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陶行知生活教育理论谈中职语文课堂改革

陈菲娟

（福建省湄洲湾职业技术学校 福建莆田 351254）

陶行知先生对生活教育理论的历次阐述中，最完整最明确的一次，是在生活教育运动12年实践以后，给一位朋友的信中所谈到的。他说生活教育是给生活以教育，用生活来教育，为生活向前向上的需要而教育。又进一步地指出"生活教育是生活所原有，生活所自营，生活所必须的教育。教育的根本意义是生活之变化生活无时不变，即生活无时不含有教育的意义。”[1]本文将从陶行知先生在《生活教育之特质》[2]一文中所提到的生活教育的“生活的”“行动的”“大众的”“世界的”这四个特质来分别阐述其对于中职语文教学改革创新的指导意义。

一、生活教育的第一个特点是“生活的”

中职学生相对于普通高中学生来说，各学科的知识基础都是比较薄弱的，在过去没能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尤其是自主学习的能力较差。如果始终按照对待一般学生主体的方式开展教学活动，往往只会让学生对学习保留固化的印象，产生先入为主的厌恶，重蹈他们在以往学习经历中的覆辙。孔子告诉我们要“因材施教”，[2]每一个学生都有他的优点、闪光点，而中职学生共同的闪光点则是，他们普遍都活泼、热情、对事物充满好奇心。这一点正好契合了陶行知先生所说的关于“教育是生活的”这一特点。教育必须为生活服务，脱离生活的教育，并不是真正的教育，而学生恰好是一个热爱生活、拥有诸多可能性的群体。正如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谈论和强调的课程改革，新课改理念的核心是“为了每一位学生的发展”，就是要在课堂教学中把“学科的知识”转化为“学生的素质和能力”。课本上的知识来源于生活，让学生去生活中汲取第一手的资料，更符合他们现下的学情。

陶行知先生主张“生活的变化就是教育的变化”，[3]我们的生活是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现在的学生从小就接触电子产品以及形形色色的网络文化，我们正在迎来“5G时代”，那我们的教学模式不能还停留在按键手机的时代。教师应该更多地抛开课本、结合时代新动态，在课堂上让学生畅所欲言，特别是语文教学，要充分展现中华语言文字的魅力，引领学生品味多样、丰富、生动的文化内涵，切忌用应试教育的标准答案将学生可贵的“天马行空”扼杀在摇篮里。要时刻牢记，鼓励学生在生活中发现文字的美，激发学生的表达欲望，只有先勇敢地说，才能一步步说对、说好。

这不仅要求学生是“生活的”，课堂是“生活的”，更要求教师是“生活的”。比如对一篇课文的理解，如果由教师根据参考书的答案讲出来，那学生只能得到一种理解，甚至根本不理解，而是教师把自己根据教参的理解强加给学生，学生即使理解也是生吞活剥地机械记忆，而不能变成自己的知识或能力从而活学活用。语言的魅力正在于没有刻板的标准答案，每个人对文本都可以有自己的发散性理解，老师在教学当中要善于捕捉课程资源，不拘于教材和教案：不仅仅是课本，可以自由开放地把你身边的一切都可以当作是传授知识的载体。这对教师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怎么备课”“备什么”，还是传统机械地将课堂流程记录下来吗？怎么从课文这个点带出一个广阔的知识面来，这一切都留待每一位教师去思考、实践和改进。

生活教育除了指出教育是和生活紧密联系的之外，还阐明了“过什么样的生活便是受什么样的教育”。陶行知学生认为，“过好的生活，便是受好的教育；过坏的生活，便是受坏的教育；过有目的的生活，便是受有目的的教育；过糊里糊涂的生活，便是受糊里糊涂的教育。”[4]这与当下教育部提倡的将思政融入课堂、融入学习生活中是不谋而合的。一个学生，如果只会学习，连日常生活中一些个人份内的小事都无法完成，不能尊重老师、团结同学，那无疑是培养出了麻木的学习机器，是绝对不可取的。社会需要的是活生生的、有良知、有素质、有能力的人。这就要求我们在课堂上宣扬积极向上的价值观之外，也要时刻对学生的课下生活保持关心，不断进行督促、纠正。教师本身更要注重“言传身教”“以身示范”的力量，只有先做好自己，才能进一步影响学生。例如在路上主动和学生打招呼、着装得体、行为恰当等，都是最基础的要求，包括一些容易被我们忽略小细节。

