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务输出大区“三变”改革的探索与实践——以重庆市开州区福德村为例

刘海

（重庆市开州区临江镇农业服务中心，重庆 405400）

中国是一个人均农业自然资源很不丰富的国家。人均耕地拥有量0.092 hm2，约占世界人均耕地拥有量的2/5。反观当前不发达地区农村现状，一是村集体经济组织“空壳化”；二是大量劳动力外流，土地撂荒，房屋闲置；三是农业收入在家庭收入中占比小，部分家庭甚至没有农业收入。因此，怎么发展集体经济，怎么留住劳动力，怎么提高农业收入，是现在面临的三大难题。在当前“三权分置”“三变改革”“乡村振兴”等改革与政策背景下，重庆市开州区临江镇福德村为摆脱落后的现状，通过不断地探索与实践，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为乡村振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 福德村发展特色农业产业前的基本情况

福德村位于重庆市开州区西部，距集镇10 km，城区30 km。地貌以丘陵为主，土地较为贫瘠。全村面积7.9 km2，耕地面积335.4 hm2，海拔 280～350 m。

1.1 闲置的农业资源

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福德村大量劳动力外出务工，造成全村荒芜土地在155.3 hm2以上，其余土地基本是季节性耕种，处于半撂荒状态；全村128口山坪塘中有59口未发挥作用，3 500 m渠堰基本丧失功能，2处集中人饮工程中有1处管理不善；举家常年外出或在城市购房而空置的房屋约300栋；1处村校舍因闲置而破落，近6.67 hm2荒滩荒坡未确权。

1.2 涣散的小农户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户之间没有利益连接，各自发展，耕种土地仅能解决温饱。一小部分人通过外出务工发家致富，大部分人仍处于温饱与小康之间。2015年末，全村人均纯收入不足8 500元，有建卡贫困户55户、低保户36户。

1.3 负债的集体经济

2015年末，福德村集体经营收入、发包及上交收入、投资收益等均为零，便民服务中心和闲置村校固定资产原值94万元，效益也为零。集体收入除上级补助12.7万元外，无集体经济收入，但因兴办公益事业还负债410.5万元。

1.4 残缺的乡村治理

因农村经济发展滞后，外出务工成为农户收入的主要来源，导致乡村主体结构“空壳化”。乡村人口不断流入城市，乡村传统的“守望相助”转变为一种“无人在场”的“陌生人社会”。“乡愁”的乡土文明传承日渐变化，村庄自主解决纠纷的能力明显弱化，乡土文化呈现“断裂化”。与发达地区的“能人治村”比较，欠发达的中部地区村干部无人愿当，村庄自治趋于虚化。

1.5 乏力的党建队伍

2015年末，福德村有97名党员，60岁以上的党员占80%，发展滞后迫使大量青壮年常年外出，村党支部与这部分人无法经常联系，致使党员队伍整体结构和素质得不到根本改变。仅靠“两委”中的几个党员，难以形成强大凝聚力、号召力，支部的发展引领带动作用明显不强。

2 发展思路及主要做法

为改变落后的状态，福德村坚持以发展特色农业产业为根本，以打造产业链作为核心目标，以“三变”改革为抓手，以增加村民农业收入、壮大村集体经济为目的，创新利益分配机制，确保改革取得实效。

2.1 尊重民意，充分进行项目论证

在市、区两级农委专家实地调研论证的基础上，镇党委、政府组织该村“两委”及群众代表对市内外不同经营主体和种植模式多次考察学习，并咨询相关专业科研院所和专家后，初步确定组建以农民为股东的柑橘专业合作社。通过100余场次村民代表和党员会议、村民小组会、院坝会的宣传发动和征求意见，同意股份经营模式和产业项目的农户达90%以上。

2.2 规划先行，科学布局产业空间

为更好地谋划产业发展，按“一村一品、一品一景、一景一韵”的指导思想，对全村生产、生活、生态空间以及产业发展方向作了村庄整体规划。此外，又聘请了西南大学科技咨询中心结合村庄规划，对柑橘产业与休闲观光农业作了具体的产业规划以及标准化柑橘果园施工作业设计规划，确定了“113”发展道路，即1 000亩稻鱼共生产业，1 000头肉牛养殖产业，3 000亩晚熟柑橘产业。

