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文化软实力发展的“硬”要求

刘丹霞

（空军军医大学 基础医学院，陕西西安 710032）

1 “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及其发展

美国全球战略问题方面的专家、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院长约瑟夫·奈是第一个提出 “软实力”(Soft Power)概念的专家。约瑟夫·奈认为，从历史的角度来说，从古至今在世界舞台之上，一个国家的经济、资源、军事，甚至是科技、工业等等实力都是硬实力，是强迫其他国家做出改变的能力，重点在于强迫，其他国家并非自愿，硬实力需要一种特定的动机才能完成这一使命。然而不同的是，软实力则是指一个国家的制度或者价值等等这样的文化因素[1]。约瑟夫·奈认为，软实力之所以起作用，是因为它是一种间接行使权力的方式。软实力相对于硬实力来说，有着主动吸纳、主动吸引的特点，它是通过让他人或他国崇拜与效仿来发挥作用力的，它更多的是一种榜样力量。而相对的，诸如一个国家的经济、军事、能源等力量则更多的反映出一种可以剥夺、压迫其他国家的力量，强调的是强权的征服，对他国来说是一种被动的服从。与软实力的“让人信服”“我愿意效仿”不同，硬实力则是强求他国“你必须这样做”，两者有着质的差别。从内容来看，文化软实力主要包含文化方面、政治方面的吸引力，还有决定政治议题甚至塑造国际规则的能量，因此，文化软实力涉及到政治、外交、文化等方方面面，其最主要的核心是文化方面的力量[2]。虽然，“文化软实力”隶属于“软实力”这个大概念，但是，从狭义上看，我们平时所说的软实力一般指文化软实力，可以说，软实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指的就是文化力。

近年来，世界各国对自己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已越来越重视，例如，美国实际上早已把控了全世界76%的电视节目与60%的广播节目，美国的价值观在很多国家大行其道，其好莱坞电影产业已成为世界的电影主流，在全世界搜刮天价的票房收入；俄罗斯也将自己国家的普京总统塑造为“硬汉”和全能领袖形象；韩国则根据自身特点重点输出影视剧、游戏、音乐等文化产业，在世界上刮起一股韩流；日本则大力发展其动漫支柱产业，其文化产品对世界各国的青少年都有着较强的影响力，宫崎骏的动画甚至影响了几代青少年，日本制造的文化商品成为了价廉质优的代名词，在中国掀起代购热潮；印度则在全世界输出瑜伽，向世界输出“东方”的智慧。在这种形势下，我国面临着重大的考验和激烈的竞争，对于中国来说，文化软实力不能只停留在外交事务中的扩大国家影响力的层面，还要进一步发展本国文化产业，以满足全面推进我国改革开放的现实需求[3]。

2 我国现阶段文化软实力建设存在的问题

2.1 对文化软实力发展和壮大的重要性认识有待加强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国制定了以经济建设为重要中心的发展战略，国家方针的制定和国家政策的出台，都围绕着经济建设这个中心。国民的意识形态认识和行为实践等，都以硬实力作为发展的衡量标准，很多人只注重经济强国，却较少思考从提升软实力的角度增强我国国力。中国共产党在十七届六中全会上最终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把文化战略提到了最高战略层面；中共十九届五中全会把“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纳入到了新时期发展的12 大主张；习近平主席也多次强调我国文化软实力发展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强调向世界介绍中国文化的必要性[4]。

2.2 引领、整合多样化社会主义文化的能力不足

在现有的经济背景和经济条件之下，中国的经济组织形式、利益关系、分配方式、社会经济成分、就业方式等多样化发展不平衡，特别是我国打开国门以后，西方意识形态的思潮和社会价值观开始冲击广大民众的思维习惯和价值观，腐朽、落后的思想开始浮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主流文化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甚至有被边缘化的趋势，自身文化的认同感被消减。这些因素都在不断地影响着文化软实力的发展。

