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和一本书
2022-12-25高国镜
高国镜
这里所说的一棵树,是指当年我家不远处那棵椿树;这里所说的一本书,是指那本叫《东方少年》的杂志。尽管《东方少年》创刊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我却是《东方少年》的“小读者”。不光是读者,我后来还成了《东方少年》的作者。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我就在《东方少年》杂志发表了小说《含笑的花朵》,后来又陸续发表了多篇作品。
回顾这些,激动得让我失眠。我不禁拿起笔,写下了这些文字。这些文字,是不是像诗?也许是的。因为我的热血在沸腾,我的激情在澎湃,我只能用这滚烫的语言去表达我的情感。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着一棵树,那树就是伴随我长大的椿树;还有一架子书——《东方少年》杂志。
那时,大树还小。大树虽小,也比我高。我抱着大树,说着童谣:椿树王,椿树王,我长高来你长长……我在岁月中长高,却无法与树比高;树是我的朋友,我给它一个拥抱,它给我一片阴凉。如果想攀登上树的枝头,除非变成一只小鸟;变成一只猴子,在树上打秋千,当然也很逍遥。
当年,大树还小,我比大树更小;而今,大树变得高大,枝繁叶茂。枝繁叶茂的大树,一点也不显老,它不驼背,不弯腰,更没有白发飘飘。岁月的年轮,没有让大树变老;春天的树叶,还是那么葱绿;秋天的树叶,红得像火苗。我却在岁月中,走向了花甲之年,白发丛生,像故乡的毛白草。人衰老了,童心还在;越是走向老年的人,越想变成一只猴子,或者变成一只小鸟,回到那棵树上,打秋千也好,唱歌谣也好。树高万丈有根,怎么能忘得了,那树干、那树梢……
这就是那棵树,那棵椿树,那棵伴随我走过童年和少年的椿树。接着说那本书,那本叫《东方少年》的杂志。
《东方少年》就像那棵大树,有墨香也有花香,有绿叶投下的阴凉,还有诗文一行行,伴随我成长。那一本本杂志,就像一圈圈树的年轮,像一级级台阶,伴我走向远方。而今我长大了,哪怕是变老了,《东方少年》给我的印象,还是少年的模样。那字里行间,有我的红心在跳荡,有我的理想之鸟在飞翔;有我的一份记忆,一份希望,有我投进去的稿子,还有我投进去的目光;当然,也还有一份我的珍藏和收藏。《东方少年》可是滋养过我的精神食粮。
记得母亲说过:别老去和椿树比高,从小要学会读书,当个好儿郎。此时我远离了故乡,大树成了“巨人”,我却没成“栋梁”,但我远在他乡,并没有停止追求梦想。一支秃笔,虽然难以生花,却也写出了不少文章。难忘啊难忘,那年在东单公园里,我情不自禁地朗诵着我刚刚发表在《东方少年》上的童话《长翅膀的神羊》,招来了太多的男女老少,说我念得不赖,抑扬顿挫,语气铿锵……这就给了我更多的力量,我还想写更多的诗文,我要继续跋涉在文学的路上。
在我们这个“书香之家”里,我攒下的那一本本《东方少年》,成了一面墙;儿时我与那椿树对面成长,现在我面对着那一摞摞《东方少年》,《东方少年》其实也在伴随我成长。一棵树和一本书,我与它们共同成长。
时刻准备着,我长大了,在星星火炬的照耀下,在红领巾和红旗的指引下,还有,在《东方少年》的滋养下,我已经告别了小蝌蚪找妈妈的童年,告别了小马过河的少年,我已经找到了春光,实现了我当作家的理想。我不能说我成了栋梁之才,但我已经有了担当。
谁说我已经满头白发?在我收藏的那一排排《东方少年》杂志面前,我好像永远是个小小的儿郎。当年,大树还小,我和大树比着长高,“人家”成了椿树王;而今,树长高了,我积累的书也长高了。当初我与大树共成长,后来与书共成长。积存的《东方少年》是一面墙,还是一扇打开的门、一扇打开的窗。我愿是一位捧着《东方少年》的读书郎,她伴随我成长;我永远是搂着椿树王的少年,她也伴随我成长。树长高了,书也长高了,我和那树、那书,我们一起成长;我们都是好伙伴,好伙伴就得比着成长。
如今,《东方少年》已经创刊四十周年了。我深表祝贺,写下了这一篇笨拙的文字。如果再说一句祝福的话,我祝《东方少年》创刊一百周年的时候,依旧是东方少年最好的朋友!让《东方少年》伴随着孩子们,走向远方的远方。
为孩子们写作,乐在其中,哪怕是让我当一棵树,我也情愿洒下一片阴凉;即便是老树,也愿开出新花,让小朋友们分享我的芬芳。
一棵树和一本书的故事,可不可以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