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化人，学以成人：新课标视域下的传统文化教育

杜 霞，周梦宇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 100875)

2022年4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以下简称“新课标”)正式颁布。新课标的修订立足新时代的要求，以核心素养为导向，指向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强调发挥义务教育语文课程的基础性作用，突出语文课程文以化人、学以成人的价值取向。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新课标中尤为凸显中华文化在语文课程中的重要地位，并将文化自信作为核心素养置于首位。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民族的文化命脉和精神根基。2014年4月，教育部发布了《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指导纲要》，旨在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完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的精神，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此后，随着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发布，学校层面的传统文化教育也日益获得关注和发展。2021年1月，教育部印发《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指南》，文件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是强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铸魂育人功能，落实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系统化、长效化、制度化的重要举措。”[1]

此次新课程标准的颁布，切实贯彻传统文化教育的相关文件精神，并将传统文化有机渗透于课程目标、课程理念等各个方面，同时为语文学科中的传统文化教学提供了更为具体和明确的教学建议。那么，在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新课标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被赋予怎样的价值意涵，新课标中又是如何体现和渗透传统文化教育的，在新课标精神指导下该如何实施传统文化教育教学，诸如此类的问题都需要我们作出进一步的思考与实践。因此，藉由此次语文新课标的颁布，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充分的研读和梳理，理清传统文化与新课标的内在联系，为传统文化在义务教育阶段的真正落实探寻出路。

一、文以化人：核心素养导向下的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价值探寻

新课标在课程理念中明确指出，“义务教育语文课程要立足于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充分发挥语文课程育人功能”“语文课程要围绕核心素养，体现课程性质，反映课程理念，确定课程目标。”[2]2可见核心素养已成为语文课程建设的重要导向。具体来说，核心素养是指学生通过课程学习逐步形成的，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正确的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是语文课程育人价值的集中体现。核心素养是知识、技能、态度的超越和统整，是人在真实情境中做出某种“行为”的能力或素质。[3]此次义务教育语文课程培养的核心素养包括文化自信、语言运用、思维能力、审美创造四大部分。纵观以上四大核心素养，其中体现了两个重要教育目标和诉求：其一，将“立德树人”作为根本宗旨，实现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培养目标。其二，将文化自信作为价值引领，实现文以化人、学以成人的根本旨归。文化自信是立德树人的根本宗旨在语文课程中的最高体现。语文课程怎么做到立德树人，以文化人，就要通过文化自信来体现。[4]可见，新课标尤其注重人的培养，重视文化在人的成长中的重要作用。

在中华文化传统的视域里，“文化”的本义在于“以文教化”，即让人明白做人做事之道，重视对人的性情的陶冶，品德的培养。[5]《说文解字》中，关于“文”的解释是“文，错画也，象交文”，是指各色交错的纹理，进而被引申义为文物典籍、礼乐制度，彩画、装饰、人为修养和美、善、德行之义。“化”本义为改易、生成、造化，引申为教行迁善之意。楼宇烈先生认为中国文化的阐述要注重以“人”为本，注重人文精神的发扬。[6]这里的人文不是以武力而是一种文明的方式,以诗、书、礼、乐来教化成人,以此来建立一个理想的文明社会。可见，中国文化中对活生生的“人”的养育与成长才是真正目的。[7]

近年来，我国多次在政策层面呼吁传统文化进课程。但仅从政策介入、以扩容增量的方式将传统文化纳入课程，使得本该静水流深、春风化雨的传统文化教育，往往成为博人眼球的噱头，难以收到实效。而对于如何真正在课程实施层面找准语文课程与传统文化的重要交集，审视既有之不足，探寻可操作的提质路径方面，却缺乏真正全面系统的认识。[8]更为严峻的是，当今仍有不少人对于传统文化的理解片面肤浅，没有从立德树人、培根铸魂的高度去理解传统文化的意义和价值，导致传统文化教育实效性不高，未能真正发挥其化人、成人的价值。因此，有必要充分揭示传统文化教育的价值，彰显传统文化教育的核心精神，以期更好的指导教育实践。

