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自信视域下传统戏曲的传承与创新研究:流变、瓶颈及对策
2022-12-29侯娴雅
廖 阔,侯娴雅
□艺术学、体育学研究
文化自信视域下传统戏曲的传承与创新研究:流变、瓶颈及对策
廖 阔,侯娴雅
(湖南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文化建设,强调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发展中更基本、更深层、更持久的力量”。本文梳理中国传统戏曲历经千年传承而在表演内容、固定程式、传播方式等方面形成的特点,深入研究传统戏曲文化发展经久不衰的内在动力,全面分析新时代背景下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遇到的瓶颈,正本清源,这对于构建实效性对策、进一步坚定文化自信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文化自信;戏曲传承;创新发展
在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文明发展史中,中国人民所孕育出的艺术瑰宝数不胜数,中国传统戏曲文化无疑是其中不容忽视的一朵奇葩。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历史悠久,可以追溯至秦汉时期,而成熟于南宋时期,繁荣于元代。清朝乾隆时期,京剧的出现又将中国古典戏曲的发展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峰。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几经沉浮,传承到现代,它依旧活跃于舞台中央,这必然离不开戏曲的与时俱进,其本质要求在新时代背景下,戏曲文化发展要顺应时代潮流,勇于冲破传统观念的桎梏,在保留中国戏曲文化的精神内核、魅力品格的前提下,以符合时代风貌及价值取向为出发点,通过路径重构与形式革新,寻找到戏曲文化新旧融合的平衡点与创新点。
一、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传统戏曲的流变
近代以来,在新文化运动的冲击下,“提倡新文学,反对旧文学”的口号震天响,作为“舶来品”的话剧很快引起了人民的关注,与之相对的便是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受到了诸多戏曲“圈内人”与“圈外人”的质疑,周作人在《论中国旧戏之应废》中指出:“中国旧戏没有存在的价值。……凡中国戏上的精华,在野蛮民族的戏中无不全备。”“中国的戏,因此也不免得一个野蛮的名称。”[1]周作人继而提出“至于建设一面,也只有兴行欧洲式的新戏一法”的极端思想。
这种文化“拿来主义”思潮在当时大行其道,认为中国传统戏曲文化是幼稚的,完全抛弃本国戏曲文化精髓,直接将他国文艺作品“拿来”并将其发扬,其错误在于他们几乎完全不了解中国传统戏曲艺术,仅仅只盯着传统戏曲艺术表面的落后,而未看到其内在价值——中华传统优秀精神的传承、百年艺术功法的延续。为求得生存,别无他法,只能谋变图存,中国戏曲文化在不自觉中开始了它的革新之路。
(一)原有“程式化”不变,改变表演内容
“程式化”是指戏曲舞台演出形式的标准和格式,通常指的是戏曲的角色行当、表演身段、剧本结构、音乐唱腔、服装打扮等,其格律性、规范性、相对稳定性、虚拟性的特点贯穿戏曲舞台中心。
中国传统戏曲原本是宋元时期下层的文人雅士用以抒情而编写的剧目和曲谱,因这些人大多壮志难酬,苦闷潦倒,因此所写曲调大多一唱三叹,颇有些哀婉曲折的意味。上演之处多是梨园茶馆或庙会祠堂,其剧本取材大多来源于人民的日常生活以及古代神话传说,其典型的代表作是现存最早的南戏剧本《张协状元》,关汉卿的《窦娥冤》等。
在新文化运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人民思想启蒙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传统戏曲中存在的“淫、杀、皇帝、鬼神”等则恰好又是当时人们批判的重中之重,实乃文化“糟粕”,被指荼毒百姓。与此同时,随着国门被打开,大量“西洋玩意儿”涌入中国,其中,西方话剧以通俗易懂的念白、紧凑极具冲击力的情节吸引了人们的眼球,无数上流人士趋之若鹜,其被一些有名的文人,如胡适、周作人等人标榜着“先进”文化大力赞扬,取代原本受万人追捧的中国传统戏曲。因此,中国传统戏曲被迫离开主流舞台,退居到梨园市井,与话剧互不影响、单向发展。
