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变迁背景下藏族青年问题及青年研究

张华娜 张雁军

1959 年是西藏历史发展的分水岭，这一年西藏各族人民发起民主改革运动，推翻了延续几百年的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在西藏历史上首次实现了人人平等、自由的基本人权，为日后的发展进步奠定了经济、政治和社会基础。1965 年，随着西藏自治区成立，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等在西藏最终确立，西藏社会制度实现了从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制度向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制度的跨越。1978 年以后，西藏和全国一道进入了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呈现出新局面。进入21 世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西藏的发展进步驶入历史快车道［1］。尤其是西藏的脱贫攻坚，是西藏历史上投入力度最大、动员范围最广，贫困群众得实惠最多、脱贫成效最为明显的伟大减贫实践，践行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庄严承诺，彰显“中国之治”的巨大优势［2］。本质上看，西藏的脱贫攻坚全面推动了西藏的发展，反映了西藏社会的整体性变迁，人民的受教育权利、就业权利、健康权利、社会保障权利得到进一步的全面保障，各项事业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社会变迁是理解藏族青年的重要背景

当今世界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经历着快速的变迁，这些变迁既包括了环境因素，也包括了个体因素，均对个体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3］。改革开放40 年来，我国正经历着深刻的社会变迁［4］，良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氛围为个体提供了发展机遇，同时就业压力增加、教育资源短缺、家庭结构变化等层面也带来了诸多挑战［5］。任何一个时代，对人的理解必须将视角置于人所在的特定社会背景之中。社会学家米尔斯曾指出“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社会历史，不同时了解这二者，就无法了解其中之一。［6］”这种观点表明对人的研究不能脱离社会背景，对人的动态探讨也离不开对社会变迁的深度分析。这为我们正确认识和理解当前西藏青年现象和青年问题，以及研究藏族青年提供了理论指引。

就西藏的社会变迁而言，20 世纪60 年代，西藏先后经历了民主改革与自治区成立两件重大历史事件。从全国范围看，20 世纪70 年代末，中国发生的最为重大的历史事件无疑是改革开放。民主改革与自治区成立叠加改革开放的效应，全面推动了西藏经济社会的整体变迁。改革开放40 多年来，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西藏面貌焕然一新，在政治、经济、科学、文化、教育、卫生、生态文明建设等各个领域，实现了整体性跨越式发展。伴随社会变迁出生成长起来的藏族青年经历着与父辈完全不同的社会发展模式以及人生发展道路，形成了与父辈完全不同的行为方式、社会认知以及态度情感。可以说，西藏社会变迁所导致的人的变迁，尤其是青年群体的变化是最为核心的研究课题。

人类社会的发展，总是伴随着一些标志性事件。就西藏而言，和平解放、民主改革、自治区成立、改革开放等都在特定的时期反映了特定的社会变迁。这种社会变迁既塑造了藏族青年特定的人生历程，同时也表现出了特有的时代问题。无论是教育、就业、家庭结构等社会制度层面，还是身份建构、社会心态、文化价值观、生活方式等文化层面，这些方面的社会变迁都会在藏族青年身上留下时代痕迹。与全国整体性社会变迁对青年影响一样，改革开放对藏族青年的影响是深远的。在改革开放社会背景中成长起来的藏族青年，所面临的是西藏社会发展变迁最为激烈、深刻的40 年①对于青年的年龄界定，在不同的社会中是不同的，并且会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变化而不断调整。如，1985 年联合国将青年界定为15-24 岁之间的人，现今世界卫生组织则将青年的年龄上限提高到44 岁。我国《中长期青年发展规划（2016—2025）》对青年的界定为14-35 岁之间的人。，他们经历了特殊的成长环境。一方面，西藏社会的经济建设取得了极大的成效，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另一方面，民主改革与自治区的成立改变了西藏原有的社会制度以及社会结构。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西藏人民的思想观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个体的多元化发展得到了充分激活，这为我们理解藏族青年提供了最根本的社会背景和研究前提。只有将藏族青年现象与青年问题与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联系起来，尤其是与西藏社会宏观结构、历史文化变迁联系起来，我们才能从根本上理解藏族青年的思想、行为、情感以及态度，理解藏族青年现象形成的社会原因。

二、西藏社会变迁的主要表现

改革开放40 多年来，西藏社会的发展是整体性、跨越式的全方位发展，呈现出“短短几十年跨越上千年”的恢弘历史变迁景象。西藏社会变迁主要在以下四个方面对藏族青年一代产生重大影响：

