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的魅力源自突破极限

方正宇

感伤与怀旧，在2022 年9 月成为网坛的主基调。继小威廉姆斯宣布退役之后，费德勒也发出了告别的宣言。肯定有人会问，他/ 她是历史上最优秀的男子/ 女子网球选手吗？

对这个问题，相信会有很多见仁见智的答案，进而为此列出一长串的数据表格。实际上，这些选手之所以被冠以“优秀”，不只是因为这些数据，更因其在竞技过程中展现出的突破极限的精神。

以费德勒为例，2009 年以15 冠超越桑普拉斯登顶大满贯冠军榜时，他的数据已经很好。但更配得上“优秀”“杰出”之称的战绩，是2017 年在澳网赢得的第18 冠。那个冠军的价值不仅代表了数据上再度刷新纪录，更见证了一位老将的不离不弃。

当时的费德勒已是35 岁高龄，而且前一年刚刚经历过严重伤病。2012 年之后，他再无问鼎大满贯记录，完全有资格用一句“廉颇老矣”作为放弃的理由，带着荣耀和大笔财富潇洒离去。但是这种在常人看来理所当然的选择，却在费德勒那里遭到了彻底否决。克服伤病，他依然在赛场上不断争胜，在澳网决赛中以3 比2 力克宿敌纳达尔登顶。那一刻，为之感动的相信不只是网球迷，所有曾经遭遇逆境的人都能从中获取永不言弃的勇气和信心。

类似现象也曾出现在小威廉姆斯身上。她在大满贯决赛中遭遇过的对手，从70 后的达文波特一直到00 后的安德雷斯库，囊括了几代人。

坦率地说，小威廉姆斯在刚出道时并非媒体的宠儿。尽管她和姐姐在赛场上所向披靡，但在有些人眼中，她们那种崇尚力量的击球风格有悖女子网球本应具备的优雅与美感。所以，在过去二十年里，始终有人断言威廉姆斯姐妹的巅峰期不会太长，马上就会因为年龄增长和力量下降而趋于平庸。正是在这样的质疑声中，小威不断以老而弥坚的佳绩予以回应，直到创纪录地获得23 冠。

反过来说，可能正是来自外界的种种质疑，激起了小威廉姆斯不断突破个人极限的斗志。同样的道理，在有些人看来，如果费德勒职业生涯后期不曾遭遇纳达尔、德约科维奇这样的劲敌，或许他的大满贯夺冠次数会远远多于20。可是，如果真的失去了来自强大对手的刺激，费德勒也可能早就因为失去奋斗目标而选择退出。同样是磨难与挫折，在有些人那里是逃避的理由，在另一些人眼中则是突破的目标，后者往往是通向成功的第一步。

要迈出这一步着实不简单，有些时候，甚至可能意味着要违背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有人记得库尔尼科娃这个名字吗？一名与小威廉姆斯同龄的俄罗斯选手，刚出道时被冠以“天才少女”之名，16 岁时已经打入温网半决赛。但在那之后，相比依靠成绩突破登上体育新闻，她更热衷于靠美貌出现在娱乐版面，参加商业活动，最终只给网坛留下了近似于“花瓶”的印象。

當然，我们没必要因此苛责库尔尼科娃，她曾经的成功其实非常令人羡慕，只不过大多数人根本没资格做出那样的选择而已。但无论如何成功，库尔尼科娃都不会与“优秀”扯上关系，只因她不具备那种由突破极限来震撼无数人的魅力。

进一步思考，人们关注与自身利益毫不相干的体育比赛，希望看到的往往就是各种对于极限的突破，进而感受体育精神散发出来的那种独特魅力。费德勒和小威廉姆斯正是用他们的传奇生涯，为这个世界注入了值得珍惜的精神元素。

（摘自《新体育》2022 年第10 期，萝卜叶子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