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研究*

张 鹏 孙慕义

老龄社会是人类社会前所未有的新形态[1]，意味着社会意识、行为准则、物质理念、精神诉求及体制机制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这将深刻影响人类社会前所未有的大变局，也将深刻影响中国社会治理及老年事业发展。人口老龄化是准确认识、理解和把握老龄社会新形态的重要概念，是人口年龄结构的老龄化趋向，其是不可逆转的社会趋势。在人口老龄化趋势下，老龄人口(以下称为老年人)面对的重要问题是：如何看待生死？如何维护老年期的生命健康？这指向了老年人生命教育领域。老年人生命教育是“以老年人的生命活力为基础，以承认老年群体的身心特点及个性差异(秉赋、性格、能力等)为前提，以倡导老年人的生命与自身和谐、与自然和谐、与社会和谐、与他人和谐为目标，通过良好的教育方式、内容与途径，积极唤醒老年人的生命意识，激发他们的活动能力与潜能，构建科学的生活方式，全面提升老年人生命质量的一种教育活动”[2]。由此可知，老年人生命教育至少蕴含两个维度：一是生死教育，即教育人们在生命进程中如何看待生与死的问题；二是生命健康教育，即在生命进程中教育老年人如何维护生命健康。2011年以来，老年人生命教育日益受到关注，学术成果呈逐渐递增趋势。在关注生命教育基础上[3]，具体关注了老年人生命教育必要性[4]、老年人生命教育课程设置[5]、老年人生命教育推进路径[6]及个案研究[7]等。尽管如此，还有很多问题尚待深入研究。突出的问题是：在老龄社会新形态以及医学理念不断发展变化的背景下，该如何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呢？本文旨在探讨老龄社会新形态视域下老年人生命教育问题，认为老龄社会给老年人生命教育提供发展机遇，但是现实中也存在阻碍老年人生命教育的现实因素，提出以“生活方式医学”理念重构老年人生命健康理念，并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让老年人在人生最后阶段塑造正确的生死观、合理而有效地维护生命健康，为提升生命质量提供一些智慧。

1 老龄社会新形态：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机遇

老龄社会新形态是21世纪全球必须面对的新环境，也是中国进入21世纪以来始终面临的新国情[1]。老龄社会新形态一个重要特征为人口老龄化，必然引发诸多老年人生命问题，这对老年人生命教育提出了现实要求，为老年人生命教育提供了发展机遇。

1.1 人口老龄化与老年人生命问题

人口老龄化趋势带来诸多具有老年特征的问题。在全球范围内，“60岁以上的人口将从2000年的大约6亿增加到2050年的将近20亿，预计全球划定为老年的人口所占的比率将从1998年的10%增加到2025年的15%”[8]。在中国，2018年底，中国60周岁及以上人数达2.49亿，占总人口比重的17.9%；2020年后，中国老龄化程度将进入快速发展期，预计在2050年前后，中国老年人口将达到4.87亿，占全部人口比重的34.9%[1]。在人口老龄化趋势下，老年人生命健康、卫生保健、老年陪护以及老年就业等具有老年特征问题逐渐凸显。然而，老年人生命问题显得尤为突出，主要包括自杀问题、生命健康治疗与护理、姑息治疗(临终关怀)、死亡尊严与生命质量问题等。其中，老年人自杀问题显得比较严重。在世界范围内，全世界所有年龄组中的自杀率稳居首位的是65岁及以上的年龄组。在我国，20世纪90年代，香港地区的老年人自杀死亡率大约是30/100 000；台湾地区老年人自杀率在1993年竟达至32.1%；大陆农村地区的老年人自杀率较高，“据2009年世界卫生组织简报，中国的自杀死亡者80%来自农村。农村自杀率是城市的4倍，而农村65岁以上的老年人自杀率又是农村平均自杀率的5倍～7倍。另有研究结果表明：1978年～2012年，我国农村60岁以上的老年人自杀率居高不下”[9]。显然，这些问题聚焦生与死、生命健康等问题，指向的核心问题是老年人的健康与疾病。为应对与解决这些问题，无论在医学领域，还是在教育领域，国际社会及各国政府采取了很多积极措施，其中包括老年人生命教育。

