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心理健康与手机新媒体依赖的关联

刘 磊，韦凤琴，刘曼琳

（1.滁州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2.嘉泉大学研究生院，首尔 13120）

一、引言

随着微信、抖音、快手等逐渐流行开来，有着大量优质内容、社交、互动、娱乐等功能的手机APP逐渐受到了年轻人群的喜爱和追捧。《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的数据显示：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10.29亿，其中短视频用户、网络支付用户、网络购物用户等分别占网民整体的90.5%、87.6%、81.6%[1]。根据2021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以及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的数据，短视频应用的人均单日使用时长从2017年79分钟到2021年的125分钟增长幅度超过60%。[2]-[4]正因有此庞大体量的用户规模、可观的使用时间、优质的内容，让很多青年人使用手机的时长也越来越长，依赖度也越来越高。手机新媒体依赖问题已经成为继网络成瘾之后，备受各界关注的焦点问题。

除了手机依赖外，近年来受疫情以及经济环境的影响，躺平、内卷、佛系等热词大量出现，很多年轻人调侃称自己是佛系青年，想躺平，不想内卷了，网络上也有大量关于这话题的讨论和评价。而 “躺平学” 的兴起，最早可追溯到百度贴吧 “中国人口吧” 里的一个帖子——《躺平即是正义》。 “躺平” 一词借助于网络新媒体平台的发酵和传播一夜间迅速蹿红各大论坛、网络、社交圈，受到大量青年群体的热烈追捧。一时间各种声音涌现，有的人也发出疑问： “如果奋斗有希望，谁会躺平？” 还有人说： “拼命干的容易猝死，不拼命干的没钱看病，怎么破？” 有 “90后” 表示： “生活压力有点大，工作节奏也快，所以非常想过躺平的人生。” 有的媒体认为 “躺平” 现象对青少年的成长造成严重后果。而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新时代的中国青年》白皮书中着重提到青年 “躺平” 现象，认为 “躺平” 更多还是青年人缓释压力的调侃。[5]但不可否认随着工作、学习、生活压力的加大， “躺平” 这种现象会越来越多，对教育、就业和婚恋等方面都会造成一定的问题。

综上所述当代青年面临着手机新媒体依赖和躺平这种社会心态的双重影响。本文试图通过定量研究的方法，去解释这类现象产生的原因，找出这两者间的关联，并探寻当代青年面对社会公平、缺少支持等多种因素时对其社会心态的影响，以及这种影响所产生的后果。本文从当今青年的热点出发着重探究了青年人 “躺平” 现象和手机新媒体依赖之间的关联。也希望通过本研究为改善青少年躺平和手机依赖提出一点建议。

二、理论与假设

（一）孤独感的作用

大学生群体受疫情、学校封闭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会感到孤独。中国心理卫生杂志以及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的调查数据显示：超过40%的大学生认为与同学相处感觉不到亲密或者感到孤独。

Kanner，L（1943，1944）首次把孤独症描述为具有交流障碍、语言障碍、刻板行为的一种疾病。[6][7]随着对孤独的深入研究，孤独症和孤独感逐渐分离开。孤独感被重新定义为当一个人希望拥有的人际关系与一个人认为他们目前拥有的人际关系之间存在差异时所经历的厌恶状态。随后这个概念在心理学等相关领域得到了深入的研究，并研发出广为采用的Rasch孤独感量表和UCLA孤独量表。[23]

目前国内外对于孤独感在传统心理学、医学中的影响以及作用机制都有一定的研究，其结论得到了广泛的验证和发展。但把相关理论研究引入到管理科学，消费者心理等新兴领域的研究却缺乏相关文献。

刘红（2012），姜永志（2014）等研究了大学生网络依赖与孤独感之间的关系，从研究结果上看网络依赖和孤独感之间存在显著影响。[9][10]同时Çetin Tan（2013），Ma S（2020）也研究了孤独感与手机使用问题显著相关和孤独感的中介作用。[24][25]这说明人们在感到孤独时会通过某种方式来缓解这种不愉快的、令人痛苦的主观心理感受，而手机所具有的虚拟性、互动性等独有的特点让孤独感人群更喜欢通过玩手机来缓解这种感受。而引申到本文所说的手机因其所具有的娱乐性更能让人从这种情绪中走出。

