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冈石窟第7、8、12窟禅定僧图像中的囊袋考释
2022-12-08于佳航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北京100044
于佳航(中国人民大学 艺术学院,北京 100044)
一、禅定概述及发展
《心经》:“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①此处“行深”指的就是禅定。“禅”音译自梵语dhyana,“定”为梵语samadhi之意译,二者都指心境一如,汉译合称为禅定。禅定在佛教诞生之初就是一种重要的修行方式,并随着佛教的广泛传播为一般信徒所知。修行者往往会在露天或山间林下坐禅,也正因如此,佛教艺术中产生了众多表现禅定姿态的图像。这些图像向西可见于阿富汗的哈达、西北印度的犍陀罗地区,向东远达日本,大都雕刻或绘制在石窟、寺院中。它们由于地域和时代的差异,融合了各种不同的思想,样式和形态纷繁复杂。
在表现禅定的图像中,有大量描绘禅定僧人的图像,并随着佛教的东传在不同地区产生了不同的变体,在中国新疆库车地区的克孜尔石窟、吐鲁番地区的吐峪沟石窟中都有大量出现,又与弥勒信仰关系密切②。中原乃至河西地区出现的禅定僧图像,如敦煌西魏第258窟的壁画,或多或少受到了中亚地区的影响,与西北印度犍陀罗地区的表现形式相关,又更多地接受了当地流行的佛教经典与思想的影响,产生了不同的主题。
云冈石窟自北魏文成帝和平初年(460年)开凿,此后绵延百年,作为皇家工程,在承袭凉州石窟模式的基础上又有所超越,是多种文明和民族的融合。云冈石窟中也出现了禅定图像,除了第5窟窟门两壁雕刻的二佛相向树下禅定与《涅槃经·圣行品》的记载有关③,第7、8、12窟明窗侧壁浮雕的禅定僧都是结跏趺坐于树下的禅床上,身旁放置水瓶、革屣,与吐峪沟壁画中表现的形象相似。云冈出现的这种禅定僧图像,虽然在中原地区其他石窟中不可见,但随着佛教东传,相似的图像样例出现在了日本。禅定图像作为一个独立的主题,影响到后世罗汉图与高僧像的表现,如斯坦因骗盗回英国的敦煌藏经洞经卷中的唐代高僧白描像等。
二、“囊”与“头陀袋”考
云冈石窟的禅定僧图像,出现在明窗壁面上,上下对称雕刻,表现了僧人日常坐禅修行的样子。第7、8窟为双窟,是继昙曜五窟之后开凿,属于云冈中期石窟(471—494年),左右对称布局,分为前室和后室,二窟前室明窗东西壁分别对称雕刻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最下方雕有山峦,上下两层共雕刻四位坐在方形禅床上的禅定僧人。值得一提的是,上层僧人身侧有一挂在树枝上、装饰网格纹的圆形器物(图1、图2),下方僧人身侧的圆形器物直接挂在树干上(图3、图4)。第12窟在云冈石窟群略西侧,年代与第7、8窟同属中期石窟,开凿时间略晚,第11、13窟形成一组三窟,明窗东西壁各对称雕刻一树冠,树冠枝干上悬挂一篮状物(图5、图6),有学者称为僧囊④。树枝上挂有类似物品的禅定僧图像在云冈石窟仅见于以上三处。
图1 7、8窟明窗禅定僧图像中的圆形器物⑤
图2 7、8窟明窗禅定僧图像中的圆形器物⑤
图3 7、8窟明窗禅定僧图像中的圆形器物⑤
图4 7、8窟明窗禅定僧图像中的圆形器物⑤
图5 12窟明窗东西壁禅定僧图像中的布袋⑥
