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特藏建设研究*
——基于读者接受维度的理论探索
2022-11-30王瑛琦赵赫璠
王瑛琦 赵赫璠
(哈尔滨理工大学图书馆 黑龙江哈尔滨 150040)
1 引言
馆藏资源是图书馆的立馆之本,资源建设的内容反映图书馆事业的发展方向。长期以来,图书馆馆藏建设的标准化与规范化,在资源的全面性上保障了图书馆整体的社会效能大于部分之和。然而,一味强调馆藏建设的统一性也带来了资源严重同质化的问题,尤其面临信息技术发展带来的竞争压力,图书馆越来越需要通过特色化与个性化的资源与服务彰显自身价值,此时,如何解决图书馆共性有余而特色不足的问题,成为图书馆事业转型中的重要任务。
特藏建设是新形势下图书馆建设的重要目标之一,亦成为各类型图书馆改变传统服务模式、焕发社会活力与生机的重要方式[1]。当前,支撑特藏建设实践的应用性理论正在试图解决特藏业务的专业性问题,包括特藏建设的原则和方法[2]、特藏资源体系的选题与设计[3]、特色数据库的版权问题[4]等具体操作。间接支持特藏实践的图书馆学基础理论问题却暂付阙如。基础理论是研究特藏的本体,解决特藏服务“是什么”“为什么”“应该怎么做”一类问题, 指导图书馆人自觉开展特藏服务。基础理论的研究有助于抓住特藏建设的本质问题,从建设目标与价值定位中提升特藏建设的内在品质。有鉴于此,本文试图借鉴接受学的相关理论,从读者维度探讨图书馆特藏建设的内涵及建设主体,以期丰富特藏建设的基础理论研究,为特藏建设实践提供理论指导。
2 特藏概念及其资源内涵的转向
特色收藏(specialist collection)简称特藏,在图书馆领域也称特色馆藏,或专业藏书[5]。随着特藏建设成为一股潮流,特藏的概念与边界愈发模糊不清[6]。特藏、专藏、特色资源、特色馆藏等称谓交替使用,包含的内容也不尽一致,有的图书馆专注于古籍和历史文献的建设,有的则扩展为各类专题专栏资源,或包括档案文书、高校文库、学位论文等类型,载体形态既包括传统文献,也包含缩微胶片、视频资源、数据库等。某种程度来说,特藏概念的不清晰反映的是对特藏认识的不充足,以及建设理念的不完备,因此,明晰概念理应是认识特藏建设本质的第一要务,更是准确定位建设目标与功能的思想来源与理论依据。
从本体论来说,特藏建设的客体就是特色资源,对特色资源内容的定位直接反映特藏建设的思路与理念。仅从时间上来说,特色资源的定位经历了历史性的演变。在传统语境中,古籍“善本”曾被认为是各国图书馆特藏中最核心、最具有代表性的资源,被誉为“镇馆之宝”。然而,随着图书馆特藏建设的开展,特色资源的内容也由古籍逐步扩展为具有历史价值和珍藏价值的资源。如早在15世纪的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就已成立特色收藏部门负责一些具有特殊价值的书籍、手稿、照片和大学档案的保存[7]。与此同时,“第一手资料”的收集成为国外公共图书馆与高校图书馆的重点内容,康奈尔大学第一任校长怀特曾明确表示,收藏第一手资料对教学和研究至关重要[8]。时代的进步迫切需要图书馆以别具特色的资源彰显价值,因此,专题性与专业性特色资源应运而生,包括某一专题领域 、某一特殊时期、某一地域、有关某一个人,甚至有关某一所院校的特色资源等。例如耶鲁大学2008年开始,将来自前艺术、建筑和戏剧图书馆的资源组合在一起,在艺术图书馆中创建一个专门以艺术为主题的特藏,内容包括艺术研究材料和实例,并命名为罗伯特·B·哈斯家庭艺术特藏[9]。进入21世纪,我国图书馆的特藏建设与发展愈来愈受到重视,对特藏资源定位的演变与国外图书馆相类似,即由强调资源的时间、版本的历史特色逐渐转变为强调资源的主题专栏特色。如中国科学院图书馆的“徽学”特藏、中山大学图书馆的“徽州文书”等。
