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强青少年冰雪运动 振兴龙江冰雪经济

■ 陈德明

举世瞩目的北京2022年冬奥会取得了巨大成功，习近平总书记引领擘画的“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宏伟蓝图得以圆满实现。借助北京冬奥会的强劲东风，黑龙江省今年3月出台了《黑龙江省冰雪经济发展规划（2022—2030年）》（以下简称《规划》），《规划》用了较多笔墨对青少年冰雪运动发展做了精准的定位并提出了详细有力的具体措施，前瞻性地为我省冰雪经济高质量发展积累后续力量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后冬奥时代，黑龙江省青少年冰雪运动如何在深化拓展、大步快跑、不断迭代中继续发力、有所作为；如何使我省青少年冰雪运动引领全国的良好态势持续保持，最终将青少年冰雪运动强力优势转化成为显著的社会经济效益，进一步释放龙江冰雪经济发展的溢出价值，应该是我们重点思考的问题。

一、黑龙江青少年冰雪运动发展成效与问题

2014年以来，国家和黑龙江省青少年冰雪运动政策密集出台，为壮大青少年冰雪运动蓬勃开展、繁荣冰雪产业和冰雪经济提振了士气，但政策目标任务落地的“最后一公里”还有待进一步打通，有效措施还需更加精准有力，发展中的关键问题还有待解决，政策效能还有待进一步释放。

第一，从发展成效看，黑龙江省冰雪运动历史悠久，青少年冰雪活动具有坚实基础。一是冰雪特色学校建设目标成效显著。从首批全国青少年校园冰雪运动特色学校数量上看，东北三省占全国总数的三分之一。据省教育厅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月，全省有91所学校被遴选为北京冬奥教育示范学校，创建了省级冰雪特色学校524所、全国冰雪运动特色学校250所，特色学校总数位居全国前列。二是校园冰雪课程开设率明显提升。截至2022年1月，全省共有2824所中小学开设了冰雪体育课程，占学校总数的87.1%，并将学校冰雪体育纳入中小学综合素质评价之中。冬季以滑冰、冰球、滑雪等项目教学为主，乡镇以上的学校将滑冰设为必修课，并根据条件开展滑雪、冰球等选修课。三是课外冰雪活动丰富多彩。中小学校利用体育课和大课间广泛开展打雪仗、堆雪人、抽冰尜、滑冰车等冰雪娱乐活动。据不完全统计，仅2020—2021年度，全省举办中小学冰雪体育赛事活动就达2355项，中小学生参加冰雪活动人数达206万人，占全省中小学学生总数的77.44%。

第二，从存在的主要问题上看，在全国参与冰雪运动的3.46亿人口中，青少年参与比例不足18%。全省“百万青少年上冰雪”活动已持续44年，但效果还不够理想。一是冰雪运动教学流于形式。冬季中小学体育冰上课时间安排的少、质量较差、安全隐患多；校园冰雪运动课程开设不均衡，小学占比多，中学占比少;城镇学校多，乡村学校少；冰上课程多、雪上课程少;课程挤占多，上冰时间少。据调查，每年滑冰课仅有半月上冰时间，而且经常被升学考试科目占用。二是冰雪运动专业师资薄弱。缺乏冰雪运动专业教师既是我省冰雪运动进校园的共性问题，也是关键问题。即使国家级或省级冰雪运动特色学校，熟悉冰雪运动项目的教师仍然占比较少，高等学校招生培养的冰雪运动人才远远满足不了社会的需求。三是冰雪场地设施量少质低。据不完全统计，全省少部分中小学冬季有室外冰场，但寒冷季节户外滑冰的体验感不好。据2020年省体育场地统计调查数据显示，我省冰雪运动场地共194个，其中滑冰场地141个，滑雪场53所。现有的53所滑雪场没有被确定为政府购买校园滑雪服务的雪场，也不免费或低费提供给校园开展雪上教学活动。出于安全及费用等考虑，学校不可能把学生带到偏远的滑雪场上滑雪课，校园青少年滑雪运动基本只是一个概念。全省冰雪场地在数量上无力承载全省几百万青少年的完整开课需求，质量上也存在设施与服务普遍落后的现象，尤其以滑雪场更为突出，难以满足青少年滑雪课程的教学需求。

