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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晚年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贡献

2022-12-31高丽萍段兴华

广西教育·D版 2022年10期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马克思主义

高丽萍,段兴华

(内蒙古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9)

恩格斯晚年是指从1870—1895年这一段时间。19世纪70年代恩格斯不仅投入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而且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尤其在马克思去世以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1]总体来看,恩格斯晚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阐释、传播、总结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过程中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在捍卫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过程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

一、积极推进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大众化

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科学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本质与规律,彻底颠覆了西方唯心主义社会发展观,开启了人类社会发展领域新气象,但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只有掌握人民群众才能成为改变社会、促进社会发展的真正物质力量,而恩格斯晚年为了推进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大众化做出了卓越贡献。

(一)撰写通俗易懂的著作阐释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

首先,运用马克思社会发展理论撰写《论住宅问题》,将马克思的理论与人们的日常生活问题相结合,使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易于让人接受,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促进了马克思社会发展理论的大众化。《论住宅问题》 是恩格斯1872年5月至1873年1月写的三篇文章的合集。在这部著作中恩格斯通过住宅这样的具体问题批判蒲鲁东主义者,阐发唯物史观,宣传马克思的社会发展观。一是恩格斯用清晰简洁的语言描述了资本主义住房短缺问题,他指出:“并不是指一般工人阶级住房恶劣、拥挤、有害健康。……今天所说的住房短缺,是指工人的恶劣住房条件因人口突然涌进大城市而特别恶化;房租大幅度提高,每所住房更加拥挤,有些人根本找不到栖身之处。这种住房短缺之所以引起议论纷纷,只是因为它不只涉及工人阶级,而且也涉及小资产阶级。”[2]说明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住房问题是一个普遍的社会问题,他以这样一个具体问题作为切入点,批判了普鲁东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错误观点,在理论上澄清了马克思主义与普鲁东主义的区别。二是用住宅问题宣传《资本论》。恩格斯对问题的描述接近工人的接受水平。恩格斯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石是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现今的社会制度使资本家有可能按照工人劳动力的价值来购买劳动力,迫使工人的劳动时间超过再生产支付给劳动力的价格所必需的时间,而从劳动力中榨取远远超过其价值的价值。这样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在整个资本家阶级和土地所有者阶级以及它们所雇用的仆人(上至教皇和帝王,下至更夫等等)中间进行分配。至于这种分配怎样进行,这同我们毫不相干;但是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凡是不劳动的人,只有靠这个剩余价值中通过某种方式落到他们手里的一份,才能够生活(参看马克思的《资本论》,那里第一次阐明了这一点)。”[3]通过这种简洁明了的语言表述,恩格斯充分展示了马克思理论的特色和魅力。三是恩格斯在这里定义出“德国科学社会主义”,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提供了一个身份标识。在这篇论述中恩格斯虽然只是简单地依据科学与价值二元对立的方式将自己与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称为“德国科学社会主义”,从而与普鲁东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空想相区别,这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传播无疑意义深刻。

其次,撰写《反杜林论》使马克思主义体系化。在当时的条件下一方面工人阶级的认知水平有一定局限性,另一方面由于杜林的不良影响,只有通俗阐述并在工人阶级中正确地宣传马克思主义,才能战胜杜林克服其所造成的消极影响。因为当时杜林力图用比马克思通俗易懂的语言和形式来阐述社会主义,并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因此,恩格斯必须以同样的方式系统阐述马克思主义,不仅要在形式上讲究语言的通俗易懂,在内容上也要将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完整展示出来,从而才能彻底将杜林击败。通过系统阐释,恩格斯将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之间的逻辑体系连贯成一个有机整体,破除了人们对马克思主义的误解,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大众化。主要表现为他从科学史的角度说明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科学性质,从理论上坚定了人们对这一科学理论的信心和信仰。1880年《反杜林论》 引论的第一章和第三编的第一、二章被恩格斯改写为《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一部更加通俗易懂的伟大著作。这部著作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来源和理论基础,成为人们掌握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的入门之作,受到了广大工人阶级的欢迎,使人们易于理解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价值取向和科学内涵。

