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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的守正创新
——中华文明探源工程背景下博物馆高质量发展系列论文之五

2022-12-28沈文杰

文化学刊 2022年6期
关键词:学术研究陈列文化遗产

沈文杰 韦 玲

2022年7月16日出版的第14期《求是》杂志发表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文章《把中国文明历史研究引向深入,增强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文章强调:“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是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是当代中国文化的根基,是维系全世界华人的精神纽带,也是中国文化创新的宝藏”[1]“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为民族复兴立根铸魂。要让更多文物和文化遗产活起来,营造传承中华文明的浓厚社会氛围。积极推进文物保护利用和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传播更多承载中华文化、中国精神的价值符合和文化产品。”[2]

历史类博物馆收藏着人类历史的记忆,记录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是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桥梁。历史类博物馆在研究历史起源和发展、讲述历史故事,彰显优秀历史文化,增强观众对历史的认识,激发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等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和重要的价值、意义。历史类博物馆肩负着探源中华文明以及传播优秀历史文化的重任,因此,在陈列展览展示方面,要做到守正创新。

所谓的“守正”,指的是历史类博物馆要坚守正道,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价值导向,坚定文化自信,守护、传承、弘扬中华文明优秀成果,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作出贡献。所谓“创新”,指的是历史类博物馆与时俱进,在展示和传播优秀历史文化、服务观众以及自身的运营管理、高质量发展等方面,进行理念、方式、方法和手段上的创造、更新,开展新的探索和实践,展现出蓬勃生机和活力。历史类博物馆守正创新,有两个重要的任务:一是深化学术研究,加强对出土文物和遗址的研究阐释,将文明探源研究的学术成果转化为陈列展览展示和宣传教育的资源;二是积极探索新颖有效的陈列展览展示和传播方式,从而为推动文物和文化遗产的活化利用,为守护好、传承好、展示好优秀的历史文明成果,提升中华文明的影响力和感召力做出贡献。

本文结合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在探索陈列展览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取得的经验和不足为例,探讨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的守正创新之路。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成立于1934年,是广西最大的历史文化遗产收藏、保护、展示、研究和宣传教育中心。为了提升陈列展览展示水平,更好地满足观众需求,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自2019年1月起启动改扩建项目,以传承、保护、弘扬广西历史文化为使命,不断创新发展,努力建设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新型旅游景点、知识文化殿堂、共有的精神家园,以及东盟各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民了解广西和中国文化的重要窗口。在新馆陈列展览的规划上,项目团队将学术研究和展示创新作为两手共抓,推出了“1+7+3+2”的陈列展览体系,即一个历史文化陈列,7个专题陈列,3个互动区域,2个临时展览。

一、深化学术研究

为了更好地完成“1+7+3+2”的陈列展览体系,项目团队将学术研究作为陈列展览工作的第一步,并以此贯串始终。学术研究在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中起到学术支撑的作用。充分而深入的学术研究,是策划和制作有深度、有思想、内容充实、吸引人的陈列展览的基础和前提。历史类博物馆应该更加重视学术研究,并且要建构起全面、深入的学术研究体系。

(一)历史类博物馆深化学术研究的意义

根据2022年5月20日国际博协第91次咨询委员会公布的博物馆定义的提案(该提案将于2022年8月24日举行的国际博协布拉格大会特别全体大会上进行最终表决。)博物馆的定义是:为社会服务的非营利常设机构,它研究、收藏、保护、阐释和展示物质与非物质遗产。它向公众开放,具有可及性和包容性,促进多样性和可持续性。博物馆以专业、道德的方式,在社区的参与下进行运营和交流,为教育、欣赏、深思和知识共享提供多种体验。

国际博物馆协会从成立之初以来,就在不断的根据时代变化适时地修改关于博物馆的定义。1956年、1961年、1974年、1989年、1995年、2011年博物馆定义都有不同程度的修改,但在表述上,都把“研究”放在首位。2007年略有不同,“教育”放在了“研究”的前面。而在2022年的提案中,“研究”又重回首位。可见研究工作之于博物馆的重要性。

复旦大学陆建松教授认为,博物馆展览策划设计的科学流程必须经过三个环节:“展览学术研究成果和文物标本的搜集和梳理 展览内容的策划设计 展览及其展品展项的形式设计。其中,‘学术研究成果和文物标本’即是博物馆展览的学术支撑,是博物馆展览筹建的基础,任何一个成功的博物馆展览,都离不开扎实的展览学术研究成果和文物标本支撑。”[3]

