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钓鱼岛问题档案及其文献价值

郭永虎 朱 博

二战后至今，中日钓鱼岛争端的产生、变化、未来发展趋势始终与“美国因素”密切相关。美国是影响钓鱼岛问题重要的外部力量，在其介入中国钓鱼岛(以下简称钓鱼岛)事务过程中产生了大量外交文件。依据美国外交档案解密制度，除非影响美国国家安全和利益，相关档案应在距离历史事件发生30年后解密，以供学者研究和公众查阅。目前美国政府关于钓鱼岛问题的核心外交档案已经解密至1979年。国内外学者利用部分解密文献对钓鱼岛问题进行了学术研究，并取得了一定成果。(1)代表性的有：Kimie Hara，Cold War Frontiers in the Asia-Pacific：Divided Territories in the San Francisco System，London：Routledge，2007；Robert D.Eldridge，The Origins of the Bilateral Okinawa Problem：Okinawa in Postwar U.S.-Japan Relations，1945-1952，London：Garland Publishing，Inc.，2001；崔修竹、崔丕《美日返还琉球群岛和大东群岛施政权谈判中的钓鱼岛问题》(《世界历史》2014年第5期)，郭永虎《尼克松政府时期美国对中国钓鱼岛政策初探》(《当代中国史研究》2012年第2期)，等等。

在涉钓档案文献汇编领域，也取得了重要进展。(2)目前关于该问题的最新成果当属南京大学张生主编的《钓鱼岛问题文献集》(南京大学出版社，2017)，系统地收录了大量涉钓档案文献。从文献主要来源看，该文献集的涉钓档案主要来自《美国外交关系文件》和美国解密档案数据库，而对美国国家档案馆藏的5 000余页涉钓核心文件以及美国国会涉钓文件则鲜有涉及。从文献主题的相关性来看，《钓鱼岛问题文献集》主要从宏观上收录了战后至70年代美国关于琉球群岛政策的主要文件，而直接与钓鱼岛问题相关的文件尚需继续发掘。相关汇编研究还有：金永明、程维荣编著《钓鱼岛研究资料汇编》(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王禹《钓鱼岛及琉球法律文献汇编》(濠江法律学社，2013)。国外文献整理主要是来自日本学者的文件汇编，如，日本学者石井修等主编的《美国对日政策文件集》(柏书房，2004—2009)。该文献集是日本学者整理的美国政府解密档案文献集，其中也收录了一部分美日移交琉球群岛“施政权”谈判进程中关于钓鱼岛问题的解密档案(参见第15期、16期、17期、18期、19期、22期、23期、24期各卷)。此外，还有浦野起央主编的《钓鱼台群岛问题研究资料汇编》(刀水书房，2001)，等等。总体来看，学界对数字化档案利用得比较充分，(3)收录钓鱼岛问题的电子档案数据库主要有：Digital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 (DNSA)解密后的数字化美国国家安全档案；Declassified Documents Reference System (DDRS)解密档案参考系统，等等。而对美国相关机构保存的纸质文献的利用较为薄弱，特别是对美国国家档案馆藏涉钓文献的利用较少。笔者通过对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钓鱼岛档案进行了系统地收集和整理发现，尚有相当一部分关于钓鱼岛问题的核心档案(纸质版未刊档案)未被学界发掘和使用。该部分档案不仅具有重要的史料研究价值，而且对于中国政府钓鱼岛维权也具有不可或缺的“证据链”价值。本文拟对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涉及钓鱼岛问题档案(以下简称“涉钓档案”)的收录情况和核心内容进行评介，以期为学界研究提供相关档案信息指南。