(二)在执行“遗嘱”中传播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

首先,实现《资本论》的大众化,让《资本论》进入普通工人的心灵世界。恩格斯在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出版的时候建议马克思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述阐释科学理论,提出在阐释方式上要强调逻辑与历史的统一,他建议马克思要在文章结构上,特别强调布局合理和突出标题的重要性。恩格斯指出:“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没有多分一些小节和多加一些小标题,使这种抽象阐述的思路明显地表现出来。这一部分你应当用黑格尔《全书》那样的方式来处理,分出简短的章节,用专门的标题来突出每一个辩证的过渡,并且尽可能把所有的补充说明和纯粹的例证用特殊的字体引出来。这样,看起来可能有点像教科书,但是对广大读者来说要容易理解得多。读者,甚至有学识的读者,现代都已经不再习惯这种思维方法,因而必须尽量减少他们阅读的困难。”[4]根据恩格斯的建议马克思把《资本论》第一卷每一个阐述上的段落都变成章节等等,分别加上小标题。从今天来看有小标题阅读起来非常方便,也容易读懂。同时为了扩大《资本论》的宣传,恩格斯还特意写了该书的书评。1883年马克思逝世,未能完成《资本论》全书的写作计划。为了完成战友生前的嘱托,晚年恩格斯全身心投入了工作,肩负起出版《资本论》第二、三卷的任务。他不仅誊清了马克思生前的文稿,而且根据内容重新安排结构,修改补充正文,并进行了文字的加工和润色。在他的努力下,《资本论》第二卷、第三卷分别于1885年和1894年出版,一部伟大的著作最终得以完整地系统地展现在世人面前。在这一过程中,恩格斯不仅对手稿的阐述方式和文章结构进行完善,而且撰写“序言”以阐明主要思想和突出重点。

其次,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国家观中推进大众化。1884年3—5月,恩格斯以摩尔根《古代社会》提供的历史资料及马克思的读书笔记为基础完成了《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这是一部运用唯物史观来分析原始社会的最完整最全面的社会发展理论著作。在这部书中,恩格斯系统地阐述了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过渡的历史,填补了马克思主义关于原始社会史的空白,也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由宏观领域向微观领域的拓展,既说明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适用于原始社会也解决了其传播和发展的基本理论问题,尤其是通过对《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四种生产即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物质生活资料的再生产、人口的生产和社会关系的生产的简化合并而形成的两种生产理论即物质资料生产和人口生产更简练清晰地彰显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整体论。

最后,通过系统总结马克思主义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推进大众化。1888年恩格斯写的《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 一书以单行本形式在斯图加特出版。该书以通俗化的方式解答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与德国古典哲学的关系,尤其是他从自然科学的角度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的阐释,使其既具有现实支撑力,同时更能深入到社会生活世界。恩格斯总结了自然科学的细胞学说、能量守恒与转化定律、物种进化论等新成就,并表明了这些新成就对近代机械社会发展观的颠覆。恩格斯指出:“由于这三大发现和自然科学的其他巨大进步,我们现代不仅能够说明自然界中各个领域内的过程之间的联系,而且总的说来也能说明各个领域之间的联系了,这样,我们就能够依靠经验自然科学本身所提供的事实,以近乎系统的形式描绘出一幅自然界联系的清晰图画。”[5]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社会整体发展论具有坚实的自然科学前提,而且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理论的阐释总体上采用了通俗解释思路,从而超越了纯学理解释。