历史类博物馆的重任是讲述历史,历史的特点是存在于过去、发生于过去,是当前人们所不能直接看到、感受到的。历史在博物馆中的呈现,依靠的是陈列展览中文物展品所提供的线索。而这些线索又往往是片段式的、局部的、点状的。因此,如果没有深入的研究,没有在研究的基础上将点状的信息连接起来并拓展、延伸出去,那么,观众仅仅依靠陈列的文物展品和浅浅的文物介绍,很难理解、摸清陈列展览所要表达的意图和思想、内涵。文物并不会自己说话,我们要“让文物说话”,就要有足够的学术研究作为支撑。

此外,历史类博物馆作为优秀历史文化和优秀精神品质的传播媒介,作为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桥梁,其陈列展览所表现的主题、定位和内容必须经过严格的学术审核,既要严谨,又要科学。学术审核也建立在深入的学术研究基础之上。

(二)历史类博物馆开展学术研究遇到的困难

长期以来,历史类博物馆都很重视学术研究,也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果。以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为例,自1934年建馆以来,一代代区博人在铜鼓研究、花山岩画研究、古代玻璃研究、织锦研究、陶瓷器研究、玉器研究、书画研究等领域深耕多年,积累了不少优秀学术成果,成为中国乃至东南亚地区古代铜鼓研究的重要阵地。但在新时期、新形势下,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的学术研究之路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和挑战。

首先是人才断层的问题。随着老一辈专家退休,中年人才不断外流,新进年轻人员经验不足,没有“师傅”领路,整体研究队伍出现“青黄不接”的景象。其次,自考古所独立出博物馆后,博物馆年轻团队缺乏充分的考古历练,考古领域的研究无法深入开展,对考古新资料、新信息的掌握不及时。此外,由于机构设置和管理制度的问题,文物库房一库一个管理员,库管员工作量庞大,整日忙于各项烦琐之事,研究成绩不显著。而研究部门的人员又因为无法深入接触文物和系统了解文物状况,在藏品研究方面也存在重重困难。

这也导致了历史类博物馆在筹办陈列展览的实践过程中,出现学术研究不足和文物展品研究资料匮乏的问题,严重影响陈列展览的建设和高质量发展。

(三)历史类博物馆学术研究体系的构建

为了夯实陈列展览的学术支撑,有效提升陈列展览展示的水平,历史类博物馆可以从以下方面加强学术研究体系的建设:

一是加强藏品研究,形成研究特色。历史类博物馆以丰富的馆藏历史文物为基础,这也是其优势所在。应该立足于馆藏特色,持续加强藏品研究。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在铜鼓、花山岩画、灵渠、海上丝绸之路等历史文化方面已有丰富的学术积累,应该在此基础上继续发力。目前已经成立的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中心,在学术研究、展览展示、书籍出版方面取得了突出成绩,经过专项和深入的学术训练,研究中心的年轻人员也得到快速成长,获得了很大进步。其他的特色研究,也应该如此得到重视和发展,从而建立起历史类博物馆的特色研究体系。

二是重视跨学科研究,提升综合实力。围绕藏品研究,历史类博物馆可以深入发展历史研究、文化研究、民族研究、考古研究、文物保护与修复研究、陈列展览研究、观众教育和服务研究等。历史研究、文化研究等有助于为陈列展览提供学术支撑,而陈列展览研究、观众教育和服务研究等则有助于提升展览展示水平,更好地为观众服务。这些研究都属于历史类博物馆研究体系中必不可少的分支。受制于多重因素,许多历史类博物馆都不太可能为每一个分支配备专门的研究人员,而且陈列展览项目所涉及的学科内容极为广泛,应该重视对展陈人员跨学科研究能力的培养和综合素质的提升。

三是完善机构建设,建立人才梯队。为做好学术研究工作,自2011年起,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就成立了学术委员会。可以学术委员会为核心,做好学术研究的总体布局工作,成立多元化、多方向研究中心。并建立起科学的规章制度,进一步完善机构建设和运行发展。也可适当返聘退休专家,或引进馆外领军学者,引领年轻的研究人员开展学习和研究工作,发扬“传、帮、带”人才培养优势,建立起人才梯队,避免出现严重的人才断层状况。