在西方话剧的冲击下,以梅兰芳等人为代表戏曲演艺界的人员也开始关注戏曲的流变,他们以观众需求为出发点,引进话剧的元素,大力学习西方话剧表演思维方式,依托“话剧+唱”的“新”戏曲表演发展“现代戏曲”,戏曲剧本创作也大量引进西方话剧名篇。西学东渐,特别是在新中国成立以后,改编西方名著更是盛行,如将莎士比亚的著名篇目《哈姆雷特》改编成越剧《王子复仇记》,将《麦克白》改编成昆剧《血手记》等等。将西式的话剧内容披上中式戏曲“外衣”,搬到中国的传统戏曲舞台上进行表演,编排以现实生活为主要表现内容的时装戏、时事新剧,来区别于传统戏曲。
(二)“适应性”编排,古典戏曲的“现代化”
传统戏曲具有一套独立的艺术表现体系,如 “唱、念、坐、打,手、眼、身、法、步”的功法基础,多样式的音乐唱腔,抒情雅致的戏曲格调等。这也就需要对改编的话剧剧目进行一个“适应性”编排,话剧看重人物念白及故事情节,而戏曲则着重唱腔身法。在编排过程中,很容易导致剧目的内容不可避免地被曲解,亦或是表达不明。但为了中国传统戏曲文化不彻底被排挤出人们的视野,中国戏曲正朝着不断向西方看齐的走向发展。“推动戏曲现代化更像是推动戏曲西方化”[2]。很快,梅兰芳等人就意识到这种全盘西化“新戏曲”对中国传统戏曲的伤害,于是他们开始构建古典戏曲与“现代化”的其他“平衡点”,中国传统戏曲在一次次的西方文化入侵的冲击和自我变革中,找到了继承优秀古典元素与融合新时代要求的结合点,在弘扬本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也承担起时代赋予戏曲弘扬文化的教化作用。中国的戏曲在传承过程中逐渐恢复文化自信,亦或者说是对本民族戏曲文化自信的觉醒。
(三)扬弃原有的“程式”,发展新“程式”
时代赋予了传统戏曲新的生命。解放战争打响之后,传统戏曲与话剧一改之前的矛盾冲突,共同扛起了宣扬民族解放运动伟大目标的大任,成为了文化宣扬主阵地,戏曲文化的发展在特定的政治背景下再次走向了一个新的境界。
在这一时期,大量新编戏、改编戏涌现出来以满足现实需要,戏曲剧本创作大多反映中国社会性质变化与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不屈意志。这种变革不仅代表中国戏曲的革新,更是象征着时代意识的觉醒。中国戏曲的社会教育功能进一步凸显,由过去单纯的茶余饭后式的消遣性、娱乐性,转化为对人民进行启蒙性、思想性、认识性的教育功能。戏曲的演出内容也就被要求传达出一定的教育思想,表演题材着重关注能够反映现实,引起人民共鸣,与时代挂钩的“新戏曲”。
戏曲程式表现为过程的规范化,它来源于生活,是对生活的提炼、概括、美化。受到西方话剧影响,中国传统戏曲对传统的程式开始淡漠。先从表演身段来说,传统的四功五法——“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贯穿在戏曲表演全程,然而在新编的时装新剧当中,为了更好地表现时代问题及社会冲突,这就必然需要把原来一些繁琐、冗杂的身法给删去,把剧情人物冲突给凸显出来,满足人民观众的新需要。
在服装打扮方面,在原本传统的规矩范式中,戏曲表演的“戏服”十分讲究,不同角色定位有不同的服饰穿戴,半分错不得,昆曲中更是有“宁可穿破,不能穿错”的说法。新编的戏曲把这些极具特色的传统服饰都给舍弃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简洁、方便的时装。例如京剧《新茶花》《潘烈士投海》《玫瑰花》《黑籍冤魂》《波兰亡国惨》《拿破仑》,川剧《烟鬼现形》,河北梆子《惠兴女士》等剧目都是二十世纪初有名的时装新戏。
这一阶段的戏曲改革可以视作“新瓶”装“旧酒”,改变“外面”的结构,保留“内里”,让故事延续,表演形式多样来吸引注意,同时又传达了精神内核。
二、新时代传统戏曲传承的现状分析
进入新时代,越来越多的新兴娱乐项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流行文化和“快餐文化”占据了人们的眼球,戏曲文化在年轻人眼中更是成为了“古董”级文化的存在,年轻人更多只是在教科书中被动去接受、学习戏曲文化,很少有人主动去了解、靠近戏曲艺术。传统戏曲的曲高和寡,究其原因,“一是部分创作者固守传统创作理念,未能妥善处理主流意识形态与多元文化间的关系;二是戏曲评论和宣传影响式微,传统媒体已无法帮助戏曲艺术获得广泛关注……”[3]。从本质上来说,观众是戏曲存在和发展的生命线,脱离观众审美要求的戏曲只会完全窒息自己的生命力。