综上所述,特色资源的内涵正在逐渐泛化,正如耶鲁大学在对特藏下定义时所言:特藏“并没有一个单一的、全面的定义”,尤其是在特藏的材料类型上,它可能包括“手稿、档案、稀有书籍、视听资料、文物和艺术品、电子文件”在内的任何类型的材料[10]。特藏内涵由“载体”向“内容”的演化是其概念泛化的关键,即对资源“特色”与否的评价由资源本身的特色转向了资源的“主题”特色。但这是否意味着任何主题的资源都可称之为特色资源呢?显然并非如此,特色资源必须有其概念的边界才能保证“特色”之意。
首先,特藏资源必须拥有一些共同的特点,对此耶鲁大学概括为:稀有性(因不可替代而需要安全的保存环境)、载体形态(因材料需要特殊的处理和存储环境)、全面性(不是个别独特或有价值的,但它们共同构成了特定主题的重要信息体)。耶鲁大学的总结表达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特藏定义虽然泛化,但特藏资源是具有共性的;二是资源的共性既表现为珍贵性(载体特色),即因个别资源载体本身的不可复制而需要特殊的保存方式,又表现为全面性(主题特色),即因整体资源内容的专业和全面而形成的资源共同体。
其次,特藏主题特色的发展产生专藏(专业收藏、专门收藏)的泛化。广义来说,特藏包括专藏,但二者亦又有程度上的区别。任何主题资源的集中处理都可以称为专门藏书,但其珍贵性与专业性(全面性)决定了进入特藏范畴的程度。举例而言,许多高校图书馆将本硕毕业论文归入特藏范畴是值得商榷的。但当某些毕业论文因特殊原因而成为研究一所高校、一届毕业生的特殊材料时,亦有成为特藏的可能。因此,专藏可逐步发展为特藏,但狭义的特藏必须与专藏相区别。
最后,特藏建设的目的最终指向读者。一方面,专业性(全面性)总是相对而言的,表明特色资源的判定标准正在转向资源利用维度,即作为某一主题的研究材料来说,相对是专业与全面的。另一方面,珍贵资源的集中保存亦是为了资源的利用,如耶鲁大学图书馆在共性描述中具体解释为强调资源和存储环境安全性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读者对资源的长期利用。
总之,特色资源内涵的演化进程展现出特藏建设正在由强调个别资源特色转向强调资源的整体特色;由重视资源载体价值到重视资源内容的整体价值;由资源保存的特殊性转向其资源表达带来的特殊价值。而在这一转向过程中,读者已从传统特藏建设的隐形主体逐渐成为发挥重要作用的显性主体。
3 读者接受:特藏建设主客体关系的理论阐释
特藏资源的内涵由强调资源的载体特色转向强调资源的主题特色,特藏建设随之由以资源为着力点的建设转向以服务为着力点的建设。图书馆特藏服务不同于普通馆藏服务,不只具有一般服务的知识服务性质,更重要的是从人文的维度来打造图书馆文化,服务于读者关于真、善、美的理解与品味的更高层次的精神追求。可以说,特藏服务是图书馆美学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从美学角度阐释特藏建设是当前特藏内涵转向的内在要求。
“接受美学”的概念由20世纪60年代的德国文艺学家姚斯(Hans Robert Jauss)提出,经姚斯和伊塞尔(Wolfgang Iser)的发展成为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著名的美学流派。接受美学的核心是把文学研究从作品、作者中心观转向读者中心观,认为读者不是文学作品的被动接受者而是主动创造者,是文学作品价值的最终的仲裁人[10]。从接受美学观来看,特藏活动本质上是一种“文艺作品”的创作与审美活动,馆员是特藏资源的再创作主体,读者以阅读和审美的方式参与特藏建设,是复活特藏资源的重要建设主体之一。
3.1 实践属性:从特藏资源到特藏“作品”