（二）组织公平感的作用

组织公平感是个体对社会、组织或是团体公平程度的感知和评判。这是一种以个体主观的感受来进行判断的，通常大多数人以 “群体中应有的状况” 为标准，对其内部发生的各种状况是否符合这一标准而作出的 “公平与否” 的判断。这包含了就业公平、学习的公平、资源分配公平、福利公平等多方面的公平。

陈友华（2021）认为在 “躺平文化” 的形成与多种因素有关，其中民众是否感到公平是其中一个原因。[8]除此之外熊钰（2022）也认为社会的公平与否，更容易诱发青年的失望心理、负面情绪，进而导致青年选择以 “躺平” 来宣泄不满情绪。[9]

综上所述目前青年人正处在社会问题与社会矛盾凸显期，贫富分化、利益失衡等客观存在的社会问题也在不断加剧青年人的不公平感和被剥夺感，而在企业中这种现象更加凸显，青年人往往更容易被剥削、被克扣、被歧视，明明每天都工作很晚、很累但工资待遇却没有提高， “某明星随便一下工资上百万” 这些状况都极大地刺激了青年人，使得对社会的分配公平持质疑态度，产生相对剥夺感。

（三）社会支持的作用

社会支持自诞生以来被众多学者研究，不同学者从不同的角度界定社会支持这一概念，但目前来看很难有一个单一的定义来概括其内涵。社会支持是一个多维度、多因素、多方面且相对复杂的概念，所以对其定义一直无法统一。目前可以看到的是对于其定义主要强调几点：个体与个体或个体与群体之间紧密的社会联系，个体通过这个网络获得物质、精神等的支持和帮助。

覃鑫渊（2022）在降低 “躺平” 中提到通过完善社会支持网络和加强物质保障，为每个青年创造良好的奋斗环境，从而降低青年人 “躺平” 心理。[10]王钰文（2021）也在文中提到可以政策支持和制度保障，为青年人创造出更包容和公平的发展环境，从而改善青年人 “躺平” 心理。[16]Mansourian M（2014）在对德黑兰大学的405名学生的研究中认为手机依赖与孤独感和社会支持得分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过度使用手机与感到孤独感和社会支持有关。[17]

就本文而言大多数已经 “躺平” 或准备 “躺平” 的青年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社会支持问题，很多人都一个人独自去面对压力和困难，缺少社会、家庭的支持和帮助，缺少把他们从努力无望的失败中引导出来的人，缺少把他们从 “躺平” 的消极的社会情绪中解放出来的人。

（四） “佛系” 与 “躺平” 社会心态的作用

所谓 “躺平” 从现有的文献看属于一种社会心态，简单来说就是不想奋斗了，[18]陈友华（2021）覃鑫渊（2022）等认为 “躺平” 反映出了青年群体的一种社会心态和价值取向。[13][15]而这种现象在很早之前就有一定反映，如2018年出现的 “佛系青年” 的 “三和大神” 等都和 “躺平” 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国外也有相同的现象如日本的 “蛰居族” “低欲望青年” 。[19]在文中对其的解释是失去上进心和欲望的年轻人。韩国的 “五抛一代” 即不想购物、不想就业、不想买房、不想结婚、不想生娃。从这些国家的案例来看这类现象都有些许共同的特征：从外在原因上看：压力过大，由于所处社会面临各种压力、家庭问题，生活成本过高，而阶层固化逐渐形成缺乏上升的通道。从自身来看：是青年人对 “内卷” 对世俗功利和权威管制的抵制，也是降低欲望、不再渴求成功。对于 “躺平” 的分类，目前学术界通过归纳成因、收入水平等方法初步分为以下几种：摇摆型（自嘲式），仪式型（回归型），无奈型（抵抗型）。[13][16]从字面意思上看摇摆型主要指：在 “内卷” “佛系” 或 “躺平” 间左右摇摆，高喊要 “躺平” 要 “佛系” ，实际上却没有放弃奋斗没有放弃努力，更多是表达对无意义 “内卷” 的不满和反叛或是在累的时候有过想 “躺平” 的想法以此来舒缓压力，调整心态。仪式型通常指发生在中高收入群体的一种 “躺平” ，这种类型人群往往拥有较多的财富、权力或知识等资源，主要是不想参与过度内卷，舍弃高欲望、回归生活常态的一种行为。最后一种就是无奈型 “躺平” ，这是一种对现有的所有努力和奋斗感到无意义、无价值的躺平。这类主要是努力无望后的被动躺平也包括对前景无望的主动躺平。这类群体可能曾努力拼搏，却发现无论多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现存境遇、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达到成功或是阶层的跨越。[8]

