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静观皆自得 四时佳兴与人同——赵文火水墨山水之境

撰文=胡煜杭

对页赵文火《夏木荫荫伴飞泉》局部

赵文火在《夏木荫荫伴飞泉》里通过由近及远、由低至高的递进关系表现出夏日的自然情态。仔细观察能发现画家极注重细节，受荫蔽处的树叶饱满平整、向上伸张；而暴露在骄阳下的树叶已脱水卷曲、向下低垂。

赵文火简介：

国家一级美术师，浙江当代中国画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嘉兴画院特聘画师。

此批 2021-2022 年的新作中，可以看出赵文火先生对四季美好风光相同的兴致。他排除了对不同季节与景色的刻板印象，以平静的心情去观察万物自有的存在方式与规律，达到内在统一。在表现技法上他自然而然地做出了选择，作品呈现出崭新的气质。

《林泉高致》云：“山春夏看如此，秋冬看又如此，所谓四时之景不同也。”又云：“山朝看如此，暮看又如此，阴睛看又如此，所谓朝暮之变态不同也。”

赵文火在《夏木荫荫伴飞泉》里通过由近及远、由低至高的递进关系表现出夏日的自然情态。仔细观察能发现画家极注重细节，受荫蔽处的树叶饱满平整、向上伸张；而暴露在骄阳下的树叶已脱水卷曲、向下低垂。整体的构图采用了“三段式”章法来表达山水的静谧和清幽。前景掩映着中景，山体左右错落布置，在取舍中将无限的景色表现在有限的空间里，严谨的写实思想中又透露出随性。山体与雾霭在画面中收放自如，营造出张力和动势。在透视上遵循近大远小的规律，清晰刻画近处茂密的丛树，拉近了画面与观者的距离。这幅作品的构图形式与笔墨语言相合，给予了观者视觉与心灵的净化。

本页赵文火《夏木荫荫伴飞泉》

对页左图：赵文火 《秋来嘉树着红装》

右图：赵文火 《秋色岭头树》

本页上图：赵文火 《秋色岭头树》局部

下图：赵文火 《秋来嘉树着红装》局部

秋天的景致强调平实自然，不以山高水险、水丰草茂取胜，不需要大的虚实对比，独一无二的暖色调即是人间盛境。《秋色岭头树》与《秋来嘉树着红装》两幅作品遵循了中国画传统“随类赋彩”的色彩理论，认为物象的固有之色在绘画表现中不受光和环境色的影响，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是自然的生化之妙。赵文火根据自身对真山真水的感受，在掌握对象特点的基础上墨色兼重，增强了画面的视觉效果。

《秋色岭头树》的笔法细密繁重，笔墨湿润，色彩艳丽但又澄澈。山形在大面积颜色的铺陈下显得愈发厚重，树的深浅墨色缀于其中，使得山水之境野逸又华贵，闲散又崇高。设色之间不是平涂，干湿之间的叠加、点染造就了墨与色的双重痕迹，形成了通路。云雾的留白与山的色块同样是明确的对比，所以色彩虽然单一，但不觉其单调。色彩与水墨间的此消彼长的关系并不意味着彼此侵占空间，只是各有主要侧重的精神寄托。《秋来嘉树着红装》在笔意上与《秋色岭头书》类同，但山石采用了浅绛，在长构图中更能显现秩序。笔墨简明地表现了物象，略施淡色不掩墨骨。色与墨的晕染叠加效果十分明显，做到了“以色助墨光，以墨显色彩”。所以尽管中国水墨画的传统是重墨轻色的，东方色彩审美观仍有其自身的源流，显现出画家面对客观物象时深刻的体会和独到的见解。

本页左图：赵文火《冬日山高皆素裹》

在冬日，一切都被覆盖在了皑皑白雪之下，更适合用流畅的弧形线条来运笔勾勒，突出风雪的流动感。《冬日山高皆素裹》中连绵起伏、盘旋而上的山川巍峨耸立，天空是一片阴霾的底色。树石位于前景，各色树木密集地处于下部，树干的直线条与弧形线条配合，充满了韵律感和节奏感。画中线条山形线条粗细均匀，山石树木圆滑。以淡墨与枯笔营造山的暗面阴影，山势皴擦干湿有度，凸显起伏感和厚重感，笔墨形式变化丰富。此中之境与“溪身难受雪，山冻不流云”哀伤的情感色彩不同，生动刻画了雪后山峦银装素裹的纯朴与庄重。

万物复苏的春天作为新的开始，自然磅礴的生命力以笔墨线条的“劲”与“势”最能表达。荆浩在《笔法记》中有言：“烟林平远之妙， 始自营丘，画松叶谓之攒针，笔不染淡，自有荣茂之色；关画木叶，间用墨揾，时出枯梢，笔踪劲利，学者难到；范画林木，画屋即质，以墨笼染，后辈目为铁屋。”赵文火在《春山新绿更旧颜》即采用了更概括的“形”，不再着重于具体的质感，更注重所描绘物象的形态予人的感受。山形轮廓与皴法浑融相接，边廓边皴，笔触叠错交搭、阴阳向背，具有浑然天成、水墨淋漓之美。在前景树叶细节的刻画上，先铺底色，再绘轮廓，远观就更像一种肌理，具有装饰感；近观才觉线条的密布，形态粗犷又各不同，树枝与树叶好似都充满内在力量。

右图：赵文火《冬日山高皆素裹》局部

对页左图：赵文火《春山新绿更旧颜》局部

右图：赵文火《春山新绿更旧颜》

赵文火深厚的传统理论基础在笔墨意境中得见，而画面的块面感与细节营造是他在布置上的心得。这一系列四时风景主题的作品更突出写生过程中的客观，墨与色相辅相成，呈现出中国山水美学元素的多元。无论是个中滋味还是整体思维，一切的联结都显得更为紧密，期待他未来更多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