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发达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与阻碍因素分析
——以云南省为例
2022-12-07肖露张榆琴李新然李学坤
肖露,张榆琴*,李新然,李学坤,
(1.云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201;2.云南省高原特色农业产业研究院,云南 昆明 650204)
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是新时代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必然要求,关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成败[1]。我国计划到2035年实现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目标,为现代化经济体系奠定基础[2]。然而,农业农村是我国“新四 化”中相对落后板块。村庄空心化、土地荒废和环境污染等“乡村病”在某些地区依然存在,甚至更为严峻[3]。因此,在“三农”工作重心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历史性转移之际,跟踪评价和分析我国欠发达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及其制约因素,既可以为监测农业农村现代化进展提供数据支撑,又可以为顺利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目标提供决策参考,这对于我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具有重大研究意义。
梳理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西方对农业现代化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舒尔茨[4]认为,传统农业无法对经济发展作出实质性贡献,需依靠技术进步,使之现代化,才能促进经济增长。Božović和Đurašković[5]认为,随着人口迁移,农业生产以老年人居多,导致农业生产滞后和乡村凋敝,强调在未来的农业发展中更应注重人的因素。Li等[6]认为,应发展在经济、社会、人口、环境和资源等多层面实现均衡的现代农业,这对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后,我国学者对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思考与研究更加深入。从定性层面上看,学者对农业农村现代化内涵的理解更加全面。姜长云和李俊茹[7]、陆益龙[8]认为农业现代化属于产业的范畴,农村现代化是区域现代化的概念,是使农业适应现代社会生活需要和农村与现代社会融合的过程。解安和路子 达[9]、孔祥智和赵昶[10]提出农村现代化不止是过去常说的新农村建设和农村城镇化,更多是有关乡村文化、生态、生活和治理,乃至人的现代化。从定量层面上看,目前研究热点之一是基于农业农村现代化内涵,构建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测算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寻找阻碍因素,明确我国及各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未来发展方向。张应武和欧阳子怡[11]、魏后凯等[12]从乡村振兴五大总体要求层面构建指标体系,发现发展水平良好或优秀的地区大多集中在我国东部和中部,而西部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普遍较低。其原因在于受经济发展和区位条件的影响,农业投资晚,农村基础设施薄弱,农业生产难以实施。在此基础上,学者们对我国省域农业农村现代化结构差异已基本达成共识,但阻碍因素表现各异。辛岭等[13]认为还有农业面源污染、城乡多维差距和乡村治理能力失调等因素。覃诚 等[14]认为阻碍因素还表现在农业经营和支持等方面,提出未来必须注重农村产业融合、金融支持和构建多元参与的乡村建设机制等措施。张俊婕[15]则强调农村环境对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制约,由此,提出今后要大力推进农村“厕所革命”、农业生产方式低碳化和打造国家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区等建议。将研究区域下沉至某一省份,如巴·哥尔拉等[16]、章磷和姜楠[17]、何正燕和张艳荣[18]、李刚和李双元[19]分别对新疆、黑龙江、甘肃和青海省的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进行测度,发现阻碍因素多集中在农业科技、农业劳动生产率、农村基础设施、治理和环境等几个方面,并分别对研究区域提出了针对性的 建议。
总之,关于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辨析、发展水平评价和阻碍因素探究已有一定研究基础,推动农业农村发展有理可依。但还存在有拓展的空间: 1)相对于农业现代化,对农业农村现代化的研究还较为薄弱;2)从农业生产、经营和产业等方面构建指标体系考虑较少,且对于内部系统间耦合协调程度的分析也较缺乏;3)对于阻碍欠发达地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因素研究关注还不够。基于此,本文以西部欠发达地区的云南省为研究对象,从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2个子系统出发,利用综合评价方法对2006—2020年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进行测算,借助耦合协调度模型,分析内部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并通过障碍度模型对目前制约云南省农业农村发展的主要因素进行诊断,从而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意见。
1 研究方法
1.1 测度指标体系的构建
