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警察与1851年伦敦世界博览会安保

吴铁稳

（岭南师范学院 法政学院，广东 湛江 524048）

1851年伦敦世博会又称万国博览会。作为现代意义上的首届世界博览会，伦敦世博会的举行也是世界文明史上的标志性事件。从1851年5月至10月的博览会期间，成千上万的人从欧洲大陆和英国各地涌入伦敦参观，总人数达到6 201 856人[1]。这是世界范围内第一次如此大规模、长时间的大型活动，其安全保卫方面的压力和挑战可想而知。伦敦世博会期间，英国警察在维护展会秩序方面表现非常出色，受到世界瞩目。100多年来，国外学者对伦敦博览会的起因、筹备、举办和影响等进行了深入研究，成果丰硕，但是鲜有学者对博览会期间的安保措施进行专门论述，国内学界至今亦无专文探讨。笔者在前人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拟对英国警察与1851年伦敦世博会安保这一问题进行探析，以期为公共秩序维护工作提供一定的参考。

一 1851年伦敦世博会期间英国潜在的安全隐患

1849年6月30日，阿尔伯特亲王在白金汉宫主持召开有皇家艺术协会、全国博览会组委会和建筑公司成员等参加的历史性会议。会议讨论了举办世博会的议员，同时就举办世博会的展品分类、展厅建设、场地选址、展会规模和组织等关键问题达成一致意见。1850年1月3日，世博会皇家委员会成立，负责博览会筹备监督、馆址选择、国外工业品引进和奖项公平分配等职责。随后，维多利亚女王便以国家名义向世界各国发出世博会参展邀请。展馆水晶宫于1850年9月26日开工，1851年1月建造完成。

1851年，处于伦敦海德公园的水晶宫成为了全球瞩目的焦点、游客向往的圣地，吸引了来自非洲、亚洲、美洲及欧洲大陆的大量外国游客。在博览会召开之前，就有消息谣传1 000 000外国人齐聚伦敦，还有1 000 000苏格兰人、爱尔兰人及其他地方人员涌入伦敦[2]21。1851年，世博会皇家委员会第一份报告指出，从1850年4月1日至9月30日期间，到达伦敦的人数达到2 791 753人[3]。大量人员的汇聚，给阶级关系紧张的伦敦增加了更多的不安定因素。这样，伦敦世博会的安保不仅面临着参加博览会人员的组织管理、人身和财产安全问题，还面临着持不同政见者和革命分子的骚动问题。

首先，大量外国教徒涌入，引发宗教威胁的担忧。1851年博览会的召开，给伦敦人提供了一个与世界其它许多地方人们交流的机会，但外貌和肤色迥然不同、信仰各异的大量外国人的涌入也引起了时事评论员们及英国宗教界人员的担忧。他们认为，这些外国人会造成英国政治动荡、疾病，这些外国人传播的无神论会构成对英国的威胁。英国牧师们对伦敦举办世界博览会会给英国人带来自豪感的观点进行了严厉批驳。伦敦主教致信阿尔伯特亲王，对“不仅来自附属地，而且来自世界各地的、数量上史无前例的外国人涌入伦敦（尤其是那些源于欧洲大陆的）”的情况表示担忧。1851年乔治·奥古斯塔斯·萨拉（George Augustus Sala）曾预言大量外国人的涌入将导致英国的宗教消失，英国将成为一个非基督教国家，坎特伯雷大主教在兰贝斯会被送上断头台，（反天主教的）神学家卡明与天主教红衣主教怀斯曼、葡萄牙犹太教精神领袖拉比和摩门教领袖埃尔德……将都被装在一个麻袋，扔进维多利亚的下水道中[2]23。虽然萨拉的评述采用的是讽刺手法，但其也反映出，伴随世博会的来临，英国民众陷入了外国人的到来会对英国的宗教形成威胁的担心与焦虑之中。