第一，社会经济体制由封建农奴“庄园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事实上，西藏民主改革与西藏自治区的成立，为我们理解藏族青年提供了最根本、最宏观，也是最深刻的历史背景。一方面改革开放之前西藏的社会经济生产活动处于较低水平，国家主导的计划经济方式，以及旧西藏经济体制并没有完全失去其影响力，严重限制了西藏社会经济的发展，导致了整个社会经济停滞不前［7］。随着改革开放的实施，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西藏人民赖以生产的经济基础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之后，西藏社会的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进程不断加快，科教事业飞速发展，社会经济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随着社会财富的充裕与丰富，西藏人民的物质生活条件有了本质的改善。经济条件的改善从根本上改变了西藏人民尤其是青年一代的生活条件和生活方式。可以说，当代藏族青年的成长与整个西藏社会的现代进程在时间上是一致的。现代化带来的物质文明、精神体验以及科学技术等丰硕成果，塑造了藏族青年与父辈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以及行为规范。同时，近年来随着西藏市场经济体制的不断发展，加之基础设施建设的逐步完善，农牧区青年可以离开农村，离开传统的农牧业，他们可以很便利的就进入城市，选择他们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方式。

第二、社会流动的增加以及社会分层的凸显。社会经济体制变革带来经济繁荣发展的同时，也加快了西藏传统社会结构的转型，尤其是交通等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以及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导致了西藏社会流动增加以及社会分化的凸显。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之后，随着交通实施的完善，西藏社会流动的规模与范围出现了根本性的改变。同时，由于区域内经济发展不平衡，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导致了社会分化开始逐步凸显。所有这些方面的改变，对藏族青年的影响是深刻的，既有有利于他们成长的因素，也有一些负面的和不利的因素。比如，现代化的进程吸引着农牧区的青年不断向城市流动，但进入城市后青年必然就会面临贫富比较、社会排斥、城市归属等问题以及由此带来的留守儿童抚养教育、父辈养老等问题［8］。同时，近年来随着人们对青少年教育越来越重视，对优质教育资源的争夺不断加剧，而由此产生的社会分层问题也在不断凸显。所有这些问题都会在青年的成长中留下痕迹，给他们的成长发展带来深远的影响。

第三、社会价值观的多元化与不确定性。社会经济体制的改革带来经济发展繁荣以及社会结构的转型，不可避免的会反映在特定群体的社会精神、社会心态层面，同时影响个体的价值观念。从全国整体情况看，改革开放前，中国社会的价值观是单一的、统一的。改革开放40 多年来，随着各种洋文化的涌入，急剧转型的中国社会在精神文化领域出现了价值观念的多元化与文化身份的多元性与不确定性［9］。随着西藏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西藏社会价值体系层面与全国整体情况表现出了高度的一致性，社会价值观以及文化身份的多元性表现的也极为突出。尤其是进入新世纪后，在全球化以及现代性传播媒介普及的共同作用下，西藏社会形成了一种明显不同的精神文化环境和价值空间：一方面藏族青年所面临的社会是多姿多彩的、是丰富复杂的，是多元多样的；另一方面，传统的宗教文化价值观依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青年的身份建构过程。这些内容交织在一起，共同影响了青年的社会心理和行为模式，表现出极强的价值取向多样性以及文化身份的不确定性。

第四、家庭人口结构变迁。从国内的总体情况看，以控制人口增长为目标推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几乎是与改革开放同时实施的。这一政策的实施对我国的人口在总体年龄结构、性别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根本性改变，进而间接影响了青年人的教育、就业、婚姻等领域［10］。就西藏而言，家庭人口变迁情况要更加复杂一些。由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宗教民俗以及地域自然条件的特殊性，决定了西藏的家庭人口政策及其变迁具有很强的地域性与民族性。一方面，宏观层面的国家政策必然会在西藏的家庭人口结构领域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在西藏自治区也具有明显的区域特征。主要表现在国家层面的政策对城市家庭人口，尤其是干部职工家庭人口结构影响更为直接，但对对广大农牧区家庭人口的影响则要更间接也更弱。如，农牧区家庭人口结构的变迁非常缓慢，传统家庭结构依然占据主导地位，与城市家庭人口结构存在明显的区别［11］。另一方面，一些传统的家庭人口观念以及婚恋行为依然在影响着西藏的人口结构。例如，目前在一些地区，一妻多夫，一夫多妻以及非婚生育现象依然存在［12］。传统观念与现代思维、城市与农村相互交织的现状，塑造了西藏家庭人口结构的特殊性，造成了来自不同区域的藏族青年在婚恋观念、教育领域、就业选择方面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尤其是对于农牧区的青年而言，他们面临的情况可能更为复杂。随着社会流动的不断加深，与父辈相比，他们在就业、教育、婚恋等层面接受了更多现代化的观念，但传统家庭的影响依然规范着他们在这些方面的行为［11］。总体而言，作为新时代西藏社会人口结构的一个特殊“群体”，藏族青年在成长与发展的各个方面都会遇到与他们年龄、性别结构相关的问题，这些问题与西藏整体社会变迁紧密相关。