第三，从问题成因上看，主要是发展冰雪经济的相关政策落的还不实。一是政府引导作用还没有充分到位，出现政策“空转”。全省冰雪产业具体扶持政策不够系统全面，国家和黑龙江省出台的相关政策和意见过于宏观，拿到政策红利很难。对于室外滑雪场建设缺少有力的政策支持，像环保政策、林地政策、山区整治政策落实还不到位。校园青少年冰雪运动开展与学校“应试教育”主业之间矛盾冲突明显，校园冰雪运动全方位开展没有政策制度的刚性约束。二是政策“执行乏力”。行政部门、学校及企业等执行层面之间缺乏协调。长期以来，校园青少年冰雪运动的开展是由教育部门牵头抓、还是由体育部门来牵头抓，教育与体育行政部门之间缺乏必要的协调与合作，似乎都牵头抓、又都抓得不实。学校虽然中考增加了冰雪体育科目考试，但项目组成、考核标准及测评体系存在缺陷，难以达成推进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的目标。冰雪运动企业不知道通过什么政策可以进入大中小学开展冰雪运动服务，政策执行力逐层消减。目前北京、上海等地普遍采用政府购买体育公共服务方式发展学校体育且成效显著，但黑龙江省政府购买服务面临不少困难。三是以市场主导的黑龙江冰雪企业总体实力不足。龙江冰雪赛事培训、冰雪文化、设备器材制造、冰雪服务等相关企业大多处于初创期或转型期，极少有巨无霸式龙头企业。走访企业调查显示，黑龙冰刀、鸿基索道等企业现代化规模太小、市场有限，即使是具有一定规模的亚布力滑雪度假区，其内部数据显示的运营效益也是难尽人意。北京冬奥会效应下，京津冀跃升为冰雪产业中最具投资价值的目的地区域，随着资本对我省冰雪运动关注度的稀释，黑龙江省冰雪企业规模发展、高质量高水平发展将面临更艰巨的考验。四是冰雪文化传承还没得到有效固化。从家庭社会环境上看，终身体育意识薄弱，冰雪运动对于家庭与社会仍不具备感染力，即使在冰雪运动传统区域，大众冰雪运动习惯和生活方式并未养成，没有形成冰雪文化氛围。

综上，由于缺乏冰雪运动文化基因，学校、家庭与社会对政策的呼应效果还没有充分显现，全社会助推冰雪经济发展的氛围还没有充分形成，特别是青少年上冰雪的庞大群体还没有被充分调动起来。

二、黑龙江青少年冰雪运动助力冰雪经济发展建议

黑龙江省冰雪经济发展的驱动引擎、撬动杠杆在于青少年冰雪运动，应构建“政府+学校+企业+社会”四位一体服务模式，全方位深入推进全省青少年冰雪运动形成集聚态势进而提质跃升。助推黑龙江省冰雪经济快速、高质量、跨越式发展是我省由冰雪经济大省向冰雪经济强省迈进的关键一环、重要先导。

第一，助推青少年冰雪运动政策全方位展开。一是快速启动有效的校园青少年冰雪运动“必修课”政策。以欧美、日韩中小学和北京、天津、河北、吉林、新疆等地校园冰雪体育课开设的成功范例为依据，各级各地政府及教育、体育行政部门要继续出台指导学校大力开展冰雪体育、鼓励青少年积极参与冰雪运动落地的有效措施。要把校园青少年冰雪体育“必修课”真正地纳入到教学日程和课程中，充分利用学生在学期内或寒暑假开展冰雪体育“必修课”。同时，大力开展青少年业余冰雪运动培训，将冰雪体育项目纳入中考体育项目中并加大分值和比重，进而培育冰雪运动人口、拉动冰雪体育消费。二是推动出台青少年冰雪运动政府购买服务政策。落实相关财政支持政策，学校以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向冰雪企业购买有利于青少年冰雪运动开展的必要服务，解决校园冰雪运动发展中的实际困难。政府和教育、体育行政部门要采取措施，通过资金引导降低青少年上冰雪经费支出，为青少年滑雪者提供专项补贴等。政府引导帮助社会企业对接中小学校园开展学生业余冰雪体育培训，实现冰雪教育与冰雪产业的“双赢”，通过稳定的青少年消费群体盘活冰雪企业，拉动冰雪体育消费，助推冰雪经济发展进入良性循环。