课标是教育的支点和龙头，课标的转型必然要求并推动整个教育的转型。[9]此次义务教育新课标的出台，显示出我们所期盼的改革不是点滴和局部的创新，而是整个育人方式和培养模式的创新，究其根本是要建立以人为本、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新型的育人方式。具体到语文新课标中，无论是对核心素养的聚焦，还是对 “文化自信”的强调，与传统文化文以化人、学以成人的核心精神高度契合，是对传统文化价值意涵的充分体现。因此，在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新课标体系中理解传统文化的价值追求，有助于我们精准把握传统文化教育教学的精神与主旨，使传统文化育人、化人功能在语文课程中得以有效发挥。

二、文以载道：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 新课标中的体现与渗透

“文”与“道”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传统文学理论和艺术哲学的一个基本命题。荀子最先提出“文以明道”，韩愈主张“文以贯道”，理学家周敦颐首开“文以载道”之说，用以阐述文章的道德教化作用，宋朝以来“文以载道”成为思想传统，也是对“文”“道”关系这一传统观念的总结。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新课标的出台，秉承着文以载道的精神，载教育之道、成人之道，努力发挥语文课程的育人功能，与此同时，也将传统文化的核心精神与相关内容渗透到新课标的方方面面，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通过贯彻核心素养导向下的“文化”目标，落实传统文化主题内容

语文作为国家课程，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容、人文精神和历史底蕴，是继承和发展民族文化、培植文化自信的重要载体，理应担负起继承和发展文化的时代使命。因此，义务教育语文新课标作为一种国家层面的顶层设计，价值定位、文化担当自然不可旁落。[10]较之于2011年版课标，新课标新增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相关表述,其中突出中华文化的主体地位，这也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语文课程特质的回归。

“文化自信是指学生认同中华文化，对中华文化的生命力有坚定的信心。通过对语文学习，热爱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热爱中华文化，继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关注和参与当代文化生活，初步了解和借鉴人类文明的优秀成果，具有比较广阔的文化视野和一定的文化底蕴。”[2]4新课标将文化自信作为语文课标的四大核心素养之一置于首位，并以此为导向制定课程目标、选择课程内容，进行课程实施，显示出文化因素日趋成为当前课改的时代强音。[11]中华优秀统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建立文化自信的根基和源泉。因此，新课标尤为重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文化因素在语文课程与教学中的作用，并在语文课程内容部分单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一栏。在传统文化教学的主题上，指出要“围绕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要求，确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内容主题，注重弘扬讲仁爱、重民本、守诚信、崇正义、尚和合、求大同等核心思想理念；弘扬有利于促进社会和谐、鼓励人们向上向善的中华人文精神；弘扬自强不息、敬业乐群、扶危济困、见义勇为、孝老爱亲等中华传统美德。”[2]18这是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学课程教材指南》精神的贯彻和延续，通过明确主题内涵，为传统文化教育内容提供了依据。为了便于把握，新课标对载体形式也做了列举说明：“传统文化的主要载体为汉字、书法，成语、格言警句，神话传说、寓言故事、历史故事、民间故事、中华民族团结一家亲的故事，古代诗词、古代散文、古典小说，古代文化常识、传统节日、风俗习惯等。”这就为未来的课程资源建设提供了具体的可操作的抓手。可见，此次新课标切实贯彻核心素养导向下的“文化”目标，在传统文化教学的落实上设定贴合学生生活的主题与丰富多样的载体形式，藉由顶层设计和系统安排，力求使传统文化教育落实落细。

(二)注重整体贯通与学段衔接，谋求传统文化教育的统摄性、进阶性、系统性

中国古代教育的终极目标指向学以成人，教育教学中讲究修学次第、重视循序渐进。中国最早的教育论著《学记》中就提出教育教学要善于把握时机，适时而学、适时而教，即“当其可之谓时，不陵节而施之谓孙”，而且教学过程中要循序渐进，正所谓“孝经通，四书熟。如六经，始可读”(《三字经》)。可见中国古代教育早已认识到想要在教育中达成育人目标，就必须遵循学习渐进性与阶段性的规律，做到教而有序、学而有序。