“藏”与“用”是图书馆功能研究的核心,特藏建设面临同样的问题。一方面,提高图书的利用率,更好发挥图书馆资源的社会功能是特藏建设兴起的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如何实现特藏资源的活化利用亦是特藏建设面临的紧迫问题。从美学的理论来看,“藏”与“用”首先表明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藏资源观,接受美学更易于阐释后者。
其一,一般的特藏观所理解的特藏资源是特藏文献本身,两者是完全切合一致的。因此,特藏建设围绕的中心是特殊文献资源的保存、修复、数字化,以及内容的挖掘、研究与展示,特藏的“美”亦在于文献本身。然而,在接受美学中,特藏建设的着力点并非文献本身,而是读者对特藏文献的接受,即对文献所表征的信息的接受过程。因此,特藏资源并非独立的文献文本内容,而是具有整体性、一致性的特色主题的承载、表达与接受的过程,本质上类似于一种“文学作品”,其审美活动是一种实践过程。
其二,特藏文献与特藏作品是两个必须严格区分的概念。文献是独立的、单一的、静止的;作品则是整体的、相对的与运动的。具体而言,特藏建设是一种生产与创作的过程,特藏活动被描述为“揭示某一主题内容和资源的相互关系,构建一个具有知识内容性、层次关联性的知识(与文化)体系”[11]的建设过程。单纯特藏文献资源收藏与研究都具有明显的片面性,它仅仅抓住了特藏建设总体活动中的一个维度,将特藏活动这一动态连续过程(文献—作品—读者)分割成静态封闭、互不相连的领域,忽视了特藏资源与读者鲜活的交流,以及其所表征和传达的信息的社会接受效果问题。
其三,特藏资源的利用问题就是特藏作品的读者及社会接受问题。接受理论认为,作品具有“未定性”,是一个“未完成的启示性结构”。它的存在本身并不能产生独立的意义,其意义与功能要靠读者通过阅读对之具体化,即特藏作品的概念包括这样两方面,一是未定性的表意作品,一是读者阅读过程中的具体化,这两方面合璧才是完整的特藏作品。这也就是说,没有读者的阅读,没有读者将之具体化,特藏只能是未完成的作品。
由接受美学出发,特藏建设可以解释为一种动态的由特藏资源到特藏作品的活动过程,即物质资源由馆员的能动性开发与组织成为一个未定性的“文学作品”,再经由读者的阅读实现社会价值与功能,这一过程是历史的、变动的。
3.2 馆员接受:特藏建设的第一次接受活动
特藏资源作为“作品”超越文献本身的载体属性,不只体现在特藏建设的“藏用观”上,也表现在特藏建设的活动过程之中。特藏建设与一般的馆藏建设最重要的不同之处在于,事先并不存在一个统一的、预先设定好的分类标准(如中国图书馆分类法),而是通过对图书馆自身特色的开发与重组,形成的个性化的资源体系,即非“因类选书”,而是“因书设类”。可以说,没有一个图书馆的特藏分类标准是相一致的。因此,特藏建设的总体活动中,馆员作为“第一读者”,在资源类别设置、选取、分类与展示中发挥着重要的主体能动作用。
在特藏作品的创作过程中,馆员是特藏建设的第一接受主体。特藏主题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精神创作过程,并非一个直线的馆藏资源建设过程(见图1)。与因类选书不同,“文本”是特藏建设的出发点,即特藏是文献符号所携带的意义的组织。馆员进行特藏资源建设,实质是完成将符号意义具体化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馆员将完成两次接受活动,第一是馆员与特藏资源文本的信息交流活动,会直接影响特藏主题及其“作品”的生产;第二,馆员还必须预测读者对特藏资源的接受和参与,从而影响最终的作品生成(见图2)。
图1 一般(资源型)馆藏建设
图2 特藏(主题型)馆藏建设