二、“行是知之始”

陶行知先生原名陶文濬，因为笃信王阳明“知行合一”的思想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知行”，1914年，陶行知先生赴美国留学，成为美国著名实用主义教育家杜威的学生，并接受了杜威的实验主义思想和生活教育理论。回国后，陶行知开始宣传并搬用杜威的教育理论在中国搞教育试验，结果由于不适合中国的国情，而到处碰壁。陶行知从亲身教育实践积累的经验中，开始动摇了对王阳明学说的信仰，陶行知在晓庄办学时不断宣传“先行后知”的观点，所以有的学生就称他为“行知吾师”，陶行知也很乐意接受这一称呼，到了1934年，他便正式改名为“行知”。

两次改名正是体现了陶行知先生教育思想的不断更新和改进，强调“先行后知”，“实践出真知”。而行动力不足正是中职学生身上存在的一个突出的问题，课堂回答问题不积极，“人在心不在”，经常是一个问题重复提问了两三遍也没有人举手回答，一个知识点重复了多次也没有用心记忆，作业完成度更是不理想。学生不能“动起来”的一个很大原因在于有畏难或害怕犯错的情绪，这是影响他们积极的主要因素，因此，如何让学生动起来成了一个关键的、亟需解决的问题。教师在设计教学活动时，必须从学生的心理和生理特点出发，遵循语言学习的规律，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教学活动的设计要注意难度适当，要让学生在活动中有事可做，有话可说，并让每个学生感到“我能做，我会做”。教师还应考虑到个体差异而进行分层次教学活动，让全班都动起来。当学生觉得自己能行时，就会积极开口，踊跃表达，从中获得成功的喜悦。此外，教师要适时地给予学生鼓励，教师的评价方法，使学生获得参与的成就感。

我们的教育理念一直在强调“以学生为主体”，然而在真正实施起来时往往又不自觉地变成教师占主导地位的“灌输式”教学，如何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如何让学生自觉、自主地成为“主体”，是值得长期探索的问题。就学习《再别康桥》这首诗为例，如果按照传统的解析意象、领会情感的方式，学生只会沦为被动接收的机器，不仅很难感受到诗里营造的氛围，更体会不到作者当时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感。当我们秉承着“教育是行动的”的理念，我们可以在课前布置学生利用周末的时间在自己居所的附近拍摄有关河流、桥梁的照片，感受在黄昏下河流的静谧；可以以各式各样的桥为背景，录制自己朗诵诗歌的视频；也可以和同学一起穿上民国风的衣服，在桥边拍上几张合影，更充分地感受作者所处的那个时代，并将这些照片、视频带到课堂上进行交流。摄影、角色扮演等等都是当下中职学生所热衷的事情，从这些方面出发，有利于引导学生在轻松快乐的氛围下找到学习的切入点，能较大程度上提升他们的行动力和创造力，也为今后的写作积累了更多的素材，逐步消除对学习的刻板印象，渐渐消除畏难情绪。进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中职生教学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更是根深蒂固、积重难返，除了方式方法上的创新，耐心和信心缺一不可，教师首先要打心底里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学生，喜欢自己的学生，从“行动”上潜移默化地促进日复一日地改变。

三、教育是大众的，每个人都可以是我们的老师

“从真正的大众教育看来，大众都是先生，大众都是同学，大众都是学生”，[2]从陶行知先生的这句话里我们可以看出，教育绝对不是一种被束之高阁的东西，它更需要我们脚踏实地。正犹如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份职业都有它值得我们学习和尊重的地方，那我们身边的每个人亦有着我们所没有的长处。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3]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加强和促进学生与学生之间互动、交流，毕竟学生们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是最久的，也最容易被身边的同学影响。有的学生语音语貌好，会演讲；有的学生敏感细致，写作能力强；有的学生和同学相处格外融洽，能组织班级大小活动……如果说教师是学生学习的组织者和引导者，那学生之间就是互助者和携手向前者。

