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河南省服务业扩大开放问题研究

赵震 王菲

（1.郑州大学商学院 河南郑州 450010;2.郑州工程技术学院经济贸易学院 河南郑州 450044）

1 引言

自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复苏乏力，贸易保护主义持续蔓延，新冠疫情的全球性爆发更是雪上加霜，使得人类社会同时面临着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双重挑战，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导致经济下行压力较大的因素不断增多，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约束瓶颈问题日益突出，迫切需要将发展模式从规模速度型粗放增长转向质量效率型集约增长，从要素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从贸易结构失衡转向贸易结构平衡。因此，不断扩大服务业的对外开放与加快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势在必行。据统计，从国家宏观层面来看，疫情期间高附加值的现代服务贸易逆势增长，这充分说明服务贸易已然成为稳定经济的新引擎，促进服务贸易做大做强对于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河南省作为保障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农业与人口大省，以及支撑国家现代化进程的重要枢纽大省，在各类国家战略及数字技术的赋能下，其经济发展日益呈现出高质量特征。2019年，河南省经济总量继续处于第一梯队，其第三产业增速与第二产业增速相当，而且产业结构首次转为“三二一”结构。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响，河南省GDP增速明显放缓至1.3%，低于全国平均增速1个百分点，但其经济总量仍处于全国第五位。从涉外服务业发展方面来看，2018年全省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达80亿美元，其中，增长幅度最大的是离岸外包。近年来，河南省统筹推进空中、网上、陆上和海上四条丝绸之路建设，着力打造内陆开放新高地，取得了显著成绩，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与实际吸收沿线国家投资都实现了高速增长，但对标西方发达国家与地区，河南省产业结构依旧较为落后，服务贸易规模、结构和附加值依旧优势不足。

综上，随着“一带一路”倡议朝着纵深方向持续推进，加快服务业扩大开放，缩小服务业增加值及固定投资占GDP比例与全球平均水平的差距，打造服务贸易创新发展高地既是河南省推动外贸转型发展和助力产业升级的关键抓手，也是河南省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要内容。对河南省而言，如何借力“一带一路”发展契机，抓住沿线各国的资源禀赋，顺应经济发展新趋势，借鉴发达国家和发达地区做大做强服务贸易的有益经验，对标世界高水准对外开放与国际服务贸易规则，精准而深入地嵌入国际服务贸易产业链?如何通过改革创新提升河南省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优势以加快建设贸易强省?如何利用自身市场规模引资外商为服务业发展注入更大的活力?如何通过改革倒逼河南省服务业扩大开放为提升我国在全球经贸体系中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贡献一份力量?……这些都是河南省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对培育后疫情时代经济增长新动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2 河南省服务贸易的发展情况与问题

“十三五”时期，服务业已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第一大产业，服务贸易的发展水平与竞争力不断提升。“十四五”时期，服务贸易特别是高附加值服务贸易必将成为后疫情时代助力经济复苏的重要战略支点。河南省服务业尤其是自贸区应紧抓契机，不断拓宽服务业开放领域、做强服务业总体规模、提升服务业质量效益，助力河南省加快高质量发展新征程。

2.1 总体性分析

2019年，河南省对外开放工作会议明确提出要立足当地实际，结合产业转型搞好研究谋划，坚定不移地实施开放带动战略，以高水平开放促进高质量发展，在中部地区崛起中奋勇争先。开放型经济的发展主要体现在商品和服务贸易上，服务贸易作为促进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其重要性已超过货物贸易。

国际收支口径下的统计数据显示，2001年河南省的服务贸易额为1.18亿美元，之后逐年增加，但服务贸易发展一直较为缓慢，2010年河南省服务贸易收入支出总额仅为17.32亿美元，2011年在富士康强大的外包业务带动下，服务贸易收入支出总额高达19.76亿美元，比2010年服务贸易收入支出总额增加2.44亿美元，自2011年后更是以两位数的速度增加，2016年收入支出总额是2007年进出额的6倍，增长潜力和势头强劲。