其次，罪犯、妓女蜂拥而至，增加了人们的治安担心。大量人员涌入伦敦除引发人们对宗教威胁的担忧外，还带来了如何应对展品保护和人群中的妓女和罪犯问题。1851年2月12日，首批国内展品入住水晶宫；在随后的几个星期里，每周收到的展品数由两三千件增至七八千件。展品包括康沃尔郡的铜制品、汉普郡的手钻、苏旦的象牙、瑞士的鼻牙盒……截至开幕式的5月1日，展品数量共计10万多件[4]。托利党成员西布索普上校在下院演讲时告诫伦敦人，如果博览会继续进行，大量的外国人将充斥伦敦街道。他告诫民众，当心小偷、扒手和嫖客们——保护好你们的妻子和女儿——保护好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2]24。《泰晤士报》也担心外来人会在海德公园附近租用房子作为妓院，认为外来人显然很容易从事这类事情[5]。医生们警告说，这些外来游客会带来瘟疫和性病，而这次展览将为“穿着时髦的犯罪团伙”（“swell mobs”）（衣冠楚楚的扒手）和其他形形色色的罪犯提供前所未有的机会。《弗雷泽杂志》（Fraser’s Magazine）也预测指出，届时，伦敦的路面上将人满为患，不堪重负的公共马车上会挤满游客，警察们无法维护法律和秩序。展览会给各种扒手及犯罪分子带来史无前例的机会，让他们在此大展身手。布鲁厄姆勋爵（Lord Brougham）警告说，大约有70 000至80 000人流浪者正前往伦敦[6]89，大批流浪者可能成为治安的隐患。

再次，工人和激进主义者的骚动和暴乱扰乱英国治安秩序，影响博览会的正常进行。英国具有悠久的自由传统，国内政治气氛比较宽松，许多欧洲持不同政见者和革命分子都相继流亡英国，如意大利民族解放运动领袖马志尼等。世博会的召开将吸引大批外国人前往伦敦，这样他们“在伦敦能够更有便利共谋颠覆欧陆和平（之大计）”[7]57。威灵顿公爵等人担心，各地工人大规模涌入伦敦，也会将国内尤其是国外有运动经验和激进思想的煽动叛乱的人吸引过来。这些人将会利用这次机会在阶级间煽动仇恨，在聚集到一起的人群间策划谋反。亨利·布朗公爵警告，已经有七八万游民在伦敦游荡，到时候，涌进来的国外“社会主义间谍”会煽动民众暴乱[8]。1850年11月，大伦敦警察厅长理查德·梅恩（Richard Mayne）也表达了对这些治安问题的担忧。他指出，许多从国外来的流浪者信仰“极端民主革命理念……他们可能企图通过举行民众集会或其他方式制造危害或恐慌来煽动暴乱”[6]89。格廉威尔从欧洲回来后提交给柯尔的报告中指出，“国外的上流社会都认为我们会在1851年爆发革命”[9]。他认为，伦敦将笼罩在革命的氛围之中，世博会将成为革命的触发器。

总之，对于英国政府和大伦敦警察来说，确保博览会期间的社会稳定以及水晶宫内的秩序和展览品的安全确实是一次非常大的挑战。水晶宫建筑面积7.2万平方米，共有来自25个国家的18 000个参展商参加博览会，他们提供了10万余件展品[10]。大伦敦警区如使用原来同样比例的警员执行巡逻任务的话，将不得不增加警员的数额。同时，还需要警员对水晶宫附近人员进行疏导，保持主要交通要道的通畅，因为一旦海德公园附近的道路出现阻塞，很快就会造成严重的交通拥堵。显然，这也是一项不小的任务。此外，水晶宫里大量珍贵的展品，也需要加派人员日夜守卫。总之，这是世界上第一次举办如此规模的大型活动。这次世博会的时间跨度长、参加人员多且成分复杂。如何确保世博会安全、顺利地举行，英国政府和大伦敦警察责任重大，其面临的压力和挑战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二 1851年伦敦世博会期间英国警察的安保措施

面对世博会期间游览人员流量大、成分复杂及展品保护等问题，皇家委员会认为，如此重要的事情应交由内政部领导下的大伦敦警察处理。开幕前数月，就展览会有关参观人员入场、参展展品安全、展馆内部和外部的守护等相关安保措施问题，大伦敦警察厅长向内政部提交了警务安排报告，内政部随之转交皇家委员会。根据报告，英国政府和大伦敦警察厅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如增加警员数量、制定紧急预案及邀请外国警察协助处理外国犯罪势力等，以维护世博会期间的安全与秩序。