图6 12窟明窗东西壁禅定僧图像中的布袋⑥
从图像上看,第7、8窟中树枝上悬挂的器物与12窟形制不同,类似的器物在新疆吐鲁番地区的胜金口石窟寺院遗址第10号北平台北墙祭坛D的画像(图7)中也能够见到。僧人坐在一棵梨树下,树枝上挂着一个尖底花篮、一个圆形网格纹袋子,在他面前还有一个水罐⑧。同样,装饰网格纹的圆形物在敦煌莫高窟第443窟北壁壁画中也可以见到(图8),第443窟属于影窟,亦称影堂,是绘塑高僧真容的纪念性洞窟,洞窟的禅床上方壁面绘制的两侧树枝上共悬挂了8件僧人的随身法器,包含锡杖、净瓶、花篮等,其中左侧树枝上悬挂的器物与云冈类似,而在该器物的旁边—锡杖下方的布袋样式则与云冈第12窟树枝上悬挂之物更为接近。
图7 胜金口寺院遗址第10号北平台线描图像⑦
图8 敦煌莫高窟第443窟北壁壁画线描图⑫
云冈第12窟禅定僧图像虽施有彩绘,但仍可见雕刻比较粗糙,造型略显厚重,僧人身侧树枝上悬挂着一个素面无装饰的布袋。须藤弘敏在论述这一图示时,指出云冈第12窟前室明窗东壁的树下禅定比丘以“树下坐、头陀袋、水瓶”三要素,为禅定比丘这一类图像的先例,图像必定源于中亚,并且北魏以前就在河西走廊一带产生的可能性比较大,他还指出“树枝上悬挂头陀袋,能够在日本法隆寺和法隆寺玉虫厨子板绘中见到,象征中原地区比丘实际所持之物”⑨。该物为云冈所特有。与12窟表现样式接近的布袋可见于年代略晚的东魏兴和四年(542年)菀贵夫妻造弥勒像(图9),在这尊世俗供养人造像的背面出现了禅定僧人的形象,僧人坐于树下,身边放置水瓶、革屣与梵钟,树上挂一布袋,正好悬在僧人头顶上方⑩。
图9 菀贵夫妻造弥勒像背面拓片⑬
晚唐敦煌藏经洞(敦煌第17窟)出土的纸画高僧像中,高僧身前有一双革屣,右侧放置一净瓶,左侧的树枝上悬挂一念珠一布袋,这一图示也组成了与第12窟相似的“布袋、净瓶、革屣”三要素具备的场景。此外,在该洞北壁壁画中,禅床上绘一身穿通肩袈裟的禅定僧人,上方左右二菩提树树枝上分别悬挂着净瓶和布袋(图10),这里的布袋外侧以红色绘制出一绳状物,上有一小环钮用来固定绳子,绳上系结,其上可以同时悬挂数件日用物品⑪。
图10 敦煌藏经洞北壁壁画线描图⑭
除了中原地区,造型相似的布包还可以在日本奈良法隆寺藏的玉虫厨子中看到(图11)。玉虫厨子安置于日本法隆寺金堂的宫殿型佛龛,由于其装饰类似于玉虫之翼故得名。整座佛龛通高2.33米,宫殿部背面《多宝塔供养图》下部共三层,描绘四位坐禅比丘,最下层二比丘身侧置锡杖,树枝上悬挂一布袋,两个布袋形制相同,像一个布包,中部系结。可见,隋唐时期的僧人会随身携带布包用以收纳物品,同样的包袋也可以在当时的行脚僧像中见到,用来携带葫芦、羽扇、剪刀等生活用品。
图11 日本法隆寺藏玉虫厨子宫殿部背面《多宝塔说法图》下部比丘⑮
另外,在犍陀罗地区的佛传故事雕刻中,涅槃图中常出现一位身穿覆头衣的禅定僧人,宫治昭⑯认为这类将僧衣包裹到头部的僧人是涅槃图中常出现的佛弟子须跋陀罗,并指出“这种着衣方式可能是在表现托钵游行者的穿着”。
在此类须跋陀罗出现的涅槃图图示中,在禅定的须跋陀罗身边,大多有一个木质的三脚架,三脚架上吊着一个皮质的水瓶,这种皮水瓶的雕刻方式与云冈石窟中可见挂于树上的皮囊表现方法相似,扬之水⑰考证了这种出现在涅槃图中的三脚架与水瓶是“立拒举瓶”。虽然二者表现形式相似,但涅槃图中出现的器物应与本节探讨的囊不属于同一器物。新疆地区可见这种圆形皮囊的出土文物,这种图示起源于敦煌、凉州等河西地区的可能性比较大⑱。