一、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钓鱼岛问题档案整体收录情况

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的涉钓档案主要分散在美国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的历史档案卷宗之中。其中包括：美国国务院档案、美国琉球民政府档案、美国陆军部档案、美国中央情报局档案，等等。此外，作为美国国家档案馆的子系统，美国总统图书馆(杜鲁门至卡特总统)也收录了部分涉钓外交档案。从存储介质来看，除了纸质文献，还包括缩微胶片、录音材料和电子数据文献。从档案所属时间跨度来看，关于钓鱼岛档案集中在二战结束至卡特政府时期，其中关于钓鱼岛的核心档案主要集中在1968—1972年之间。

(一)美国国家档案馆RG260卷宗中所含涉钓档案

RG260卷宗(4)Record Group 260：Records of the U.S.Civil Administration of the Ryukyu Islands (简称RG 260)。主要收藏美国琉球民政府关于钓鱼岛问题的解密档案，目前解密的涉钓档案总量约有3 000余页，绝大多数收藏在其中第14、15盒，其余部分收藏在第3、10、17、 22、35、37、83、144、270盒之中。按照主题划分，相关核心文件包括：美国琉球民政府与琉球政府非法侵犯钓鱼岛主权权益活动；日本与中国台湾当局关于钓鱼岛海域渔民纠纷及美国的政策；美国对日本在钓鱼岛非法设立钓鱼岛气象站的政策；美国政府对美国石油公司开发钓鱼岛周边油气资源的政策；美国搜集的媒体杂志对钓鱼岛的报道；1971年美国租用钓鱼岛靶场；等等。

(二)美国国家档案馆RG59卷宗中所含涉钓档案

RG59卷宗(5)Record Group 59：General Records of the Department of State (简称RG 59)。中关于钓鱼岛的档案主要来自美国国务院。其中关于钓鱼岛的文件主要收藏在美国国务院核心档案(1970—1973政治和国防事务)中，关于钓鱼岛的文献主要收藏在第2571、2572、2573、2574、2589、2590盒之中。这部分档案主要以美国国务院与其驻日使馆、驻中国台湾“大使馆”的往来电报、备忘录、信件为主，是研究美国政府钓鱼岛政策的核心文献，其内容涉及：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国对中日钓鱼岛争端的基本立场；美日签署《返还琉球协定》前后非法侵犯钓鱼岛主权问题；美国对海外华人保钓运动的关注和反应；美国、日本、中国台湾当局关于钓鱼岛主权权益问题交涉活动；等等。

(三)美国国家档案馆RG319卷宗中所含涉钓档案

作为美国琉球民政府的上级主管机构，美国陆军部在钓鱼岛问题上发挥着重要作用。RG319卷宗(6)Record Group 319：Army Staff(简称RG 319)。(美国陆军部档案)主要是美国陆军部与美国琉球民政府及琉球政府之间往来的电报、信件和指令。其内容主要涉及：《美日返还琉球协定》文本拟定中的钓鱼岛问题；美国国务院和军方应对美国国会听证会的假定问答材料；美国对日本申请赴钓鱼岛进行矿物勘探的政策；等等。

(四)美国国家档案馆数字化档案中的钓鱼岛文件

美国国家档案馆开发的数字化档案(Access to Archival Databases，简称AAD)(7)网址见https：∥aad.archives.gov/aad/index.jsp.，该数据库由美国国家档案馆开发，其中关于钓鱼岛的共98份文件，主要涉及如下内容：1974年中日钓鱼岛争端美国对钓鱼岛的政策立场；1978年至1979年“钓鱼岛渔船事件”中日双方的立场；美国军方租用钓鱼岛靶场；等等。

二、核心档案与钓鱼岛研究新选题

在史学研究领域，研究者的选题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获取何种数量和质量(档案研究的相关性和权威性)的原始档案。从内容上看，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涉钓档案的核心部分与已公开的数据库档案和经过编辑出版的档案汇编有着较强的互补性，尤其是其中未被数据库化的纸质档案。这部分档案对于开辟钓鱼岛问题研究新选题裨益良多。

