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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战前预期与实际结果的偏差分析

2022-12-01于少龙

保定学院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斯巴达雅典战争

宋 来,于少龙

(1.北京外国语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089;2.北京外国语大学 欧洲语言文化学院,北京 100089)

伯罗奔尼撒战争,是以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和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联盟”之间的一场战争。关于伯罗奔尼撒战争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即战争的实际走势大大超出了雅典和斯巴达双方在战前的预期。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雅典和斯巴达对战争的预测均不超过3年,而实际上双方的战争却延续了27年之久。正如战争前夕雅典在与斯巴达的辩论中所说的:“战争延长的越久,事物变化依赖意外事故的程度越多。”[1]63究竟是何种因素导致战争实际结果与战前当事国对战局预测出现偏差?本文尝试以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雅典和斯巴达为例来透视这一现象。

一、当事国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战前预判

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前夕,雅典和斯巴达两大城邦均扬长避短地制定了具体的战争策略。雅典了解斯巴达的优势,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在陆战方面采取回避政策[2]。雅典基于自身强大的海上力量和较弱的陆军实力采取了“海上进攻、陆上防御”的战争策略;与之相反,斯巴达以自身强大的陆军实力为基础,采取了“陆上进攻、海上防御”的战争策略。雅典前期是消耗战略,后期转为歼灭战略;而斯巴达一直奉行歼灭战略[3]。在不同的战争策略的前提下,雅典和斯巴达双方领导人均对战争的未来前景作出了预判。

(一)战前雅典对战争前景的估计

与斯巴达相比,雅典的核心资源有三个:城墙,它可保卫雅典城,使斯巴达军队无从下手;舰队,使得雅典能够掌控制海权;雅典帝国,为雅典提供所需资金。而斯巴达的最大优势则是当时拥有希腊世界最强大的重装步兵。基于此,伯里克利打算采取“海上进攻、陆上防御”的“新战法”,相较于此前希腊城邦国家间那种以两军依次排开、正面对垒,通过一次大规模的陆战而直接分出胜负的作战方法,这种灵活的防御性计划在希腊历史上从未被采用过。

作为领导人的伯里克利深知,雅典的力量和希望在于其强大的海军,而海战的关键则是拥有足够的资金去建造和维护舰队,以及给海员发饷,在这方面雅典也有巨大的优势[4]。伯里克利从财政的角度上对斯巴达进行评估后认为:“伯罗奔尼撒人没有在海外作战或者长期作战的经验;他们只能短期地厮杀,因为他们很贫穷。”[5]72据此,伯里克利推断伯罗奔尼撒人缺乏足够的资源,从而无力发动能够对雅典帝国构成危险的那种大规模长期战争。伯里克利的预想是,斯巴达在进攻受挫后其政策最终会发生变化。不仅如此,伯里克利断定斯巴达的政策会比较快地发生这样的变化,正如修昔底德记载的:“肯定不会拖过三个作战季节,因为斯巴达不可能持续不懈地敲打雅典的石墙。”[5]75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到,雅典对伯罗奔尼撒战争前景具有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然而,从战争的实际结果和持续的时间来看,雅典的预测无疑是失误的。

(二)战前斯巴达对战争前景的预测

战前,斯巴达喊出了“为希腊人的自由而战”的口号,这意味着它要消灭雅典帝国,并解放雅典统治下的各个城邦。斯巴达国内围绕是否参战问题,划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主战派最终占据了绝对上风。主战派在斯巴达的这种压倒性的态势甚至使得以国王阿希达穆斯二世为代表的理智派的建议被置若罔闻。尽管战前阿希达穆斯二世是斯巴达的唯一掌权者,但斯巴达事实上是一种“混合政体”,它包含了君主制、寡头统治和民主制等元素。其中国王是终身制的,他负责指挥斯巴达的军队,履行重要的宗教和司法职能;元老院拥有较大的权力和影响力,监察官往往也列席其中;公民大会的权力相对有限且多流于形式。阿希达穆斯二世是一个“以睿智和审慎闻名的人”,他曾极力劝阻与雅典开战,并预言:“这场战争会一直打到我们儿女的时代。”[5]51基于历史经验,斯巴达人坚定地相信,一支强大的陆军能够战胜任何敌人,他们实际的作战策略和对战争前景的预判也正是基于这个信念作出的。

斯巴达主战派认为:“传统的战法必胜无疑:斯巴达人只需要在农作物生长的季节入侵阿提卡。雅典人要么会像公元前446年那样做出让步;要么,如果他们有勇气的话,会出来迎战,但肯定会被击败。不管怎样,战争一定会很短暂,斯巴达一定会取胜。”[5]68虽然有些斯巴达人也预测到了雅典或许和其他城邦不一样,可能既不出战,也不会立刻投降。但是绝大部分斯巴达人坚信,雅典人不可能长期忍受被包围的境况。