学生之间互帮互助，可以掌握的知识和技能还是有限，我们必须把学习的热情延伸到社会上的其他“大众”。当我们学习《那一年，面包飘香》这篇课文时，学生可以以个人为单位或者两三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利用课余时间向家里的长辈或者面包店的师傅请教做面包的技巧，并用手机记录下来自己做面包的过程，甚至可以将成品带到学校和同学分享。让学生动手去做、去经历失败，才能更好地让他们明白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面包，也是包含了制作者的汗水和智慧，启发他们理解文章的主旨“不要学坏，要有一技之长”，并有利于他们做出更适合自己的职业规划，以及在生活中更尊重各行各业的工作者。又或者在我们学习如何写应聘书的时候，可以在教室里模拟面试的场景，让学生交叉扮演应聘者和企业人员，既能脱离传统乏味的灌输式教学，也能让学生在这个过程中提前感受面试的氛围，把握自身的不足，同时掌握应聘书书写格式、熟悉面试流程。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邀请相关企业人员友情加入，更能提高整体的还原度，让学生获益良多。

这一教育理念更是有利于向学生播撒“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的种子，学习从来都不是局限在课本、教室、学校。对每一个学生而言，不管以后从事什么样的职业，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养成爱学爱问的好习惯，是比如何理解一篇课文的中心思想，怎样把握文中作者的情感脉络要更重要也更可贵的。教育不只是“教”，更应该是“育”，教师作为学生塑造正确的思想观念这个过程中最直接的影响者，要不断地引导学生向“处处是学习之地，天天是学习之时，人人是学习之人”的学习精神靠拢。

四、教育要有世界的眼光，不做井底之蛙

陶行知先生的生活教育论中有一点就是教育是世界的，“为着要过有意义的生活，我们的生活力是必然地冲开校门，冲开村门，冲开城门，冲开国门”，[2]他主张拆除学校和社会之间的“高墙”，把学校从“鸟笼里”解放出来，使学校教育与整个乡村、整个城镇、整个国家、整个世界联系起来。我们的教材里选取了国外的优秀作品，为的就是让我们有一个多元的、广阔的看待世界的眼光，做到“人在教室坐，心系天下事”。日本作家栗良平的《一晚清汤荞麦面》让我们感受到人性的温暖，在学习这篇课文的时候可以扩展延伸到日本的风土人情，也可以让学生畅所欲言他们所了解的日本文化，例如动漫、音乐等。而法国著名短篇小说家莫泊桑的作品《项链》，不仅有值得我们学习的精妙的写作手法，更能让我们仿佛置身于当时的社会，体会在大资产阶级当权下劳苦大众的悲惨生活，让学生进一步了解法国的历史，了解世界曲折前进的发展史，从而更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1983年10月1日，邓小平先生为北京景山学校题词：“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三个面向”是邓小平运用马克思主义教育原理，分析国内外教育发展形势，作出符合教育基本规律的科学概括。它不仅为我国教育改革和发展指明了方向，提出了正确的战略方针，而且还为我国教育发展规定了明确的任务。这和陶行知先生“教育是世界的”都强调了教育与国际接轨的重要性。教育的世界性不仅仅体现在扩大的眼界，更应该落到实处。中职教育国际化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加速中职教育国际化，是经济和社会发展对中职教育提出的客观要求，是提高教育质量、教育水平，提高我国人才竞争力的要求，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我国中职教育未来面临着国际化竞争的选择与淘汰，必须用国际标准要求自己。竞争速度的加快和竞争范围的扩大，也将为中职教育的快速发展提供充分的内动力。更为重要的是，发展国际化中等职业教育是促进就业、改善民生的重要途径，是缓解劳动力供求结构矛盾的关键环节。中等职业教育是人力资源建设的基础，是提高劳动者能力和素质的根本途径，也是创造公平教育、增加就业和收入的最佳途径，是促进教育均衡发展、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

综上以陶行知先生的生活教育理论为灵感来源和思想指导，从教育是“生活的”“行动的”“大众的”“世界的”这四个观点分别阐明了中职语文中存在的不足以及提出了部分的改进方法，作为中职语文课堂改革创新的一次探索，还需在今后的实地教学中逐步改进、完善，力求真正做到“以学生为主体”，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习惯，“面向世界”、做长远规划，一步步向着“为祖国培养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的目标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