基于此,通过相关数据的深入分析,本文将从当前戏曲传播的主要途径、数字化背景下戏曲文化发展状况、当代青年学子戏曲文化传承三个方面展开分析。
(一)戏曲传播主要途径
目前,戏曲传播的主要途径有网络、传统剧场、电视、广播等。其中,网络是戏曲传播的主阵地,以抖音平台为例。《2021年抖音数据总结报告》显示,最受欢迎十大非遗项目中,有7个是戏曲类,具体分别是豫剧、越剧、黄梅戏、秦腔、京剧、花鼓戏、川剧,这些戏曲获赞数如图1所示。另外,据《2021年抖音非遗戏剧数据总结报告》显示,国家级非遗戏剧累计发布视频1292万个,累计点赞22亿次,累计播放量高达600亿次,如图2所示。
图1 各剧种获赞数及其占比表
图2 2021年不同年龄层点赞人数占比表
从以上数据可知,年轻人对戏曲文化的关注度有明显的提升,表现为年轻观众对传统戏曲的观看热情提高。以春晚为例,据相关统计,截至2022年1月31日,2022年春晚电视端直播平均收视率达21.93%,其中戏曲节目《生生不息梨园情》是收视率较高的节目,收视率直冲22.77%。究其原因,离不开该戏曲节目精良的制作。首先,节目内容丰富,包含京剧、豫剧、越剧、黄梅戏以及京剧武戏等,涵盖了多种剧种。其次,节目舞台舞美服装设计极具特色,渗透了浓厚的传统色彩,很容易抓住观众的兴奋点。最后,演员年龄段范围广,参演人员上至耄耋之年的名家,下到年仅七岁的孩子,几代人齐聚《生生不息梨园情》,观众既惊叹台上精神矍铄的老者口中唱出的铿锵有力、百转千回的曲调;又惊喜于少年清亮悠扬的唱腔。这种同台献艺,戏韵悠长,容易引起观众的共鸣。
大国崛起,文化自信成为一种烙印深埋在中华儿女的心中,传统戏曲文化应依托现代媒介,充分发挥数字时代网络传播范围广、速度快、接受群体多元的特点,扩大戏曲文化影响力和感染力。以川剧为例:近期,在四川省委宣传部指导下,由四川广播电视台主办的《中国有川剧》节目在四川卫视、央视戏曲频道展播,节目旨在宣传川剧文化、振兴川剧艺术、发掘川剧新人。节目播出后,产生了极大的反响,新华网、《人民日报》、中国新闻网、人民网、光明网、环球网、中国青年网等主流媒体纷纷介入,大力宣传,为川剧“出圈”赋能,川剧借此获得强力的曝光度和较高的认可度,进一步推动传统川剧艺术从幕后搬到台前,推动传统古法技艺再次闪耀光芒。
但不容忽视的是,现实生活中戏曲文化真正的爱好者,中老年人仍占很大比重,戏曲观众老龄化仍然是戏曲发展的一大短板。为了改变这一现状,需贯彻落实新时代文化建设的要求,全面提升中国传统文化的软实力。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对戏曲文化扶持和推动从未停止,国家从戏曲人才培养体系、戏曲保护与传承工作体系、戏曲表演团体运行体系、从艺人员的保障激励机制等四个方面积极开展工作,加大了人力物力的投入,多途径刺激戏曲文化发展活力,戏曲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获得显著成就。
(二)戏曲文化在数字化传媒背景下的发展状况
当下,去剧场现场看戏的观众人数日益减少,戏曲班子门庭冷落,戏曲表演团队濒临解散,戏曲市场逐年萎缩,这是线下戏曲发展面临的困境。这反映出传统线下的舞台表演以及普通的电视端播放远远满足不了传统戏曲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基本要求,缺乏青少年群体的追捧,必然会导致传统戏曲文化长久延续发展的动力不足。新时代,数字媒体是文化传媒的主力军。在这个流量主导的全媒体时代,传统戏曲文化的发展离不开各大线上网络平台的传播引流。为了加快传统戏曲文化的发展,传统戏曲艺术需要在不改变自己的传统底蕴之“根”的基础上,做到“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将传统戏曲文化中符合时代要求的精华部分提炼出来,融合时代精神进行创造性转化,同时对落后于时代要求、缺乏时代价值的部分进行重新定义与塑造,达到创新性发展。各大戏曲传承人要积极学习、掌握新兴媒体的运行技巧,创新戏曲表演形式,通过入驻各大网络新媒体平台,强化各大剧种中最具特色的戏曲表演元素,使之与时下流行元素进行有机整合,加入创新素材,达到吸引年轻群体、增加观众数量、打开市场的最终目的。
同样以抖音为例。截至2021年11月,国家级非遗戏曲项目中,抖音覆盖率98.83%,在过去一年,非遗戏曲视频播放量同比增长一倍。从中可以看到,短视频对戏曲传播起到很大作用,其中不乏火爆的内容。戏曲元素的火爆一方面展示了民族流传千年的戏曲文化魅力,也让一些“有心人”看到传统戏曲文化的价值,越来越多想法各异的人加入到戏曲创作的阵营当中,借助网络时代自媒体的快速发展,将想法付诸实践,一个个话题被带起,网络以极强的互动性、体验性的优势将传统戏曲再次推到人们的视野当中。一个“小点”的爆红带来的就是“整体技艺”的重返主舞台,例如川剧的变脸、喷火、藏刀、托举等极具观赏性的表演技法让川剧从川渝小镇走向国际舞台,提升了我国的文化影响力及文化软实力。