1.2 “以治疗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理念转变

健康与疾病是医学领域主要议题。现代医学已经发生了革命性转变，一些新的医学理念兴起，诸如生活方式医学、保健医学以及微生态医学等。1999年，James M.Rippe博士首次提出“生活方式医学”与“生活方式药”。而后，这种理念逐渐被人们接受，成为了生命与健康领域的一个新理念。其旨在通过全面改变生活方式(包括营养、身体活动、压力管理、社交支持和环境接触等方面)，积极应对慢性疾病的深层原因，预防、治疗和逆转慢性疾病的发展。它至少包含以下几层意思：第一，它是一个跨学科领域。生活方式医学横跨内科医学、神经科学、公共和环境卫生学、社会心理学以及生物学等领域。第二，它是一种预防策略。其涉及生活方式相关疾病在观念上、行为上的教育与选择。第三，生活方式医学是一种健康教育，也是一种生命教育，旨在根据基础医学的研究证据提出合理建议，科学指导人们的生活，延长生命时间，提高生活质量。生活方式医学的兴起表明“以治疗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的理念转变。2016年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强调，要倡导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树立大卫生、大健康的观念，把以治病为中心转变为以人民健康为中心。而后，国家实施健康中国战略，推进健康中国行动。这表明我国在积极践行“生活方式医学”理念。老年人的生与死问题，与生命、疾病及健康密切相关。然而，这些问题受到饮食、身体运动、睡眠及压力管理等因素影响，尤其很多老年慢性病与生活方式密切相关。生活方式医学为看待、解释及干预这些问题提供新的理念。

1.3 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的政策依据

世界各国为应对人口老龄化制定的各种政策。在国际上，1982年，联合国在维也纳召开第一次老龄问题世界大会，讨论老龄化相关议题，制定并颁布了《老龄问题国际行动计划》。1991年，联合国大会制定并颁布了《联合国老年人原则》，即独立、参与、照顾、自我充实与尊严等，鼓励各国政府尽可能将这些原则纳入本国国家方案。2002年，联合国在马德里召开了第二次老龄问题世界大会，议题为：“各国社会为回应人口老龄化进程而要采取的注重行动的措施；老龄问题与发展的关系，尤其是就发展中国家而言；将老龄问题纳入当前种种全球发展议程主流的措施；为建设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建立公共和私营部门之间，包括同非政府组织的伙伴关系的形式；使代与代之间更加和衷共济的措施”[8]。大会通过了《马德里政治宣言》与《马德里国际行动计划》。在联合国制定和颁布的老年问题的宣言、行动计划框架下，各国政府采取积极措施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而老年人生命教育是解决老年问题的重要方式，成为世界各国关注的重点。

20世纪后期以来，我国高度重视人口老龄化问题，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推进老年教育发展，为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提供了制度依据。1987年的十三大报告提出“要注意人口迅速老龄化的趋向，及时采取正确的对策”；1992年的十四大报告提出要“重视研究人口老龄化问题”；1994年，我国颁布了《中国老龄工作七年发展纲要(1994-2000年)》提出“要因地制宜，多渠道、多层次、多形式地开展颐养康乐和进取有为相结合的老年教育”[10]。随后，在《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五”计划纲要(2001-2005年)》《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一五”规划》《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以及《中国老龄事业“十三五”规划》等都提出因地制宜办好老年教育。2006年，我国发布了老龄事业发展的白皮书，白皮书详细地分析了我国老龄事业发展取得的成就。2016年，国务院公布了《老年教育发展规划(2016-2020年)》提出到2020年形成老年教育新格局，提出“扩大老年教育资源供给、推动老年大学面向社会办学、拓展老年教育发展路径、加强老年教育支持服务、创新老年教育发展机制、促进老年教育可持续发展”等任务；提出“积极开展老年人思想道德、科学文化、养生保健、心理健康、职业技能、法律法规、家庭理财、闲暇生活、代际沟通、生命尊严等方面的教育，帮助老年人提高生活品质，实现人生价值”[11]。