2.3 文化软实力在中国的发展模式较为单一且发展动力不足

现在，国家的文化软实力发展依然依靠各级党政机关、科研院所、各种主流媒体和教育部门自上而下的宣传和课堂、会议等的教育，忽视了基层社会民众自主学习和自发传播先进文化的积极性、主动性。文化软实力发展基本上靠政府的推动和主流媒体的推动。其方式过于单一，具有浓重的行政化色彩，远远无法满足中国人民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致使中国文化软实力发展缺少必要、持久而又有效的发展动力[5]。

2.4 文化产业发展较为落后，竞争力不足

我国的文化产业虽然已经起步，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做到前列，但仍旧处于发展阶段，在很多方面仍需提高，如总体的发展规模、国际竞争力等。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认为：“中国现在出口的是电视机而不是思想观念”，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发展比不上硬实力的发展。总的来说，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缺少总体上的规划，结构也不合理，集约化程度较低，在国民经济中的份额还有待提高，文化产业的竞争力与其他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就影视行业来说，欧美、日本、韩国的影视业占据了我国大部分的文化市场，中国的儒家“仁爱”的哲学思想未出现在本国影视作品中，却频频体现在韩国的电视剧里，我国民间传统故事花木兰、中国的国宝熊猫以及中国传统的功夫都被美国好莱坞拿走拍出了高质量的影片，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票房收入。虽然前些年我们的一些电视剧也在国外大火，但仍然不足以讲好中国的故事，输出中国的价值观[6]。

2.5 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在世界上的影响还有待加强

虽然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发展较之以前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但在国外尤其是西方社会的传播还有待加强，很多西方人由于长期处于西方媒体的影响之下，对中国文化的认可程度不高。我国文化的影响力仅局限于周边国家。汉语的使用率也不够高，很多西方人对于中国的认识还停留在长城、熊猫、茶、中国功夫、中国菜的阶段，而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却远远不止这些。这就需要我们提升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7]。

在认清现实的状况之下，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建设要从哪些方面进行努力呢？ 如何才能取得较大成效呢？

3 如何推进中国文化软实力的科学发展

3.1 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中心，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竞争力、凝聚力

文化软实力是整个国家国民的内在凝聚力、意志品格和精神状态的表现，并且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为中心。世界上所有的国家想要把全国全社会的意志、力量、竞争力等凝聚起来，就要有自己的核心价值体系。西方国家妄图用他们的“普世价值”来消解其他国家的核心价值观，想用他们的意识形态来取代其他国家的意识形态，妄图用西方价值观来统治世界，这种想法是极其荒谬的。对我们来说，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加强自己的意识形态建设[8]。当前，我国要积极探索推动马克思主义大众化，构建以“和谐文化”为核心的中国主流思想体系，中国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一直以来都是中国文化软实力的灵魂。因此，引领社会思潮的有效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加强我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不断增强我国的文化软实力。

3.2 大力弘扬中华民族优秀、独特的传统文化，培育中华民族精神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中华文化的灵魂和核心就是中华民族精神，它是我们苦难深重的中华儿女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得以发展壮大的精神支柱、精神动力，也是我们民族创造力、推动力和凝聚力的源泉。国家文化软实力是一种内在、隐性的文化竞争力。中国的节日、中餐、中医等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中国文化输出，然而，近些年我们了解到，经过多年的对外传播，这些文化符号传播的新奇和独特性已经有逐渐消退的趋势，传播效果也在递减，提升空间有限，因此，需要转变思路，重新评估这些元素的价值，规避传播中的“天花板效应”。研究发现，我国创建的孔子学院和吸引来华留学生等举措对于传播中国影响力有着很大的作用，可以持续加强[9]。另外，我们可以加大对中国哲学思想和中国传统民族民间文化在海外的传播，传播正面、积极的中国形象，树立中国人友善、诚信与友好和谐的形象。