综上所述目前对于 “躺平” 现象的研究因其出现较晚，现有研究大都从定性研究出发，对这种现象的成因、内部机制、对青年的影响等都有进一步深入探索的必要。本文希望通过前文的 “组织公平感” 和 “社会支持” 这两种环境因素进行定量研究，探索对 “躺平” 这种社会心态的影响以及影响的程度是多少。最终为降低青年人群社会心态提出可行的建议。

基于上述分析在这里提出下列假设：

H1 社会支持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感受到的社会支持程度会影响其社会心态。

H2孤独感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的孤独感会影响其社会心态。

H3组织公平感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感受到的组织公平程度会影响其社会心态。

H4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的孤独感会影响其手机新媒体依赖程度。

（五）手机新媒体依赖的作用

目前对于手机新媒体依赖的研究，大多数研究者从心理学、传播学等相关研究出发，[20]其研究分为两类一种是从医学、心理学角度去研究网络成瘾、手机成瘾、手机依赖综合征，[21]这类研究主要把这种现象归类为一种成瘾性病症，[21]目前来看这类研究在现今大多数人都使用手机、网络且使用时长较长的情境下有些不合时宜。第二类主要基于教育和传播这类研究大都从大学生手机新媒体依赖的危害、现状、影响等出发去研究对以大学为主体人群的影响。[16]

目前来看学界对这种现象的理论解释主要基于 “使用与满足理论” 以及其扩展理论来解释的，该理论认为人们会不断追求满足和愉悦的体验，如果个体过度依赖这种心理体验而不对自己的行为加以控制，则最终会导致依赖行为。[23]除此之外 “社会认知理论” “计划行为理论” 等理论也用来解释这种依赖现象。[23]

就本文所研究的手机新媒体依赖更偏向于一种持续使用有一定依赖性的行为，而不是给身体、心理、造成严重不良后果的成瘾性行为。因此本文把手机新媒体依赖定义为：长时间使用如抖音这样的新媒体手机软件，且有一定依赖的行为。

综上所述本文结合上文的社会心态，认为部分个体在受到外在或内在严重压力、焦虑或期望和付出严重不匹配时会产生 “躺平” 这种亚文化的社会心态，在此过程中人们会找寻一种 “产品” 来填补心理的不平衡和空虚，而手机因其所具有的娱乐性、便利性等特点可以让这类人群很好地满足需求，故此会产生使用上的依赖。而反过来随着这种依赖的深入也会加深 “躺平” 这种心态。因此提出以下假设：

H5社会心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有显著影响，即社会心态的程度越高，青年人手机新媒体依赖越强。

H6社会心态在社会支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

H7社会心态在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

图1 社会心态与手机新媒体依赖模型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在样本选择和抽样方式上，本文主要采用随机抽样调查的方式进行研究，并通过网络方式在问卷网平台发放调查问卷。本研究在调查问卷发放平台等渠道共发放网络电子问卷582份，收到问卷482份，回收率为82.82%。其中有效问卷409份，剔除无效问卷80份有效率为83.85%。

其中女性占比61.86%。男性占比38.14%。从年龄段分布上，大部分样本为 “25～30岁” 比例为34.47%，位居第二的是18～24岁阶段比例是32.03%。从职业角度的分布来看，普通职员和在校学生占比最大为33.50%和19.07%。从样本结构上看其年龄分布和职业分布符合研究要求。

（二）研究工具

社会支持量表（PSSS）。社会支持量表是测量被试所感受体验到被关怀、被尊重或与某人紧密相关的感觉。最初是由Blumenthal J A，Zimet等编制，得分越高则说明感受到的社会支持越多。[24]

公平感量表。采用汪新艳（2009）在Niehoff和Moorman（1993）年编制的量表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的实际修订而成。[25]本研究采用量表中的分配公平和程序公平维度的题项来测量员工的组织公平。其中分配公平4个题项，程序公平4个题项。

社会心态量表。对社会心态的研究主要采用问卷调查方法进行。社会心态量表的编制主要根据访谈内容和实际情形还原等方法进行编制。

UCLA 孤独量表。其中孤独感量表主要借鉴于UCLA 孤独量表，该量表是由Russell，D.W 等人编制的《UCLA孤独量表》（第三版），[8]量表由20个项目组成（11个正向计分题目和9个反向计分题目），得分越高表明孤独感水平越强，该量表用于测量大学生的孤独水平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8]本文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了中国化修改和简化，去除了有歧义和容易误填的反向计分题，修改后其整体Cronbachα系数为0.973。