构建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必须首先明确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内涵。本文认为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一个由农业农村各要素组合而成的动态系统,在发展的过程中,面对出现的农业产业融合和农村全面发展趋势,利用现代化、科技化、信息化和特色化打破传统农业的束缚,推进农业和农村全方位、多元化的发展,最终实现农业农村整体的现代化。在此基础上构建的指标体系更多从农业农村现代化过程中表现的发展趋势进行一个系统性的考虑。本文参考现有同类研究成果[20-23],并遵循科学性、典型性和可及性等基本原则,结合云南自身实际情况,围绕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2个子系统,从农业产业、农业生产、农业经营、农业生态环境、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农村居民生活、农村治理和城乡融合8个方面,构建由38项具体指标组成的评价体系(表1)。
表1 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及其权重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and the weights of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发展现代化农业,须以推进农业提质增效为导向,建立健全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创新农业经营管理方式,加快提高农业生产力水平。农业产业现代化应表现为农业产业结构优化、产业链长,农产品附加值高和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畜牧业产值、乡村旅游收入、农村非农就业人员占比和农产品加工值与农业总产值比。农业生产现代化应表现为在严守“耕地红线”的基础上,以政府支出、科技投入和信息技术为支撑,通过农业科技和物质装备改造传统农业,提高产出效率。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农业生产机械化、信息化、农田水利设施便利化、粮食单产、耕地资源状况、农林水事务财政投入和农业科技人员支撑力度。农业经营现代化应表现为新型农业经营体制,即集约化、组织化、专业化和社会化,各要素优化形成强的生产力。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农业组织化、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水平,以及通过土地经营管理,达到的土地生产率和抵抗风险的能力。农业生态环境现代化应是坚持“两山”理论,践行可持续发展理念,发展绿色生态农业。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森林、湿地等自然资源状况和农药化肥施用量程度。
建设现代化农村,须以提高农村居民生活品质为导向,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保障公共服务基本需求,提升农村治理能力,实现城乡融合发展。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是在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便利的情况下实现的。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农村电力、交通和卫生等基础设施以及就医、教育和养老等基本公共服务的保障水平。农村居民生活现代化是村民幸福感、获得感和满足感的主要来源。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农村居民收入水平、消费结构、生活质量、生活方式市民化和思想观念开化程度。农村治理现代化应表现为以经济发展为依托,实现农村社会关系的良性发展,乡村社会和谐有序。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水平、法治示范、德治文明程度和社会救助力度。城乡融合应表现为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的均等化。所选取的指标能反映城乡居民收入、消费水平差距和城镇化水平。
1.2 综合评价方法
指标权重的赋值是形成科学评价结果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排除主观因素的干扰,本文参考辛岭和安晓宁[24]、刘畅等[25]的分析方法,采用客观赋值的熵值法确定指标权重。熵值法的熵是系统混乱程度的度量,与数据信息量呈反向变动,熵越小,系统越有序,数据信息量越大,权重也就越大。而在确定指标权重之前,需采用极大极小值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以剔除不同指标量纲的影响。最后通过多元线性加权法,得到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评价值,具体计算方法为:
式中:AM为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评价值;wj为第j个指标的权重,xj为第j个指标标准化后的值。
本文参照国内大多数研究者的划分标准[26],并结合已有同类研究成果[19],将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划分为5个阶段,准备阶段∈[0, 0.3),起步阶段∈[0.3, 0.5),初步实现阶段∈[0.5, 0.7),基本实现阶段∈[0.7, 0.9),完全实现阶段∈[0.9, 1]。
1.3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度能评价两个或两个子系统以上相互作用的大小,但不能反映子系统协同发展的程度,正如两个子系统是高耦合,但其可能是处于一个低水平状态下的高耦合[27-28]。因此,引入耦合协调度模型,能更好的了解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协调状况,发挥耦合乘数效应,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其计算方法为:
式中:MOD、CON分别是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的评价值,αi为熵值法得出的子系统的权重。C为耦合度,C越大,说明子系统间的耦合度越高,相互作用也就越强烈。T为综合协调指数。D是耦合协调度,能衡量子系统整体发展的协同效应。
