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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好生活需要对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引导*

2022-12-01管锦绣熊赳赳

关键词:物质绿色生产

管锦绣,熊赳赳

(武汉工程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武汉 430205)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党同志一定要永远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永远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继续朝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进”[1]1-2。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既是中国共产党的奋斗目标,又是党团结带领人民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终归宿。

自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从“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转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预示着人民群众在追求美好生活过程中产生的需要发生了历史性的新变化。有学者认为,美好生活需要的提出表明了人民的需要“在领域和重心上超出了物质文化范畴而延伸至对于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素”[2]。这样的变化表明,追求经济高速增长已经不适应于新的发展阶段,它内在地要求应对即有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做出新的部署和调整,以促进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得到不断的满足。

一、美好生活需要与物质生活生产的辩证关系

在马克思那里,人的需要从根本上基于物质生活,发展于物质生产与生活。美好生活的需要,作为人在追求美好生活过程中产生的正当性需要,它是物质生活生产发展的产物,同时,物质生活生产又要在美好生活需要的引导下加以展开。具体来说,美好生活需要与物质生活生产之间存在着辩证关系。

首先,美好生活需要,基于物质生活,发展于物质生活生产,是以物质生活生产的发展为基础的。

对于正当性需要,有学者这样认识:“看一种需要是否合理、正当,关键是看其是否符合人的正常生存发展,并且有助于促进人的生存发展”[3],即正当性需要是符合人的正常生存发展,并且有助于促进人的生存发展的需要。这个观点是有道理的。“符合人的正常生存发展的需要”之正当性,就在于人们的需要是与他们的生活条件是一致的。在历史唯物主义视域里,人的物质生活是不同于动物式的肉体生存的,这在于虽然人的生活要从“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4]11出发,并且生产满足吃喝住穿等肉体再生产的需要,从而生产物质生活条件的需要,是人生活的第一个需要,但是生活的依据却不是人的肉体再生产本身,而是生产物质生活条件的活动或物质生活生产。“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命,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4]12

物质生活需要虽然是人的第一需要或根本的需要,但是,人的需要又不仅仅是物质生活需要,这表现为人的需要还会随着物质生活生产的发展而发展,并趋于全面化和丰富化。在生产满足人的第一个需要的基础上,又产生政治生活需要、精神生活需要、生态生活需要等更为丰富、全面的需要,从而在生产物质生活基础上会产生包括政治生活生产、精神生活生产、生态生活生产等全面的生产。因此,在生产物质生活条件的活动是生产满足人生活的第一个需要的意义上,人们的需要是由他们的生活条件决定的,并应与它相一致。

美好生活需要,作为正当性需要,是在物质生活生产发展的基础上,为满足需要而创造生活条件,进而引起生活条件的改善和需要的满足之后,又产生更为丰富的需要,从而推动需要的发展,并使需要趋于全面化的产物。

其次,物质生活生产又是在美好生活需要的引导下才能以合理的方式加以展开。

在马克思那里,人的需要会随着物质生活生产的发展而趋于全面化和丰富化,从而,人的需要层次存在着一个由低级向高级的发展(提升)过程。在主张人的需要层次发展方面,马克思的需要理论与人们经常讨论的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有着明显的不同。这在于马斯洛没有从物质生活生产角度把握人的需要,没有看到人的需要产生和发展所具有的历史性,从而,他把需要层次的提升看成是自然而然的自足过程。而马克思则认为,需要的发展并不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自足过程,因为人是特定物质生活生产条件下的人,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当人的低层次需要满足了,人的更高层面需要并不必然地产生,更不会必然地得到满足,因为人会陷入“以物为中心”的困局,即存在着人被资本逻辑所支配的异化问题。这就意味着,需要的发展,既要以物质生活生产发展为基础,还要人们自觉地对需要施以引导,使之成为正当性的需要,进而在正当性需要的引导下,推动物质生活生产以合理的方式加以展开。

