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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的思考:内涵阐释、现实样态与拓展转化

2022-12-08肖晨

出版参考 2022年9期
关键词:批判性思维基础教育思考

肖晨

摘 要:编辑的思考是编辑从事编辑工作应有的尊重态度和责任担当,也是编辑作为编辑活动主体存在的展现和坦然。编辑的思考是以编辑主体意识的自愿自觉为驱动,以认识时代与自我的关系为逻辑起点,以批判性思维为核心形成集成性智慧。现实中,编辑的思考呈现出“服从”“惰性”和“褊狭”等样态。对此,编辑可从“孜孜求学:经历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确立的螺旋上升过程”“赋能成长:发现并发挥作为‘编辑人’的意义和价值”“止于至善:锤炼编辑艺术以呈现世界之美”三方面对自身思考进行拓展转化,由此唤醒文化自觉和责任意识。

关键词:思考 编辑主体 基础教育 批判性思维

编辑的思考在编辑工作中具有特殊而重要的意义。编辑工作包含策划、组织、审读、加工、校对等环节,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其间充满复杂性、可逆性和结果的不确定性,需要编辑运用知识储备、批判性思维和辩证的观点对文稿、选题及各类信息等提出合理意见,而这些意见是以编辑的思考为前提和基础的。独立的思考是编辑存在的依据和支撑,是编辑工作的应有之义。

一、编辑思考的内涵阐释

编辑工作具有文化社会工作共有的政治性、思想性、科学性、创造性等特点,又具有自己的专业特点,包括选择性、加工性、中介性等。[1]思考是每一个人的权利,是“人生的一种自然需要和意识中的差异的具体化”[2]。编辑工作的性质和特点决定了编辑的思考作用于出版物的必然性、重要性、能動性,是编辑存在的确证。

我国实行出版专业职业资格制度,各级别的出版专业技术人员都须在学历和工作资历等方面符合一定的条件,[3]因此编辑一般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然而,没有一个人能在完成了一个阶段的教育后就具备了足以应付人生、职业生涯中所有问题的能力,人只有持续地思考和学习才能创生新知识、新经验,才能与时俱进,规避旧方法对新理念的阻碍。停留于知识、不善于思考的编辑将很难抵御平庸。修炼内功,涵育素养,勤于思考,是新时代编辑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一,编辑的思考以编辑主体意识的自愿自觉为驱动。“有意识的‘我’定义了哪里是‘这里’和什么是‘此刻’。”[4]从“思考的我”开始思考,这是了解世界及一切创造性工作的必经之路。编辑是怎样思考的,他所干的活就是怎样的。编辑的思考是编辑从事编辑工作应有的尊重态度和责任担当,也是编辑作为编辑活动主体存在的展现和坦然。从人的发展视角看,“想要传递经验和知识的普遍欲望迫使我们发展出抽象思维能力”[5],此为人类所独有。思考是人在世界上作为自然的人、历史的人、社会的人、道德的人活动、生活的内在动力,涵养人的素质和思想境界,推进社会不断向更高一级文明发展迈进。从期刊的发展需要看,思考是期刊内涵的重要体现,有自身独特思考视野的期刊才能在作者市场、读者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从编辑的发展差异看,思考是编辑运用超出知识的界限的智力能力来审视自身的行为,其来源是编辑的主体意识。现实世界中编辑的“无思”状态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其主体意识的丧失,放弃了思考也就远离了编辑工作的中心。对基础教育期刊编辑而言,要对自己所负责的期刊或栏目、对自己所对接的学段或学科领域高度关注,并通过积极的思考来回应、表征自己的存在。这种回应常常存在于编辑对大量信息进行梳理、筛选、甄别后提出的内容优化方案、选题策划等之中,也只有在回应的过程中,编辑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真实、鲜活,才能作为活动主体进行发声、发问。只要编辑工作仍在继续,编辑的思考就不能停下。这样如歌咏吟唱一般沉浸于思考的旋律之中,不断实现编辑的自拔更新。

