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博忻州遏凶顽——忻口会战中的黄埔群英

□ 蒲元 郭晓燕

山西素有 华北屋脊 之称，在整个中国北方地区居枢纽性地位。1937 年10 月1 日，日军中央统帅部命华北方面军进攻山西太原，进攻部队统由板垣征四郎指挥。

面对日军咄咄逼人之势，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开始着手保卫太原的作战部署。因太原附近无险可守，其北面的忻口便成为关键所在。忻口是一个较大的村落，位于忻县城北25 公里处，同蒲铁路贯通南北。村西北部为红土梁，梁北的云中河流经忻口北的界河铺后汇入滹沱河。滹沱河在此由南经灵山脚下折向东北。这样，忻口被夹在红土梁与灵山之间，成为南北之间的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阎锡山根据忻口战场形势将防守部队划分为中央军、右翼军、左翼军三部，并设有预备军。中央军总司令为第14 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右翼军总司令为第18 集团军总司令朱德，左翼军总司令为第6 集团军总司令杨爱源，预备军总司令为第7 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此外， 中国军队还有空军正北面支队的支援。

此战中，一大批黄埔同学或正面拼杀，或果敢反攻，或击敌侧背，或断敌辎重，皆忠勇无畏、视死如归，为重创顽敌并遏阻其于忻口20 余日立下不朽功绩。

/ 忻口会战右翼军序列（摘自《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作战记》）。

身先士卒——李仙洲

10 月11 日，我军忻口前线部队已全部进入指定位置。其中，第21 师在师长李仙洲（黄埔1 期）的率领下暂时部署于金山铺，全师官兵带 忻口部队字样臂章，归第9 军军长郝梦龄指挥。

13 日晨，日军主力在20 余架飞机、数十辆坦克和大量火炮的掩护下，集中兵力向忻口南怀化主阵地发起猛攻。激战至10 时许，南怀化沿云中河阵地被日军火力摧毁，守军伤亡殆尽。由于援军未能及时赶到，日军乘机渡河，并继续向纵深推进，攻占了1300 高地。

郝梦龄回到第9 军军部后，得知南怀化阵地被日军突破，感到威胁很大，于是立即要求第21 师接替守军第54 师第322 团的防务，堵击日军。李仙洲随即亲率第124、125 团赶到第一线，利用工事顽强阻击日军。此时，南怀化一带已经成为忻口战役双方争夺最激烈的战场之一，中国军队在此挡住了日军3 个步兵大队的猛烈攻击。

日军第42 联队见前进受阻、无机可乘，原拟暂停攻击待日暮时再行组织进攻，但接到旅团命令，要求 迅速急追当面之敌”，不得以勉强行事。然而，第21 师在李仙洲的指挥下，充分利用地形和工事，以交叉火力对敌实施拦阻，日军进展缓慢。

13 日20 时，预备军第61 军新编独立第4 旅赶到战场，郝梦龄随即派该旅增援第21 师。李仙洲对新编独立第4 旅旅长于镇河说：“有你们部队增援，我们的防线加强了。两个部队不要交错防御，将阵地左翼划出一段由你们旅担任。”李仙洲一贯赞同郝梦龄的战法，反对消极死守，他此举是为了集中兵力。当夜23 时，他集中两个营对当面日军一个中队占领的高地发起突袭，日军不敌，被全数歼灭。第21 师乘势向日军第42 联队第3 大队主力展开反攻。

为鼓舞士气，李仙洲亲临火线与官兵并肩战斗，将士们都怕师长有危险，纷纷劝他离开。李仙洲坦然问道：“你们是干什么来了？”答：“打日本鬼子！”又问：“你们打日本鬼子不怕，我就怕危险吗？”坚持不下阵地。

14 日凌晨3 时，战斗更趋激烈，李仙洲的一名卫兵牺牲、一名负伤，但他 仍奋不顾身，率部先登”。见师长如此，广大官兵无不奋勇，全师士气大增，攻击一直持续到拂晓。由于武器装备和训练水准皆逊于敌，加之日军在局部占据了有利地势，第21 师未能夺取敌阵且伤亡较大，但也使守敌付出了很大代价：大队长大町负重伤，第10 中队长大寺战死，全大队减员严重，士气低落。