2 我国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的现实障碍

适应老龄社会新形态，解决老年人生命问题，必然要求开展老年人生命教育。尽管国家高度重视老年人生命教育，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以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但是仍然存在着很多阻碍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的现实因素，导致老年人生命教育还不能完全适应老龄社会新形态的需要。

2.1 传统生死观念与健康观念

中国传统生死观阻碍老年人生命教育的进展。儒家、道家、佛家等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骨干，主要从生的角度来思考和认识死亡。例如，道家提出的“生死两忘，与道为一”；儒家提出的“未知生，焉知死”；佛家提出的“生死即涅槃，瞬间即永恒”，都是通过“生”思考“死亡”问题。这些生死观念深刻影响了老年人生命教育。首先，就老年人自身而言，我国传统生死观重视“生”，重视“长生不老”，导致了老年人过度注重生命的延续，缺少对死或者死亡的真实意义理解，从而产生的结果为忽视、抵制生命教育。如果没有老年人生命教育，老年人在认识生与死、生命尊严和死亡尊严等问题上，可能会存在偏差，最终导致当死亡到来之时，表现出对死亡的恐惧、狂躁，甚至拒绝治疗和食物，对生命自暴自弃，甚至出现自杀行为等。其次，就家庭子女而言，中国传统文化片面强调生，容易忽视老年对死亡的感受，也忽视对老年人生命教育，甚至用行动抵制老年人生命教育。子女在重视“生”的观念指导下，不惜耗费巨资，试图通过医疗手段使老年人延续生命，很少考虑老年人在老年期或濒死期的精神需求。这对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质量、生命质量和尊严是没有益处的；也容易导致家庭子女与老年人之间的隔阂，导致他们之间对生死认识的偏差，制造不利于提高老年人生命质量和生活质量的家庭氛围。

老年人“以治疗为主”的理念影响生命教育。很多老年病患者在生命健康观念上，还存在以“治疗”为主的观念，长期忽视威胁生命健康的生活方式因素。这种情况导致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第一，老年人慢性病逐渐增多，医疗费用开支也越来越大。第二，健康个人责任弱化。以“治疗”为主的观念，重点在于对“疾病”的结果性诊疗，忽视老年人所患“疾病”的形成过程，健康的个人注意义务弱化。第三，健康教育与生命教育缺失。“治疗”理念忽视过程，重要原因在于生命教育的缺失，以及生命教育重点放在了对“生”与“死”的教育上，忽视了生命健康教育环节，也忽视与生命健康相关的人生观、价值观与世界观教育。为解决以上这些问题，需要改变以“治疗”为中心的理念，促进其向以“健康”为中心的理念转变，即形成“生活方式医学”理念。

2.2 生命教育体系不完备

1995年，联合国大会在哥本哈根通过的《社会发展问题世界首脑会议行动纲领》提出“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在这一框架下，生命教育以及老年人生命教育也应该不分年龄地进行。在中小学阶段，1996年江苏省实验小学开始生命教育的实践探索；进入21世纪后，浙江省、辽宁省、上海市及山东省探索并推进中小学生命教育。在大学阶段，2006年江西师范大学、复旦大学开设全校性的生命教育选修课，而后哈尔滨医科大学、武汉大学、浙江传媒大学及天津师范大学等高校开设了生命教育公选课、选修课等。但是，我国生命教育在国民教育体系中不完备严重阻碍了老年人生命教育开展。主要表现在：第一，国民教育体系由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技术教育与成人教育等构成，老年大学并不在我国国民教育体系当中。尽管中小学以及部分大学已经开展了生命教育，但由于老年大学不在国民教育体系中，当前国民教育体系中的生命教育不能涵盖老年人生命教育，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第二，虽然老年人可以参与到国民教育体系中的任何类型中，但是老年人却很少参与高等教育、职业技术教育与成人教育，限制了老年人接受生命教育的可能性。第三，老年大学设置很不完备也阻碍了老年人生命教育的开展。一方面，城市设立了老年大学，但是容量有限，只有部分老年人能够进入老年大学接受各种教育与培训。另一方面，广大的农村尚未有老年大学或者别的教育形式，使他们很难获得接受生命教育的机会。