课标是教材编写、教师教学、考试评价的重要依据，此次新课标的颁布在以往探索的基础上做出了很大的调整，不仅从理念层面凸显实施传统文化教育对建立文化自信的重要作用，而且在指导实施层面注重整体贯通、学段衔接，呈现统摄性、进阶性和系统性的特点。首先，纵向上新课标以核心素养为导向并将其贯穿于义务教育的四个学段当中，横向上在制定各个学段课程目标、选择课程内容，进行课程评价时均以核心素养为重要的参照标准。其次，各个学段对于传统文化的要求和指导方面，如在第一学段从学生的日常生活入手，引导学生初步感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价值；第二学段注重引导学生感悟文化内涵，初步认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思想和智慧；第三学段强调学生自身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修养的提升；第四学段则更注重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核心思想理念、中华人文精神和传统美德的理解。通过区分学段要求，引导学生在循序渐进中感受传统、亲近传统、理解传统。第三，新课标除了在课程目标、课程内容等部分为传统文化教学提供全面细致的指导之外，还针对传统文化师资薄弱等问题提出了指导意见，着眼于传统文化教育教学的持续发展和动力保障，体现了系统性、整体性思路。如在教学研究与教师培训部分指出“语文教师要坚持终身学习,注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积累，提升自身文化素养”，“教师培训要从新时代教育变革的整体方向出发，明确语文课程标准修订的背景和价值，强调语文素养导向和育人价值。”[2]55可见，此次新课标中传统文化所体现出来的整体贯通、学段衔接的特点，契合传统文化教育的特点和规律，为未来传统文化教育教学的深入有序开展指明了方向。

(三)强调情境体验与学科实践，契合传统文化注重生命实践，强调知行合一的教育理念

传统文化注重生命实践，强调知行合一。生命实践是在生命自觉基础上的实践。所谓生命自觉即对自我生命的自觉、对他人生命的自觉、对外在生境的自觉[12]生命自觉的根本动力来自于人的自主实践。一个人一旦具有了清晰的自我意识和强大的生命自觉，就能够主导自己的生命选择和历程，有意识地展开自我的生命实践。[13]因此“生命实践”就是强调思考、反省、践行、体悟,使所学转化成为自我精神世界的构成,将自己的人生信念躬身践行。[14]以儒家精神为核心的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学而时习”，在“学习”中开启生命的觉悟，让学习与实践相互贯通。因此，知行合一、学思践悟也是开展传统文化教育的重要遵循。修订后的新课标的一大亮点就是学科实践活动，即以学科实践活动为抓手，用实践撬动传统的坐而论道的教学方式，建立实践型的新型育人方式。[15]新课标中也指出“语文课程是一门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要增强课程实施的情境性和实践性，促进学习方式的变革”。[2]45应该说，新课标对情境性、实践性的倡导与传统文化躬身践履、知行合一的教育理念高度契合，这一指导思想的贯彻和落实也必将为传统文化教育教学的实施指明方向和路径。

新课标中有关“情境性”与“实践性”的要求主要表现在“学习任务群”和“教学建议”中。新课标明确提出“以生活为基础，以语文实践活动为主线，以学习主题为引领，以学习任务为载体，整合学习内容、情境、方法和资源等要素，设计语文学习任务群”的课程内容建设理念。[2]2以“跨学科学习任务群”为例，该任务群第一学段建议学生可以参与学校、社区举办的节日和风俗活动，留意身边的传统文化节日和风俗习惯等文化现象，感受和学习生活中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就将传统文化教育与当下的生活实际紧密结合起来，让传统从当下出发，引导学生从日用规范、风物习俗中体会传统绵延不绝的力量。针对实践性、情境性要求的课程实施与具体落实，新课标在“教学建议”的第三条进一步强调指出：“要创设真实而富有意义的学习情境，凸显语文学习的实践性”，并提出具体建议：“学习情境的设置要符合核心素养整体提升和螺旋式发展的一般规律”，“创设学习情境，教师应利用无时不有、无时不在的语文学习资源与实践机会……引导学生在多样的日常生活情境和社会实践当中学习语言文字运用。”经由这样的指导与要求，也就为在语文课程中开展传统文化教育明确了思路，即通过具体情境中的学、思、践、悟，落实核心素养，实现学以成人的教育目标。可以说，新课标所倡导的情境体验、学科实践与传统文化的教育原则和理路相契合，体现了传统文化立人、成人的核心思想。