三、“囊”与“头陀袋”考
对于云冈第7、8、12窟中出现的这种树上悬挂之物的名称,大部分学者称之为“囊”,具体而言又有“络囊”“钵囊”⑲“化缘囊”“僧囊”,除此之外也被称为“头陀袋”“乞食袋”⑳。由图像可知,第7、8窟和第12窟出现的器物形制不同,二者应分而述之:第7、8窟的禅定僧图像中,所要携带的器物被放置于网状或无纹饰的袋子中,这种盛放物品的袋子应被称为“络囊”,用来盛放钵盂,也称“钵囊”;第12窟出现的类似布包的盛物之器应被称为“头陀袋”。
“囊”,形声字,本义是有底的口袋,“囊,橐也。”㉑“有底曰囊,无底曰橐。”㉒僧人通常将囊作为随身之物携带,《摩诃僧祇律》列出:“三衣:尼师檀、覆疮衣、雨浴衣;钵:大揵镃、小揵镃;钵囊:络囊、漉水囊……是名随物。”㉓《十诵律》也同样指出:“种种诸物:若钵若拘、钵多罗,若半拘钵多罗,揵镃、半揵镃……澡罐、钵囊、盍扇、革屣,如是等种种比丘所需物。”㉔以上种种都是僧人在日常生活中随身携带或日常所需之物。此外,《摩诃僧祇律》还记载了冬日化缘时的情景,从中可知钵囊的使用情况:“若冬寒时内钵著囊中,欲到聚落旁,若池水、若流水上……到信心优婆塞家求净水若复无者,当开钵囊出钵捉一处乞食,得食已还。”㉕说明钵应妥善放置于囊中,用时取出,完毕放回。
“钵囊”指的是盛放钵盂的口袋,材料及大小并没有特别的规定,也可称为“钵袋”“钵络”“络囊”,为三种囊(钵囊、药草囊、革屣囊)之一㉖。钵作为比丘六物之一,又作为食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储存钵的袋子称为钵袋或钵囊,与钵盂的关系密不可分。“化缘囊”一词在经典中并未出现过,推测是由于翻译的原因,钵是僧人化缘所用的量器,化缘囊与钵囊同义。
关于钵囊的来历,《有部毗奈耶杂事》卷四中记载:“时有苾刍手擎钵去,在路跌倒,遂使钵堕破,因斯事阙。缘以白佛,佛言:‘苾刍不应手擎其钵。’便以衣角裹钵而去,又废阙同前。佛言:‘应作钵袋盛去。’苾刍手携,过招如上。佛言:‘不应手持去,应作举挂转持行。’”㉗“苾刍”即比丘,这是说比丘行走时以手持钵,不慎摔破,后来佛陀教其不应手持,于是比丘便以衣角裹之,还是又摔破,最后佛陀便教其制钵袋放置,并明确应该挂于肩上。《四分律·杂揵度法之二》:“手捉钵难护持,佛言:听作钵囊盛,不系囊口。钵出,佛言:应绳系,手捉钵囊难护持。”㉘这里也说明了钵应盛放在“钵囊”中,用绳系袋口。
另外,禅宗作为汉传佛教的主要象征,禅林用语中有“挂钵囊”一词,意思是禅僧在行脚游方时,携带钵囊及拄杖,当行程结束时,便将钵囊高挂,引申含义指游方结束㉙。这一称呼多见于唐宋及以后,《五灯会元》:“兄弟一等是踏破草鞋,抛却师长父母行脚,直须著些子精彩使得。……有可咬嚼,眨上眉毛,高挂钵囊,拗折拄杖。”㉚这里的“高挂钵囊,拗折拄杖”指的是僧人用行脚(云游)的方式去寻求顿悟的过程中,会遇到种种困难,应不畏艰难,直面生死问题,行脚应有意义,“莫空游州猎县,横担拄杖,一千二千里,走这边经冬,那边过夏。”㉛
唐宋时期,文人墨客受禅宗影响较大,经常以禅理、禅意入诗,诗中也经常见到“挂钵囊”一类的词语,体现了当时学道参禅的风尚。唐代诗人陆龟蒙的诗《同袭美游北禅院》中写道:“连延花蔓映风廊,岸帻披襟到竹房。居士只今开梵处,先生曾是草玄堂。清尊林下看香印,远岫窗中挂钵囊。今日有情消未得,欲将名理问思光。”其后,宋代诗人黄庭坚也在《题净因壁二首其一》中说:“暝倚蒲团挂钵囊,半窗疏箔度微凉。”