编辑的思考最终会见之于外在的编辑工作,它始终以编辑主体意识的自愿自觉为驱动,在编辑的主动探究和长期职业浸润中形成并延展内涵,体现出敏锐的判断力、领域内的专业性和高深的学养。它会促使编辑发现,为他人作嫁衣的无私奉献并不悲戚悲伤,而是幸运幸福——始终与最有智慧、最有情怀的人一起为世界增添更多美好;会促使编辑表现出全力以赴的精神、沉醉其中的热情和超然犀利的眼光,且这样的情愫和满足不会被时间消磨,反而如陈酿愈久愈香醇。

其二,编辑的思考以认识时代与自我的关系为逻辑起点。许多编辑把审稿、策划、组稿等出版工作环节的关注点放在“怎么做”上,而对“为什么做”思考得少,“为什么做”与“怎么做”其实是价值指向与方法的关系。在门类众多的出版界,基础教育期刊还承载着这样的社会期望——引领并助力教师担负起传道解惑、立德树人的使命。在基础教育期刊的语境中,“为什么做”是教育的价值旨归和基本规律,这也是编辑思考的逻辑起点:认识“我”与这个时代的教育的关系。

时代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时代中的教育相关因素也是不断发展变化的,我们要把握住这些发展变化。当下,融媒体、元宇宙等新事物层出不穷,什么可以谈、什么不能谈、什么重点谈、什么看似不可以而实际上可以谈,编辑要有清晰的政治站位、清醒的时代认识。编辑的选择是编辑思考的一种体现。作为基础教育期刊编辑,做好编辑工作要像学校办好思政课一样“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高度来对待”[6]。同时,要深刻认识“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7]这一教育的根本问题,从而肩负起时代赋予教育工作者的使命担当,坚定贯彻党的教育路线、方针、政策,在编辑工作中把握时代特点、回应时代关切,以“我”和“我们”的共同努力推动出版事业不断展现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促进学校、教师为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做出更大贡献。如,在当前“双减”政策背景下,如何在减轻学生学业负担和压力的同时保证学校教育教学的提质增效,处理好“减”与“增”的辩证关系,不只是学校作为,也是基础教育期刊及编辑思考的方向。

其三,编辑的思考以批判性思维为核心形成集成性智慧。从作者意见到读者反馈,从栏目组稿到专题策划,从文字加工到素材去留,编辑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问题所困扰。同时,编辑需要从文字的海洋中选择有价值的文稿,没有“搜猎者”一般的眼力是做不到的,这是当好编辑的基础,也是出版物质量的保障。编辑是精神产品的把关者,是党和国家政策坚定的拥护者、传播者,每一期刊物、每一篇文稿都要经过编辑的“审视”。编辑担负着不可推卸的社会责任,编辑的思考则是编辑履行社会责任的支撑。因此,编辑工作的复杂性、全程性要求编辑的思考不能是松散、低效的,而是编辑各方面能力的整体性建构。那么,这个整体的核心是什么呢?

编辑的思考常常被置于一种“探问”的位置和状态。“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方案?”“他们都这么说,但这是事实吗?”这种探问出自编辑作为主体的本性,编辑的思考驱使着他总是不满足于现状,总是向往更好的;也提醒着他必须客观公正地考量各种信息,最根本的是尊重事实,哪怕事实是自己所不愿接受的。美国出版界的编辑元老珀金斯总是“毫无保留、毫不退让地帮助作者完善稿件”,与作者之间的争吵被他形容为“进行某种生死搏斗”[8]。“毫无保留”指的是编辑的奉献精神,“毫不退让”则是编辑发挥自身思考的极致,其核心是批判性思维。编辑只有具备批判性思维,才能在编辑工作中做到“入乎其内,出乎其外”,才会带着批判性审视与作者“进行某种生死搏斗”。