一是增加警员人数，积极储备精干警力。针对大伦敦警察厅长梅恩提出的维护世博会场馆治安秩序警力不足、需要增加警员的请求，内政部答应立即增加1 000名新警员，并且同意组建一个新的X分区。这些新警员从现任大伦敦警察中招募，工作经验丰富；他们大部分来自于大伦敦警区的白厅分区（Whitehall Division），出生“富裕和良好阶层”。新警员的训练任务由白厅分区的威廉·埃德温·费尔布拉斯督察（Inspector William Edwin Fairbrass）负责。他于1832年8月加入大伦敦警察部队，加入警队之前有7年的从军经历，在宪章运动时期曾参与处置民众骚动事件，应对突发治安群体事件的经验丰富[11]。1851年2月24日，相关部门为新警员配发制服、提供住宿，并组织他们严格训练，以迎接5月1日世博会的召开。此外，X分区也从英国地方各郡抽调了35名警察，从其它城市抽调了24名警察，负责对各地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实施高度监控。

二是制定紧急预案，组建高效的安保体制。考虑到世博会期间暴徒们可能乘机进行暴力破坏活动，梅恩厅长预先准备了警察后备力量，驻扎于水晶宫附近。按照预案，如发生突发事件，他们还可以获得驻扎于伦敦周边约10 000名惠灵顿军人（Wellington troops）的援助。考虑到在水晶宫内部可能发生民众骚动，一部分军队将临时扎营在海德公园待命，以应对紧急情况。此外，在海德公园围墙处也增加了新的出入口，以方便有紧急需求时骑兵部队进入。如果骚乱发生，按照应急预案，可以立即从周边地区调遣人员，疏散正在水晶宫及附近参观博览会的游客。如暴徒在伦敦的其它地方聚集，皇宫、白厅以及水晶宫可能受到威胁。由于1848年应对宪章运动的肯宁顿公地（the Kennington Common）集会时，泰晤士河南岸地区就已经采取了预防措施，这样，这些地区就不需要再增加警察和军队了。攻击如来自于泰晤士河北岸地区，警察们将立即采取行动，封锁威斯敏斯特地区的街道。

在世博会展厅水晶宫的外面及里面，共部署了1 031名大伦敦警察，其包括13名督察、57名警长及961名警员。每天从上午9点半直到晚上7点半，他们需要连续执勤[12]158，其职责是保护展览大厅的财物安全，维护参观人群的有序移动。在工作中，他们还被时刻提醒举止要文明礼貌。此外，水晶宫的东、西、南面入口及大伦敦警察厅长梅恩的办公室之间有电报机进行联络。如出现紧急情况，或者水晶宫展览大厅人数达到50 000人时，警卫可以用电报告知梅恩，以便他能及时进行指挥。届时，水晶宫大门会临时关闭，直到人数逐渐减少到合理程度。此外，梅恩为了更好地维护1851年世博会期间的秩序，他寻找并获得相关经费，在海德公园世博会举办地和苏格兰场之间建立了电报连线，以预防骚动；在水晶宫入口和当地火车站之间建立了电报联系，以预防人员拥挤。

三是邀请国外警察援助，防控国外犯罪分子和激进主义者煽动民众。除大伦敦警察外，世博会还邀请外国警察协助做好世博会安保工作。国外警察的任务是负责对他们各自国家及地区的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进行监视，并协助处理他们的国民与英格兰当局发生的任何冲突。这一主张来自帕默斯顿（Palmerston）。他曾与法国警方达成协议，由英国支付其派出警察的差旅费、津贴和工资。大伦敦警察也向美国的主要城市当局发出邀请，希望他们能委派警员，“指出那些他们认为是罪犯和危险分子的人，大伦敦警察将对这些人员加以监视。”英国驻德累斯顿（Dresden）领事写信给帕默斯顿，请他邀请对德国罪犯非常了解的萨克森（Saxony）警察局长埃伯哈特先生（Mr.Eberhardt）来伦敦[13]。