(一)美国琉球民政府和琉球政府涉钓活动研究

从1953年到1972年，美国将琉球群岛移交日本政府之前，美国琉球民政府和琉球政府对钓鱼岛进行了近二十年的非法施政活动。战后美国管治下的琉球群岛先后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1945—1950年是军政府统治时期。第二阶段1950—1972年是美国琉球民政府时期。从1950年开始，美国先后组建了两个常设性机构管理琉球事务。为了淡化琉球群岛军事管制色彩，1950年12月15日，麦克阿瑟发布了第79号指令，建立美国琉球民政府(United States Civil Administration of the Ryukyu Islands)。美国琉球民政府直接听命于美国陆军部。为了管理琉球群岛具体日常行政事务，1952年2月29日，美国琉球民政府发布第13号公告，建立由琉球当地人组成的琉球群岛政府(Government of the Ryukyu Islands，简称“琉球政府”) 。作为美国非法施政钓鱼岛的核心机构，美国琉球民政府与琉球政府在插手钓鱼岛事务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留下了大量的档案文献。这部分文件主要收录在美国琉球民政府档案RG260卷宗之中。从档案文本内容来看，主要涉及以下几方面的主题：

1.美国琉球民政府和琉球政府非法在中国钓鱼岛进行巡查、飞越和航拍活动

RG260卷宗涉钓档案显示：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琉球政府频繁进入钓鱼岛及周边海域开展非法巡逻并驱逐中国台湾渔民。琉球政府多次与美军合作，派出巡逻艇及炮艇，在钓鱼岛海域进行所谓的“巡逻”，驱逐来自中国台湾的渔船和渔民。同时，美国军机亦定期巡逻，不准各种船只靠近钓鱼岛海域。[1]RG260卷宗涉钓档案反映了美国琉球民政府和军方纵容琉球政府侵犯钓鱼岛权益的活动。其中第4、14、15、37、83盒档案较为集中和系统，内容主要涉及：美国琉球民政府制定应对中国台湾船只进入钓鱼岛海域的措施；日本对中国台湾渔民进入钓鱼岛及其周边海域的非法“执法”活动；美国琉球民政府借助美国空军对钓鱼岛进行空中巡逻和航拍活动；等等。(8)代表性的档案主要有：National Archives and Records Administration，College Park，MD(以下简称NARA)，RG260，Box 14，Folder：(6)Senkaku Retto，Stanley S.Carpenter’s letter to Seiho Matsuoka，3 September 1968；NARA，RG 260，Box 14，Folder：(6)Senkaku Retto，Request for Aerial Surveillance，16 September 1968；等等。

2.非法在钓鱼岛设置警告标志和行政标桩

为了警示和阻止中国渔民登陆钓鱼岛，在美国琉球民政府积极支持下，琉球政府还在钓鱼岛上非法设立了“禁止侵入”的警示标志和行政标桩，严重侵犯了钓鱼岛的主权权益，这部分档案主要收录在RG260卷宗第14、15、37盒中。档案显示，为了阻止中国渔民登陆钓鱼岛，美国琉球民政府建议琉球政府设立警示牌。在警示牌制作过程中，围绕警示牌的文本措辞，琉球政府和日本政府大做文章，试图为其日后控制钓鱼岛增添砝码。(9)反映这部分内容的档案主要有：NARA，RG 260，Box 15，Folder：Senkaku Retto 1970，G.F.Trainer’s letter to Tomiyasu Takahara，pp.1-2；NARA，RG 260，Box 14，Folder：(6)Senkaku Retto，Stanley S.Carpenter’s letter to Seiho Matsuoka，September 3，1968；NARA，RG 260，Box 37，Folder：1619-02 Civic Action Project 71，File·PERM Retire on disc of function (Senkaku Retto)，RE：Immigration Control at Senkaku Retto，October 21，1968；NARA，RG 260，Box 37，Folder：1619-02 Civic Action Project 71，File·PERM Retire on disc of function(Senkaku Retto)，Erection of “No Trespassing” Signs at Vantage Points in Senkaku Retto(U)，October 2，1969；等等。不仅如此，琉球政府石垣市市长还非法在钓鱼岛上设立行政标桩，以明示所谓的“行政区域”。[2]