目前,国内一般常用廖重斌[29]所划分的协调等级评价耦合协调状况,协调程度主要分为三大类,失调衰退类∈[0, 0.4),过渡发展类∈[0.4, 0.6),协调发展类∈[0.6, 1],再细分,可分为10种耦合协调类型,从极度失调∈[0, 0.1)到优质协调∈[0.9, 1],反映子系统耦合协调发展状况不断向好,最终实现整体协同发展。
1.4 障碍度模型
为进一步分析制约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的因素,本文参考李春燕和南灵[30]、陈强强等[31]的研究,运用因子贡献度、指标偏离度和障碍度,诊断影响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的障碍因素。特选取2006年、2013年和2020年对比分析主要制约因素的变化情况,明确当前云南省的主要阻碍因素,具体计算方法为:
式中:Uij为因子贡献度,反映个体指标对总目标的影响程度;Wi为第i个准则层的权重。Eij为指标偏离度,反映个体指标与农业农村现代化目标之间的差距。Mij为个体指标对总目标的制约度。Ri为准则层指标的制约度。
1.5 数据来源
本文中的指标数据主要来自2006—2020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交通运输统计年鉴》《中国住户调查年鉴》《云南统计年鉴》《云南调查年鉴》等,部分数据通过中国文明网、中国民政部和司法部官网、云南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和云南省农业农村厅官网整理、计算获取,其中个别缺失数据,通过移动平均值法预测和线性插线值法获得。
2 结果与分析
2.1 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发展水平分析
云南省2006—2020年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整体呈快速增长趋势,综合发展指数从2006年的0.055到2020年的0.462(图1),年均增长率达17.19%。但是,云南目前仍处于刚起步阶段,农业农村基础差、底子薄和发展滞后的现状还依然存在,与完全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还有较大差距。
图1 2006—2020年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综合发展水平Fig.1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evel of Yunna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from 2006 to 2020
从子系统看,农业现代化发展指数从2006年的0.072增长到2020年的0.469,年均增长率为14.79%;农村现代化发展指数从2006年的0.036增长到2020年的0.454,年均增长率达21.66%。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指数要高于农村现代化,但农村现代化的增速明显快于农业现代化。
2.2 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结构特征分析
农业现代化由农业产业现代化、农业生产现代化、农业经营现代化和农业生态环境现代化4个准则层构成。其中在粮食单产、农业信息化和耕地保有量水平的显著提升下,农业生产现代化发展指数较高,而农业经营现代化受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的限制,发展指数较低(图2)。农业生态环境现代化相比于农业产业现代化水平波动较大,关键在于农药和化肥施用量的变化,这也为农药化肥减量增效,强化有机肥替代的农业绿色生产行为提供了空间。
农村现代化由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农村居民生活现代化、农村治理现代化和城乡融合4个准则层构成。2012年前,4个准则层的发展指数较为接近(图2)。在此之后,由于农村生活用电、交通和卫生厕所等条件的明显改善、居民收入增加和消费结构不断优化,拉动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和农村居民生活现代化水平快速提升;而与此同时,云南属于边疆少数民族欠发达地区,农村集体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城镇化率偏低,城乡居民收入和消费差距较大,致使农村治理现代化和城乡融合发展指数明显落后。
图2 2006-2020年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各准则层发展水平Fig.2 Development level of various standards of Yunna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from 2006 to 2020
2.3 云南省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耦合协调度分析
农业现代化是实现农村现代化的基础,它能为农村的发展提供可靠的物质保障,农村现代化是农业发展的依托,它能为农业各种资源要素形成生产力提供空间载体,两者相互促进、交叉渗透,若实现耦合互动和协调发展,能加快向现代农业农村的转变。
云南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的耦合协调度结果显示,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度很高,整体都在0.94以上(图3),两者的关联度高,彼此间的相互作用 强,在政策激励和运行机制的影响下,呈现一个高耦合状态。
耦合协调度表现为持续增长,从2006年的0.227增长到2020年的0.680(图3),表明两者逐渐走向协调发展。在此期间,耦合协调度的变化大致为失调衰退(2006—2011年)、过渡发展(2012—2016年)和初级耦合协调(2017—2020年)3个阶段,发展趋势向好,但就目前仅达到的初级耦合协调程度,更多表现为一种高耦合低协调的状态,两者虽交互作用强,但并没有实现协调发展,不能很好的发挥相互促进,互相繁荣的耦合乘数效应。由于资源的有限性,在发展前期农业获得更多投入,农村基础相对薄弱,但到发展中后期,农业的带动效应开始显现,农村迅速发展,发展速度甚至超过了农业。鉴于云南气候的多样化、地形的复杂性和人口分布的分散性,这与农业现代化内涵的标准化、产业化、规模化不相适应,农业可持续发展面临压力,从而使得目前云南省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表现出非中高耦合协调水平。