三、社会变迁视角下藏族青年研究的核心领域

从社会变迁的视角出发，将藏族青年的个体发展、生活经历以及面临的问题放置于宏观社会变迁层面来分析研究，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当前西藏社会青年现象与问题，同时也有助于对藏族青年问题进行更为深入的探讨。结合西藏社会变迁的主要内容，以及当前西藏社会发展实际情况，未来对藏族青年问题与青年研究的重点领域应该集中在社会变迁与青年认同、青年信仰、青年政治心理、青年社会心态、青年就业、青年教育、青年婚恋与家庭、青年亚文化、青年群体、青年社会问题等方面之间的关系，以及社会变迁对青年这些方面的影响。

第一、建立在政治经济制度变迁基础上的社会文化价值观变迁与当前藏族青年认同①本文中的“藏族青年认同”是广义上的认同，包含了藏族青年国家认同、政治认同、民族认同、社会认同、文化认同、道德认同等多个方面的内容。的建构与发展。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文化价值取向，它们无处不在，并通过各种途径影响着社会成员的观念、行为等。作为社会活动最为活跃的青年群体，他们对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学习、接受和传播是社会发展的风向标，同时他们也会在多元价值观的社会潮流中不断创造和形成具有青年特征的群体文化。改革开放40 多年来，尤其是进入新世纪以来，西藏社会价值观在市场经济潮流的冲击下，在全球化与互联网技术时代的洗礼下，呈现出了多元发展态势［13］。而藏族青年作为最活跃的因素，是推动社会价值观最为重要的力量，同时也是受社会价值观变迁影响最为深刻的社会群体。

建立在政治经济制度变迁基础上的社会文化价值观变迁，对藏族青年的身份建构过程的影响具有决定性。无论是宏观层面的国家、民族、社会等身份认同的建构，还是涉及个体层面的道德、政治等层面的身份认同，都不再与传统相同，青年认同的身份价值也不再是单一的。从宏观层面看，中华民族认同、国家认同、公民认同、本民族认同等呈现出了一种分层需求模式，个体会根据不同的情景对这些身份进行分层建构［14］。从微观层面看，涉及个体的道德认同、政治观念、职业观念等层面的身份建构更多的呈现出一种流动性，即青年不再将某个固定的价值观作为终生追求，而是会根据不同情景、不同需求随时调整自己的价值认同取向。同时，以计算机、互联网、移动设备为代表的新技术、新工具的广泛普及，藏族青年群体创造了一个属于他们这个群体独有的虚拟空间。在这一空间内，藏族青年可能经历着一种特定的人生体验，青年与政治、青年与网络、青年与娱乐、青年生活方式、青年心态、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等都可以在这一空间内进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丰富多彩的社会景象。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对当前信仰变迁与藏族青年认同建构与发展的研究是需要加强的。在传统宗教文化与现代多元文化价值观的共同影响下，藏族青年的宗教信仰已经完全异于其父辈，宗教不再是藏族青年维系社会关系的核心纽带，但其在藏族青年的社会活动中依然具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对这一领域的研究，不仅有利于理解藏族青年问题，更为主要的是有利于藏族青年更高级身份认同的健康形成与发展。同时，由于社会教育制度的变迁以及社会多元化、现代化程度的加深，藏族青年的身份认同建构过程在不断延展，这也导致了藏族青年身份建构过程中容易出现不确定性以及弥散性，这也是需要特别注意的研究领域。

第二、社会教育制度的变迁与藏族青年的教育问题。从全国层面看，1979 年高考制度的恢复以及进入新世纪的高等教育扩招，构成了理解青年教育机会、教育经历和教育环境的基本社会背景。但就西藏的情况看，藏族青年面临的教育情况要更为复杂，这与西藏社会教育制度变迁、西藏区域内社会经济发展差异有着密切关系。一方面，对于城市的藏族青年而言，他们所处的社会经济背景使他们有机会获得优质的教育经历。因此青年可能在教育过程中面临重点小学、重点中学、快慢班、模拟考试、课余补习班等经历。然而对于偏远的农牧区，由于教育资源较为匮乏，藏族青年可能并没有这样的教育机会与经历。这也导致了偏远农牧区家庭条件较好的青年过早的离开家乡前往城市求学的频繁发生。近年来，由于内地西藏班教育优势的凸显，尤其是对藏族青年未来职业发展优势的凸显，更多的家庭希望孩子可以考取内地西藏班，对内地西藏班这一优质教育资源的争取越来越激烈。本质上看，不管是对重点中小学的选择，还是对内地西藏班的竞争，亦或者是对考入大学的渴望，都体现了教育对藏族青年的社会分层功能。分析探讨教育制度变革对藏族青年的社会分层、教育机会获得、职业地位达成、社会流动水平，就是这一研究领域的主题。