14 日上午，郝梦龄赶到第21 师前沿阵地督战。中午，李仙洲陪同郝梦龄在半山腰观察敌情，突然感觉有个东西碰了他左胸一下，并未注意。很快，郝梦龄发现李仙洲后背衣服上有血迹渗出，大声说：“李师长，你受伤了！”李仙洲神态安定地说：“没事，好像是什么碰了一下。”就在郝梦龄喊来卫生员时，李仙洲猛然昏倒，被抬下阵地。检查发现，子弹由李仙洲前胸射入又从后背射出，形成贯穿伤，所幸未打中重要脏器，因此保住了性命。师长身负重伤，部队又连续作战，伤亡极大，危急时刻，副师长黄祖埙（黄埔2 期）、参谋长蔡棨（黄埔2 期）率后续队伍及时增援，战况方转危为安。此后，由黄祖埙代理师长，继续指挥全师作战。

蒋介石获悉李仙洲负伤的消息，专门致信慰问：“仙洲吾弟，伤势甚重，希将每日之伤势告知，以免吾挂念不止。”并发来养伤费5 万元。李仙洲用这笔钱买了药品，分发部队。李仙洲在汾阳、西安治疗两个月，伤愈后重返火线，升任第92 军军长，先后参加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枣宜会战等，驰骋抗日战场，屡立战功。

指挥若定——彭杰如

忻口会战打响前，卫立煌将其负责的忻口阵地中央区域又划分为左中右三个地区，左翼的防守任务由第14 军军长李默庵（黄埔1期）担负。其中，彭杰如（黄埔1 期）师长率领的第14 军第10 师奉命守备北云中河左岸、大小白水、东西常村之线。这是整个忻口左翼最难防守却又极其要害的一个区域。

/ 本文作者蒲元于忻口阵地祭奠抗战英烈。

难于防守是指地形不利。忻口附近多连绵起伏之小高地，唯独第10 师正面系平原开阔地，极适合敌机械化部队推进。另外，此处树木稀少，农作物已秋收，非常不利于部队隐蔽。该区域重要性主要体现在大白水村。李默庵在回忆录中写道：“在忻口正面防御决战中，它（大白水）是极为关键和重要的一个据点。就左翼而言，它与右侧高地朦腾岭相互支撑 就全局而言，大白水又和中央地区主阵地互为犄角，敌人便是突破中央阵地，若大白水屹然不动，则可侧击南下之地，敌也绝难深入。”

通过勘察，彭杰如敏锐地判断出大白水的重要性，决定依托村落实施据点式防御。在战术上，充分利用纵横交错的道路为外壕，以阻碍日军坦克的活动。在部署上，考虑到第10 师的西面紧贴第85 师阵地，他便将师主力摆在大小白水附近，将一部置于主力以东，保护侧翼，另以一个团为预备队，置于稍后位置，摆出一个左重右轻、梯次防御的阵势。此一合理布局，为后续作战奠定了良好基础。

13 日，日军混成第15 旅团发动全线进攻。大白水成为敌我较量的焦点。15 时，日军开始猛攻，尽管有飞机、坦克助阵，但守军同仇敌忾，敢死队员前赴后继，敌军未能越雷池一步。当晚，大白水主阵地工事已构筑就绪，彭杰如考虑到第57团3 营在大白水以北的阎庄前进阵地位置突出，一旦被围徒耗兵力，遂命该营连夜撤回大白水，加强配备。

战至14 日近中午时分，日军突入了大白水左翼的第57 团2 营阵地一角，2 营在永兴村战斗中损失不小，营长陈震也已殉国。千钧一发之际，彭杰如以第56 团（团长张世光，黄埔4 期）1 营接替第57 团1 营在大白水村内的防务，命后者附战防炮两门，侧击进攻2 营的日军。日军猝不及防，开阔地上的步兵被我军子弹扫得像割高粱一样一排排倒下，六辆坦克也被战防炮击毁，不得不溃退下去。

15 日11 时，日军寺田大队在炮火掩护下，突入大白水村，占据了村东北角，直接威胁我第57 团指挥所，新任团长魏人鉴（黄埔4 期）率两个连正面逆袭；同时，第10 师副师长陈牧农（黄埔1 期）率两个营从小白水出发。两路人马合力将寺田大队包围，双方形成混战，我军官兵的喊杀声和冲锋号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经过数小时激烈巷战，寺田大队被迫收缩，然天色渐暗，我军一时也无法将敌彻底驱逐，遂形成对峙。此后，敌军虽变换多种进攻手段，但在彭杰如的指挥下，大白水村这一战略要地始终牢牢控制在中国军队手中。