从需要的内在尺度来看,美好生活需要蕴含着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或者说,美好生活需要的正当性是因其所蕴含的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美好生活需要虽然是物质生活生产发展的产物,但是物质生活生产的发展并不必然带来生活的美好,这在于物质生活生产可以在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下采取合理的方式进行,也可以在以物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下采取不合理的方式进行,这就意味着,物质生活生产以及生活本身要在正当性需要的引导下才能以合理的方式加以展开。

缺乏与美好生活追求相契合的正当性需要,即使物质生活生产水平很高,人民的生活也难以美好。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生活生产水平很高,但是其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中,充斥的是非正当性需要,这种非正当性需要是由资本逻辑所决定的,从而,资本家为资本增殖的欲望所驱使,而工人则仅仅为动物式生存的欲望所左右。

人的需要不同于人的欲望,欲望,如古人所说的“食色性也”等,乃人之本能。从人的肉体再生产的意义上讲,人的需要是基于人的“食色性”等欲望,但不能把人的需要等同于人的欲望,这在于人的需要是基于物质生活,而非动物式生存。当人仅仅为欲望而活,那么,人就处于动物式的生存之中。马克思认为,处于异化劳动中的人,拥有的只是欲望而非需要。“人(工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吃、喝、生殖,至多还有居住、修饰等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5]51工人为什么只有欲望而没有真正的需要呢?这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资本逻辑对工人生存的操纵。工人的生存虽然表现着欲望,但他并非欲望的主体,甚至一个个具体的资本家也不是欲望的主体,他们不过是被资本增殖欲望所驱使的工具而已,进而言之,欲望的主体不是人,而是物,是资本。当然,当资本家执行资本的职能,即他以“资本的人格化”[6]418-419形象出现之时,他似乎又是欲望的主体。作为欲望主体的资本,在生产工人的异化生存状态的同时,也生产出人与人的对抗关系。

为了使资本最大化地增殖,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仅最大限度地榨取劳动,也最大限度地榨取自然界,制造出人与自然间的对抗关系。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深刻地揭示了人与自然对抗的资本主义生产根源,他指出:“资本主义生产通过破坏这种物质变换(人和土地之间的物质变换——作者注)的纯粹自发形成的状况,同时强制地把这种物质变换作为调节社会生产的规律……因此,资本主义生产发展了社会生产过程的技术和结合,只是由于它同时破坏了一切财富的源泉——土地和工人。”[7]579-580在资本增殖欲望的趋势下,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制造出了“以物为中心”的发展图景,从而使物质财富的增长和生活条件的改善背离了“有助于促进人的生存发展”的需要。

生活完全断了来源,叶之容也不急,他又当爹又当妈的二十多年了,这一下歇下来,他可安逸了。他天天穿着大汗衫,大裤衩,端着茶缸,摇着蒲扇在巷子里晃来晃去,跟刁德安下象棋、下军旗、下围棋,杀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

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增殖的欲望并没有收缩,反而在不断地膨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揭示,在国家垄断资本主义那里,资本增殖的欲望不仅通过资本主义生产,还直接通过生活方式制造着人与自然的对抗和人的异化生存。具体而言,资本增殖,不再仅仅是个别资本的目的,同时也被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战略。为了降低消费不足而带来的生产过剩所引发的经济危机频率,增加消费成为了维持资本积累的必要手段,从而,消费不再是满足人的主体需要的自主行为,而变成了被广告传媒所操纵的“为消费而消费”的异化消费。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本·阿格尔深刻地指出:异化消费不但没有消灭“生产领域中的异化”,反而“支持着异化生产制度”[9]499。

美好生活需要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作为取向的,其主体是人,而不是物,确切来说,其主体是人民群众。具体来说,美好生活需要是人民的需要,是人民自由全面发展的需要,同时,基于美好生活需要的成果也由人民共享。更为重要的是,美好生活的实现,也要依靠人民,它是千千万万中华儿女接续奋斗的结果,这个“奋斗”途径,从根本上来说,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下的美好生活需要引领的物质生活生产。由于需要基于物质生活,发展于物质生活生产,从而,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构成了美好生活需要加以引导的两个基本方面。

