以热酒适量，量病上下，食前、食后化服，如患在下部，服后随用美膳压之。海藻散坚丸以海藻伍清热化痰的龙胆草、贝母、昆布，以及蛤粉、通草、枯矾、真松萝、麦曲、半夏，打粉后酒调服，或蜜丸绿豆大，临卧葱白煎汤送下，并含化咽之。治疗瘰疬、马刀坚硬，形瘦潮热不食，兼治一切瘿气。《圣济总录》的通气丸以海藻伍木通、射干、杏仁、恶实、昆布、词黎勒(煨，去核)清热、化痰、利咽，同时以黄芪、白茯苓健脾以消痰之源，打粉制成蜜丸后含化，治疗瘿气咽喉肿塞，毒气壅闷不通。含化丸以海藻伍海蛤、海带、昆布、瓦楞子、文蛤、诃子、五灵脂、猪靥，打粉制成蜜丸，临卧含化，时时咽下。海藻散以海藻伍龙胆、海蛤、木通、昆布、礜石、松萝、小麦面、半夏，治疗气瘿初期。海藻丸以海藻伍槟榔、昆布、诃黎勒皮、文蛤、半夏、生姜、小麦、海蛤，打粉制成蜜丸。《肘后方》以海藻加入清酒中浸渍后治疗瘿瘤。《寿世保元》的消瘿汤以海藻伍龙胆草、海蛤粉、通草、昆布(烧存性)、枯白矾、松萝、半夏、麦曲、白芷，打粉后用酒煎服。兼吞加味蜡矾丸，以化痰消瘿，治疗瘿瘤，痈疽，便毒，恶疮，久漏不愈者。

综观以上用于治疗甲状腺疾病的处方，其用药特点有以下几方面：①在剂型方面：基本上是以打粉制成散剂或者蜜丸为主，有用酒浸服用，也有用“陈米饮”制丸的方法，基本不用煎剂。②服用方法上：多数是以酒送服，少数以开水、清茶送服或者“米汤送下”，并且强调要含在口中慢慢咽下，意在使药物经咽喉部直接作用于甲状腺。病位在上者食后服，病位在下者食前服。③药材的加工处理上：海藻、昆布等药均要求酒洗，而小麦则以醋泡。④在配伍上：多数是与昆布、蛤壳等同用以加强化痰散结的作用，同时根据不同的病机加用理气、活血散结或清肝胆湿热药，必要时寒热并用，以桂枝、细辛等加强辛散的作用。

3.2 治疗水肿《伤寒杂病论》的牡蛎泽泻散，以海藻伍牡蛎、泽泻、蜀漆、葶苈子、商陆根、栝楼根各等分，白饮和服，以清热利尿、泻下逐水，治疗湿热壅滞腰下，膀胱气化不利所致的小便不利，因其利水作用较强，易伤正气，故用药后小便利则止后服。《备急千金要方》治大腹水肿, 气息不通, 命在旦夕者，以海藻伍牛黄、昆布、牵牛子、桂心、葶苈子、椒目。当病情好转，即采用瘥后长服之方，以海藻伍丹参、鬼箭羽、白术、独活、秦艽、猪苓、知母、茯苓、桂心，制成药酒，根据体质随量服用，即以酒三斗，浸五日，服五合，日三，任性量力渐加之。《古今录验》治气水身肿胀满，以海藻伍桑白皮、橘皮、茯苓、郁李仁、赤小豆。

3.3 用于治疗咳嗽虽然目前通用的教材均将海藻归入化痰用中，历代医家以海藻为主治疗咳嗽的处方并不多。《备急千金要方》的海藻汤，以海藻伍半夏、五味子、生姜、细辛、茯苓、杏仁，治疗“咳而下利，胸中痞而短气，心中时悸，四肢不欲动，手足烦不欲食，肩背痛，时恶寒”，类似于现代医学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心病。