第二，全面强化冰雪体育教育孵化能力。一是高校要发挥示范引领作用。大学生群体要发挥带动效应、率先参与冰雪运动、带动社会共识，并在组建家庭、成为家长后继续影响下一代。高校凭借教育资源、运动场馆、科研等诸多优势，更好地助力青少年冰雪运动，包括冰雪运动体验课程开设和冰雪运动技术的传授。在师资协助上，通过冰雪体育教师、专业学生支援中小学校等直接方式与帮助培训冰雪体育师资的间接方式为中小学上冰雪提供服务；在场地支持上，持续稳定提供冰雪运动场地，哈尔滨体育学院作为教育部“全国大学生冰雪训练基地”、大体协“中国大学生冬季运动项目训练基地”和全国唯一拥有5S级高山滑雪场的高等体育院校，冰雪运动场地设施、教学训练体系完备，为全省青少年冰雪运动发展作贡献义不容辞；在办赛助力上，黑龙江省学生体育协会应率领各高校开展青少年冰雪运动竞赛、四级联赛、创立学生冰雪运动赛事IP品牌等，以冰雪运动竞赛带动学校冰雪运动竞技队伍的壮大；在科研赋能上，加快释放冰雪运动科研能量，在青少年冰雪运动技术学练方法、文化传播等方面，通过创建数字化冰雪运动教育平台，传播冰雪运动知识与技能、弘扬冰雪文化、赋能冰雪经济。二是中小学校要积极跟进做出效果。要把学校青少年冰雪运动开展作为立德树人、五育并举的重要举措和手段来抓。在增强使命感上，厘清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重要价值，切实将冰雪运动课程纳入教学计划，同时开展学校冰雪运动业余训练竞赛工作，引导广大师生业余时间及节假日体验冰雪运动所带来的冰雪文化乐趣；在融洽体育与教育的关系上，认清冰雪运动发展的底层逻辑，培育参与冰雪运动的青少年消费群体。

第三，不断增强冰雪运动企业产业赋能。按照市场主导的原则，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遵循市场规律，壮大市场主体，以有效市场和冰雪运动企业集群，打造青少年冰雪运动和冰雪经济高地。一是冰雪场地设施企业要为学生上冰雪提供专业性、便利性和人性化的标准场地，完善冰雪场地的功能和服务，为青少年参与冰雪运动提供物质保障。政府和社会各方共同引导，选择一定数量的、具备相应条件的滑冰与滑雪场所，通过政府向冰雪企业购买服务的方式，建设、扶助或培养更多企业为校园冰雪运动服务。二是冰雪设备器材、服务类企业要为学校青少年上冰雪提供优质的冰雪运动用品。发挥全省制造业的优势，由政府、社会各方共同引导，选择一定数量的、具备相应条件的企业，为中小学生设计、量身定做适用的冰刀、雪板及服装等用品，努力形成政府、企业、学校与社会多赢的格局。三是大力发展冰雪运动培训机构，培养更多的冰雪职业技能人才。鼓励更多社会机构和企业院校参与冰雪职业技能人才培养，充分发挥体育高校以及冰雪运动协会、企业的作用，把人才培养和就业方向主要集中到冰雪产业的岗位上来。

第四，不断强化冰雪运动文化熏陶。欧美、日韩等国家冰雪运动发展的经验表明，大众冰雪运动习惯是基于深厚的传统与文化积淀逐步自发形成的。北欧人视运动为生活的“源泉”，全生命周期地参与和享受冰雪运动的欢乐。世界冰雪强国皆历经百年磨砺，中国冰雪运动发展还需要耐心、长远眼光和时间积淀。

黑龙江省占尽了冰雪资源优势、文化传统优势、教育人才优势，但同国内冰雪运动与产业发展较快的京津冀区域、吉林省等相比，近年来已稍显落后。随着今年年初《规划》的出台，在黑龙江省委、省政府的强力推动下，全省冰雪运动、冰雪经济的发展必将迎来新的生机。进入后冬奥时代，黑龙江“百万青少年上冰雪”活动要做带动全国“三亿人参与冰雪运动”的示范者和引领者。要瞄准最有冰雪消费潜力的青少年群体，做实落细青少年冰雪运动政策，为青少年群体上冰雪提供相应的政策保障。要把培育青少年冰雪人口作为撬动全省冰雪经济发展的重要牵动力量，不断推动黑龙江冰雪经济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