在现代技术不断革新的环境下,技术与艺术面临着强烈碰撞与融合:一方面,为了保护、传承传统戏曲文化,数字化发展是其必要的手段及趋势,各大濒危剧种必须通过数字化现代技术留存下来,给后人留下研究学习的资源,优秀曲目的数字化存储更加便于传播;另一方面,传统戏曲通过数字媒体进行架构拍摄,戏曲传统表演的意蕴美往往会与改良的后期制作发生冲突,使其被弱化。因此,如何有效借助现代技术发扬传统戏曲文化,使其发挥最大效能,是弘扬戏曲文化需要探讨的方向。
(三)大学生戏曲文化的传承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智慧结晶和精华所在,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要加大校园文化建设力度,为传统戏曲文化传承培养一批青年后备力量,不断推进“传统戏曲进校园”活动。如河南卫视《梨园春》栏目组联合河南音乐学院大学生组织豫剧演出,用戏曲致敬中国年等活动,让青年学子为戏曲带来新生力,使戏曲赓续的种子遍地发芽,方寸戏台,薪火相传。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戏曲跨界,网络翻红,变的是传播形式,不变的是文化底蕴。2021年,上海戏剧学院的学生团体“上戏416女团”一曲京腔的爆红,将戏曲与流行音乐结合,又一次引燃民众对戏曲的热情。戏曲表演“唱、念、做、打”别样的古老技艺,在一次次“出圈”中展现古韵风华,满足了人民的精神文化需要及审美需求,增强了人民的文化自信。
三、新时代戏曲文化传承、创新的瓶颈及对策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持文化自信。”[4]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告诫全党:“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幕幕历史悲剧。”[5]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西方文化不断涌入,中国传统文化受到极大冲击与侵袭,传统戏曲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不可避免地遭遇到发展瓶颈,积极构建相应的对策也成为主动应对挑战的必然要求。
(一)戏曲文化生长、传续的良性发展模式出现断裂
戏曲文化流传千年,始于民间,服务于人民。首先,戏曲文化的培养体制机制不够完善,不成系统。目前,只有京剧、昆曲、川剧等规模发展相对较大的剧种才有自己的人才培养模式以及一系列的政策上、财政上的扶持。一些发展规模相对较小的“边缘”剧种未能享受到这个“政策红利”,这种“粗放式”发展不利于戏曲文化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其次,少有青年学子能够主动担负戏曲文化传承大任,各大剧种的青年接班人人数有减无增,各大戏曲学院、剧团招不到人的情况频频出现。究其原因,在新媒体兴起的浪潮中,传统戏曲的竞争力大大下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伴随着网络更新迭代的速度加快,只要传统戏曲文化的话题热度下降,新的替代文化就会接踵而来,人们很容易迷失在眼花缭乱的新鲜事物中不能自拔。对于年轻人来说,大部分人不会主动观看传统戏曲节目,他们更多倾向于短暂、被动地“快餐式”接收文化传输,传统戏曲缺少新一代年轻观众,戏曲文化传播方式单一、滞后、缺少动力是目前发展的主要困境。
对策:让“戏曲迎合年轻人”转变为“年轻人走近戏曲”,化“被动”为“主导”。多途径让传统戏曲文化不再是一个“现象级”的热点,而是扎扎实实拥有一批忠实的“追求者”,吸引更多年轻人不断加入传统戏曲文化的传承。近几年来,各大央视晚会、地方台传统节目的爆火,比如河南卫视2021年春晚爆火的《唐宫夜宴》、2021年央视春晚的《只此青绿》等节目,其成功之处在于深挖了戏曲文化的内涵,借助创新性的表演方式,以浓浓的传统古韵彰显了戏曲文化“单纯的”“极致的”古韵美,从而拨动了青年观众内心深处对民族文化的认同,这些节目一经播出,吸引着大批青年人主动向其靠近,观众纷至沓来,热度居高不下。因此,要实现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一方面需要戏曲工作者深挖传统戏曲文化背后的底蕴,并加以打磨雕刻,借助现代化的手段表现出来,使得传统戏曲文化之美能够给人以极大冲击,自然会有一批批的新生力量主动向它靠近。另一方面,相关部门要实施“精细化”扶持理念,在大、中、小学开设专门的戏曲研学课堂,培养各大戏曲剧种潜在的爱好者,为戏曲传承打下坚实群众基础,并且引进创作奖励机制,优化戏曲传承发展环境,充分调动传承人的积极性,同时对戏剧传承人提供基本经济保障,减少戏剧传承人生存的压力,让更多的青年一代为戏曲文化传承注入新的活力。