3.4 用于治疗其他杂病《外台秘要》的昆布丸以海藻伍大黄、硝石、水银、昆布、苦瓠瓣、葶苈、通草、桃仁以泻肺行水，打粉制成蜜丸后先食服，治疗痰饮停于胸膈的胸满上气。《古今录验》的昆布丸以海藻伍昆布、芍药、桂心、人参、白石英、款冬花、桑白皮、茯苓、钟乳、柏子仁、紫菀、甘草、干姜、吴茱萸、五味子、细辛、杏仁、橘皮、苏子，打粉制成蜜丸后，酒送下，治疗妇人胸中伏气。《太平圣惠方》的内消昆布散以海藻伍昆布、枳壳、何首乌、牡荆子、连翘、牛蒡子、玄参、防风、大黄、牵牛子、炙甘草、炒皂角子仁，研为散，用葱汤调下，清热、化痰、散结、消肿，治疗“风毒瘰疬肿结”。《赤水玄珠》的海藻溃坚丸，以海藻伍昆布、川楝肉、吴茱萸、木香、青皮、小茴、荔枝核、延胡索、肉桂、海带、橘核、桃仁、木通，酒湖为丸，疏肝、理气、化痰、散结，治疗木肾如斗，结硬如石。据此我们在辨证的基础上加用海藻治疗疝气、前列腺增生、前列腺癌、睾丸鞘膜积液等疾病，具有良好的消肿、利尿、止痛作用。

3.5 现代临床运用由于海藻具有化痰、软坚散结、利水的功能，除了甲状腺疾病以外，被广泛用于治疗多种疾病。如《备急千金要方》以海藻配伍治疗患水肿腹大，其坚如石，四肢细小，劳苦足胫肿，小饮食便气急，类似于现代医学的肝癌、肝硬化腹水。我们在健脾的基础上加用海藻、鳖甲等治疗这类疾病，实践证明有良好的效果。对于老痰、顽痰引起的咳嗽，尤其是间质性肺炎引起的咳嗽，在辨证的基础上加用海藻、蛤壳、赤芍，具有良好的效果。因药理研究证明海藻有降血糖、护肾作用，我们用海藻与黄芪配伍预防糖尿病肾病，临床和动物实验均表明海藻可以延缓糖尿病肾病的发生、发展。在健脾补肾的基础上加用这一药对后，对改善慢性肾衰患者的肾功能、延缓病情的发展有较好的效果。对于虚人或老人便秘，海藻与肉苁蓉、当归、生地黄等药配合使用具有较为理想的通便作用，用药的患者不会出现腹痛、肠黏膜黑变等不良反应。以海藻合用荷叶、决明子则有良好的降脂、减肥作用，在辨证用药的基础上加用这一药对可适用于大多数肥胖患者。

4 使用注意

虽然海藻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均非常显著，但也存在一些值得思考和重视的问题。首先是配伍禁忌的问题，张子和《儒门事亲》首次提出：“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蒌贝蔹及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后世医家虽然有不同的见解，但临床上多数药房都不允许海藻和甘草同时配合使用，将有这一药对的处方视为不合格处方，但临床实践表明患者使用本组合不但不会产生不良反应，而且二者合用后化痰功效明显增强。因此，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有：“按：东垣李氏治瘰疬马刀，散肿溃坚汤，海藻、甘草两用之。盖以坚积之病，非平和之药所能取捷，必令反夺以成其功也”，即说明了二者配伍使用的合理性。另外，因海藻的药性偏寒，不能直接用于体质虚弱的人，如《外台秘要方》用于治疗风湿客于腰，令人腰痛的独活汤方等处方后面就明确提出忌海藻，提醒我们必须辨证和合理配伍使用此药。

5 存在的问题

海藻品种繁多，质量参差不齐，需要明确相关的质量和选择标准。海藻根据色素组成和化学成分进行分类，常见的有褐藻门、红藻门、绿藻门、蓝藻门等。而海藻多糖是从海洋藻类中提取的一大类化学结构相似的大分子化合物，根据其来源又可分为褐藻多糖、红藻多糖、蓝藻多糖、绿藻多糖等[14]。对从不同地方收集到的中药商品海藻进行品种鉴定发现, 海蒿子和羊栖菜的多糖含量均高于其他马尾藻品种。海蒿子和羊栖菜的水溶性多糖的含量均可达到海藻干重的3%, 高于非正品海藻，半叶马尾藻由于多糖和蛋白的含量差异不大,可以作为代用品,但铜藻不能代替使用，铜藻的蛋白含量比较低,不能够作为海蒿子、羊栖菜的代用品[15]。目前所使用的海藻品种较为多样，产地不同，质量也就不完全相同，有待于规范使用。对于含有海藻处方的制剂问题。历代医家在使用此药的时候多数是打粉制成散剂或丸剂，更强调用酒等送服，而目前多数是水煎服，其加工工艺值得进一步加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