2.3 盘活资源，有序推进“三变”改革

2.3.1 摸清所有家底，筑牢改革基础。以村集体经济资产量化确权改革为基础，进行清产核资，重点清查核实未承包到户的资源性资产和集体统一经营的经营性资产以及现金、债权债务等，查实存量、价值和使用情况，做到账证相符和账实相符。已清理出集体山坪塘128口、降小（2）型水库1座、集中人饮工程2处、荒滩荒坡约6.67 hm2、闲置村校1所、便民服务中心1座。集体收入仅为上级补助资金12.7万元。组织社员按照现有价值进行了评估，集体总资产为350万元，迈出了发展集体经济组织的第一步。对农村最宝贵、最重要的土地资源，在第二轮农村承包地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的基础上进行了完善，这为产业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2.3.2 依法确认股权，凝聚改革力量。一是开展集体资产股权量化。通过多次召开社员会讨论通过，确定了以户籍和土地承包经营权为基础的9类人员为集体经济组织成员，8类人员不属于集体经济成员的身份；并按一人一股量化股份份额及资产量化金额到人，确定总股份5 368股；以户为单位颁发股权证书，颁发股权证1 399本；但非经营性资产中带公益性的不折股量化到人头上。在股权管理上，原则上实行“增人不增股，减人不减股”的相对静态管理模式。以后新增的集体资产的量化确权，均由本次享有集体股权的成员按股共有，只增加每人的股金额度。集体经济组织成员对股份占有、收益、继承、转让、抵押、担保等权能的实现形式，按国家有关法律、政策的规定办理，但不得退股变现。二是开展承包地经营权折价入股。福德村对农村承包地经营权进行了改革创新，采取了确权确地不确地界范围的方式，将全村土地面积全部确认到1 380户农民群众手中，将地界范围全部确认到38个农业社（原生产队）。将土地折价入股，股金标准为土地3 000～4 500元/hm2、田6 000元/hm2，按10年计算股金入股到产业股份合作社，颁发股权证1 280本。

2.3.3 搭建经营载体，实现改革目的。一是发展产业经营载体。福德村以农业产业为发展根本，2016年7月建立了福德村柑橘种植股份合作社，原规划面积 134.8 hm2，实际建成面积近1 800.1 hm2，已建成140 hm2，以晚熟柑橘为主导产业。采取村党支部为领导，村委会牵头组织，股份合作独立运行，全村农民群众参与，以“土地折价入股+现金入股+集体资金入股（财政扶持和补助资金）”模式组建。目前，140 hm2土地折价入股股金逾525万元；现金入股仅限合作社成员，以户为单位最高限额2万元（按20元每股计算，现金股可转让），除上级扶持补助资金外，其他现金股不能超过总股金的30%，现金入股110万元；集体资金入股（上级扶持补助资金）357.83万元。二是发展集体经济载体。2017年12月成立重庆市开州区德佑福股份合作社，合作社总资产评估为350万元，上级财政补助资金283.49万元，其中投入柑橘股份合作社股金203.49万元，组建村集体机械作业服务队50万元，村级人居环境整治（为发展农旅产业打基础）30万元。

2.3.4 构建利益共同体，众享改革成果。一是柑橘股份合作社利益分配方式。分配顺序为：优先保证土地作价入股的股份（分红金额低于作价金额，以作价金额分红；高于作价金额，按股分红），其次是现金入股（包括集体现金股）的股份按股份份额进行分配。分配份额为：按纯利润16∶3∶1的比例进行分配，80%的利润作为当年效益按股分红，15%的利润作为下年的风险金预留（主要保证下年土地作价部分股份），5%的利润作为村集体提留资金（用于村公益事业或壮大集体经济）。