战前不管是雅典还是斯巴达都从自身实力特点和认知逻辑出发,对战争走势作出了主观判断,并且双方的认知路径相似,结论也基本一致,即战争将短暂且以己方获胜而结束。

(三)战争的实际结果与双方预测的评价

在战争初期,双方领导人对自身和对方都有较为精确的判断,如伯里克利曾说:“当然敌人已经侵入了我们的国家,做出了你们在不肯屈服时所能预料到的一切;后来我们又遭到了瘟疫,这是我们所没有预料到的。在一切事务中,只有这一件是我们没有预料得到的。”[1]167-168斯巴达在第二次同盟代表大会时曾说道:“有许多理由,我们一定会胜利的:第一,我们在人数方面和军事经验方面,比他们占有优势;第二,我们一心一意服从指挥……我们还可以通过别的方法来进行战争。我们可以煽动他们的同盟国叛变——这是剥夺他们力量所在的资源的最好方法。”[1]93-94

雅典和斯巴达的早期战争策略都是基于短暂战争的设想,整体来看,双方对此都是失算的,实际上伯罗奔尼撒战争持续了整整27年之久(从公元前431年到公元前404年)。而这场漫长的战争的影响因素远远超出了战前雅典和斯巴达任何一方的认知,域内域外的力量、主观客观的因素、偶发性事件等多种因素共同塑造了这一结果。战争实际上遵从了自身的发展规律,并没有围绕任何个人和单个势力的主观意志而进行。

从雅典和斯巴达双方对战争的预测来看,他们基本预测到了可以预测的,没有预测到不能预测的,即他们的预判并没有超出当时人类理智的局限。

二、影响战争走向的实际因素

从历史来看,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确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长到了战争结果在某种程度上已无关紧要的程度。因为雅典和斯巴达两个希腊世界最强大的城邦,在长期的战争中几乎都将自己的国力消耗殆尽,以希腊城邦称霸爱琴海世界的权力格局也基本结束。战争不仅摧毁了雅典,也削弱了斯巴达,同时也使得希腊文明由盛转衰[6]118。从双方最终战局来看,成因十分复杂,是众多因素综合性影响的结果。

(一)以实力为基础的双方意志力的经久较量

纵观整个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进程,以雅典和斯巴达为首的两大阵营之间可谓打打停停。整个过程中斯巴达和雅典均有过率先求和动议,但实际上这种“求和”立场近似于平等地位下的谈判,双方从未答应或者承认过对方绝对优势或劣势下的求和要求。其中斯巴达有过四次求和动议,分别在公元前425年、公元前421年、公元前410年及公元前405年;雅典有过两次求和动议,分别在公元前430年、公元前421年。综合来看,整个战争过程中双方力量大体处于一种“均势”格局,甚至在雅典最终战败前一年(公元前405年),斯巴达还主动提出过议和动议且被雅典果断拒绝。由此可以看出,战争的最终结果在很大程度上是充满偶然性和不确定性的。

尽管斯巴达有过多次求和动议,但其从未有过臣服雅典的念想;同理,雅典的求和动议也多带有缓兵之计的打算,这从双方给出的议和条件可以看出。在相对劣势时,斯巴达阵营亦能通过策略的转换、盟友的支持、波斯的援助等内外部条件重新寻求均势格局;雅典也通过雄厚的财力、将领的更替、海战的“幸运”等因素不断寻求新的平衡。尽管伯罗奔尼撒战争持续的时间很长,但在双方不断地改变斗争策略、战略收缩调整、寻求外援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彼此的优势均没有转换为胜势。

整个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和斯巴达的民族斗志有过松动,国民士气也经常随着战况波动起伏,但是双方的战争意志却从未被击垮,双方均展现出了不屈不挠战斗到底的精神。双方这种不服输,以实力为基础的国家意志的经久较量,成为了战争久拖不决的重要成因。

(二)联盟阵营调整的影响

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的不同期间,以雅典和斯巴达为首的两大阵营的争夺重心也有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一言以蔽之,在不同地区的战争中,双方尤其是斯巴达,所倚重的盟友也有差异。事实上,这些地区的盟员也深深地影响了整个战局的走势,尤其是战争初期的科林斯,西西里战争时期的叙拉古以及战争后期的波斯帝国。与此同时,伴随着战争的持续推进和战况变化,双方阵营亦经历了一个分化重组,并进而重回传统对抗路径的过程(见表 1)。

表1 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双方同盟主要成员变更

雅典和斯巴达的对抗基本上贯穿了伯罗奔尼撒战争的全过程,但受制于不同时期盟友的牵制,雅典与斯巴达两大盟主并非自始至终均能够驾驭整个战争的走势。比如在公元前421年至公元前420年雅典与斯巴达结盟,此时的科林斯便主动寻机与阿尔戈斯建立联盟以抵制两个旧同盟集团之间的联合,最终斯巴达在某种程度上又被拖进了与雅典传统对抗的轨道。再如,雅典远征西西里失败后,波斯帝国的加入深刻地影响了雅典与斯巴达的战场态势,并进而使得战局不断朝着有利于斯巴达的方向发展。