2.3 生命教育内容融入与选择问题

现有老年教育很少融入生命教育的内容，严重阻碍了老年人生命教育的发展。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老年大学很少开设专门的生命健康教育课程。老年人教育的主要形式是举办老年大学。在考察2017年北京、上海及天津三个直辖市的老年大学开设课程发现，这三个地方的老年大学开设课程多数为外语、绘画、艺术、摄影、计算机、文史、家政、音乐等课程，与生命相关的或涉及生命方面知识的课程比较少。有一些课程，如养生保健、幸福导航等课程，尽管涉及到老年教育、身体认识以及生命认知等问题，但是这些课程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教育课程。第二，已有开设的生命健康课程中，一些新的卫生与健康理念尚未完全融入，如生活方式医学理念。第三，老年人很少选择生命教育课程。老年大学的课程是需要缴纳一定的学费，很少人会选择关于生命教育的课程。主要原因为：一是老年人觉得这样的课程“无用”；二是老年人认为自己对生命理解比较透彻，不需要生命健康教育。所以，老年人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艺术熏陶上，很少注重老年人将要走向临终的哲学训练，注重在卫生与健康中的观念转变。

3 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的措施

3.1 在个体层面上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的步骤

第一，推进老年生死观教育。生命的历程是一个从生到死的过程，有生必有死，这是一种自然现象。老年人在生命历程中，一方面应该看到生的弥足珍贵，也应该看到死的价值。应该认识到“死亡的必然性”，正确理解生与死的必然规律，安度晚年生活，安顿自己的生命，消除死亡恐惧，提升最后生命的质量。而且要通过生死观教育进而思考整个生命，使生命在超越死亡的基础上获得永恒的精神意义，树立与健康相关的生命观、价值观与世界观。第二，推进老年人生命健康责任教育。全社会践行“生活方式医学”理念，促进从“以治疗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理念的转变。尤其强化老年人作为生命健康第一责任，强调老年人对自身的行为选择与生活方式选择的负责；从而使老年人在老年期，选择有利于生命与健康的生活方式，避免不良生活方式对生命与健康的损害，达到以“生活方式药”治疗“生活方式病”的目的。第三，推进老年人生命健康知识教育。老年人在向死的阶段，不可避免地经受各种病痛的折磨、心理的波动以及精神上的空虚等。为此，要推进老年人生命健康知识教育，让老年人关注老年人生命健康信息，自觉学习健康知识，养成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自觉地维护和促进生命延续，赋予生命以更大的意义，形成正确的生命观。在这个过程中，老年人要摒弃两种心理：一是被社会抛弃的心理；二是无用的心理。只有这样，老年人在健康地延续自身生命的过程中提升生命与生活的质量。第四，推进老年人生命健康技能培训。老年人生命健康的维护与促进需要一定的技能。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中，也应当培养老年人一些必备的健康技能。例如，测量体温、血压；看懂各种商品说明书；识别常见的危险标识；常见的逃生和急救等技能。老年人生命健康技能培训，一方面，树立老年人对生命的敬畏心理；另一方面，也增加对生命的珍爱情感，从而达到健康自助的目标。