除钵囊外,经典中还记载有另外一种盛物的器物—头陀袋。“头陀袋”,又称为衣袋、盛衣、打包、三衣袋、袈裟袋等㉜,是“头陀行人所携之袋也”㉝,主要用于盛放衣物,后来在埋葬死者时,挂其胸前,装盛死者旅途用具之袋,亦称为头陀袋。“头陀”源自梵语,意为去除俗世间的种种烦恼,是僧人修习的苦行之一,头陀行也指游历诸方,通过行脚的方式修行,类似于行脚僧。可见头陀行僧人与行脚僧都是通过遍游山野的方式修行。
禅僧行脚时,日常使用衣袋来收纳三衣和常用的经本、念珠等器具。衣袋又作衣囊、三衣袋、打包等,悬挂在胸前。关于它的缝制法,《根本萨婆多部律摄》记载有:“三衣袋法,长三肘,广 一肘半。长牒两重,缝之为袋,两头缝合,当中开口。长内其衣,搭在肩上,口安钩带,勿令虫入。”㉞根据经典中的记述,衣袋的形制更类似于挎包,可以“搭在肩上”。衣袋平时也可以收纳放置其他的日用物品,为了方便携带一些小器物,如剪刀、葫芦等,外侧可能有一供悬挂器物的绳子,其上可以悬挂数件日用器物。
四、结语
云冈石窟作为西域地区佛教传入中原的重要节点,为探究佛教在中国的传播以及传出中国的流变提供了许多线索。在禅定僧图像中,僧人置身于自然,于禅床之上坐禅修心,身边往往放置囊袋、水瓶、革屣。僧人与随身物共同组成了禅定僧的图示,一些图像中还添加了花篮、布匹、念珠、锡杖等物品,为修行之人增添了几分世俗的情致。
云冈石窟第7、8窟和第12窟禅定僧图像中挂在树枝上的分别是钵囊和头陀袋。钵囊用于僧人在游方途中盛放食器,经典中明确记载了它的来源和日常使用的情况,在石窟壁画中表现为圆形网状或无纹的袋子,可以挎于肩上或者挂在树枝上,在新疆地区较为常见,少量出现在中原地区。汉传佛教禅宗一脉也将“挂钵囊”引申为僧人游方结束。头陀袋用来盛放衣物或一些日用品,样式类似挎包,在壁画中可见袋口位置的外侧有用来悬挂器物的绳子,用途更加广泛,能够携带较多物品。
石窟中的雕刻、壁画和不同地区的各种文物,这些图像中出现的物品是反映当时僧人日常生活细节的重要资料,有文献、经典中的记载加以佐证,从侧面体现了僧人的多种修行方式。坐禅与行禅相辅相成,云水行脚,朝山访师,心与禅在,方能体会修行之道。
注释
①《大正新修大藏经》第8册·心经.爱如生:中国基本古籍库:http://dh.ersjk.com。
②须藤弘敏将禅定比丘图像做出定义:描绘比丘坐着修行的样式称为修行比丘像;其中结跏趺坐或结禅定印的称为禅定比丘像;禅定比丘像中身前描绘出观想物的称为禅观比丘像,并还指出禅定僧的起源在古代龟兹地区。宫治昭梳理了禅定僧图像从犍陀罗到中亚的系谱,在此基础上分析吐峪沟石窟中禅观窟(第1窟、克列门兹第38窟、第20窟、斯坦因IV-vii窟、第42窟)的壁画,并重点探讨了其中源于须摩提女因缘故事的图像、不净观想图和净土观想图。(日)須藤弘敏,禅定比丘图像与敦煌第285窟,佛教艺术,1989年,第3期,第11-27页;(日)宫治昭:《吐峪沟石窟壁画与禅观》,贺小萍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
③张焯:《云冈石窟全集》第二卷,青岛出版社,2017年,第351页。
④张焯:《云冈石窟全集》第十卷,青岛出版社,2017年,第352页。