(二)美日政府侵犯中国钓鱼岛权益研究

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随着琉球群岛的“施政权”即将移交给日本，日本政府通过外交手段，就钓鱼岛事务与美国政府展开一系列秘密交涉。在美国政府的支持和纵容下，日本非法侵吞钓鱼岛权益的胃口陡增，进行了一系列侵犯钓鱼岛主权权益的活动。

1.美国支持日本对中国钓鱼岛及其周边海域非法勘探

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为淡化官方色彩，日本政府打着大学的名义和科学考察的幌子对钓鱼岛进行一系列勘探活动。1969年至1971年，日本东海大学和琉球大学多次参与了对钓鱼岛的调查活动。美国政府对日本的非法诉求予以大力支持。(10)这部分档案主要有：NARA，RG 260，Box 14，Folder：Senkaku Retto 1969，MEMORANDUM OF CONVERSATION，GOJ Survey of Senkaku Islands，June 2，1969；NARA，RG 260，Box 14，Folder：Senkaku Retto 1969，GOJ PLANS SENKAKU RETTO SURVEY CRUISE，May 1969；NARA，RG 260，Box 14，Folder：Senkaku Retto 1969，Yujo Okano’s letter to Sir，June 11，1969；NARA，RG 260，Box 35，Folder：401-07 SENKAKU ISLANDS 1970，Senkaku：Ryukyu University Survey Team，September 1970；NARA，RG 260，Box 15，Folder：(2) Senkaku Retto 1971，Robert A.Fearey’s letter to Tetsuo Takara，September 28，1970；NARA，RG 260，Box15，Folder：(2) Senkaku Retto 1971，Japanese Research Vessel to Visit Senkakus，June 1970；等等。RG260卷宗第14、15、35盒档案文献集中反映了美国政府支持日本非法对钓鱼岛进行勘探的活动。

2.《美日返还琉球协定》签署前后美日非法处置中国钓鱼岛主权权益

1970—1971年是《美日返还琉球协定》签订谈判的关键阶段。该协定签署之前，为将钓鱼岛纳入琉球群岛“施政”区域，日本政府处心积虑，围绕协定文本的形式大做文章。这部分档案反映了《美日返还琉球协定》签署前后美日两国政府非法处置钓鱼岛“施政权”的历史内幕，具体包括以下两个亟待学界厘清的难点问题。

首先，钓鱼岛以何种形式体现在《美日返还琉球协定》之中。该问题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从法律效力上看，国际条约的正文、附件和谅解事项的重要性是不同的。围绕该问题，美国政府当时进行了一系列秘密交涉。这部分档案显示，日本政府最初提出以《美日返还琉球协定》附件的形式将钓鱼岛纳入琉球群岛移交区域。对此美国明确予以拒绝。然而，为了安抚其盟友，美国政府做出一定妥协和变通。1970年12月，美国驻日大使迈耶同意以谅解议事录或注释的形式界定琉球群岛的范围。日本政府最终同意了美国的建议，表示愿将琉球群岛区域界定解释写入《谅解议事录》。[3]这样钓鱼岛的“施政权”被美国和日本合谋以《美日返还琉球协定》及其《谅解议事录》的方式窃取了，虽然其效力远不及写入条约正文和附件，却构成了《美日返还琉球协定》的谅解性文件，成为日本政府觊觎钓鱼岛主权经常援引的所谓条约“依据”。