馆员对特藏体系建构的过程,并非是被动的,而是包含交流、理解与接受在内的积极的建构行为,是一种二度创作的过程。接受美学创始人姚斯认为,作品的意义应该来源于两方面,一是作品本身;一是读者所赋予的,后者起决定作用[12]345。由此可以说,特藏的意义是资源本身的意义、馆员理解的意义与读者接受的意义的总和,而读者接受是前两者实现的基础。那么,读者是如何影响馆员的建构过程的?伊瑟尔提出“观念的读者”,指抽象出来的读者概念,或可理解为“隐在的读者”“想象的读者”。一方面,馆员在创作时观念里会存在预设的读者,馆员在创作过程中难免无意识地考虑读者的需求;另一方面,读者有自身的“期待视野”(或译为“期待水准”),即阅读一部作品时读者的阅读经验构成的思维定向或现在结构[13]6。姚斯认为“期待视野与作品之间的距离,积淀的审美经验与新作品的接受所需求的‘视野的变化’之间的距离,决定着文学作品的艺术特性”[12]340-341。换言之,馆员所创作的特藏作为“新作品”,成功与否和读者的期待视野是密切相关的,读者接受深刻地影响馆员的创作思想。
3.3 读者接受:特藏建设的第二次接受活动
读者中心论强调,图书馆所谓的特藏,在未经阅读之前,并不具有特别的意义,而是与其他馆藏资源一样,处于一般资源的位置。类似于加达默尔所说的“为观者为存在”的观点,“不涉及接受者,文学的概念根本就不存在”,“阅读根本地是从属于文学的艺术作品”[14]。这就是说,图书馆特藏建设试图阐释与传达的独特意义,必须建立在读者接受的基础之上。
首先,读者参与是特藏建设的永恒目标。当前特藏建设与研究总是无意识地割裂特藏资源与读者的联系,将读者参与误解为与建设本身无关的环节。事实上,特藏是在不断与读者对话过程中建构起来的,它比图书馆中的任何文献都更渴求读者的阅读。换言之,读者参与建构是特藏区别于传统馆藏服务的本质要求,作为“作品”,“它不是一尊纪念碑,形而上学地展示其超代的本质。它更多地像一部管弦乐谱,在其演奏中不断获得读者新的反响,使文本从词的物质形态中解放出来,成为一种当代的存在”[13]26。从接受美学来看,读者的作用犹如演奏音乐的人,是文献活化利用的关键,文献有序地组织在一起并非“特色”,读者对有序组织的独特意义与价值的接受与创造性参与,是定义特藏之“特”的标准。
其次,读者接受是特藏建设的“中心”。特藏之“特”在于读者并非以一般文献的标准衡量它的价值。特藏不是由文献本身创造出来的,而是由馆员(第一读者)和读者共同创造出来的。因此,读者并非特藏建设中被动的接受主体,而是主动的建构者。一方面,特藏作品在整个创作过程中都在考虑读者的参与问题,无论是特藏主题的选择与建构,还是以活动、展览与专题研究等方式的表征,读者的“期待视野”无时不隐性地参与创作;另一方面,读者亦是特藏建设的“最后一公里”。姚斯说“读者本身便是一种历史的能动的创造力量。文学作品历史生命如果没有接受者的能动的参与介入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只有通过读者的阅读过程,作品才能够进入一种连续性变化的经验视野之中”。姚斯对读者创造力量的肯定有二重含义,一是读者阅读实现了特藏的价值,所谓特藏的“活化利用”正是建立在此基础之上;二是读者阅读复活了特藏的生命,只有被读者接受的特藏才能真正进入了历史的进程,反之则仍是处于“遗忘之阁”的一般馆藏的位置。
再次,读者接受是历史的动态过程。接受理论认为,读者的阅读行为是一种解释活动。从这一点来说,特藏作品的接受具有垂直接受和水平接受两种形式。所谓垂直接受,即从历史沿革角度考察作品的接受、评价和影响的情况,处于不同时代的读者因各自历史背景和文化背景的差异,必然对同一主题、同一作品有着不尽相同的理解、解释和评价。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除人的历史局限性以外,还存在着另一个原因,即“一部作品的潜在意义不会也不可能为某一时代的读者所穷尽,只有在不断发展的接受过程中才能逐步为读者所发掘”[12]341。所谓水平接受,即指同时代人对文学作品的接受具有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状况。姚斯认为,垂直接受和水平接受,“包蕴了接受的全部的深度和广度”。因此,读者接受过程就是特藏生命的历程,如艾柯“开放的作品”传递的信息,每个读者都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去理解作品的意义,这些独特的理解不断注入到经典的诠释之中,一代一代传承更迭[15],站在特藏建设的角度,即读者参与是延续特藏生命的关键。
