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烟花（组诗）

文 季 春

母亲节，我淡蓝色的天空

其实，翻开今天的日历

我就想逃避

逃避，二十二年结痂的伤口

应该感谢无情的时钟

在日里，在夜里

在时断时续的叹息中掩埋温馨的过往

每一次看到落日染红的大海

每一次游走在锡林郭勒连天的牧场

我都在想，如果母亲在有多好

记忆的废墟

没有一扇完整的玻璃窗

风，穿过苦涩的眼睛

衰老的六弦琴，弹奏

假装的笑容

给挂在西墙上的慈悲以苍凉的坚强

据说天堂没有五月的节日

如果不是梦告诉我，我怎么能相信

儿子的一声问候会给额娘多添一缕白发

一杯白开水

许多场景，我还没有布置完毕

许多让我心静如水的音乐还没有调频

而我那些歪歪扭扭的青春啊

就借一束子夜的灯光，义无反顾地

向遥远的海依次靠拢

我又能说什么呢

记忆的浊浪拍打过月下的脚趾

如床头柜上摆拍的诗集

任性地翻开又随意合上，里面的

文字，模糊了你当初的模样

无情的时钟凝视两鬓的白

平面镜反馈我与水杯真实的里程

那咸涩的诺言在草纸上熟睡

风过，无味也无忧伤

还有半块礁石支撑的忏悔

惊蛰，备忘录

勾兑半杯惊蛰

我决定握别冷漠的窗

子曰，诗集，凡是与文字有关的

一律堆放屋北角

由一座陌生转移到另一座陌生

城市的天空，欲言又止

梦醒，自圆其说

走一步看一步，叫随缘

如果冬天的黄昏退掉血色

那裸露的斜阳将会丑陋不堪

无奈的时钟追赶西风

而西风，又追赶苍老的木门

清空的房间

小小的红烛拨高我的欲望

二维背影

剪辑最后一片流浪的枫叶，于是

我等，等孤单的鸡鸣

等街灯一盏盏熄灭

最大功率(PS/rpm) ...............................................75/8500

深深浅浅的脚印让桃花水一一掩埋

告诉你，我的朋友

我无语

并非我无动于衷面对丑陋的尘世

我的海早已波涛汹涌

我紧紧闭上苦涩的双眼

并非无视你的存在

我灰蒙的天空早已划过悲伤的雁鸣

谁的脚步没有在泥水中徘徊过

谁的叹息没有在凄凉的西风中淹没

谁的慈悲没有被冷漠过

我不想追问花开为谁红颜

我不想听到落叶撞痛大地的回声

欲望深重的夜有谁关注乞丐的自圆其说

好吧，告诉你，我的朋友

举起的酒杯不一定是真挚的祝福

策马扬鞭不是炫耀我的潇洒

只是我苍凉的心还没有找到驻足的地方

我无法回答

我想不出更好的内容回复你的请求

短短的一行字

就让我交出冬天的收藏

告诉你，我的前院没有丝毫绿意

丑陋的枯草

掉漆的木椅坚守去年斑驳的烟雨

这封闭的国度，我会以

另一种语言与残星、落叶、解禁的白云对话

满篇错别字却心情激荡

其实，我比你更渴望

我饲养的小松鼠嗑开浅绿的信封

羞涩的黄花开在午夜的枝头

如果，惊蛰真的与我握手言和

一棵忧伤的萌芽

会点燃旷野的迷茫

不，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我贫瘠的土地会有风会有慷慨陈词的蛙鸣

还有低于波浪轻漂的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