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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之我想

2022-12-08刘浪涛

美术界 2022年11期
关键词:浪涛笔触明度

文/刘浪涛

中国画是传统文化的一种形态,与中国哲学一脉相承,中国山水画在当代得到迅速的发展,这与画家们亲历自然和整个时代的文化发展密不可分。作为新时代创作群体的一名个体,无不在思考应该怎么画的问题。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进出其中,尝试着绘画语言、创作思维和表现力的更多可能性。

水墨的魅力在于素白宣纸上笔墨幻化的无穷气象。中国画的造型不全是用笔墨直接表现,笔墨的呈现与表现都需结合素色白底,与空白底结合造型无疑是中国画重要的特征之一。就绘画艺术而言,不论是具象或者抽象,都离不开形的表现,通常在落墨之处,形状以墨色出现,用来表现实体。墨色在画面上容易被辨识出来是物象的存在,承担主要的造型角色,即使是没有表现实际的内容,但它的形状也总能够被人感知,这是因为出自人的“笔触是被人为特意表现的”习惯意识,在画论中有“笔以立其形质,墨以分其阴阳”的说法。

刘浪涛/ 大河云归黄河之源 200cm×240cm

刘浪涛/ 大峡谷 168cm×150cm

刘浪涛/ 曾家园 68cm×68cm

这样看来,在人们的视觉经验中黑形(正形)往往是比白形(负形)更受到重视。人们习惯于把墨色所到之处看做实体,把黑形认为是主要的视觉对象,当然白形就自然地视而不见了。长期的坚持写生和创作,黑白相辅相成的变换思维转换引起我莫大的好奇,根据我的创作经验来看,画面的视觉中心也可以说是画眼,都伴随着强烈的对比,或黑白、或繁简,等等,从具体物象上来看,或蹊径、或流水、或屋宇,好像都离不开简洁的白形。画面中大量的笔墨组织成关系复杂、变化丰富的正形,一旦出现有较为清晰之负形,快速得到辨识正是视觉感官极力搜寻的结果。其实,黑白形处于同样重要的意义,在画面中当黑形出现时,白形也就同时存在了,因为黑形与白形是共用一个边缘,墨色的存在是依靠白色范围的存在而存在。出于对绘画表现这层意义的思考,我感受到水墨画还有无限的可能,在以往的实践中,笔墨所到之处多是正形,山石树木,亭台楼榭;留白(负形)所指多是云、雾、水、气。于是黑白正负形的变换成了我创作的突破口,将这种思维方式扩充到我的写生和创作中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在创作过程中,画面山石结构以及外形用以黑衬白的方法,通过画负形来将正形托出,负形成了笔墨最大的展示空间。画面在干湿浓淡的挤压中出现了局部像黑白木刻的版画效果。显然,水墨画的属性和材料并不是要求一板一眼的耕耘,加强画面的黑白构成并集中对比,减弱多余空白对所需负形的干扰,增加干湿参半浓淡相破的淋漓与酣畅,让我收获了《一线天》《沙木拉打》《空谷积雪》《乌斯河》,对象的不完全真实,视点的忽变忽换,笔触突变中墨层的涌动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景象,这种陌生感带给我无尽的快感。

中国画是以线造型,书写出的线条区分形质,划分界限,表明图与底的关系,线条的闭合表明轮廓的界定,划分出不同的形状与界线。在创作实践中我有意加强了色面造型,弱化线造型。所谓色面造型是通过色块之间的色度差异产生形与形的边界,如同太极图中黑白的区分没有明确的线条,而是因两极的色度落差产生,黑白两极互为边界,从而色度差异成了主要的形状区分条件。冬日峨眉山的积雪像是童话世界一般,白雪的覆盖使得山林树丛的逶迤跌宕更加纯粹,面对白茫茫的大自然,我思索着如何用笔墨来表现这样的世界。在系列的雪景山水中,色面造型的意识得到了更好发挥,中国画很少使用白色,即使是表现冰雪也是通过留白来处理。白雪的覆盖与裸露形成明确的形状区分,暗合了正负形的表现意识,同时弱化线造型,减少线条在画面形状区分中的作用,主要通过笔墨的色度差异来产生边界,避免了重复划分的视觉紊乱,将笔触的更大落差和黑白互衬的正负形表现意识结合了起来。

笔墨的精妙必然关系柔豪渗纸的力度与运动,由于画幅尺寸、观赏方式的变化,笔墨的表现力是重要关注点的同时也是突破口。着纸后笔墨的变化和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是中国画的审美需要。一片区域的笔触因凝聚密度的不同会呈现不同的明度色相,每笔每划有时也会影响到对区域和整体的关注。介于这样的思考,在创作中有意拓展笔触表现的区间,因果有三:其一,四川地区山水景致细腻,变化丰富,细节的描绘必然少不了更多的精微笔触,细节的繁琐需要具有互补因素的粗壮墨块对比。其二,区域中笔触的密度不同而凝聚成不同的色度区域,为加强画面局部区域的黑白灰节奏,需要融入一些黑色区域元素,在画面中表现为浓重墨块。其三,画面尺幅的增大,给笔墨客观展现的空间更多,笔触大小的区间拓宽会使语言表现力得到加强。

刘浪涛/ 清涧 136cm×120cm

↑刘浪涛/普照寺—孔雀68cm×69cm

↓刘浪涛/喝酒画画柳江68cm×68cm

刘浪涛/ 小城故事 224cm×180cm

刘浪涛/ 龙隐栈道 68cm×68cm

刘浪涛/ 金口河古树村 69cm×70cm

在画面整体明度方面,我热衷明度较低的重调子,除有利于酣畅墨韵的体现外,还在于中国画特殊的呈现方式和笔墨同白纸相结合的造型方式,从笔墨的表现和最终呈现的密度上来看,似乎都有因笔触之间存在空隙而集聚成中灰色块的倾向。美院毕业回成都工作后的每年数次写生,贡嘎山、青城山、瓦屋山不断将我带回童年生活的梦境,浸淫在普格、昭觉、布拖的山崖壁之间,阡陌沟壑让我不得不重新梳理这种切实的感受,对“真”的追溯也焕发了我更轻松的创作灵感,儿时刻骨铭心的回忆和即景感受刺激着我在素白宣纸上的博弈,就这样铿锵、厚重、强烈,这样的语汇在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一种不确定的感受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同时也促成了对个人画面的独到理解,古代画论中讲“远观其势,进取其质”,“势”无疑是画面倾向性最简练的概括,除山势、走势、笔势外,加强山水明度倾向成为我的关注点,蜀地因气候地形等自然条件的影响,滋润与丰茂并举,山川树石关系交融,密不可分,成浑然一体状。再者画面回避中灰色调,切合实际感受加强黑白灰明度的倾向性,使得我渐渐走向画面整体明度偏于沉重的一路,在暗合个人心性的同时视觉冲击力也得到了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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