二、美好生活需要对生产方式的引导

促进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既要符合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要求,又要遵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客观现实,因此,我们要立足于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这个内在尺度,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现实做出自觉合理评价,做到内在尺度和和外在尺度的统一,美好生活的追求才具有现实性。

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制约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因素,已经由落后的社会生产转为了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其中“不平衡”主要指的是地域之间发展的不平衡,社会各领域之间发展程度的不平衡,在一些人民群众急难愁盼的领域还存在短板,“不充分”主要指的是发展的质量还不够高,效益还不够好,科技创新技术还不够先进,经济水平与环境保护的统筹发展还任重而道远。

由于生产方式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的能动统一,因此,美好生活需要对生产方式的引导,应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两方面入手,这既体现在引导人与自然界相互作用构成的生产力的发展中,要以实现高质量发展引导生产力的持续解放,还体现在引导以人与人相互作用构成的生产关系的调整中,要以实现共建共治共享推动生产关系的不断调整,从而使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在合理的生产方式推动下得到逐步满足。

(一)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

在现阶段,生产发展受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制约,表现为发展质量不高的现实情境。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为新时代下的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在新的方向上,“绿色”是高质量发展的底色,这要求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协调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首先,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是实现生产力持续解放、提升物质生活水平、增进民生福祉的动力。美好生活需要对生产力发展的引导,促进生产力的持续解放,体现为以创新驱动引导经济高质量发展。美好生活需要是以物质生活需要为基础的全面化需要,对物质生活条件的需要是人的第一需要,第一需要的满足是其他需要产生和满足的基础和先决条件。在推动物质生活生产的发展过程中,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决定着其发展的程度。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从根本上也是由于科技进步而引起一系列创新带来的经济高质量增长和物质生活水平的提升,而科技进步又是以资本增殖为机制,这客观地要求发挥资本作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重要生产要素的作用。在利用资本机制促进科技进步方面,还要“依法规范和引导我国资本健康发展”,避免生产力的发展被资本增殖欲望所驱使,使社会主义的物质生活生产偏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价值取向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生产要素,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规范和引导资本发展,既是一个重大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既是一个重大实践问题、也是一个重大理论问题,关系坚持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关系改革开放基本国策,关系高质量发展和共同富裕,关系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必须深化对新的时代条件下我国各类资本及其作用的认识,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发挥其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10]规范和引导资本,利用资本机制促进科技进步,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以科技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动力,才能从根本上改善人民的生活品质、增进人民福祉,助推人民有更强的获得感、幸福感和满足感。因此,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既是一个重大经济问题,也是一个重大政治问题,这在于它在根本上关系到促进以人民为中心理念的发展和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

其次,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是解决人与自然矛盾的根本途径。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人作为自然存在物,而且作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5]103。人是自然界的产物,也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具有自然属性,自然界是“人为了不致死亡而必须与之处于持续不断的交互作用过程的、人的身体。”[5]52马克思将自然界形象地描述为人的“身体”更是突出了人类与自然界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提醒着人类必须意识到自身与自然界必须秉持平等、和谐的理念交往,否则就是在损害“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自然,也损害着人类自身的生命基础。同时,人的生存和发展也必须依靠自然。人为了生活必须依赖无机界提供的“阳光”、“空气”、“水”等物质来维持肉体,无论是人生活所需的物质生活资料还是生产所需的物质生产资料,都需要从自然界中获得或直接使用,或进行再加工。自然界同时作为实践对象,彰显着人的类本质特征,“通过实践创造对象世界,改造无机界,人证明自己是有意识的类存在物。”[5]53人在实践过程中按照美的规律改造自然界,使自然界更适于人的生存发展。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角度出发,以创新驱动引导高质量发展既是满足人民群众对生态生活的需要的动力,又是降低资源能源消耗,改善生态环境,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根本途径。