批判性思维是指有效识别、分析和评估观点及真理假说,认识和克服个人的成见与偏见,形成并阐述可支撑结论、令人信服的推理,对所思所为做出理性、智慧的决策所必需的一系列认知技能和思维素质的总称。这些思维标准中最重要的是:清晰、精确、准确、切题、前后一致、逻辑正确、完整以及公正[9],它们融入编辑的价值辨析、问题解决、信息敏感、创新意识等素养之中并加以有机整合,形成整体性结构,使编辑思考体现为一种集成性智慧。“我可以从我的思考开始,并质疑我的确定性从何而来”[10],进而走上自我观察的道路。同时,编辑要跳出自身学习圈的局限,多吸收一些差异性信息和观点,防止视野窄化而阻碍批判性思维。简而言之,批判性思维让我们拥有更为深刻的洞察力,走出现存的观念限定,过上一种自我学习和自我省思的生活。经过批判性思维思考的编辑活动不再是原有的编辑活动,它被赋予新的意义;作为批判性思维思考主体的编辑个体也不再是原来的自我,他在新的意义中找到新的自我。

二、编辑思考的现实样态

世界上最难的事是什么?是思考。“我们所感觉到的‘我’是脑部中一个非常复杂的历程,而且我们仍然有一切理由为它感到赞叹。”[11]遗憾的是,一些编辑在工作中放弃了思考的权利,停留于文字的修修补补;或者陷入传统思维的漩涡,无法理解、接受新知识、新观念;等等。

其一,思考的“服从”造成编辑工作中的“错位”。很多人会不假思索地服从权威或集体的观点和决策。如果作者是功成名就的业界权威,那么编辑“可能会以为他们在写作技巧上已经炉火纯青而自己只是充当作者和印刷厂之间的传声筒罢了”[12]。这样的编辑不敢怀疑自己正在审读的文字是否有错,完全依附于作者,成为一个“服从性自我中心者”[13],通过自欺欺人来获得安全感和个人满足。从某种意义上讲,编辑工作能够考验一个编辑真正的人格。“编辑需要极大的勇气来应对这类陷阱,指出‘国王的新衣’上的种种缺陷。”[14]随大流的愿望会严重削弱我们进行批判性思考的能力。“编辑的职责本就不是毕恭毕敬地接纳每一部被交到手中的作品。”[15]如,一位德育专家为了让二年级小学生了解水资源的稀缺,这样论述道:“人类比较容易利用的淡水资源,只占全球总储水量的十万分之七。”如果编辑盲从权威,就可能忽视这一论据的不足:二年级小学生尚未学习“万”的概念,“十万分之七”的说法难以入脑入心。编辑才是审稿的主体,编辑所面对的是作者的具体角色(文稿作者),而不是他们的社会身份(知名学者、业界权威等)。“专家水平比我高,不会错”和“人无完人,专家也可能犯错”两种心理设定中,编辑如何选择决定了其对批判性思考的态度。

其二,思考的“惰性”造成编辑工作中的“局促”。“不能思考也不是那些缺乏脑力的众人的‘特权’,而是每一个人——科学家、学者,包括其他从事心理研究的专家——经常存在的可能性。”[16]编辑思考的“惰性”一方面体现在思考的被动、消极,把思考当作沉重的枷锁,使编辑工作没了激情和活力;另一方面隐藏在长期积淀的思考惯习之中,满足于承继过往的思考方式,无形之中把新思想、新理念淹没于日常,使编辑工作滞后于时代变革。聂震宁先生曾直言“做出版当编辑是发不了财的”[17]。在经济压力、职业倦怠等多重因素作用下,一些编辑的职业认同感较低、得过且过,多是做些文字上的修修补补。遗忘思考的职责,会丧失自我的深度。这样的编辑显然不适合吃编辑这碗饭,不仅无法建构自己同作者对话的能力,而且会成为编辑部这个木桶里最短的木板。古人云:“一字之失,一句为之蹉跎;一句之误,通篇为之梗塞。”编辑应勤于思考,对待编辑工作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要有如履薄冰的态度,对待作者的每一个论点、论据都要有批判审视的意识,并根据时代变化来调整、转变思考的视角和方向。