其次，关于钓鱼岛的主权地位问题，美国政府如何应对美国国会和媒体。1971年6月17日，美日两国政府签署《返还琉球协定》，规定自1972年5月15日协定生效之日起，美国将琉球群岛的“施政权”移交给日本。尽管美国政府已经与日本签署了该协定，但是需要获得国会的批准才能生效。1971年7月，美国国务院和国防部已开始着手准备《假定问答》材料，以应对美国国会质询和公众舆论。(11)这部分档案主要有：NARA，RG 319，Box 26，Senate Hearings Okinawa Reversion，Question and Answers Index；NARA，RG 59，Box 2571，Congressional Participation in the Reversion of the Ryukyus，Jan.29，1971；等等。这些材料分别收藏在美国国家档案馆的美国陆军部档案RG319卷宗和美国国务院档案RG59卷宗之中。

(三)海峡两岸维护钓鱼岛主权权益研究

美日非法侵犯钓鱼岛主权的行为引发了两岸的共同抵制。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中美尚未建交，中国反对美日侵犯钓鱼岛主权活动主要是通过媒体和声明表达抗议的。美国政府十分关注中国政府的立场和反应，收集和整理了大量中国主流媒体的相关报道。这些报道主要来自美国驻日本使馆、驻中国香港总领事馆、驻中国台湾“大使馆”对中国官方媒体(《人民日报》、新华社)的涉钓声明。(12)代表性的档案主要有：NARA，RG 59，Box 2589，Folder：POL 32-6 Senkaku 1/1/70，Senkakus-PRC Claim，Dec.1970；NARA，RG 59，Box 2589，Folder：POL 32-6 Senkaku 1/1/70，Peking Scores Continental Shelf Oil Exploration，Claims Senkakus，Dec.1970；NARA，RG 59，Box 2590，POL 32-6 SENKAKU IS，Peking Condemns Okinawa Reversion，Jun 1971；NARA，RG 59，Box 2590，POL 32-6 SENKAKU IS，PRC Statement on Senkakus，Jan.1972；等等。这些档案主要收录在RG59卷宗第2572、2574、2589、2590盒中。

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中国台湾当局对美国与日本非法处置和侵犯钓鱼岛权益问题的活动进行了多次交涉和维权。双方往来的文件也被收录在美国国家档案馆。这些文件主要关涉其就钓鱼岛主权地位问题与美国展开的一系列交涉活动。《美日返还琉球协定》签署前后，中国台湾当局对美国在协定中将钓鱼岛“施政权”非法移交日本十分不满，并与之进行了多次交涉。反映其维护钓鱼岛权益的档案主要收录在RG59卷宗第2572、2589盒之中，代表性的档案文件主要有：1971年3月17日周书楷就钓鱼岛主权问题向美方递交的“照会”；[4]3月20日沈昌焕向“美国驻台北大使”申明涉钓立场的文件；[5]4月12日周书楷向尼克松总统阐述钓鱼岛立场的声明文件；[6]等等。美国国家档案馆除了收藏中国台湾当局与美国政府关于钓鱼岛主权问题的档案文件外，还收藏了其与美国政府关于钓鱼岛归属引发的大陆架划分问题相关档案，(13)代表性的档案主要有：NARA，RG 260，Box 15，Folder：Senkaku Retto 1970，Rival Claim of the GRC and Its Neighbors to the China Shelf，October 12，1970；NARA，RG 260，Box 15，Folder：Senkaku Retto 1970，Grounds of GRC Claim to the Continental China Shelf；NARA，RG 260，Box 15，Folder：Senkaku Retto 1970，Continental Shelf and Senkakus，Oct.1970；等等。主要收录在RG260卷宗第15盒中。