3.2 在社会层面上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的举措

第一，加强老年人生命教育宣传。老年人由于年轻时从事的职业、接受的教育、家庭环境以及人生经历的差异，他们对生命及生与死的认识与理解也会呈现差异。在社会层面上要加大老年人生命教育宣传力度，营造对生命认知、生活方式医学认知的积极氛围，不仅要使老年人要形成与健康相关的生命观、价值观与世界观，而且要使老年人的亲属也形成“生活方式医学”理念，帮助老年人在预防疾病、获得健康方面做出正确选择。例如，在媒体(广播电视、互联网)开设生命教育栏目推介生命教育的内容，各级各类医疗机构网站中开设生命健康教育专栏，组织专家在社区开展生命教育讲座与咨询服务等。第二，动员社会力量参与老年人生命教育工作。卫生健康行业学会、协会是开展老年人生命教育的重要社会力量。其可以组织专家定期向社会和公众举办有关生命健康科普活动，及对社区及基层卫生机构从业人员进行培训。各社区与单位是开展老年人生命教育的重要社会载体，尤其社区组织在日常工作中，建立老年人生命教育档案，使生命教育全覆盖。并将生命教育尤其“生活方式医学理念”作为一项重要内容，给社区老年人传播生命健康知识与理念，让老年人知晓环境因素、行为生活方式因素、生物遗传因素等健康危险因素对疾病与健康的影响，提升老年人对生命、疾病及健康的认识与理解。第三，推动老年人生命教育的非政府组织建设。其主要是成立老年生活方式医学中心，可以开展以下工作：开展生活方式医学的宣传；建构老年居家生活方式干预和健康管理模式体系；提供生活方式医学技术与能力培训体系；参与老年人生命健康教育的政策制定，等等。这些工作不仅面向老年人群体，而且要面向老年人的亲属，以帮助老年人在老年期间预防与干预疾病，提升生命质量与生活质量。第四，医疗机构内部设立“生活方式医学”科室。其主要职能为：一是为老年慢性病患者制定长期有效的健康计划，指导和培养老年人积极、健康的生活方式；二是为老年人提供预防老年慢性病的知识与建议；三是配合家庭对老年生活方式实施合理的、合法的及有效的干预。

3.3 在政府层面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的措施

第一，完善老年人生命教育政策。实施健康中国战略，2019年健康中国行动推进委员会发布《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后续，在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政策的制定过程中，结合健康中国战略，逐步完善老年人生命教育政策，尤其，应当将“生活方式医学”理念融入老年人生命教育政策中。第二，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载体建设。《老年教育发展纲要(2016-2020年)》提出“到2020年，全国县级以上城市原则上至少应有一所老年大学，50%的乡镇(街道)建有老年学校，30%的行政村(居委会)建有老年学习点”。为此，要推进农村教育机构建设，为开展老年人生命教育提供必要的场所，实现生命健康教育全覆盖。第三，开放国民教育系统资源，实现生命教育资源共享，健全生命教育体系。《老年教育发展纲要(2016-2020年)》提出“促进各类教育机构开放，运用互联网等科技手段开展老年教育，为全体老年人创造学习条件、提供学习机会、做好学习服务。畅通学习渠道，方便就近学习，办好家门口的老年教育”。为此，国家应当采取灵活方式，如网络课程和辅修课程，促进老年人获得生命教育方面的资源与机会。第四，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方面的教材编写，完善生命健康教育内容。一些学者已经提出了《老年人生命教育》教材的基本框架[12]。教育主管部门组织专家围绕老年人生命教育的特点、社会的趋势，完善生命教育内容，编写符合中国社会的老年人生命教育教材。尤其要深入贯彻卫生健康领域中“以人民健康为中心”的理念，以及吸收“生活方式医学”理念。同时，教育主管部门还应指导老年人生命教育载体加强老年人生命教育课程建设，使其入脑、入心。第五，“生活方式医学”一体化建构。国家应当统筹不同年龄段的“生活方式医学”教育，确定不同年龄段的教育目标与手段。建构内在协调与有效的“生活方式医学”一体化的政策与机制，使人们形成并践行“生活方式医学”，并利用有益的环境和选择更健康的生活方式促进“身、心、灵”健康，从而达到人人健康的终极目标，使老年人生命教育的有效性更为突出与显著。

4 结语

老龄社会新形态是我国在21世纪始终面临的新国情。老年人生命教育对老年人与家庭充分认识生命、感知生命、敬畏生命以及生命健康具有重要意义，有助于提升老年人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是适应老龄社会新形态的重要措施。在推进老年人生命教育发展中，国家、社会及个人应由“以治疗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理念转变，践行“生活方式医学”，在更高层次上满足老年人对生命健康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