为让贫困户致富不掉队，带动55户贫困户以土地入股分红模式推进，对扶贫项目产业资金实行股权化。建卡贫困户优先入股，产业扶持项目专项资金贫困户占优先股份25%，项目盈利后按照入股比例分配红利，产业项目未实现收益时按最低年收益率6%进行保障（以40万元为例，最低收益为40万元×6%=2.4万元，户均收益436元；股份分红：户均股本40万元×25%÷55户÷20元=91股），脱贫即退优先股。其他股份按非贫困户同等条件分配。

二是集体经济组织与产业股份合作社联营分配方式。村集体经济组织（德佑福股份经济合作社）占财政补助到产业股份合作社资金（含物资及设备折价）股份份额的51%，这部分按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人数分配股金；另外的49%财政补助资金按土地份额分摊到土地经营权人作为股金。产业股份合作社使用或占用集体经济组织中的资产或资源，应采取市场方式有偿使用，作为集体经济组织的收入。

三是集体经济组织内部分配方式。合作社资产发包、出租、转让以及对外投资、社会化服务、其他经营的纯收益，作为当年的分配收入。但是，财政专项补助和社会捐赠，按照规定用途和捐赠者意愿用于合作社发展，不列入收益。实行同股同利，分配顺序为缴纳国家税金，弥补以前年度亏损，按本年可分配收益的40%提取公积公益金（主要用于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和公益事业），剩余部分按股份（股金）进行分配。

2.4 统筹资源，坚持绿色健康发展

农业产业投资大、周期长、风险高、见效慢，福德村采取如下方法来控制成本、发展产业、完善链条。

2.4.1 合理利用政策。中国农业现在已发展至“以工哺农”的阶段，出台了很多惠农惠民政策，如何利用好相关政策，是发展产业至关重要的一环。临江镇全镇一盘棋，统筹使用退耕还林、柑橘产业发展资金、农业综合开发、三产融合发展等相关项目资金，为产业发展奠定了基础，通过以上项目的实施，柑橘果园已基本建成。

2.4.2 创新管理模式。福德村土地入股到合作社以后，规模较大，实现有效管理尤为重要。合作社通过公开决策的方式，自愿组合、搭配，在合作社内组建了38个作业小组，若干个家庭农场分片管理，每个作业小组推荐1位组长（负责下面的家庭农场），各农场有1名农场主。各级按照专业合作社统一安排和要求，对责任范围内的果树进行管护，产品由专业合作社统一定价和销售，小组长和农场主报酬与各单元效益挂钩，农户效益分场核算，形成“大基地、小单元”的发展格局。一方面有利于提高产品产量和质量；另一方面由专业合作社统一销售，有利于提高产品价格竞争力。

2.4.3 打造健康品牌。福德村坚持绿色健康的发展理念，积极争取有机肥替化肥项目和绿色防控、生物防控等项目，从建园开始从未施用除草剂。

2.4.4 辐射带动周边。通过福德村“三变”改革的成功经验辐射带动周边的和胜、青阳、应天等村的柑橘产业发展，最终将在全镇建成约2 000 hm2柑橘果园，使柑橘产业形成一定规模，为临江镇乡村振兴奠定了坚实的产业基础。

3 经验总结

3.1 深入调研，择优选择产业

在选择产业过程中要统筹考虑当地的资源禀赋、社会状况、经济环境、思想观念等，充分发掘比较优势，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合自身发展的产业。在选择前要深入调研、摸清家底，重点对当地资源禀赋、现存产业基础、劳动力状况、产品市场、各类支持政策以及群众意愿等方面进行调研，择优选择产业。

3.2 问题导向，考虑失败后路

改革是不断探索的过程，存在失败的风险，我们在发展时要将失败后的后路想好，避免造成不稳定因素。

3.3 总结提炼，促进经验推广

改革经验要边改边总结，要总结出可以推广的经验，如果试点改革经验不可复制，改革试点将毫无意义。

4 结语

由于劳动力大量外出，造成大量土地荒芜、房屋闲置，集体经济发展受到严重的制约。如何留住劳动力、增加农民收入、发展集体经济是改革的目的，只有留住了劳动力，才能创造更多价值，才能发展集体经济，当劳动力在家乡能获得的收入接近或者超过外出务工收入时，农村劳动力才不会外出。因此，发展产业是当前及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农村发展的一个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