在此期间，为策应和支援友军，彭杰如还多次指挥所部出击。例如，17 日命第30 旅（旅长谷乐军，黄埔1 期）第59 团团长王声溢（黄埔4 期）率部反攻新练庄；18 日命王声溢及该团2 营营长郑庭笈（黄埔5 期）指挥配属的炮兵攻击南怀化附近之敌，又命第56 团2 营潜袭阎庄；20 日命第58 团（团长刘建修，黄埔4 期）及第59 团（团长王声溢重伤，代团长龙云骧，黄埔5 期）出击南怀化之敌；24日命第59 团驰援朦腾村。第10师与兄弟部队形成了相互支援、合力御敌的良好态势。

11 月3 日，因晋东娘子关失守，忻口我军面临后路被包抄的危险，第10 师奉命撤出忻口战场。此后4 年多，彭杰如指挥部队在山西长期坚持游击战，战果颇丰。

铁血反击——陈铁

陈铁，黄埔1 期，忻口会战爆发时任第85 师师长。第85师于10 月10 日进抵忻口中央阵地之左翼指定地域，陈铁以第255 旅前推构筑预备阵地，以第253 旅两个团部署于朦腾村、南峪一线。

忻口会战参战官兵后代第35 军 第218 旅 第436 团1 营营长刘福星之子刘国柱，曾于近年实地考察过朦腾村一带，他在书中写道：“从阎庄到朦腾，由平原渐入半丘陵区 丘陵愈来愈高，山沟愈来愈深，忽见有人家了，此即朦腾村 攀曲折小径，转弯抹角，林木阴翳，土崖壁立，这里应该是朦腾岭。走到高处，深沟忽现，名六将沟。遥望北面，山岭凸起，沟壑纵横；返身南望，山岭排列，土垣坡缓，此处实为防守要地。”

连刀锋的轨迹都看不清楚，这便意味着，自己连最基本的防守都做不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交锋中，毫无察觉地被对方扯碎，而自己却只能后知后觉。

易守难攻的地形加上日军混成第15 旅团投入兵力较少，使得第85 师在开战之初并未感到太大压力。不过，新的任务很快来了。13 日，卫立煌电话指示李默庵向日军实施反击。19时，李默庵命第85 师将阵地守备任务交给第71 师，而后派一个旅向水油沟、麻巷村附近高地之敌攻击。当晚，陈铁命第253旅将阵地移交给第71 师，253旅执行攻击任务。

14 日6 时许，陈铁分别以第253 旅第505 团（团长谷熹，黄埔4 期）和第506 团（团长糜藕池，黄埔3 期）为左右两路攻击部队，向日军发起进攻。日军大泉支队伤亡很大，混成第15旅团被迫动用预备队步兵第30联队一部前往支援，但第85 师的攻势仍在继续。

21日，忻口中央防区要点关子村附近高地被日军步兵第42联队占领，形势紧急。卫立煌速调第85 师增援，以挽回战局。此时的第85 师屡经激战，伤亡已不小，但陈铁受命后，立即率部冒雨急行军，于22 日凌晨抵达指定位置。其间，陈铁向中央兵团前敌总指挥陈长捷（接替牺牲的郝梦龄）请示任务。

据《晋北争锋·忻口会战》一书记载，两陈之间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陈长捷最初令陈铁部为预备队，这是稳妥之法，但陈铁表示其任务是挽回战局，“若当预备队，是不能完成任务的”。陈长捷见陈铁比较积极，便令其 去接突破口的阵地”。不料陈铁又说：“你刚才说一个师在突破口只能防一天就不能再打了，我师只剩一半兵力，最多也只能任一天的防御，我不同意。”陈长捷见陈铁左右不行，不由有些动怒，陈铁这才说出真实意图：“处处增援，则更陷被动，不如以本师向突入平顶山阵地之敌攻击，挫其势，吸引敌兵力于一点，全线阵地亦可得以巩固。”陈长捷认为可行，果断批准了这个方案。

/ 南怀化村中伫立的“南怀化保卫战英灵纪念碑”。

平顶山是关子村西南高地之一，日军可以据此袭击关子村守军第54 师第323 团阵地的侧后，还能支持南怀化之敌直趋我中央兵团指挥部所在地后沟。故而，夺回平顶山就成为稳固关子村防线的关键。22 日凌晨，陈铁命第506 团进入攻击位置，第505 团以小部出击策应。8 时30 分，第506 团向敌阵发起反击。日军拼死抵抗，但仍被第506 团占领其阵地一角。在第85师的强攻下，日军损失连连，特别是基层军官死伤惨重。23 日，第85 师继续进攻，由于伤亡亦重，与敌形成对峙。为加强力量，陈铁将第255 旅第509 团（团长沈向奎，黄埔4 期）、第510 团（团长石鸣珂，黄埔1 期）也投入了战斗。