3.3 增强传播力和渗透力，从速度和效率上加紧文化产业发展，增强文化软实力

如今，在党和国家的大力提倡、重视之下，我国的文化产业得到了迅猛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化产业是各个国家之间进行文化交流、文化影响的重要元素和重要纽带，同时，也是影响私人消费，改变国家经济占比的消费产业。在文化产业化的发展过程中，特定文化内涵的产品已经成为具有高度竞争力的商品。而这样的文化商品，也已经成为影响广大群众意识形态领域最普及和最有力的因素。因此，在这样的市场背景之下，文化产业已经成为文化软实力传播最重要的领域[10]。

3.4 从四个维度发展国家文化软实力

3.4.1 文化资源力

文化资源力是指一个国家文化资源的丰富程度。文化资源越丰富，对其他国家民众的吸引力度就越大。文化资源可以分为文化形象资源、文化思想资源和文化生活资源，其中，文化形象资源是指包含了地标符号和象征性符号等的资源；文化思想资源，既指艺术符号和哲学符号等资源；文化生活资源，指的是传统生活符号和现代生活符号等资源。

3.4.2 文化传播力

文化传播力指的是文化信息的传播和扩散能力，一个国家的文化是否有影响力，不仅在于文化内容的独特性和价值性，很大程度上可能取决于其传播力度的大小。传播力度决定了一个国家的文化在世界激烈的文化竞争中是否能够占据有利位置。文化传播依赖于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等形式，是全方位、多层次的[11]。

3.4.3 文化认同力

文化认同力指的是当一个国家的文化向外传播以后，在国外受众的认知和态度层面产生的作用。我们衡量中国的文化认同力可以通过：外国受众对中国政治形象是如何认同的，对中国的经济形象是如何认同的，对中国的文化是如何认同的，对中国人总体的价值观是如何认同等四个维度。

3.4.4 文化实践力

文化实践力比起以上三个维度来说，有着更深层次的内涵，它指的是文化传播后，其受众在行为层面是如何产生作用的，是如何从认知到态度、行为等等层面由浅入深，逐步产生影响的。所以说，文化实践力才是鉴定一个国家文化软实力是否真正产生影响的“金标准”。

这四个维度的关系是层层递进的，文化资源力是基础，文化传播力是途径，文化认同力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浅层次的效果，而文化实践力则为深层次的效果。

因此，发展国家文化软实力，不仅要有效地整合各项文化资源，还要尽可能地加快各项文化产业基地的建设，发展具有区域性文化特色的产业群，最好能够发展出一批带有鲜明特色的文化产业集群，最终实现国家层面的文化产业发展。

另外，要对不符合现有发展的文化产业结构进行合理的调整。不但要加快出版、新闻等产业的升级，还应当重点发展与群众生活密切相关、甚至影响较大的、科技含量较高的产业，例如影视制作、演艺、新闻传播、娱乐、体育健身、数字动漫、广告、文化旅游、印刷复制、收藏、文化创意、出版发行、文化会展等等，以及这些产业衍生出来的其他文化产业。要尽力将其打造为中国对外输出的国家文化品牌，让其成为中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需要合理引导市场导向，不但要重点扶持产品质量过关、具备国际竞争力的产品和企业，也要大力支持一些相对来说发展滞后、竞争力不足但又极具民族特色的文化产业。在扶持的基础上，还要制定一系列的监管政策，防止不良文化产品的出现和传播。从文化传统、文化素质、文化吸引、文化体制、文化活动这五个维度评估其发展效果，使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在全世界范围内具备良好的文化吸引力、文化凝聚力、文化辐射力、文化整合力和文化创新力。当今世界，信息技术与物流高度发达，万物互联互通，传播能力、传播手段越来越先进和便捷，文化软实力中的价值观和文化理念更容易被广泛推广，我们要抓住这个良好的机遇，树立起中国的正面国际形象，自己掌握话语权[12]。

综上所述，中国作为一个大国，一定要实现国家特色的文化繁荣和发展，扩大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吸引力，让我国成为一个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在国家之间的竞争当中立于不败之地，维护中国利益和国际地位。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要把文化作为品牌来推动，大力发展文化产业，从各个维度推动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