服务贸易的发展受经济波动的影响很大，并且影响服务贸易逆差的原因之一就包括货物贸易的逆差。就货物贸易而言，河南省货物贸易总额在过去的20年间一直大于服务贸易总额，近年来货物贸易总额与服务贸易总额的差距正在逐渐缩小。据统计，2001—2018年河南省货物贸易总额总体呈增长趋势，受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货物贸易呈现负增长趋势，收入和支出也在近十年出现负增长，负增长率较2008年达到了23.1%；2010年河南省经济恢复，同比增长达到了32%。2011年货物贸易总额增长达到了83.1%，货物贸易收入总额比支出总额高出58.38亿美元，创历史新高；但在2016年河南省货物贸易总额也出现骤然下跌的趋势，支出也出现负增长，达到7.6%；2017年之后河南省货物贸易总额逐渐回升，呈现平稳上升趋势。

2.2 结构性分析

本文按照商务部和国家统计局分类标准将服务贸易分为以下几类：运输、旅行、加工服务(来料)、建筑、保险和养老金服务、金融服务、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知识产权使用费、维护和维修服务、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政府服务、其他商业服务(含咨询)。上述各类别的服务贸易子项在2001—2018年的样本期间国际收支口径贸易情况为：运输服务支出大于收入；旅行支出大于收入的逆差极大且逆差逐步加剧；金融服务与旅行、别处未涵盖的知识产权使用费趋势相同，存在较大逆差；保险服务处于波动状态，并由逆差转为顺差；文化娱乐与运输服务、别处未涵盖的政府服务、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长期处于逆差，但逆差较小；其他商业服务同样处于波动状态，2015年之后逆差缩小，竞争优势逐渐增强；建筑与加工服务收入大于支出，长期处于顺差并存在贸易竞争优势；别处未涵盖的维护和维修服务2014年之前收入支出均为0，之后支出大于收入，2018年则出现顺差。

为从服务贸易性质与附加值视角考察，本文继续按照以下两种分类方式对河南省服务贸易现状进行结构性分析，即以服务功能性为划分依据，将旅行、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归类为生活性服务贸易，其他归类为生产性服务贸易；以要素密集度或要素需求性为划分依据，将服务贸易区分为传统服务贸易(劳动密集型服务贸易)与现代服务贸易(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

(1)生产性服务贸易与生活性服务贸易

根据笔者计算，河南省生活性服务贸易总额大于生产性服务贸易总额，其中：2007年后生活性服务贸易支出明显高于生活性服务贸易收入，而且差距不断扩大，生活性服务贸易支出高速增长后于2017年出现下滑，而后者基本稳定；生产性服务贸易收入与支出则较为接近，呈小幅增长趋势。此外，从生产性服务贸易与生活性服务贸易的竞争力指数(TSC)来看，前者于2010年开始保持在微弱竞争优势状态，但波动性依旧较大，后者则长期稳定于极大的竞争劣势状态。

(2)传统服务贸易与现代服务贸易

经笔者计算，河南省传统服务贸易总额大于现代服务贸易总额，而且传统服务贸易长期存在严重的收支不平衡现象，现代服务贸易收入与支出则较为接近。在发展趋势方面，除了传统服务贸易支出自2007年开始高速增长并在2016年达至峰点转为下降外，其余三项基本保持了缓慢增长态势。从传统服务贸易与现代服务贸易的TSC指数来看，前者在样本期已经由微弱竞争优势剧烈波动下调至极大竞争劣势，而后者则在大幅波动中逐渐由极大竞争劣势转为微弱竞争劣势，说明河南省服务贸易正在加速迭代升级。

2.3 存在问题

首先，结构不合理。劳动密集型的低附加值项目所占比重较大，如建筑安装、劳务承包、运输、旅游及其他商业服务等，而技术密集型高附加值服务产业发展相对缓慢，如金融、专有权利、特许、信息服务、计算机、教育等所占比重较小。

其次，出口规模偏小。近年来，虽然河南省服务贸易额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出口规模偏小、与沿海城市差距较大，即便与中部其他省份相比也有一定的差距。不但规模小，而且出口增长速度也远小于进口增长，造成较大的服务贸易逆差。

再次，区域发展不平衡。河南省服务贸易主要集中在郑州、洛阳、漯河、新乡、濮阳等地区，而周口、信阳、南阳等地区服务贸易规模较小，这种区域之间发展的不平衡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服务贸易的整体高质量发展。

最后，高质量人才储备不足。河南省虽是人口大省，但非人才大省，人力资源相对缺乏且流失严重。“985”“211”“双一流”高校较少，高校和培训机构对服务贸易人才的培养还存在短板，尤其是技术密集型服务贸易人才最为缺乏。

