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创业
2022-12-29周楚竣伍海峰
“这一批冬茶也不错，找时间妈给你寄过去！”2022年12月，母亲和我视频聊天，喜悦地说着她的收获。我远在边关，也能通过她的话语感受到家乡的味道。
母亲毕从梅，1976年10月出生在云南省姚安县的一个山村里。她勤劳踏实，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辛勤汗水。
我小时候，家里生活拮据，父亲在乡政府工作，工资勉强维持家用。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成长环境，母亲一咬牙，向亲戚朋友们借钱开了一家小饭馆，开始做起小本生意。为了节约成本，母亲不舍得雇人帮忙，一个人挑起了小饭馆的全部工作。每天天还没亮，母亲就骑着三轮车到菜摊买菜，独自把近百斤的一麻袋菜搬到厨房，日复一日，落下了腰肌劳损的毛病。为了招揽生意，母亲总是变着花样准备饭菜。每次等到客人走完，她才匆匆吃上几口，夜幕深沉，等待她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碗碟需要清洗。
因为长期沾水，母亲的双手长满了冻疮和老茧，一到冬天就会红肿发痒。我和父亲劝她去医院看看，但母亲总说：“下次，下次就去。”
那时候，母亲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从来都不知疲倦，她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能让我们一家过上更好的生活。
几年过去了，家里境况逐渐得到改善，母亲便不再开小饭馆，而是在家门口开起了杂货店。那时候，我每天放学后就回到杂货店写作业。母亲在前台忙活生意，我趴在橱窗后面的板凳上写数学题。
母亲没上过几年学，但她懂得学以致用的道理，经常用每天的经营流水来测验我的计算能力。一块钱、五块钱、十块钱……母亲的生意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我也逐渐意识到母亲的辛苦。
母亲一直向往军旅。2018年9月，在她的影响下，我从地方大学应征入伍。离家那天，极度晕车的母亲坚持要和父亲一起送我到800多公里外的某兵站。父亲拗不过，便带上了她。那是母亲第一次出远门，坐在颠簸的车上晕眩难耐。但为了兑现“开开心心送儿参军”的承诺，她硬是咬牙挺了过来，在去兵站的路上始终面带笑容。可当我跟着大部队踏上离开的火车，月台上的母亲忽然泪如泉涌。在她眼里，我还是一脸稚气，但身上的军装提醒她，儿子已经长大……分别时刻，母亲依依不舍地朝我挥手，那慈爱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2020年，母亲转让了经营多年的杂货铺，做起烘焙茶叶的生意。在种植茶叶方面，老家云南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和气候优势，母亲敏锐地注意到其中的商机。为了学习烘焙茶叶，母亲需要到邻市的种植园接受专业培训，她经常天不亮时就去赶第一班大巴车，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
父亲心疼母亲，常劝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了，你这么折腾，让自己累着怎么办？”母亲却不在意这些辛苦，“活到老学到老”一直是她的人生准则。到了第二年，母亲终于收获了亲手种植的第一批茶叶。这批茶叶卖到四川和陕西等地，受到了客户们的一致好评。母亲也骄傲地在视频通话里向我报喜，我打心眼里为母亲的新事业高兴。
因为在练兵备战工作中成绩突出，2021年12月，我荣立三等功。家乡有关部门的同志走访军人家属时，将三等功的喜报送到了母亲手里。虽说母亲先前已经知道我立功的消息，可当她亲手接过喜报时，还是禁不住流下激动的热泪，并将喜报精心装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母亲常说，她一生最自豪的“事业成就”就是儿子健康成长，并有了出息。而事实上，一生执着的母亲亦是我永远的榜样。
隆冬，遥念家乡，思念亲人。我正在成长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军人，这是母亲用爱与汗水浇灌出的果实。
（作者单位：西藏昌都军分区）
编辑/朱德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