其三,思考的“褊狭”造成编辑工作中的“刻板”。“刻板印象”一词来源于印刷时代,当时的铅板或刻板被用于复制相同的内容。与之相似,当我们有刻板印象时,我们会认为个体都是由同一张铅板复印而来。当我们评判某人时,不是依据他或她的个体特征,而是依据他或她属于哪一个团体,我们便假设这个团体里的所有人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区别。通过刻板印象产生的认知经常是错误或带有误导性的。[18]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看待现实的方式是由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塑造而成的,但我们要清醒地意识到,自大会阻碍我们实现真正的自我和精神成长。我们需要警惕的是,哪些会对我们形成更重要的态度、行为和决策带来阻碍或负面影响。如果我们能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对某些事物有刻板印象,就能采取措施来避免这一问题。近年来,基础教育期刊编辑专业分工愈发细致,不少中文專业毕业的编辑从事着数学、历史、地理等学科的文稿审读工作。一些编辑会带着自己在高等教育甚至中学阶段教育中获得的经验和认知来对待不同学科的编辑工作,其中不乏片面、陈旧、刻板的认识,直接影响编辑工作的正确判断和推陈出新。还有一些编辑只熟悉自己负责的学段、学科领域,日复一日的工作实践只是对自己固有观念的反复强化,而没有将目光投向整个大教育的宏观环境。这与外科医生的“管状视野”[19]相似,即每个专业的外科医生只能看到患者身上的某一部分问题,医生的眼中只有这个病,而无法做到眼中有这个病人。要履行好基础教育期刊编辑岗位的职责,编辑不仅要广泛学习多领域跨学科知识,成为杂家,而且要深入学校、课堂了解真实的教育教学生态,竭力避免阻碍批判性思考的一切因素。

三、编辑思考的拓展转化

编辑的思考建构了编辑内心的意义世界,决定着编辑的存在方式,但编辑不能完全沉浸于自我意识中,而要将思考拓展到更辽远的天地中去,如此才能转化为影响事实世界的重要力量。

其一,孜孜求学:经历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确立的螺旋上升过程。人具有感知胜过自己的东西的能力。编辑思考的形成和拓展,是一个经历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重塑三者的螺旋上升的过程。在基础教育期刊领域,编辑的知识积累除了教育学、教育心理学、教育哲学、教育社会学等领域的基本原理,也包括各学段、各学科的系统专业知识和与教育相关的政策、法律法规等。古人讲:“厚积薄发。”积之愈厚,发之愈力。知识积累解决“了解什么内容”的问题,这是从事编辑工作的基础。编辑要尽可能地了解教育领域较为稳定的成果、经验,形成自己的知识地图。编辑的方法论掌握是运用批判性思维和辩证的观点对编辑工作中的各个环节进行审视、选择、优化、重组等,经历“明、疑、辨、悟”的过程,集中解决如何做出判断的问题,是编辑工作效率和科学性的保证。同时,知识积累与方法论掌握不是相互孤立的,而是相互促进、相辅相成的。两者的区别,犹如一部字典与一本书,每个人脑海里都有一部字典,但能不能用字典里的文字来写一本书就全凭个人才能了。编辑在掌握方法论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实现价值观的确立,解决明晰是非对错的问题。首届“中国十大优秀出版编辑”之一的黄一九说:“编辑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编辑思路,形成体系,而不能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20]这里的“编辑思路”就包含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确立的三重意蕴。编辑求学的过程其实就是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确立三者螺旋上升的过程,而编辑工作则是三者统一的结果。

如,《福建教育》编辑基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深刻认识到思想政治教育极端重要的战略地位和作用,而道德与法治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关键课程,因此思考以统编《道德与法治》教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生读本》的解读和使用为切入点,策划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革命文化教育、“四史”教育等多个教育教学热点话题,在组稿层次上兼顾宏观和微观的视角,上承思想、下接地气。这一系列操作就是编辑在知识积累、方法论掌握和价值观确立三者上的统一。2020年,《福建教育》在人大复印报刊资料《素质教育》全文转载来源期刊排行榜上位列第一,且年年名列前茅。地方基础教育期刊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离不开编辑主观能动性的充分发挥,这也促进了编辑思考的进阶发展进入良性循环。

