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池观雁

骆昌芹

早听说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鹤庆县马耳山南麓的雁池（图1）久负盛名，是掩藏在大山深处的一块璞玉。今年初秋一睹了它的芳容，我才真正体会到雁池的奇趣。

相传在远古时代，马耳山下绞家村的白族小姑娘绞三妹，为了让乡亲能用池水灌田种地，就同龙王进行了一场恶战。正在危急时刻，一群飞经池上的大雁看见了这场战争，马上俯冲下来协助绞三妹，从而战胜了恶龙。于是，绞家村和山下 36村人都用上了池水，使庄稼年年获得丰收。但在这场战斗中，领头雁战死了，并跌落池中。群雁拼命打捞，却一无所获，便在这里定居下来，继续打捞。因为交战那天正是重阳节，所以每年一到这天，领头雁的子孙就会进行“唳雁击水，衔尽落叶”般的打捞，以此来纪念它。

听了这个传说，我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雁池。因此，我无心观赏沿途的奇花异草、锦岭秀峰，只是一个劲地奔向雁池。

雁池终于到了。啊，想不到雁池的景色竟这么美丽！只见蔚蓝的天空和翠绿的雁池浑然一体，犹如一块无瑕的碧玉。蓊郁的群山、苍黛的奇崖、高耸的古树、淡黄的野花，一一倒映池中。尤其那座突兀于池心的粉红色奇崖，把池水也染得微红，既有珊瑚出水的风姿，又有红霞落水的风韵。

在这方圆不到1平方千米的山水之间，天上飞的、崖上歇的、池畔眠的、岸边觅食的、池面击水的，全是银灰色的大雁（图2）。我们怕遭到雁群的袭击，立即躲藏到一个离雁池约百米、而口子正对雁池的大石洞中。这里居高临下，可尽览雁群的行动。

声声雁唳从空中传来。我仰首远眺，只见天上飞翔着一群群大雁，或成“人”字形，或成“一”字形。对面的峻岩上，则站立着一群正要展翅高飞的大雁，有的伸颈长鸣，有的弹跳展翅，如机场上正要起飞的機群。在岸边徘徊的，多是尚未经过远征、刚刚蜕去嫩毛的幼雁。它们满怀与万里长空搏斗的愿望，正现着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在四处张望时，突然出现了一种气势磅礴、雷霆万钧的景象，即雁群开始击水（图3）、衔叶了。首先，一只身高翅阔的大雁昂颈长唳。接着，所有大雁齐声和鸣，声震山谷。在和鸣声中，大雁直冲向蓝天，银翅遮天蔽日。它们在天空稍作盘旋，随即扑向池面，宛如狂风暴雨从天而降，平静的雁池顿时涌起波涛。骁勇的大雁瞪圆双目，发现水面冒起一朵水花或浮着一片残叶，就像利箭般冲去，争衔抢捞。当某只大雁衔着落叶扶摇直上时，雁群会统一长鸣，表示祝贺。

然而，有的大雁也许错把自己的身影当作从前为绞三妹助阵战死的“英雄”尸骸，竟不顾一切地俯冲下去打捞。或用双翅击水，或用双爪击浪，大有不获其“尸”，誓不罢休之气概。导游对我说，有的大雁往往为此累死池中。

我发现在池中悬崖的苍松上，一对灰黑色的大雁正虎视眈眈着周围，这大概就是雁哨了。只见它俩时而仰颈远眺，时而伸脖四顾，为了“家族”的安全，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周围的动态。我不由感叹起来，真是两个忠于职守的好卫士！

大雁是一种不畏艰难、遵守纪律、友爱团结的飞禽，深得雁池四周白族同胞的喜爱。因此，白族同胞常用“雁”字来给自己的子女取名，如鹏雁、雁姑、雁英等等。而白族同胞同大雁一样，拥有那种不恋安逸、永远向前的性格与美德。

（图片来源于网络）

（编辑 耿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