二、坚决捍卫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

(一)批判经济决定论

19世纪90年代以来,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面临严峻挑战,主要表现为:第一,资产阶级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的歪曲。代表人物就是德国的保尔·巴尔特,此人将马克思的理论歪曲为“经济唯物主义”,批评马克思将经济作为历史中唯一起作用的因素,否定一切观念的力量。恩格斯对此进行了反驳,他在1891年致康拉德·施密特的信中指出:“巴尔特对马克思的批评,真是荒唐可笑。他首先制造一种唯物主义的历史理论,说什么这应当是马克思的理论,继而发现,在马克思的著作中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但他并未由此得出结论说,是他,巴尔特,把某些不正确的强加给了马克思,相反,却说马克思自相矛盾,不会运用自己的理论! ”[6]在这里恩格斯批评保尔·巴尔特将不正确的东西强加给了马克思。在1893年致佛兰茨·梅林的信中进一步指出造成这种歪曲的原因,他说:“此外,只有一点还没有谈到,这一点在马克思和我的著作中通常也强调得不够,在这方面我们大家都有同样的过错。这就是说,我们大家首先是把重点放在基本经济事实中引出政治的、法的和其他意识形态的观念以及以这些观念为中介的行动,而且必须这样做。但是我们这样做的时候为了内容方面而忽略了形式方面,即这些观念是由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产生的。这就给了敌人以称心的理由来进行曲解或歪曲,保尔·巴尔特就是个明显的例子。”[7]第二,“青年派”对马克思社会发展观的歪曲,其代表就是保尔·恩斯特,这些年轻的大学生以党内理论家和领导者自居,自认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权威。针对这种倾向,恩格斯在1890年给保尔·拉法格的信中指出:“所有这些先生们都在搞马克思主义,关于这种马克思主义,马克思曾经说过:‘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8]由于“青年派”把马克思主义庸俗化、教条化为经济唯物主义,从而使巴尔特等人有攻击马克思主义的理由。恩格斯在1890年给保尔·恩斯特的信中说:“至于您用唯物主义方法处理问题的尝试,我首先必须说明:如果不把唯物主义方法当做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做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裁剪各种历史事实,那他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如果巴尔先生认为他抓住了您的这种错误,我看他是有点道理的。”[9]在回击和批判这些错误思潮的同时恩格斯提出:第一,唯物史观只是研究历史的指南,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乱贴的标签。恩格斯指出:“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的存在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10]第二,物质存在方式是始因,思想领域对物质存在方式也反过来起作用,虽然是第二性的作用。说明经济因素与思想是决定与被决定的相互作用。第三,历史过程的决定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上层建筑等因素也对历史斗争进程发生影响。恩格斯指出:“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的决定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无论马克思或我都存来没有肯定过比这更多的东西。如果有人在这里加以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唐无稽的空话。经济状况是基础,但是对历史斗争的进程发生影响并且在许多情况下主要是决定这一斗争的形式的,还有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阶级斗争的各种政治形式及其成果—由胜利了的阶级在获胜以后确立的宪法等等,各种法的形式以及所有这些实际斗争在参加者头脑中的反映,政治的、法律的和哲学的理论,宗教的观点以及它们向教义体系的进一步发展。这里表现出这一切因素间的相互作用,而在这种相互作用中到底是经济运动作为必然的东西通过无穷无尽的偶然性(即这样一些事物和事变,它们的内部联系是如此疏远或者是如此难以确定,以致我们可以认为这种联系并不存在,忘掉这种联系)向前发展。”[11]在恩格斯看来经济只是对社会发展起决定性作用,政治等因素也起着一定的作用,社会就是在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中发展的,恩格斯指出:“整个伟大的发展过程是在相互作用的形式中进行的(虽然相互作用的力量很不相等:其中经济运动是最强有力的、最本原的、最有决定性的),这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一切都是相对的。”[12]为了说明这一问题恩格斯从社会分工的角度系统地分析了上层建筑的各种因素在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作用,首先,在社会分工中出现了国家政权,形成了经济运动与国家政权的相互作用,恩格斯指出:“经济运动会为自己开辟道路,但是它也必定要经受它自己所确立的并且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政治运动的反作用,即国家权力的以及和它同时产生的反对派的运动的反作用。”[13]其次,法对经济也有反作用。法必须适应并表现经济,经济关系反映为法的原则。最后,宗教、哲学等更高地悬浮于空中的意识形态领域也会影响社会发展。