图3 2006—2020年云南省农业现代化与农村 现代化耦合协调度Fig.3 Coupling coordinative degree between the two systems of Yunna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from 2006 to 2020
2.4 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阻碍因素分析
本文分别选取2006年、2013年和2020年测算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制约因子。2006年和2013年较高制约因子排序一样,分别是农业生产现代化、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农村居民生活现代化,但在2013年这三者制约度的结构有所变化,其中农业生产现代化的制约度从2006年的25.75%降至2013年的24.64%(图4),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农村居民生活现代化的制约度在2013年也都有所缓解。在该阶段随着云南省持续加大强农惠农富农政策力度,实施百亿斤粮食增产、兴水润滇、山区综合开发等措施,农村改革“四梁八柱”发挥成效,全省在2013年粮食产量达1 824万t,农业总产值达3 056.04亿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2006年增加了接近3倍,农民生活水平得到提升,生产生活条件明显改善,农民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不断增强,乡村社会得以发展。
2020年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主要制约因子与2006年和2013年相比,农业产业现代化的制约度呈上升趋势,从2006年的9.85%到2020年的22.40%(图4),成为2020年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中的较高制约因子。同时,农业生产现代化、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对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阻碍仍较高,一方面云南省目前在一定程度上还存在农业产业结构相对单一,产业融合发展不够的问题,离打造全产业链还有一段距离。另一方面,受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和经济基础的限制,云南省还面临完善农村公共基础设施,提高公共服务水平和农业科技引领生产的挑战。
图4 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准则层指标的制约度Fig.4 Index restriction of criterions in Yunna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为更进一步深入探究阻碍云南省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的主要因素及其变化规律,分别测算这3个时间节点具体指标的制约度,以障碍度大于5%为界,将其从大到小进行排序。结果显示,2020年阻碍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主要因素是乡村旅游收入占比、千人村卫生室人员数、千人农业科技人员数、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养老服务机构收养人数占比、农药和化肥施用量,制约度分别为
21.09%、18.55%、16.23%、10.84%、10.63%、7.27%
和5.25%(表2)。一方面,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的主要障碍因素向多维性和多重性转变,这一发现与辛岭[13]相一致;另一方面,随着时间推移,农村现代化主要障碍因素逐渐减少,农业现代化主要障碍因素相对增加,这表明国家出台的一系列战略政策,如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农村综合改革和城镇化以及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等,特别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对农村经济发展、保障和改善民生发挥了很大的助推作用,但农业明显面临加速向现代农业转型升级的挑战。
乡村旅游收入占比是阻碍农业产业现代化最主要的因素。2006年其制约度为3.20%,2013年为1.90%,2020年大幅上升到21.09%(表2)。云南省被称为“动植物王国”、具有良好的生态环境、绚丽的民族文化,丰富的旅游资源,旅游业一直是云南的支柱性产业,但由于受疫情影响,旅游接待人次和收入出现断崖式下跌,从而对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水平造成显著的影响。
表2 云南省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主要障碍因素Table 2 Main constraint factors of Yunnan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development
千人村卫生室人员数和养老服务机构收养人数占比是阻碍农村公共建设与服务现代化的两个主要因素。云南村寨分散、交通不便,从事村级卫生室的医疗卫生人员收入偏低,从业意愿相对也较低,另外村卫生室医务人员年龄结构不合理,学历普遍偏低,医疗技术和设施环境不足以满足农村居民的需求。目前,农村出现空巢、留守、失能、高龄和贫困老年人数量庞大的现象,村庄空心化和人口老龄化进一步加大对养老资源的需求。而云南省农村养老机构和设施缺乏、养老服务模式较为单一,农村养老服务供给滞后,难以成为积极应对日益加剧的农村老龄化的重要支撑,致使农村公共服务供给缺位。