(二)戏曲文化的市场适应能力低下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提炼展示中华文明的精神标识和文化精髓,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6]。目前,部分传统戏曲剧目历经数年未曾改动,内容陈旧、表演方式落后,严重脱离了社会发展方向,未能紧紧围绕新时代主旋律进行创新性发展,脱离民间生活,不接“地气”,作品“演不火”,缺少既迎合当代人民群众兴趣偏好、又有精神内核的好作品。
对策:戏曲文化要不断推陈出新,革故鼎新,有选择性地学习、借鉴其他优秀文化的发展方式,创新艺术形式,“要广泛吸收和借鉴姊妹艺术,创造新的形式,吸收和借鉴的部分,不能拿来直接使用,必须要突出一个字,即化,要‘化’在自己的剧种特色之中,要和谐,不能生搬硬套”[7]。创新戏曲文化要立足于时代,立足于人民,不断提升戏曲作品的知识性、趣味性、大众性,并不断革新戏曲推广方式,将戏曲推广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理念相结合,借助创新创业助传承,转变青年观众的角色,由参与者转变为推广者,通过青年观众创新创业,生产衍生产品,扩大戏曲影响力,如甘肃戏曲表演大学生制作戏曲盔头,让华美的戏曲戏冠在校园里熠熠生辉。通过拓展传统戏曲文化发展的广度和深度,实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
(三)戏曲文化内容流于表面
在自媒体时代下,短视频的拍摄门槛低,为了获取“流量”,出现戏曲被“恶搞”的乱象,扭曲了戏曲文化的内涵,使戏曲表演庸俗化、表面化,严重背离了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实质。另外,部分以戏曲为主题的综艺节目打着创新的旗号,对戏曲表演方式加以过分创新,丢失了传统戏曲的“核心美学”。在2022年播出的某“戏曲”综艺节目,整场节目中表演更多的是特技加持,戏曲元素成为了“点缀”,不伦不类,京剧武打沦为玄幻特效,某豫剧名篇变成了嘻哈说唱。节目设计者将多种现代流行元素与传统戏曲结合,表面上是创新传统戏曲文化,实则剑走偏锋,颠倒了主次,违背弘扬传统戏曲文化的初心。
对策:娱乐为皮,文化为骨。国家相关部门要始终围绕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基本要求,加大对相关节目的审查力度,加大对文化乱象的打击力度,推动各剧种在短视频平台建立官方号,将戏曲文化主阵地掌握在自己手中,通过大力肃清网络环境,加强全媒体传播体系建设,塑造主流舆论新格局,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推动形成戏曲文化发展的良好网络生态。
总而言之,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有坚定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其本质是建立在5000多年文明传承基础上的文化自信。”中国传统戏曲历经千年沧桑,戏曲创新若“唱”人民所想,“演”时代所“倡”,借助时代大势,乘风而上,勇于“自我革命”,扬长避短,则既要借助新媒体技术对中国传统戏曲进行“花式”发扬,又要守住传统戏曲“核心美学”的竞争力。这必将激发人们对中国传统戏曲的探索欲望,促进戏曲文化的发展有路可走,有人可接,有“台”可演,让传统戏曲文化薪火千年不灭,实现在文化觉醒中不断增强人民文化自信自强的目标。
[1]周作人.论中国旧戏之应废[J].中华网,2017-09-14. https://culture.com/art/11159887/20170914/31384676_all.html#page_2.
[2]邹元江.“戏曲现代化”焦虑与当代戏曲发展的未来走向[J].戏剧(中央戏剧学院学报),2021(1):89-117.