(二)批判李卜克内西、拉萨尔等机会主义倾向

19世纪末,机会主义思潮在工人运动中盛行,影响最突出的是德国。德国自从艾森纳赫派和拉萨尔派合并成为统一的社会主义工人党后,党内取消阶级斗争的右倾机会主义极力鼓吹“社会主义者反对任何暴力行动”这种反对暴力革命,鼓吹和平发展的错误思想竟然影响了党内主要领导人物,李卜克内西在1890年10月12—18日哈雷代表大会上做了《关于德国社会民主党新纲领的报告》,在分析哥达纲领时,他不恰当地引用了马克思批判该纲领时的某些论点。对此,恩格斯在1891年给卡尔·考茨基的信中进行了批判。恩格斯指出:“在这个报告中他一方面把抄自马克思手稿的东西放肆地当作自己的加以利用,一方面不指明的对这份手稿进行攻击。马克思如果还在世,一定会拿自己的原稿同这种篡改进行对证,而我是有义务替他做这件事的。”[14]恩格斯在《新时代》上发表了马克思1875年写的《哥达纲领批判》,并为《法兰西内战》一书写了导言。恩格斯为《法兰西内战》写的导言再次强调了无产阶级必须打碎全部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批判了党内的机会主义。

在对待农民问题上,党内也存在着机会主义错误倾向。1894年德国社会民主党在法兰克福举行的代表大会上提出不仅要把反映劳动农民的利益,也要把反映农村富裕阶层、农村资产阶级利益的条目列入正在拟定的土地纲领中,提出了要求当采取措施保护农民(包括中农和富农),使他们免受剥削和不致贫困化。为了批判法、德工人党在农民问题上的机会主义错误倾向,恩格斯在《法德农民问题》一文阐述了无产阶级只有建立牢固的工农联盟,才能迅速实现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变革的思想。

三、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观

(一)对马克思主义社会整体发展论的继承与发展

首先,两种生产理论丰富了马克思社会整体发展论。马克思对社会发展本质的认识是基于实践观基础上的整体发展论。在横向维度上马克思将社会作为一个有机体,在纵向维度上马克思将社会发展看做由低到高的社会形态的演进。而贯穿在社会发展中的规律就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规律,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对于社会发展在归根结底上具有决定作用。恩格斯晚年进一步深化了马克思关于物质生产的观点,为人们理解原始社会提供了一把钥匙。恩格斯指出:“根据唯物主义观点,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产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15]马克思主义的社会整体发展论虽然以物质生产为基础提出了物质资料生产、需要的生产、人口的生产、社会关系的生产和意识的生产,但是马克思更加强调物质生产在社会发展中的基础性作用,对于人口生产对社会发展的制约作用强调得并不够。恩格斯更加详尽地阐述了婚姻、家庭及血缘关系等这些人类自身生产的社会形式对社会制度的作用,从而也说明两种生产之间具有相互制约的内在联系,两种生产在社会整体发展中的结构和比例是否合理将关系着社会发展的和谐与否。

其次,历史合力论对马克思主义社会整体发展论的丰富和发展。针对那种将唯物史观歪曲为经济决定论或社会宿命论的挑战,恩格斯提出了社会历史发展是人作为历史主体及其合力的结果,“无论历史的结局如何,人们总是通过每一个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觉预期的目的来创造他们的历史,而这许多按不同方向活动的愿望及其对外部世界的各种各样作用的合力,就是历史。”[16]在这里,恩格斯肯定了人作为社会历史发展的主体性意义。那么,人又是如何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呢?恩格斯指出:“我们自己创造着我们的历史,但是第一,我们是在十分确定的前提和条件下创造的。”[17]人们创造历史要受具体历史条件的制约,历史主客体在实践基础上相互作用形成合力。恩格斯用合力论形象地表达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整体论的内涵,表达了个人及其主体合力对历史发展亦具有重要意义,每个人都对社会发展作出了各自独特的历史贡献。恩格斯的合力论通过揭示历史主体选择性与历史客观规律性组成的合力进一步论证了社会整体发展的最优化效应。