手机新媒体依赖量表。对于手机新媒体依赖的量表学界大都使用手机成瘾指数量表（MPAI）、青少年手机新媒体依赖自评问卷（SQAPMPU）、手机使用情况问卷等成熟量表，本文在此基础上进行优化生成量表，量表为1-5评分体系，得分越高表明对手机使用的程度越高。

（三）统计方法

本文综合运用SPSS25.0软件和SPSSPRO和SPSSAU专业统计服务平台对数据进行分析，对各量表评分进行描述统计分析，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探讨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运用Amos21.0软件建立结构方程模型进行路径分析和中介效应分析，构建社会心态——手机新媒体依赖中介效应模型，估计中介效应模型的拟合度和通径系数。运用Bootstrap方法检验中介效应并构建中介效应的95%可信区间，Bootstrap方法实施过程设置5000次迭代，结果显示估计的中介效应大小、显著性水平和95%可信区间，若可信区间不包含0，则表示中介效应有统计学意义。

四、结果分析

（一）信效度检验

在收集数据之后，采用使用Cronbach’α系数去测量数据的信度质量水平。结果显示Cronbach’s α系数值为0.894，说明该问卷的信度非常好。同时通过效度分析所有研究项对应的共同度值均高于0.4，说明研究项信息可以被有效地提取。KMO值为0.921，大于0.6，数据可以被有效提取信息。另外，5个因子的旋转后累积方差解释率为65.148%＞50%。意味着题项的信息量可以有效地提取出来。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检验，标准化载荷系数绝对值均大于0.6且呈现出显著性，意味着有着较好的测量关系。且通过AVE（平均方差萃取）和CR（组合信度），共5个因子对应CR值均大于0.7，社会支持变量AVE值较小于0.5的情况外，其他各变量均符合要求，说明聚合效度较高，最后通过对Pearson 相关与AVE平方根值的检验，其AVE平方根值均大于因子间相关系数绝对值的最大值，意味着其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最后各模型拟合指标均符合要求，说明检测模型拟合度较高，因此说明模型构建良好，模型结果可靠。

（二）结构方程模型路径分析

表1 模型回归系数汇总表格

根据拟合度检验结果：本次研究卡方自由度比值为1.765，小于3，意味着模型拟合效果良好。RMSEA值为0.043小于0.05，RMR值为0.046小于0.05，同时GFI，CFI、NFI值均大于0.9，并且其余指标均在标准范围内，说明模型构建良好，模型结果可靠。通过上表路径分析结果可知：除社会公平对社会心态不显著外，其余系数均显著。说明除H3假设组织公平感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不成立外其余假设H1-H5均成立。

（三）中介效果检验

表2 中介作用检验结果汇总

以潜变量手机新媒体依赖为因变量，以潜变量社会支持为自变量，以社会心态为中介变量，使用Bootstrap抽样法进行检验，社会心态是否在社会支持与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

根据Bootstrap检验由上表可知：a和b显著，且c’不显著，为完全中介；因此H6社会心态在社会支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的假设成立。

表3 中介作用检验结果汇总

以潜变量手机新媒体依赖为因变量，以潜变量孤独感为自变量，以社会心态为中介变量，使用Bootstrap抽样法进行检验，社会心态是否在孤独感与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

根据Bootstrap检验由上表可知：a和b显著，且c’显著，且a*b与c’同号，为部分中介作用；因此H7社会心态在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的假设成立。

五、讨论与展望

本文主要研究的是多种环境因素对社会心态的影响继而通过社会心态变量影响手机新媒体依赖。 “躺平” 和 “佛系” 现象是影响青年群体思想动态和精神生活的社会问题。本研究选取青年人群体为研究对象，基于使用与满足理论，构建了一个中介模型，综合考察了个体因素（孤独感）、环境因素（社会支持、社会公平）对 “躺平” 和 “佛系” 现象的影响，考察了社会心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的作用。本研究结果有助于全面地揭示青年人 “躺平” 和 “佛系” 现象的发生机制，对提高青年人心理健康水平以及从多方面降低 “躺平” 和 “佛系” 现象的发生具有积极指导意义。