第三、社会就业制度变迁与青年的就业问题。在改革开放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西藏的社会就业制度完全是计划分配，2007 年之后，开始实施就业的市场化。对于当代藏族青年而言，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尤其是农牧区基础设施的完善，让部分未上大学的青年逐渐转变成剩余劳动力，他们开始向城市转移，增加了他们在城市就业的难度；而对于藏族大学毕业生而言，一方面，高校的扩招让他们获得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同时，由于西藏就业渠道窄、就业方式单一，也造成了他们面临着更大的就业压力。事实上，当前社会背景中藏族青年的就业问题，不只是藏族大学生自身的就业意愿、能力问题，它还涉及了一系列其他社会因素。比如，为了解决藏族大学生的就业问题，国家层面出台了“内地就业”相关政策，然而由于家庭观念、社会价值观念等的影响，很多藏族青年并不愿意去内地就业。因此，除了考虑大学生的就业条件、意愿等个体因素之外，更应该充分研究社会因素对就业的影响。此外，藏族青年职业规划、农民工职业发展路径等问题，可能都与社会变迁下青年对职业观的认识有关，这些问题都需要从宏观社会变迁背景角度去思考。

第四、社会发展中的青年群体与青年组织研究。群体是以某种纽带联系在一起的具有内聚力的一群人，是社会学分析与研究的基本单位对象。传统上看，共青团组织以及以职业为划分标准的“青年工人、农牧民、军人、学生”等青年群体是主要的青年群体与组织。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变迁，尤其是近年来西藏社会的快速发展，不同新的青年群体开始出现。如“大学生村官”、“基层辅警”、“乡村振兴专干”、“大学生志愿者”等。对这些青年群体的研究必须要考虑到他们所处的社会变革背景。事实上，这些青年群体在社会背景层面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关于他们的生存状态、历史使命、发展路径可以在社会变迁中得到合理的解释。同时，对“街头青年”进行有效的研究，除了要深入探讨他们的生存模式、身份建构、组织方式之外，还要从宏观层面探讨他们产生、发展的社会原因。此外，对“藏族青年僧人”群体进行分析研究，一方面要探讨他们与其他青年群体的异同，同时也要深入分析这一群体产生的社会历史原因。

第五、社会变迁与藏族青年社会心态研究。社会心态是一段时间内弥散在整个社会或社会群体/类别中的宏观社会心境状态，是整个社会的情绪基调、社会共识和社会价值观的总和”［15］。作为一种“与特定的社会运行状况或重大的社会变迁过程相联系的动态社会心理现象”［16］，社会心态既是社会变迁的群体心理反应，其本身也属于社会变迁的一部分内容，是社会变迁在社会心理层面的直接体现。当前的西藏社会正处于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中，人们的社会价值观、社会态度、社会认知、社会情绪、社会信任、公平感、获得感、安全感也随之发生变化。对于藏族青年而言，他们处于传统与现代碰撞、城市与农村差距、理想与现实矛盾的社会变迁现实之中，其社会心态的现状、成因、发展趋势都是急需研究的领域。从社会变迁的角度看藏族青年社会心态现象，需要特别注意从社会背景因素来分析这些问题。事实上，人们常常将藏族青年的社会心态自然的归结为是青年个体内在性格所致，实际上宏观层面的社会变迁在其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影响。无论是社会负面情绪，还是社会群体信任，都在一定程度上与社会变迁有关。比如，藏族青年的教育公平感知、民族态度取向、职业成就获得感等等，与教育制度、民族政策以及就业制度均存在着密切关系。因此，应该从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变迁的轨迹中去定位社会心态产生的原因。

第六、社会结构变迁与藏族青年社会问题。青年社会问题是青年问题的一个方面，指青年在社会化过程中威胁自我健康成长、危害社会发展、妨碍社会进步的各种青年社会现象。当社会变迁，尤其是社会结构出现急剧转型时，社会原有的传统价值观往往会受到冲击，而新的行为规范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就有可能会发生青年行为失范问题。改革开放40 多年来，尤其进入新世纪以来，西藏经济建设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快速发展，带来了物质产品的极大丰富，同时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影响，西方价值观和现代多元文化理念的涌入，也导致了西藏社会精神领域出现了重大的改变。物质与精神层面的社会变迁强烈地影响冲击着藏族青年的人生观与价值观。就当前西藏青年社会问题的具体表现而言，辍学、待业、贫困、婚恋、婚前性行为、未婚先孕、伦理标准、社会责任、物质滥用、成瘾现象、强奸抢劫、青年宗教信仰等问题都是需要进行系统研究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