(二)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方法论的继承与发展

马克思在批判和吸收黑格尔辩证法基础上以唯物辩证法为方法论基础构建了社会发展方法论。恩格斯系统阐释了马克思辩证法与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与发展的关系,在坚持马克思唯物辩证的基础上,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方法论。

首先,恩格斯晚提出了自然辩证法,深化了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从社会发展方法上来看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重点关注社会历史发展,同时马克思也辩证地处理了社会与自然界的关系。而恩格斯则不仅关注社会历史发展,不仅以唯物辩证的方法考察社会发展,而且通过对自然辩证法的科学揭示,不仅说明了自然界的整体性,而且指出了在处理社会与自然关系中要坚持自然界的辩证本性。而恩格斯从思维科学的角度阐述辩证法,试图通过论证辩证法是客观世界的规律来论证其科学思维的基本要求。关于这一点恩格斯指出:“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包括我们这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因此,关于思维的科学,也和其他各门科学一样,是一种历史的科学,是关于人的思维的历史发展的科学。……然而对于现今的自然科学来说,辩证法恰好是最重要的思维形式,因为只有辩证法才为自然界中出现的发展过程,为各种普遍联系,为从一个研究领域向另一研究领域过渡,提供了模式,从而提供了说明方法。”[18]

其次,恩格斯将辩证法作为论证社会主义的现实基础。他指出:“为了使社会主义变为科学,就必须首要把它置于现实的基础之上”在这一点上恩格斯深化了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提出了以人与自然之间相互作用为核心的自然视角,通过这一视角恩格斯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辩证决定论,系统阐释了社会发展的主客体辩证统一性,既肯定了主观因素对社会发展的作用,同时阐明了经济因素在社会发展中的决定作用和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

(三)恩格斯晚年对马克思主义社会发展价值论的继承与发展

首先,明确了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精神实质。社会主义发展的精神主题究竟是什么?也就是说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核心精髓是什么。在马克思看来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就是所有制的本质区别,社会主义公有制是对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的根本超越,而也只有在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人才能得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社会主义就是通过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使人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恩格斯在继承马克思思想的基础上,明确地提出了社会主义社会的核心内涵。1894年恩格斯在回答意大利记者朱泽培·卡内帕关于如何用简短的字句来表述未来社会主义纪元的基本思想,以别于旦丁曾说的“一些人统治,另一些人受苦难”的旧纪元时引用了《共产党宣言》中的一段话,即“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9]这句话能够最贴切地用来表述未来社会主义的精神实质。

其次,揭示了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内在动力。恩格斯晚年提出了社会发展是一个过程的思想,他指出:“一个伟大的基本思想,即认为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其中各个似乎稳定的事物同它们在我们头脑中的思想映象即概念一样都处在生成和灭亡的不断变化中,在这样变化中,尽管有种种表面的偶然性,尽管有种种暂时的倒退,前进的发展中就会实现。”[20]恩格斯晚年提出了“社会主义是不断改革的社会”,从而克服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的教条式看法,赋予了社会主义明确的时代内涵。说明马克思主义没有为人类规定唯一的发展模式,社会主义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过程,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主义的内涵不断丰富和深化。因此,恩格斯反对离开具体的社会主义实践谈论关于未来社会的具体方案。恩格斯指出:“我所在的党没有提出任何一劳永逸的现成方案。我们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区别于现代社会的特征的看法,是从历史事实和发展过程中得出的确切结论:脱离这些事实和过程,就没有任何理论价值和实际价值。”[21]在恩格斯看来未来社会主义如何发展完全取决对于具体的历史环境条件下的具体事实和过程,马克思主义政党是实事求是的党、是坚持真理的党、是尊重规律的党,马克思主义对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必然结果的预测是通过对资本主义及前资本主义社会主义的科学分析基础上得出的科学结论,是一般规律性的描述,而社会主义如何实现是要结合具体历史环境的历史过程,任何人都不可能准确预测这一过程的具体细节,因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而非神学,因此,社会主义发展是适应社会发展规律的必然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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