24 日，战场出现新的变化，日军因增援部队萱岛支队赶到转守为攻。为配合地面部队进攻，其航空兵发起了开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空袭，轰炸从25 日清晨一直持续到傍晚，守军阵地烟尘弥漫、对语不闻。28 日，第510 团代理团长刘眉生（黄埔5期）在激战中牺牲。

自10 月14 日奉命移交阵地转为攻击部队以来，至当月月底，第85 师以劣势装备强攻优势之敌已近半月，伤亡不断攀升。25 日，卫立煌致蒋介石密电称，第85 师只能编为一个营。尽管如此，包括第85 师在内的中国守军仍顽强应战，不仅瓦解了日军大幅突进的企图，还以迫击炮不断反击，取得了炸死敌步兵第42 联队2 大队大队长行本勇等战果。

10 月30 日，第85 师 因 伤亡过重，实在无力支撑，奉命向友军移交阵地，自此结束忻口战事。此后，陈铁指挥部队辗转晋陕两地，坚持抗战，直至1943 年辞去军职。

活跃敌后——八路军黄埔诸将

忻口会战中，中国军队坚守阵地20 余日，毙伤日军两万多人，有力阻止了敌之南进，沉重打击了敌军锐气，增强了全国军民抗战必胜的信心和士气，是全面抗战初期华北地区规模最大、最成功的一次防御战役。

在日军武器装备占绝对优势情况下，我军能取得如此战绩，除全体官兵士气高涨、作战英勇，采取攻势防御作战方针等重要原因外，还有一点不能忽视，即做到了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的相互配合。

早在10 月4 日忻口会战前哨战崞县 原平保卫战打响时，第18 集团军（即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副总司令彭德怀（兼会战右翼军总司令、副总司令）便已着手部署敌后攻略事宜。10 月6日接到第二战区向崞县、原平之敌出击的计划后，再次对第18集团军各师发出电令，明确要求我军以协同友军展开战局保卫山西”。

/ 本文作者蒲元、郭晓燕考察忻口中央兵团指挥部旧址（国防阵地窑洞）。

第115 师是第18 集团军中最早进入山西的部队，在师长林彪（黄埔1 期）、副师长聂荣臻（黄埔军校政治秘书兼政治教官）的指挥下，在敌后广泛活动。

10 月10 日， 第115 师 独立团攻占涞源县城；14 日，第115 师第344 旅截击日军辎重部队，毙敌100 余人，毁敌汽车数十辆，随后该旅连续收复繁峙、浑源县城；15 日，独立团伏击日军第5 师团运输大队，毙伤敌100 余人，缴获大车100 多辆和大批弹药给养；16 日，独立团乘胜收复广灵县城；19 日起，敌1000 余人在坦克支援下猛攻广灵县城，独立团予敌以杀伤后主动撤离；23 日，日军1000 余人在坦克、飞机掩护下进犯灵丘，独立团于冯家沟、南阁崖顽强抗击；25 日，第344 旅以一部增援独立团，并威胁敌之侧后，日军撤退，独立团再次收复广灵县城，并歼敌一部；至26 日，独立团又相继攻克紫荆关及灵丘、蔚县两城。

忻口战役中前期，第115 师在敌后先后收复县城10 座，频繁袭击敌后方兵站和据点，切断了张家口至代县的敌后方交通线。10 月26 日，娘子关失守，日军沿正太铁路突入晋东，忻口侧后受到严重威胁，第115 师于28 日转战正太铁路方向，积极打击西进之敌，直接掩护了娘子关守军的撤退，对于忻口正面防御也起到积极配合作用。