(四)美国对全球华人保钓运动的关注和反应

美国在《美日返还琉球协定》中将钓鱼岛“施政权”移交给日本，严重侵犯了中国的领土主权，引起全球华人关注。1971年1月，美国华人留学生发起了声势浩大的“保钓运动”。美国政府对日渐高涨的保钓运动极为关注，美国驻台“大使馆”、美国驻中国香港总领事馆将保钓运动的相关信息反馈给美国国务院。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的这部分档案真实再现了保钓群体示威的情况和诉求。(14)代表性的档案主要有：NARA，RG 59，Box 2589，Folder：POL 32-6 Senkaku 1/1/71，Senkaku Demonstrations in US，April 1971；NARA，RG 260，Box 15，Student Demonstration in Taipei：Student Leaflets，July 2，1971；等等。这部分档案为研究美国政府对全球保钓运动的立场、态度、对策提供了重要文献依据。除了上述保钓运动，中国大陆也发生了抗议日本侵犯钓鱼岛主权的活动。1978年4月12日，中国百余艘渔船进入钓鱼岛附近海域捕鱼，日本海上保安厅进行了有组织地拦截。日本巡逻船以中国渔船进入所谓的日本“领海12海里内”为由，要求中国渔船退出。中国渔民在木板上写出“这是中国的领土”“我们有权在此作业”等字样进行抗议，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钟。[7]该事件发生后，美国政府对此极为关注。1978年4月14日，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国事务助理米切尔·奥格森伯格(Michel Oksenberg)在给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的备忘录中指出，该事件使其震惊，认为“这与中日缓和的气氛相冲突，该事件已经成为日本面临的一个重要政治外交问题，无疑将推迟《中日和平友好条约》的谈判，并且很可能在此时会将公众的注意力从(日苏)‘北方领土’问题转移到该事件上来”[8]。美国对保钓运动的反应和立场的档案主要收藏在美国国家档案馆电子数据库中(AAD)(15)反映这部分内容的档案主要有：AAD，Senkaku，Apr 21，1978，Film Number：D780170-0592；AAD，Senkaku Islands：U.S.Forces Facilities，Apr 14，1978，Film Number：D780161-0999；AAD，Senkaku Islands，Apr 15，1978，Film Number：D780161-0988；等等。。

三、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钓鱼岛问题档案的价值

学术研究的创新源于其原创性，而原创性有赖于原始档案的支撑。依托原始档案文献对钓鱼岛问题进行学术研究，可以保证研究的原创性和权威性，从而避免过度引用二手文献所带来的弊端。美国国家档案馆涉钓外交档案便为学界深入研究钓鱼岛问题提供了支撑条件。这部分档案里有相当一部分尚未被学术界所利用，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例如，RG260卷宗第14和15盒、RG319卷宗涉钓档案，对于研究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美国与日本侵犯钓鱼岛主权权益具有重要的文献参考价值。

钓鱼岛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关涉中国核心利益。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当前，影响钓鱼岛局势的最大外部因素依旧是美国政府。美日强化军事同盟对中国解决钓鱼岛问题无疑增加了难度。拜登总统上台后仍表示钓鱼岛适应于《美日安保条约》。追根溯源，美国既是钓鱼岛问题产生的始作俑者，又是影响解决钓鱼岛问题外部掣肘因素。因此，对美国涉钓解密档案文献进行系统深入研究，有助于解读冷战后美国关于钓鱼岛政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此外，美国国家档案馆所藏涉钓档案文献还具有重要的历史见证价值，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美国涉钓档案客观记录了钓鱼岛如何在20世纪50年代被美国非法控制并于20世纪70年代初将钓鱼岛所谓“施政权”非法移交日本的。其二，美国涉钓档案见证了中国政府和海外华人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期维护钓鱼岛主权的活动。其三，美国涉钓档案揭露了日本当局在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侵犯钓鱼岛主权的行径。作为第三方档案，这些原始文献客观真实地见证了日本非法占有钓鱼岛的历史事实。如，日本在钓鱼岛非法设立灯塔、警示标志；非法勘察钓鱼岛周边油气资源；非法对待中国渔民；等等。

总体而言，美国国家档案馆涉钓新近解密档案，不仅可为学界进一步深入研究美国对中日钓鱼岛争端的历史和现实影响提供原始档案支撑，推动钓鱼岛问题创新性研究，而且也能够为中国政府维护钓鱼岛主权权益，提升钓鱼岛话语权的国家战略提供智力支持和学术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