三、学以成人：新课标精神指导下的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实施

以儒家思想为核心的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学以成人”，强调通过“为学”开启生命的自觉，完成理想人格的建构，恰如钱穆先生所言，中国文化之最重要、最特殊处乃在其能着重学做人。[16]此次新课标的修订立足新时代要求，以核心素养为导向，指向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突出语文课程文以化人、学以成人的价值取向，这就为义务教育阶段传统文化教育的深入推进明确了方向，也为探索具体有效的实施路径提供了重要依循。

(一)立足核心素养，依托语文教学发挥传统文化育人的独特价值

近年来，国家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出台，使传统文化教育获得发展的合法性与合理性，并在教育实践中得到了大力推进与落实，传统文化教育走进大中小学校园，与学校教育教学相融合，并使学校成为传统文化教育发展的主阵地。但随着实践的深入，也暴露出诸多问题，如传统文化教学呈现教学目标知识化、教学内容碎片化、教学方式形式化等问题。究其根本原因是中小学教师缺乏对传统文化的核心精神充分把握，部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处理优秀传统文化要素时存在表面化、形式化、标签化的问题，因而也难以达成“文以化人”的实效性。此次新课标的颁布，聚焦核心素养，彰显文化的育人价值，进一步明确了传统文化教育教学的价值遵循。

语言文字既是文化的载体，又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语文学科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第一载体，[17]语文学习的过程就是文化获得的过程。想要实现学生素养的真正提升语文教师首先要端正自身对于传统文化的态度，从更深处着眼体认传统文化“以文化人”的核心精神。这就需要教师深入阅读传统文化相关文献书籍，亲近经典、感悟经典、切己体察、反躬自省，将自身阅读体验与生活实践有机衔接，做传统文化的学习者和践行者，在获得自我生命的觉醒与成长的同时，修己达人、以文化人，真正将传统文化的真精神传递给学生。也只有将传统文化教育提升到育人成人的高度，才能改变传统文化教学中存在的形式化、碎片化甚至神秘化、庸俗化等现象，探索出更多适合学生身心成长的路径方法，真正实现传统文化“学以成人”的终极旨归。

(二)紧扣主题内容，丰富载体形式，拓展语文教学的传统文化空间

传统文化源远流长、意蕴丰厚，著名学者张岱年将传统文化归纳为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和心态文化五个层次。[18]可见传统文化不只是以静态单一的文字形式呈现的，而是涉及行为养成、生活实践方方面面的生动鲜活的题材内容。同时，随着社会与时代的变迁，传统文化教育也需要从当下出发，与现代生活做有机地沟通与融合，需要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因此，想要在语文课堂当中开展好传统文化教育，就应该跳出机械僵化的教学模式，更新和开掘更为多元的载体形式，努力拓展语文教学中的传统文化空间。

新课标对于传统文化主题和载体形式的重视和倡导，也启发我们在具体的教学实施中进行精心的设计、整合与创造。以被誉为“中国第五大发明”的“二十四节气”为例，作为上古农耕文明的产物，“二十四节气”表达了人与自然宇宙之间独特的时间观念，蕴含着中华民族悠久的文化内涵和历史积淀，依托这一文化资源，就可以拓展出丰富多元的课程与活动。如将经典古诗词与二十四节气相结合，带领学生感受不同节气下诗词的温暖和芬芳，让学生在自然的律动当中亲近自然，亲近诗歌，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19]随着“二十四节气”被列入“非遗”，相关题材的绘本、童书等纷纷问世，也就为基于“二十四节气”的主题性开掘、项目式学习等提供了很好的资源储备。[20]如可以采取主题阅读的方式，通过同一主题下多文本的引入，以整合聚焦的方式和集中的力量，帮助学生获得更为完整更为深入的文化体验。而在阅读的同时，还可以精心设计并通过多学科互动开展综合实践活动,沿循季节的时序，将气候变化、植物生长、中医养生、趣味民俗、历史典故等内容纳入其中，通过亲身参与、动手操作等方式将学习的视域和边界扩大，从而帮助学生真切地感受到文化的魅力。可见，仅就二十四节气这一主题，就可以通过节气诗词、主题阅读、跨学科学习、综合实践活动等多种载体和形式开展教学。这就需要立足语文学科的特点，不断提升教师的整合资源、设计课程的能力，努力在语文教学中开拓出更有魅力的传统文化课堂。