[3]武佳文.戏曲艺术当代传播路径探析——评《基于新媒体平台的戏曲传承与推广研究》[J].传媒,2022(14):98.
[4]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M].北京:学习出版社,2019:138.
[5]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325.
[6]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N].人民日报,2022- 10-26(01).
[7]罗锦鳞.导演如何保持剧种特色,让中国戏曲艺术吸引世界观众[J].戏剧(中央戏剧学院学报),2022(3):31-38.
The Inheritance and Innovation of Traditional Oper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Changes, Bottlenecks and Countermeasures
LIAO Kuo, HOU Xian-ya
(School of Marxism, Hun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Hengyang 421002, Hunan)
Since the Eighteen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with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as the core 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cultural construction, emphasizing that culture is the soul of a country and a nation, and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is a more basic, deeper and more lasting for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a country and a nation.”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Chinese opera in the performance content, fixed program, communication mode and other aspects, and makes an in-depth study on the enduring internal driving force of traditional opera culture development, The article comprehensively analyzes the bottleneck of the creative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Chinese traditional opera culture in the new era, This is of great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constructing effective countermeasures to further strengthen cultural self-confidence.
cultural confidence; opera heritage; innovative development
J8
A
2096-9333(2022)06-0144-07
10.14096/j.cnki.cn34-1333/c.2022.06.21
2022-10-23
2021年湖南省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研究项目“新时代高校思政课‘精准滴灌式’教学改革研究”(21E14); 2019年湖南省教育厅重点项目“习近平关于思想政治理论课重要论述研究”(19A124)。
廖阔(1974- ),男,湖南衡阳人,副教授,哲学硕士,研究方向:哲学及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