⑤图片来源:张焯:《云冈石窟全集》第五卷,青岛出版社,2017年,第230页,图版231、232。
⑥图片来源:张焯:《云冈石窟全集》第十卷,青岛出版社,2017年,第245页,图版243、244。
⑦(德)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管平译,文物出版社,2015年,第156页,图3。
⑧(德)阿尔伯特·格伦威德尔:《高昌故城及其周边地区的考古工作报告》(1902—1903年冬季),管平译,文物出版社,2015年,第156页。
⑨(日)须藤弘敏:《禅定比丘图像与敦煌第285窟》,《佛教艺术》,1989年,第3期,第11-27页。
⑩北京图书馆金石组:《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第6册,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89页。
⑪冉万里:《关于隋唐墓葬及塔基地宫中出土的一些器物的使用问题》,《西部考古》,2015年,第9期第153-170页;本文还提到另一例子为法国吉美美术馆收藏的伯希和在敦煌藏经洞发现的一幅高僧绢画像,腰间布囊的侧面悬挂有各种小器物。
⑫冉万里:《关于隋唐墓葬及塔基地宫中出土的一些器物的使用问题》,《西部考古》,2015年,第9期第153-170页,图18。
⑬图片来源:北京图书馆金石组编.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第6册,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89页,图1。
⑭图片来源:冉万里:《关于隋唐墓葬及塔基地宫中出土的一些器物的使用问题》,《西部考古》,2015年第9期第153-170页,图16。
⑮图片来源:朝日新闻社。
⑯(日)宫治昭:《涅槃和弥勒的图像学—从印度到中亚》,文物出版社,2009年第111页。
⑰扬之水:《曾有西风半点香—敦煌艺术名物丛考》,人民美术出版社,2016年。
⑱段文杰:《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文集石窟考古编1987》,辽宁美术出版社,1990年,第153页。
⑲张焯:《云冈石窟全集》第五卷、第六卷,青岛出版社,2017年,第339、295页;本书中描述第7窟“明窗东西壁下层坐禅比丘”图版说明:“树杈上挂钵囊,身旁置水瓶”;“明窗东西壁上层坐禅比丘”图版说明:“台座下摆放一双短靴,树枝上悬挂着行囊,座旁置水瓶”,可见针对同一种器物,这里的表述并不明确,器物属性不明晰,只知其为“囊”。另外在第六卷中对于第8窟明窗东壁坐禅比丘的图版说明中指出:“悬挂在树干上的圆形钵囊上有阴线刻出的网格”,这里对于这种物品称为“钵囊”。
⑳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云冈石窟全集》第4卷,科学出版社,2014年,第47页;“树枝上垂下的物体可能是僧人用的乞食袋,其下面可能是一个水瓶”“乞食袋和水瓶常被列为比丘的必备随身物件”,这里将第7窟明窗东侧上下二禅定比丘像中树枝上悬挂之物称为“乞食袋”,可能也是因为翻译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