总之,图书馆特藏建设之“特”的典型特征就是“为读者而存在”,正如耶鲁大学特藏描述中所传达的,珍贵文献的保存与特殊主题资源的组织都是为了增强读者的利用。用接受美学的语言表达,就是图书馆的特藏建设史实质上是读者的接受史,读者既是特藏建设的接受者,亦是“仲裁者”,并以其交流互动发挥建构者的功能。
4 结论与启示
文献资源的保存与利用是图书馆永恒的主题。在信息稀缺的时代,是文献存储基础之上的利用。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则是利用基础之上的保存。之所以这样说,在于信息过载加速了遗忘,利用才能使信息资源“复活”,活在人类记忆中的信息才称得上得到保存。图书馆特藏建设的兴起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读者接受(利用)应然是其建设的着力点。接受美学不是美学中的美感研究,也不是文艺理论中的欣赏和批评研究,而是以现象学和解释学为理论基础,以人的接受实践为依据的独立自足的理论体系。作为一种接受理论,它对特藏的理解、特藏建设乃至读者的审美教育都有很大的启示性意义和借鉴价值。(1)对特藏内涵的启示。从接受理论出发,特藏建设是指文献资源的独特价值被读者所接受,并在与读者交流互动过程中得到建构与丰富,从而复活和延长文献资源生命力的过程。因此,特藏建设研究的对象非资源本身,而是特色资源的独特性;研究的重点内容是馆员与读者对资源独特性的接受、交流与建构的理论与实践。(2)对特藏建设的启示。接受美学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视野融合”,只有读者的期待视野与特藏的符号表征相融合,才谈得上接受和理解。因此,馆员在组织资源时,应当考虑当下读者的期待视野及时代的审美趣味和接受水平。也就是说,读者成为没参与创作的作者。这里所谓的期待视野,包括人们的思想观念、道德情操、审美趣味,同时也包括人们的直觉能力和接受水平等。接受美学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强调读者期待视野的动态性,即随时代变化而变化。因此,特藏在表征信息时要适当加大内容的“未定性”和空白度,以激发人们的理解和想象,给人们的想象和理解留下广阔的天地。(3)对特藏欣赏和效果的启示。接受美学是读者学,是研究读者积极能动作用的科学。传统视阈中,读者的阅读是由资源特色所决定的,是消极的、被动的,所以读者中心只是资源建设理论的附属部分。在接受美学中,馆员表现什么并非重心,关键是读者发现了什么。这样资源与馆员都丧失最高裁判权,而读者却如姚斯所说成为“仲裁人”。因此,持续关注读者的反馈是必要且必须的,读者的阅读与欣赏甚至超越了资源本身。(4)对读者教育的启示。读者与特藏资源的交流与互动就是对特藏作品的创造,读者就是作者。这就要求读者有一定的思想、道德、文化等方面的修养,有一定的接受能力和审美水平,而这只有通过各种方式的教育才能达到。接受美学提示图书馆,要十分重视读者接受过程中知解力和想象力的教育,提高读者期待视野,才能促使更好的特藏作品生产。
接受理论是真正的“读者中心”理论,但这并不意味着脱离特藏资源本身、脱离图书馆员实践的读者中心。它只是强调读者维度对特藏建设成败的决定性作用,并时刻提醒馆员,特藏活动是一个动态的接受过程,读者不只是被动的参与主体,而是建设主体,应充分发挥读者的能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