其二,赋能成长:发现并发挥作为“编辑人”的意义和价值。编辑的思考不仅让编辑看到自己的编辑工作存在的事实、取得的成果,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感受到日常事务之中蕴含着编辑的意义。编辑的意义一方面负载于编辑工作事务之中,离开了具体事务,编辑的意义就变得虚无;另一方面被印刻于编辑的思考之中,编辑总是根据自己的思考来理解作为编辑主体的意义,来限定自己如何在现实世界中行动、营造关系。基础教育期刊的编辑工作是向中小学校、广大教师输送先进教育理念、优秀教学成果、有益实践经验的工作,编辑是让读者从期刊中得到精神陶冶、艺术享受的人。从事这般平凡而伟大的工作,做这样一种努力且幸福的人,难道不值得骄傲吗?也许有人会说,“未来编辑的角色必然会发生改变”,“科技终将入侵编辑部”,但是事实上编辑工作无法完全靠电脑完成,如同教师的教书育人无法完全被智能化设备替代一样。编辑的思考是编辑职业不会被互联网或相关人工智能技术学科所吞噬的安身立命之所在,是“编辑人”行动的制胜法宝。

基础教育期刊编辑的服务对象是中小学校、教师、教研机构等,编辑不是为自己所偏好的那部分群体服务,而是为基础教育公共领域服务。所以,编辑的思考如何发挥,不是编辑个体的私事,而是需要经过多方评价和检验的。这就要求编辑进入公共视野,以他者的立场来审视自我的思考,通过与他者的关系来诠释自我的思考。如果编辑没有“敞开门”“走出去”,那么他就无法进入“编辑人”的意义世界,也就无法超越自我观念,无法发现作为“编辑人”的更高的价值提升。如,地方基础教育期刊社时常向学校、教师开展“送培”活动,编辑或观摩教师授课过程并参与评课议课,或开设教学论文写作指导讲座,或以座谈的方式开展调研、讨论选题、筹划组稿等,对提升教师综合素养、改善教育生态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由此,编辑的思考由编辑工作本身向外延展,向一线课堂、学校的土地里扎根、生长,绽放出“编辑人”的精彩和绚烂。

其三,止于至善:锤炼编辑艺术以呈现世界之美。编辑工作,本就是一种审美性劳动。“‘我’的情趣和物的姿态交感共鸣,才见出美的形象。”[21]在期刊出版的语境里,“情趣”理解为编辑艺术,“姿态”理解为期刊(文稿)的外在形态。编辑以美作为“情趣”和“姿态”的标准,即从审美的角度来理解、选择自身的编辑活动,这样的编辑活动不仅愉悦自己,而且使期刊(文稿)免于庸俗之恶,为他人、为世界创造了美。杨牧之先生说:“编辑工作是一门艺术。”[22]编辑必须不断锤炼自己的编辑艺术,才能有作品传达情思于观者,才能像春雨一样滋润广大读者的心田,才能至善至美。

我们要到自然、人生、社会的具体形象里去寻找美的踪迹,且只有审美的眼睛才能看到美。一名编辑,要对出版、对社会、对教育有自己的深刻体会和审美体验,会把自己的思考和美感融入编辑工作之中。“审美的情绪须放弃那通过悟性的概念的固定化,因它产生于自由的活动,不是诸单个的表象的,而是‘心意诸能力’全体的活动。”[23]当我们的一切精神和思考都把美作为最后根源的汇流之地,思考始深,境界乃大。如,编辑受到福州古厝的熏陶和启发,在认真学习了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同志为《福州古厝》撰写的序言后,结合教育部发布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进中小學课程教材指南》,开展了“以古建筑为载体开展传统文化教育”的主题策划。编辑把古建筑的建筑文化美及其教育意蕴美的融通交互作为组稿、审稿的标准,寻味古韵,感佩先人。如果编辑只是把这份职业当作谋生的手段,而无暇流连篇章中的风景,那么这浩瀚而美丽的文字世界便成为一个萧条破败的废弃工厂。作者饱含深情和智慧的文字不被重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受的事。

所有知识、技能和价值观都是编辑锤炼编辑艺术的基础,也是已知世界。编辑作为一个动词,是人类的一种复杂、高级的实践活动;作为一个名词,是热情联系最广泛读者、愿意全力以赴协助作者为世界呈现更美好的精神产品的专业人士。无论编辑作为何种词性,都势必面临未知世界的诸多挑战。思考便是编辑提升自我、应对挑战的利器。

(作者单位系福建教育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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