(三)基于语文学习的情境性、实践性、综合性，构建传统文化教育的“学思践悟”体系

中华文化传统的根本旨归在于“成人”，成人的过程就是一个人精神生命不断丰盈的过程，在进行实践和体验的同时也需要个体对于所学的深刻反省和领悟。因此，学习传统文化尤其注重践履躬行、知行合一。此次新课标的出台，注重情境创设、学科实践，倡导“建立语文学习、社会生活与学生经验间的关联”,[2]45这也正契合了传统文化教育的理路与原则。因此，应当在新课标精神的指导下，基于语文学习的情境性、实践性、综合性特点，努力打造传统文化教育的“学思践悟”体系。

构建传统文化教育的“学思践悟”体系，是在把握传统文化核心精神的基础上，结合新课标中的课程目标和学段要求，通过创设真实的语言运用情境和与社会生活密切关联的语文实践活动，经由长期的体验、感悟、训练，获得人格的养成与素养的提升。以识字与写字为例，教师可以使用字源识字的方法，结合学生的生活与经验强化认知。如“习”字在甲骨文中它的上部为“羽”字，代指小鸟，下部为“日”，即太阳，组合起来可以理解为鸟儿练习飞翔。教师可以带领学生进行戏剧化教学，想象自己就是一只正在练习飞翔的小鸟，在阳光中拍动翅膀。通过这样的想象与演练，学生不仅对“习”字有了直觉和形象的感知，而且也在潜移默化中体悟了“学而时习”中所蕴含的实践智慧；又如小学低段在开展蒙学经典的阅读学习时，就可以着眼于蒙学读物在识字开蒙、规范养成、道德教化方面的作用。将“学思践悟”作为学习的板块和环节，贯彻在整体的教学设计中：在“学”的部分除了读原文、亲近原典外，还可以融入字源识字、诵读指导，以及与原文相关的趣味故事、名言警句等内容，促进学生的深度理解；在“思”的部分可以进行情境创设，让学生思考不同情境中自己的行为，学会切己体察，反躬自省；在“践”的部分则鼓励学生将所学及时运用到生活实践中，举一反三、知行合一；在“悟”的部分引导学生在学习、生活、实践的基础上进一步体悟思考，获得认知与理性的提升。通过这样阅读和训练，学生能够学然后知不足、思然后有所得、践然后能深知、悟然后能自省。而针对小学高段和初、高中所展开的《论语》《大学》等的经典学习中，就可以结合学生的身心发展水平，进行如“审辩式阅读”这样的有益探索。[21]通过广泛阅读、质疑反思、审慎思考、辩论切磋、笃行实践等几个过程，藉由教师讲解、学生课前辩论式演讲等方式，引领学生结合生活实际，加深对于经典的理解，开拓解决问题的思路，提升审辨能力，从而在“学思践悟”中，将经典学习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切实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

总之，新课标的颁布以核心素养为导向，充分发挥文化育人的功能，也为传统文化融入语文教学提供了可行的路径和切实的保障。这就需要我们结合新课标的指导思想，深入领会传统文化的核心价值，立足核心素养，依托语文课程发挥传统文化育人的独特价值，拓展语文教学的传统文化空间，构建传统文化教育的学思践悟体系，从而真正落实传统文化“学以成人”核心精神，彰显语文课程“以文化人”的育人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