战争走势除了受到当事国主观意志的支配外,亦有自身的演进趋向,其中之一便是联盟阵营的不断调整深刻地影响着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整个进程。

(三)传统强国受挫后的自我修复能力

伯罗奔尼撒战争前夕,雅典和斯巴达是希腊世界最强大的两个城邦,曾率领希腊抵御了波斯大军的进攻。希波战争对希腊的国际政治格局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其中雅典在战后年代的迅速崛起,成为改变希腊人政治生态的关键,希腊人在这场大战中的战争经验和战争记忆深刻影响了雅典的后续帝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雅典和斯巴达都是传统强国。在历史动量的深刻影响下[7],二者在战争中均表现出了一定的韧性,即受挫后拥有较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在漫长的27年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和斯巴达曾分别交替取得战场中的优势地位。然而,这种暂时的优势却始终不能转化为胜势,同时对方的劣势也没有转化为败势。两大城邦总能通过自我修复、战略调整、盟友支持等手段使得彼此再次站到相对均衡的较量格局中。比如在德莫斯梯尼领导的雅典新战略时期,斯巴达不管在海上还是陆地上都遭受了失败,然而其最终能通过自我调整来重新恢复国力继续战斗;雅典也能从瘟疫、西西里失利中迅速调整,并继续赢得一次次大规模海战的胜利。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雅典和斯巴达这两大强国在受挫后均具有较强的自我修复能力,从而消解之前的损失,展现出传统强国较强的韧性。这也是战前雅典和斯巴达均预测失误,双方战争维持27年之久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瘟疫等突发事件的影响

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突发事件对当事国的显性影响主要体现在国民士气上。领导者对战争良好愿景的许诺以及由此所激发的国民士气极大地推动了战争的爆发,然而以士气为国家意志显性代表的战争影响因素是最不稳定的,它会随着战场形势的波动不断变化,最终都将在某一点上崩溃[8]。不仅如此,为了推动战争的爆发,有不少领导者也会刻意迎合民众的看法,从而成为投机领导人[9]。这些潜在因素都深刻地影响着战争的实际进程。

尽管以瘟疫为代表的突发事件并没有从根本上影响双方战局和最终结果的走向[10],但是这些因素确实迟滞了战争的进程,拉长了战争的时间,极大地增加了战局的不确定性。战争的第二年(公元前430年)雅典便爆发了瘟疫,一直延续到了公元前427年,而且在此之后也多有反复。雅典与斯巴达的战事有几次曾因疫情而暂停。疫情本身虽未对雅典和斯巴达双方战局结果造成决定性影响,但因疫情而延长的战争时间却使得战争注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因素,正如伯里克利阐述政策理由时所言:“当你们还没有接触到灾难的时候,你们采纳了我的意见;当你们进行不顺利的时候,你们后悔你们的行动;你们之所以认为我的政策是错误的原因是你们决心的软弱……当事情突然意外地发生,和事先一切计划相反的时候,人们容易丧失胆量;无疑你们遭受了这种事情,其中尤其严重的是瘟疫。”[1]165

瘟疫的发生使得雅典不得不遭受战争和疫情的双重挑战,使人们不断地将国内的困顿局面转嫁到伯里克利头上[1]167-171,并最终成为压倒伯里克利执政的最后一根稻草。伯里克利的继承人逐渐改变了此前的战争策略,雅典战局也在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下完全超出了预期走势。

三、偏差的成因机理

战前雅典和斯巴达对战局的预测均与伯罗奔尼撒战争的实际走势偏差较大,这种预测偏差的成因机理可以概括为三个方面:从主观上看,一个国家的潜在实力难以精准预测;从国际背景看,国际形势和双方同盟的不断变换使得战争本身更加复杂;从客观上看,各种突发事件的影响也使得战争充满了不确定性。

(一)对一个国家潜在实力的预测能力受限

事实上,战前雅典和斯巴达对战局的预测都是基于相似的思维逻辑,即自身能够一次性地解决问题。也正因此,双方战前均作出了速战速决的战争预判。然而,作为希腊世界最大的两个城邦,雅典和斯巴达在战争中均展现出了较强的受挫后的自我修复能力。不管是通过自我调整、运气,抑或其他因素的影响,双方均能始终保留住彼此抗衡的资本。在实际战争中,双方的优势始终转换不成胜势,劣势也没有转换成败势。这是双方战前预判失误的最重要因素。