(二)以共建共治共享引导平衡发展

“以人为本、人民至上”的理念是美好生活需要的核心,但对于不同社会群体来说,美好生活的内容不尽相同,因此平衡个人的需要与社会需要,是探讨美好生活需要无法规避的话题。需要明确的是,个人需要与社会需要并不冲突,个人需要是寓于社会需要之中的,个人存在于社会之中,其产生的需要也受社会性的影响与作用,而非脱离社会单独发展,因此只有保障了社会需要,个人需要才能够得到满足,而强调社会共同需要绝不是不重视个人需要,并不意味着否定个人需要的特殊性,如果没有个人需要的满足,社会共同需要的满足也只是一句空话。

美好生活需要应是“超越了个体需要与社会需要的二元对立”[3]的由利益共同体、价值共同体凝聚而成的人民的需要。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人民群众是改革发展成果的创造者,也是改革发展成果的享有者。共建共治共享理念就是促进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破除群体之间的利益对立,构建一个人人享受公正、保障合法权益的和谐社会。

首先,以共建共治共享引导平衡发展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本途径。马克思认为,社会是由人构成的,人具有社会性,社会是人的社会,人是社会中的人。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相互关联,互为前提。社会的发展需要依靠人的力量,同时也为人的发展提供条件。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具有趋向一致性,因而美好生活需要中就包含着对社会生活的需要。然而,当前我国社会发展不平衡的主要问题仍是社会事业的发展滞后于经济发展,社会层面还存在着一些“不和谐”的现象,如城市与农村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在医疗、教育等公共问题上存在差距;分配与再分配的问题;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问题等等,以共建共治共享促进和谐社会的建构注重的是解决社会公平正义的问题,使经济社会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激发人民的创造活力共同参与社会建设,以共建共治共享理念巩固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推动人民自发投入和谐社会的构建,将和谐社会的发展成果惠及人民。

其次,以共建共治共享引导平衡发展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要求。以共建共治共享理念推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显示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本质特征,保障了人民依法享有的广泛权利与自由。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一切人,或至少是一个国家的一切公民,或一个社会的一切成员,都应当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8]109衡量一个政治制度是否民主,就是要看广大人民群众的意愿是否得到了反映,合法权益是否得到保障,党的十九大在论述人民生活需要的内容转变中,强调了要健全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体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将政治生活纳入人民群众美好生活的考察范围,是看到了新时代人民群众对政治权利的要求,明确了政治生活于人民群众的重要性,因而政治生活需要也是美好生活需要的题中应有之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都是充分尊重人民主体地位、使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政治权利得到保障的有力体现。以共建共治共享引导平衡发展来调节生产关系,使其更加适应于当前阶段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状况,从而促进人与人、人与社会关系的和谐,推动社会的和平稳定发展,让人民群众更多更好地参与国家治理、社会治理,始终将人民意志作为民主政治建设的根本遵循,满足人民群众在追求美好生活过程中产生的政治生活需要、社会生活需要。

三、美好生活需要对生活方式的引导

满足正当性需要,主体自身也须做出改变,消除不合理的生活方式对主体的精神侵蚀,是满足美好生活需要亟待解决的问题,美好生活的建设、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值得我们每一个人都为之付出努力,从生活意识、生活方式上进行改变。

人类作为自然界的一部分,与自然的盛衰是一脉相承的,人类如果没有树立保护生态的意识,也就是在伤害作为“人的身体”的一部分的自己,因而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涉及到人类生存需要的基本问题,人类如何看待自然,也就如何表现自己的生活方式。

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人类曾以牺牲生态环境为代价获取社会发展,但生态系统的瓦解、环境危机等问题的突出证明,以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发展方式破坏生态平衡,牺牲自然环境而获得的发展不仅不能够持久,而且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来修复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马克思在畅想共产主义社会时指出“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5]79-80,自然界作为人存在的基础,是人现实的生活要素,因此生活方式的构建其本质是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解”[11]建设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以唯物史观来指导人与自然的关系,“将自己的意识作用于自然……使自然人化”,实现人化的自然目的就是要让人与自然达到融合程度,只有真正建立起和谐共生关系,人才会平等地对待自然,真正把自然当作人类身体的一部分。因而如果只有高质量生产,而不对绿色生活方式加以引导,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需要依然无法得到满足,绿色生活方式蕴含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价值取向,以环保、协调、可持续为发展理念,以绿色消费方式的树立和绿色生活方式的践行为基本内容。