四是做好资信工作,增强学术积累。不少历史类博物馆都设立了专门的资料室或学术档案史。可以依托于此,尽可能全面收集相关学术研究成果,为研究人员查找文献资料,掌握学术前沿动态提供基础。除了实体资料(书籍等)的收集,历史类博物馆还可以建立学术网页,一类是梳理本馆的研究成果和研究资料、档案;一类是收集并发布业内新的研究成果和相关文献资料。同时,还可以加大力度办好相关刊物,如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创办的《广西博物馆文集》和承办的《广西文博》等,成为区内具有很高知名度的刊物,也在一定程度上为研究队伍搭建起了学术研究平台,为博物馆学术研究的发展打下基础。

二、创新展览展示

在完善的学术研究体系下,历史类博物馆的陈列展览展示有了充分的学术研究和文物展品资料作为支撑,使陈列展览的思想性、科学性有了保障。但仅仅如此的话,距离一个“好看”的陈列展览还很远。观众来到博物馆看展览,应该和其在图书馆阅读、在电影院看电影等有明显的区别。历史类博物馆的陈列展览给观众带来的应该是一种有别于其他场域的多感官的体验。这体现在它的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

(一)展示内容上的创新

1.融入区域特色文化

历史类博物馆的优势在于拥有丰富的历史文物藏品,陈列展览也以文物展品为基础。在展示的主题、主线上,通常有几种形式:一是以历史进程作为主线;二是将文物本身作为主线;三是将文物的文化内涵作为主线;四是将区域文化作为主题。[4]

区域特色文化在一定程度上也叫地方特色文化,它的“内容是宽泛的,包括地方的政治、教育、科技、宗教、经济、民俗、历史、艺术等方面。”[5]涵盖着特定区域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习惯、精神信仰、价值取向等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内容。在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中融入区域特色文化,可以突出区域文化的特色和价值,有利于增强区域民众的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也有利于历史类博物馆走出“千馆一面”的雷区。

为了反映区域历史文化的特点、特色、优势和价值,历史类博物馆要特别重视对区域文化资源的深度挖掘。围绕当地的历史文化特点来进行展示策划,讲好区域历史文化故事,突出区域性和与其他地方的差异性。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的古代文明陈列,正是在历史发展的主线上,展示了广西独具特色的手斧文化、贝丘文化、大石铲文化、灵渠文化、花山岩画、铜鼓文化等,并对这些历史文化进行深度阐释和现代解读,使观众通过观展能够建立起一定的知识体系,对当地历史文化有更加深入的认识,从而产生文化的自觉、自信。

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的策展人员在收集学术资料、开展学术研究时,要找出具有区域代表性的优秀历史文化,并对其开展深入研究。在阅读和研究的过程中,同步进行归纳和总结。除了理性资料(学术论著、发掘报告、历史文献等)的支撑,在陈列展览策划的过程中,策展人员也可以通过观看一些视频影像资料(尤其是纪录片)来增加对区域历史文化的认识、了解,产生情感上的共鸣,有助于在理性资料的基础上,进行升华创作。

2.综合考虑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文化遗产包括物质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传统历史类博物馆在物质文化遗产方面的关注度比较高,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收藏、记录和传播,被认为是一些民族、民俗类专题博物馆的主要职责。但其实历史类博物馆在讲述历史的过程中离不开对文化、对人文精神的探讨,其中许多文化和精神是以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作为载体的。因此,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都应该成为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的重要内容。要改变过去只重视物质文化即“物”的收藏,还要把非物质文化遗产纳入到博物馆展览陈列的内容进行广泛的收集。

物质文化的“物”要注重地方特色,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要注重对其影象的收集,没有影像的要通过田野调查,系统全面的总结出其文化内涵,通过新媒体技术手段在博物馆进行展示,可以请艺术设计专业团队做成广大观众喜闻乐见的动漫形式,结合文字介绍,给观众以深刻的印象。对于有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形”载体的,要对相关的载体进行收集,争取通过其有形载体,展现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深刻内涵,让观众能够通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形体,了解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丰富性,通过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学习和了解,增强对各民族文化的了解,进而增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二)展示形式上的创新