第18 集团军第120 师在师长贺龙，副师长萧克（比叙黄埔4 期）率领下，于9 月上旬渡过黄河，挺进三晋大地。

9 月底，第120 师组建雁北支队，第358 旅第716 团团长宋时轮（黄埔6 期）任司令员。忻口战役期间，宋时轮率部驰骋雁北地区：10 月4 日，收复平鲁县城；接着对同蒲铁路朔县至大同段展开破袭战；7 日,攻占东榆林、马昌，破坏桥梁数座；10 日，伏击敌运输队，毙敌100 余人，击毁汽车18 辆；23 日,伏击由大同至岱岳之敌运输队，毙敌100 余人，毁汽车10 余辆；26日，袭击大同西南之口泉村，歼敌一部。雁北支队连续出击，严重威胁大同敌军和同蒲铁路北段敌之交通，一度切断了日军经雁门关到忻口的运输线，延缓了敌军兵员、弹药、给养的运送。

第120 师骑兵营由师参谋长周士第（黄埔1 期）亲率，于10月14 日袭击宁武县城，并在城北击退敌之反击，迫使敌当夜弃城逃窜。

第120 师第358 旅主力在旅长张宗逊（黄埔5 期）率领下，于10 月8 日袭击宁武县城，歼敌一部；10 日，打击进攻轩岗之敌；11日，进逼崞县并伏击日军辎重汽车100 余辆；12 日，于崞县城北截击满载日军步兵的车队100 余辆,击毁数十辆，切断了敌军代县、崞县、原平间的交通线；13 日，在友军配合下收复宁武县城；14 日，第358 旅第715 团袭击距忻口仅10 余公里的南北大常；16 日，攻入永兴村，缴获日军装甲车一辆和军用物资一部，并和忻口正面防御部队对进攻的日军形成夹击之势；18 日至21 日，第358 旅 第716 团在雁门关以南连续设伏，共毙伤敌500 余人，毁汽车数十辆，期间还袭取了雁门关，破坏了广武至太和岭间的公路及桥梁8 座，切断敌由大同经雁门关至忻口的后方补给线5 日之久；24 日，第715 团在北岗伏击敌骑兵，歼敌70 余人。第120 师第359 旅（旅长陈伯钧，黄埔6 期）也于阳明堡以南之王董堡附近数次伏击敌之运输队，先后毙伤敌300 余人，毁汽车30 余辆。

日军后方交通频遭切断，进攻忻口之日军的粮、弹、油料供应一度濒于断绝，致使日军攻势顿挫。

忻口战役期间，第18 集团军第129 师在师长刘伯承、副师长徐向前（黄埔1 期），参谋长倪志亮（黄埔4 期）等的率领下与日军展开厮杀。

10 月10 日， 第385 旅 第769 团夜袭阳明堡日军前进机场，歼敌100 余人，毁伤飞机24 架，削弱了忻口当面日军的空中突击力量，打击了敌之空中运输。10月中旬，由于日军企图转向正太铁路西进，迂回忻口侧后，第129 师主力奉命转进晋东。10 月22 日至24 日，该师先后于娘子关以东打击进犯之敌。26 日和28 日，在旅长陈赓（黄埔1 期）的指挥下，第129 师第386 旅第772 团于敌必经之地测鱼镇七亘村重叠设伏，歼敌400 多人，缴获骡马300 多匹及大批军用物资。

自平型关大捷起至太原失陷，第18 集团军在日军侧翼和后方先后取得100 多次大小胜利，歼敌1.1 万多人，毁伤敌机24 架，击毁敌汽车400 余辆，缴获枪支近1600 支、骡马2000余匹及其他大量军用物资，收复10 余座县城和广大乡村，给敌以沉重打击，有力支援了友军作战。这些重大战绩的取得，自然也包含着黄埔师生们的心血和付出。

对于第18 集团军在忻口战役中的表现，何应钦在后来总结中说：“我朱德部在敌后方袭击，迭次予敌重创。”蒋介石也曾于战事激烈的10 月17日致电朱德、彭德怀：“贵部林师及张旅，屡建奇功，强寇迭遭重创，深堪嘉慰。”

忻口会战中的黄埔群英，自然不止于上述，限于篇幅和资料，本文不可能全数列出，但所有黄埔将士和参战官兵的历史功绩，都永远铭刻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历史丰碑之上。

2022 年清明，忻口会战中央兵团继任前敌总指挥陈长捷之孙陈峥先生,以一首《临江仙·遥祭忻口》表达了对抗战前辈的思念与崇敬：

又已清明先辈忆，群山同祭英魂。春风秋月渐磨痕，远山依旧叙，烽火遍南村。

八十五年弹指过，见碑回首寻真。将军饮恨护乾坤，高墙铭记史，将士迹长存。

谨以此文纪念忻口会战爆发85 周年。

忻口会战英烈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