（一）社会支持的影响

通过前文的路径分析，研究结果与假设部分一致，本研究发现家庭支持对社会心态有显著正向影响。即家庭支持的程度越高社会心态会越高，这一结果与覃鑫渊（2022），王钰文（2021）的研究结果不一致，一般认为通过完善社会支持和加强物质保障以及通过政策支持和制度保障从而降低青年人 “躺平” 心理。[15][16]而本文的研究结果却与之相反，对于产生的原因本文分析认为可能同测试人群样本的选取有关，本文人群样本中大都以大学生和职员为主，从整体上看没有特别极端躺平的样本，样本大都符合下文提到的情况。除此之外可能同家庭的支持有关，随着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各个家庭经济状况得到极大的改善，生活变得温饱无忧，从而表现出 “佛系” 或 “躺平” 心理，另外父母从小给予了过多的关心，甚至是溺爱，即使已经上班，父母依然给予了很多的支持和帮助，从而有 “佛系” 和 “躺平” 的可能。同时本文的研究结论也得到了一些学者的印证，如张志坚（2019）在文章中认为佛系型青年的产生兼有家庭物质基础丰厚和父辈宠爱两方面的原因。[18]父母的这种保护和支持虽然能够满足青少年的安全感、亲密关系、归属感等心理需求，但也可能会造成了青少年在遇到问题时产生佛系心理和躺平心态。

（二）组织公平感不显著的原因

通过前文的路径分析，排除了H4假设即组织公平感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其他假设均成立，需要说明的是H4假设不成立的原因有如下几点可能：本研究的样本中有60.83%的人认为社会比较公平或很公平，因此根据陈友华（2021），熊钰（2022）等的研究 “躺平文化” 的形成与多种因素有关，其中民众的不公平感也是一个原因。[13][14]而本研究的样本在社会公平的测试中，认为社会较为公平，这与 “躺平文化” 产生原因相反，因此造成假设不成立。

（三）孤独感的影响

研究结果与假设一致，本研究发现孤独感会影响社会心态和手机新媒体依赖。即H3孤独感对社会心态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的孤独感会影响其社会心态。H5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有显著影响，即在现今生活中青年人群的孤独感会影响其手机新媒体依赖程度。这说明在青年人群中较为常见的 “佛系” 或 “躺平” 心理和手机新媒体依赖都受到孤独感的影响且影响程度较高。刘红（2012）唐文清（2018）邱守蕊（2019）等都在文章中验证了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相关结论的可靠性，[9][26][27]同时也与国外的研究一致。[28]孤独感能有效预测青少年手机新媒体依赖倾向，说明孤独的青少年容易产生手机新媒体依赖倾向。从理论上看孤独感是一种不愉快的主观体验，使人深感痛苦，痛苦和迷茫使他们需要释放精神压力，需要情绪转移。而 “佛系” 或 “躺平” 心理和手机新媒体依赖的特点都能消除孤独产生的焦虑，因此， “佛系” 或 “躺平” 心理和手机新媒体依赖迎合了青年人的心态，自然就成为他们寻求解脱、排遣孤独的办法。

（四）社会心态的中介作用

本文采用结构方程模型验证了社会心态在社会支持与手机新媒体依赖和孤独感与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中介作用。其中在社会支持与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完全中介作用，说明社会支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的影响完全通过社会心态来实现。而在孤独感对手机新媒体依赖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说明孤独感不但可直接预测青少年的手机新媒体依赖倾向，也可通过社会心态对手机新媒体依赖倾向有间接效应。究其原因本文认为在抖音、快手等新媒体普及的今天，那些选择 “佛系” 或 “躺平” 的个体会感到精神和时间上的空虚，以及可能存在对社会交往和人际交流有强烈的需求，为降低精神和时间上的空虚和寻求快乐满足，会大量使用手机新媒体来满足需求，从而产生手机新媒体依赖。

（五）研究启示与展望

本研究对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具有一定的启示，特别是对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的干预和预防有一定作用。首先，要充分重视孤独感倾向在预防青少年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问题中的作用。其次，家庭的保护和支持需要注意方式方法和支持保护的程度，不能过犹不及造成青少年的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

在未来的研究中，可能需要特别关注某个群体，如大学生的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而在后续研究中深入探究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的原因和影响因素。最后探究 “佛系” 或 “躺平” 社会心态的产生和手机新媒体依赖之间的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