(一)树立绿色消费方式

在树立绿色生活方式的内容中,最关键的部分是树立绿色消费方式,资本逻辑助长下的异化消费方式是与绿色消费方式相对立的一种生活方式,以享乐主义、消费主义为生活的理念,以消耗、浪费自然资源为途径,以占有为前提,事实上是一种对欲望的放纵。由此可以看到异化的消费方式背后凸显的问题:一是没有树立正确的消费方式;二是没有以生活逻辑代替资本逻辑来指导生活。

满足美好生活需要须反对奢侈和不合理消费,以绿色简约、物尽其用为消费的指导原则。生活方式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代表了人的存在状态和人的发展趋向,消费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是体现一个人对生活的追求,“生活方式本身就体现出一种价值观导向”[11],因而要充分认识树立正确的消费方式对实现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意义。倡导绿色消费,就是要从自然的角度来查考消费的合宜性,以物尽其用、节俭性消费来代替奢靡浪费的消费方式,倡导简约的生活方式,来推动绿色消费方式的构建。以充足的精神需要来填补对物质的过度索取。

享乐主义之风盛行、消费方式异化也反映了当前精神文化受到侵蚀、在资本逻辑引导下人们被物品支配而丧失了对现实世界的批判性,从这一点来看,绿色消费方式的构建中必须包含以精神文化力量引导这一关键环节,价值取向决定行动选择,不以占有为目的寻求物质满足,以健康的纯粹的精神世界来调节过剩的欲望。树立正确的消费观,充盈内心精神世界,不以过度消费来满足情绪需要,在符合自身消费状况下做好合理的控制,以提升生活质量为消费目的,而非以满足“攀比”“虚荣”等错误心理助长骄奢淫逸的风气。

(二)践行绿色生活方式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的讲话中明确指出:“广大人民群众热切期盼加快提高生态环境质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我们党的奋斗目标,解决人民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是执政党使命所在。”[1]359党确立可持续发展的战略目标,要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同时促进经济发展,不再是单纯追求“金山银山”的经济独领风骚。这就要求我们在处理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时保持敬畏之心,与自然和谐相处,不以人的需求凌驾于自然承受力之上,要认识到只有“取之有度”才能“用之不竭”,并要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践行绿色生活方式。

绿色生活方式的建构需要绿色发展理念的引导和行为方式上的积极实践,生产方式影响制约着人们的生活方式,绿色生活方式即可持续的、健康的生活方式,这与绿色发展、绿色生产是分不开的,践行绿色生活方式需要以绿色生产为基础。应以构建市场为导向的绿色技术创新体系,实现生产系统与生活系统的有效连接。

提倡绿色环保的出行方式。提倡以节能化、低碳化、清洁化的公共交通、共享交通、绿色能源交通为主要出行方式,能够大大提升出行效率,既能够满足人们便捷、安全的出行需要,也能减少能源排放对环境造成的巨大污染,同时也有益于人的身心健康发展。

提倡简约的生活方式。有学者称生活方式的简约为“极简”[12]。“极简”生活并非苦行僧式的自虐生活,而是通过减少不必要的消耗,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投放至更有价值的事情当中去,形成有节有度的合理消费方式,生活越是简单朴素,内心越是澄明透彻,精神也就越是丰富充盈。“极简”生活要求对内心欲望进行批判性审视,将自己从过度依赖物质造成的极大浪费中解放出来,这样的过程既能给自己的身心减负,也是对过度消耗资源造成的不环保行为说“不”。

总之,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不可能一蹴而就,但也并非遥不可及,它依赖于我们在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观引领下,以创新驱动推动高质量发展,以共建共治共享解决不平衡发展的难题,并引导生活消费、践行绿色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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