综上，河南省服务贸易整体竞争力较弱，核心竞争优势集中于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而在高附加值服务贸易领域多处于竞争劣势。因此，河南省亟待突破禀赋约束，加速实现服务贸易的高端化与高质量发展。

3 实现河南省服务贸易高质量发展的具体路径

3.1 借鉴先进经验，构建促进服务贸易发展的长效机制

一是加强服务贸易高端人才的培养。服务贸易的高质量发展是涉及人才、资本、知识、技术等诸多因素的系统工程，其中，服务贸易人才储备是实现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核心要素。河南省虽是人口大省，但非人才强省，在教育服务贸易方面的发展明显滞后。因此，要积极在自贸区试点以中外合作甚至是外商独资方式实施教育服务贸易开放，特别是在学制类职业教育方面先行先试，丰富优质教育资源。

二是完善服务贸易政策保障体系。首先，在财政方面，做好重点领域保障，形成财政政策同消费、投资、就业等政策的合力，引导向具有乘数效应的先进制造、基础设施建设短板等领域投入更多资金，促进产业和消费“双升级”；其次，在金融方面，加强直接融资，优化市场交易制度，增加制造业中长期融资，提升民企、高科技企业的融资能力；再次，受新冠疫情影响，大多数企业2020年上半年的营收比有所降低，服务贸易行业受此影响也较为严重，面临融资障碍。政府及有关部门应及时跟进企业诉求，就其面临的融资问题出台针对性的政策，如持续实施税收优惠、适当延长还贷期限等，帮扶服务贸易企业纾困，为其逆势稳定和开拓国际市场扫清障碍；最后，应大力支持服务贸易企业探索跨境电商海外仓、外贸服务平台等新模式和新业态，实现服务贸易产业稳定发展与提质增效。

3.2 优化营商环境，打造促进服务贸易发展的生态系统

首先，在平台建设方面，利用自贸试验区的物流枢纽优势，以郑州航空港、中原国际陆港等为载体，以国际化多式联运体系、多元化贸易平台为支撑，打造具有国际水准的对外开放高端平台，积极借鉴上海的“一站式”关检合作模式，在发展数字贸易、互联网金融等服务贸易领域形成别具特色的发展模式。

其次，在“放管服”改革方面，继续稳步推行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打造“非禁即入”的市场准入模式；完善与服务贸易相适应的口岸通关模式和海关监管模式，推动特定区域和产品的全过程保税；积极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不断升级传统的监管模式，打造“大数据+监管”“互联网+监管”的服务贸易监管体系。

最后，加快建立健全涉外政府部门的服务贸易统计体系。服务贸易数据资源作为大数据时代重要的生产要素，对于精准研判服务贸易发展趋势、科学制定服务贸易政策措施、统筹推进服务贸易协调发展具有重要价值。然而，当前服务贸易统计却存在严重的信息孤岛问题，服务贸易数据主要集中于外汇管理局，省级与市级商务部门及郑州海关却无法实时共享相关数据，而且各部门有关服务贸易数据的统计口径需求也不一致。因此，政府应适应满足服务贸易统计需求，尽快健全服务贸易统计组织架构、完善服务贸易统计标准、强化服务贸易数据资源共享，为服务贸易管理与决策提供数据支持。

3.3 发挥先行先试优势，不断完善河南自贸区服务业建设

第一，加快先进制造业的发展。现代服务业长期快速发展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工业基础和先进的制造业做支撑，应大力培育发展新能源汽车、新材料、人工智能、手机、装备制造等高端制造业，培育发展一批先进制造业集群，提升产业链水平。

第二，大力发展第三产业。支持经济效益见效快、吸纳就业人数多的产业，如文化产品创新、房地产业、特色餐饮行业等；积极发展旅游业，如酒店管理、文化产业园、公共交通行业等；发展高技术、高收益、高回报的高端服务业，如咨询行业、会计、总部经济、会展管理等。

第三，加强文化品牌建设。“一部河南史半部中国史”，河南历史悠久，文化厚重。郑州、开封、洛阳都曾是我国的古都，文化底蕴尤其深厚。应加大力度宣传大宋文化、汴京文化、大梁文化、大唐文化、祭祖文化、大商文化，形成现成强有力的文化品牌效应，促进文化服务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