千人农业科技人员数是阻碍农业生产现代化最主要的因素。受云南特殊地理位置和少数民族因素的限制,全省劳动力文化水平相对较低,高素质农业科技和管理人才储备不足,且基层农业科技人员年龄和知识老化明显,接受新事物和新知识的能力相对较弱,导致在推广新品种、新技术和科技成果转化方面创新能力不足,无法满足云南省高原特色现代农业的发展。
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是阻碍农业经营现代化最主要的因素。2006—2020年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的制约度整体呈逐渐上升的动态变化特征。自2013年以来,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的制约度加快增加,其原因可能是随着农业产业发展不均衡、农业机械化服务水平相对较低、农业经营主体力量薄弱等因素积累放大,最终导致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不足以支撑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发展。
农药和化肥施用量是阻碍农业生态环境现代化的两个主要因素。黄晓丹等[32]通过研究发现2006—2015年云南化肥和农药施用量都在增加,其无论是年均增长率还是平均水平都高于其他30个省份的均值。依托良好的自然环境,云南致力于打造绿色食品牌,走绿色、有机的可持续发展道路,过度的农药化肥施用量会给云南生态农业的发展带来巨大压力。
3 结论与政策建议
3.1 结论
研究表明,2006—2020年云南省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的发展水平不断提高,综合作用下使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总体呈快速上升态势。但其整体水平不高,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与完全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还存在一些差距。另外,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呈高耦合低协调状态,无法很好的发挥耦合乘数效应,说明在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中,必须协同推进农业现代化和农村现代化,加快提高两者的协调水平,实现走向农业农村高质发展的良性耦合。
现阶段云南省农村地区的公共基础设施与服务还较为薄弱、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不够,农业科技支撑生产力度不足,重点体现在千人村卫生室人员数、养老服务机构收养人数占比、乡村旅游收入占比和千人农业科技人员数等方面。同时,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农药和化肥施用量也是阻碍云南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因素。针对主要障碍因素,结合整体情况,以农业现代化为重点,重视农村发展,加速补齐乡村发展短板,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
农业农村现代化内涵随时代的发展不断丰富,未来的研究重点是下沉研究对象至市域、县域及乡村层面,因时因地完善指标体系,科学制定阶段性目标,为梯次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新视角。
3.2 政策建议
1)以综合生产力提升和乡村建设为重点,实现农业与农村现代化协调发展。必须从系统性、整体性和综合性的视角出发,一体设计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一方面,不能淡化或偏离农业现代化,应全面提升农业综合生产力,以农业强带动农村美,实现乡村富裕。另一方面更应注重加强乡村建设,补齐农村各项硬件设施等短板,推进农村现代化,为现代农业提供人才保障,促进二者耦合协调发展。
2)着力发展高原特色现代农业,不断推进农旅融合。立足于云南多样性资源,持续发展普洱茶、花卉、蔬菜、水果、肉牛、中药材、咖啡、核桃等高原特色产业,推动农特产品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延长产业链,打造全产业链。充分利用当地民族文化元素、特色产业和自然资源禀赋,构建全域旅游新格局,发展体验经济,加强农业、旅游、文化和健康养老等相关产业互融,实现一二三产融合发展。
3)强化完善村级卫生室和养老服务设施建设,提升农村基层公共服务水平。政府应加大对村级卫生室医疗设施的投入,建立行之有效的激励机制,提高村卫生室医务人员的工作积极性,同时定期组织培训,培养懂少数民族语言的专业医务人员,增强医疗队伍建设。扩大农村地区养老服务机构配套设施供给,探索居家养老、社区养老、互助养老和 “互联网+养老”服务,构建多层次养老服务体系,满足养老多样化需求,提升养老服务供给质量,充分发挥基层公共服务的托底保障作用。
4)加强引进和培养农业科技人员,推动农业科技创新引领生产。根据云南农业生产实际情况,以科学技术为导向,加快农业科技转化成农业生产力,进一步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一方面,大量引进农业科技人才,培养善于与少数民族农户沟通的本土化农业科技人才,加大对农业科技人员的培训力度,增强其对新品种、新技术的接受和操作能力。另一方面,依托高校和科研院所,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促进农业快速发展。
5)加快提升农业社会化服务水平,促进农业经营现代化。强化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建设,培养具有地方优势的大农业小巨人,着力构建“公司+基地+专业合作社+农户”等的产业发展模式,大力培育烟草、普洱茶、花卉、蔬菜、咖啡等特色产业的社会化服务组织,支持开展代耕代种、联耕联种和土地托管等专业化规模化服务,引导社会化服务主体依托信息技术,提升农业社会化服务供给水平,促进农林牧渔服务业产值占比的增加。
6)持续开展农药化肥减量、增施有机肥行动,保障生态农业稳定发展。加强科学施用农药和化肥引导,建立安全用药制度,持续推进农药、化肥减量增效示范建设,采用综合防治农作物病虫技术,使农药和化肥用量减少。大力推广使用畜禽粪便积造的有机肥,提高肥料利用率,夯实农业生态安全基础,推动农业绿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