具体来说,战争初期雅典和斯巴达均是围绕自己战争策略展开的,而且双方在自身优势领域也确实取得了一系列战果。然而,双方作为传统强国的韧性却是彼此未曾估计到的。尤其是随着战争时间的推移,战前所无法预料的因素会越来越多。以雅典为例,最终的战败不只在于严重的内争,而且在于“希腊政治文化不能经受得住一代人那么长的战争的压力”[11]。此外,雅典和斯巴达彼此制度的张力,以及在此基础上双方尤其是雅典领导人的更迭,如雅典的德摩斯梯尼、亚希彼得,斯巴达的伯拉西达、吕山德等精英领导对战局产生的影响也是不可预测的。

(二)国际形势和双方同盟不断变化的影响

随着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进行,双方盟国和域外大国波斯某种程度上对战局产生了重要影响,这超出了斯巴达和雅典双方的掌控。如在雅典和斯巴达于公元前421年达成《尼西阿斯合约》后,科林斯不仅积极支持阿尔戈斯结成阿尔戈斯同盟以对抗“斯巴达-雅典”同盟的“威胁”,而且不断威胁、怂恿斯巴达继续与雅典对抗,最终在多方因素的影响下斯巴达又回归了与雅典对抗的战争轨道。

再如当雅典远征西西里失败后,波斯便开始对希腊战局有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此时雅典和斯巴达双方都在竭力争取波斯的援助,波斯人曾在公元前412年至公元前411年与斯巴达人签了三个条约,但因波斯迟迟不能兑现给斯巴达提供海军军费而引起斯巴达的不满,斯巴达因此要求修改条约,但却激怒了波斯,波斯转而支持雅典;然而公元前411年至公元前410年雅典海军大败斯巴达海军后,波斯人开始畏惧雅典的胜利,于是又掉头支持斯巴达[12]。不仅如此,波斯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介入也是引发雅典寡头政变的一个重要因素[13]。一定程度上波斯开始成为了决定希腊世界走向的关键性力量。这些国际形势的变化都是雅典和斯巴达双方在战前不曾预见到的。

此外,雅典强大的军事实力尤其是不断扩张的舰队需要庞大的军费开支,意味着“提洛同盟”内的其他城邦要承受沉重的负担,这也导致联盟的平衡非常脆弱,即雅典在对外战争中的任何一个重大失利都有可能导致雅典经济汲取能力的减弱,从而终结雅典的军事优势;同时,“提洛同盟”内部诸多成员的退出与叛乱行为也都表明雅典强大的军事实力不足以维持同盟的稳定[6]。

(三)各种突发事件的影响

在雅典瘟疫、斯巴达地震及黑劳士起义等各种突发事件中,对双方战局影响最为深远的就是雅典瘟疫。虽然瘟疫本身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推进基本得到了消解,并未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最终结果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但是瘟疫的爆发与反弹累计长达数年,这在客观上迟滞了双方战争的进程,也是导致双方战前预判失误的一个重要因素。其他的一些事件,如雅典在西西里惨败后撤军时的“月全食”事件、雅典在远征西西里后的“渎神事件”等等,这些突发事件都对战局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从而使得战争本身更加充满不确定性。此外,战争的长期性也导致雅典内部出现了问题,甚至有学者指出:“雅典不可能进行27年战争而不遭受社会基础的可怕裂变和社会精神的严重病变。”[14]

结语

通过分析可以看到,真正决定伯罗奔尼撒战争持续27年的主要影响因素有四个:第一,雅典和斯巴达的领导人战前都错估了对方的战争意志,实际境况中并没有出现双方所预想的对方在困境中就会臣服的局面,取而代之的是双方以综合实力为基础的意志力的经久较量;第二,联盟阵营的调整变化深刻影响着双方的战况,伴随着双方势力的此消彼长,其他国家的互动也具有平衡战局的作用;第三,低估了传统强国受挫后的自我修复能力;第四,瘟疫这一重大突发事件迟滞了双方的战争进程。此外,诸如伯里克利的失势与逝世等因素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战局,而这些因素的作用都是难以预测的。

总之,战前当事国仅仅能够预测对战争起直接作用的显性因素,如一国的经济、军事等状况,而对一国潜在的资源实力无法精准预测。这就导致了战争双方越是势均力敌,预测的偏差就会越大,因为相对实力的均衡会使得更多影响变量的作用被激发出来;当战争双方实力悬殊较大时,这种偏差也会存在,但影响作用相对小些,因为相对实力的绝对优势会在一定程度上掩盖其他牵制因素的作用与价值。当然,对于战争的预测也是有价值的。例如在1870—1871年普法战争期间,由于把握了战争与政治的密切联系、战争的地理环境特征、国家军事制度的异同以及攻防技术的最新发展,恩格斯连续发表了多篇关于战争的短评,多次精准地预见了战局的发展,其预言一再为战场的事态发展所证实[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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