1.视觉意象的营造

“今天,我们身处技术化的消费文化之中,这是一个绝对的视觉世界……视觉主宰了当代的博物馆与展览设计领域”[6]观众来到博物馆“观展”,第一层次肯定是视觉上的观看。尤其是历史类博物馆中所记录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所收藏的历史文物,它们与观众之间存在时间、空间上的距离,而且它们本身不具有叙事能力,需要依托于陈列展览中其他的展示媒介媒介来完成内在意义的表达。其中,视觉意象是第一媒介,因此,视觉化的叙事方式也是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主要手段之一,即通过视觉媒介来实现历史故事的讲述和信息的传达。

视觉意象的营造,仰赖于融物于景的创新方式,即以文物展品的展示为核心,给文物展品创造一种具有“代入感”、“真实感”和“年代感”的背景环境,强调氛围的营造。让文物展品和陈设环境融为一体,建立起一种相互关系,给观众一种带来异时空、异文化的观感体验,这种融物于景的方式,也是我们常见的艺术场景的方式,有别于传统孤立地观看文物展品或枯燥地阅读展板。

“历史场景通过文物的组合与布景式的环境塑造,呈现出某一历史状态或者再现某时某地的情境,也具备图像般的叙事能力”[7]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新馆历史陈列和各个专题陈列,都非常注重对视觉意象的营造,其中有充满神秘气息的沉浸式花山岩画场景,也有充满海洋、异域风情的海上丝绸之路画面和情境,为观众观展提供了视觉上的最大满足。

好的视觉意象的营造常常让人印象深刻,但在设计和制作的时候,应该始终将这些视觉媒介作为历史类博物馆的有机组成部分,认识到它们与博物馆之间的关联性和一致性,从观众的视角出发对视觉意象的营造进行思考和设计。

但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诸如触觉、听觉、嗅觉、味觉、本体感觉等感知系统对于提升博物馆观众参观体验的重要性。历史类博物馆未来重要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更多地考虑如何更好地满足观众的身体和情感体验。将有意义的多感知体验引入陈列展览展示中,用不同的方法,让观众通过自己的感官和本体感觉来融入到独特的博物馆学习、探索体验中,欣赏和感受博物馆的美,在深层次上吸引观众。

2.结构化展示法的运用

结构化展示的思路来源于结构化的思维方式,是一种归纳与演绎相结合的分析方法。结构化展示法在历史类博物馆陈列展览中的运用,体现在主题的确定与呈现、阐释方式。这也涉及我们的叙事是如何展开的。

陈列展览的框架一般而言以“主题——部分——单元——组——小组”的结构构成。主题是对整个陈列展览中心思想的高度归纳,而部分、单元、组是对主题的论证和演绎。策展人员在制定展览框架的过程中就已经明确了各部分、各单元和各组之间的逻辑顺序,这是陈列展览中的大结构。在大结构之下,还有无数个小结构,是用来对每一个想要表达的内容的深度演绎。

对于主题的演绎,历史类博物馆首先考虑的是以“物”的方式来呈现。文物本身无法直接显现意义,同一件物品,在不同观众眼里,也有不同的意义。那我们怎样用“物”来论证我们的主题呢?策展人杰西卡·纽沃思说到:“我们不得不围绕物件来构建一个故事世界,使物件能够变得有意义。”[8]这个构建的过程,和结构化展示法有异曲同工之处。比如说,我们要向观众讲述广西稻作农业的起源和发展历史,对于这个主题,可以使用什么样的结构来呈现呢?在探源阶段,也就是稻作发展的最初阶段,与此相关的实物包括:稻谷的实物遗存(炭化稻),翻耕土地的劳作工具(石斧、石犁等),加工谷物的研磨工具(研磨器),以及用于祭祀、祈求丰收的大石铲等。这些文物组合共同揭示了5000年到4000年时广西稻作农业最初的状况。至于到发展阶段,例如西汉时期,广西已经出现了双季稻,引进了外来优质品种,人们学会了蓄肥、施肥,学会了使用牛来耙田,学会了储存粮食等等,这些内容都有相关的实物可以证明。它们的组合搭配,一起构建了一个意义世界,这个意义世界正是博物馆策展人员想要传达给观众的历史信息。结构化展示方法的运用,可以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文物的信息和内涵,把握陈列展览展示的主题。

以上,深化学术研究和创新展览展示是历史类博物馆守正创新的两条实践道路。做好学术研究和展览创新工作,讲好中华文明的故事,弘扬优秀历史文化,是历史类博物馆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担当。其中还有许多需要深入探讨和实践探索的工作,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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