大伦敦警察厅也向世界其它城市如巴黎、布鲁塞尔、柏林、里昂、马赛、布雷斯劳、科隆、卡尔斯鲁瓦厄、法兰克福、马格德堡、鲁昂和维也纳等发出了邀请，各国政府也纷纷接受了邀请，派出警察对各自国家的小偷和扒手、政治难民在伦敦的活动予以密切关注。世博会期间，世界各城市到达的警察分别为巴黎8人，布鲁塞尔5人，纽约3名，柏林、里昂、马赛、布雷斯劳、科隆、卡尔斯鲁瓦厄、法兰克福、鲁昂和维也纳各2人，马格德堡1人[12]161。这些国外警员到达伦敦后，积极协助英国警察做好世博会安保工作。柏林警察特别重视这次活动，派出了两名高级警官前往伦敦辨认他们国家的政治人员，而且柏林政府当局向大伦敦警察厅发送了一份名单，列出了31名“可疑政治人物”的姓名和资料，因为这些人员已获得前往伦敦的通行证[6]91。外国警员到达伦敦后，每天散布于水晶宫、火车站或码头，密切注视到达伦敦、进入展厅的人群，协助大伦敦警察辨认他们所认识的罪犯，并且每天撰写情况报告，及时送达警察厅长梅恩查阅。

总之，从1850年10月开始，皇家执行委员会开始部署警察，并决定自1851年2月11日展馆首次接收参展物品起，由警方接管展馆安保工作。1851年2月10日，当局向警察下达命令：皮尔斯警司（Superintendent Pearce）将于11日起接管展馆大楼，直到有进一步命令为止。派出3名督察、5名警长和50名警员执行守卫任务以确保参展商到达展览大楼后的财产安全。皮尔斯警司也会在需要增加警员的时候向警察厅长报告[14]135。随后，展馆警察人数不断增加；到4月30日，警察总数为1名警司、4名督察、25名警长和334名警员[14]136。警察的守卫此时开始，一直持续到10月15日展览结束。每周一和周二这两天，参观人数通常较多，展馆警员人数也随之增加；随着展览会结束时间的临近，参观人数急剧增加，警方随之增加了警察人数。1852年1月14日，展馆所有物品全部移走，警方随之撤离展览大楼。

三 1851年伦敦世博会期间的安保工作成效

1851年5月1日上午9点，水晶宫开门接纳世界各地参加开幕式的客人。上午9点至11点半，大约25 000名参观者进入水晶宫。12时的钟声敲响，王室和他们的随行人员进入展览宫。王室到达后，阿尔伯特亲王致词，然后以女王为首的王室成员、国外政府使节等检阅场馆。队伍穿过中央广场与两翼，然后女王回到平台。阿尔伯特示意布莱德文思侯爵（Lord Breadalbane）宣布博览会开幕，人群顿时欢呼沸腾，向全世界宣告盛会的开始。

展览会真正开始后，现场秩序井然。人们用极尽华美的词藻去描绘和赞美博览会的治安秩序，它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现代治安的典范和资产阶级精神的象征，许多政治家、作家都曾毫不吝惜地赞叹和描述过它。首相罗素写道，“一切非常顺利。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讲，最令人心满意足的是在场人群的举止、他们的效忠和他们普遍的喜悦之情。”[7]64出于好奇，英国枢密院的一位职员在开幕式当天选择到展馆外的海德公园，观察水晶宫里的人群和其举止。他描述道：“无数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不同方向。但是，一切显得那么有序、那么愉快。”[15]6月6日，英国作家勃朗特再次参观水晶宫，第二天在给她父亲的信中写道：宽阔的通道里挤满了参观的人群……我去的那一天，在场的三万人中，听不到一点喧闹声，看不到一个不轨的动作，人潮静悄悄地向前滚滚流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如同遥远的海涛[16]。

1851年伦敦博览会作为第一届世界博览会，持续了5个月，于同年10月14日举行了闭幕式。根据统计，展会期间共吸引了600多万人次的观众。整个展会期间，伦敦警察工作出色，现场秩序非常好，人们所担心的盗窃、骚乱、革命都没有发生。悲观主义者此前曾害怕海德公园将成为乌合之众、革命者及犯罪分子的聚集地的情况并没有成为现实。正如马考莱所说，“街上的外国人多到令我十分惊讶，但是所有的人都很得体，我从未见过一个社会主义者威胁到我们的安全……在英国发生革命的概率等于月亮从天上掉下来”[17]。大多数的观察家都惊讶于下层民众的良好表现和博览会上犯罪现象的几近消失。警方报告显示，任何与展览会相连的通道都没有发生犯罪行为。在展览会大楼内发生的各种案件中，罪犯被逮捕的有21起，被盗财产总值为4英镑5先令3便士，追回金额4英镑5先令3便士。大伦敦警区犯罪统计总表显示，5月1日到9月30日这5个月，羁押人数仅仅比平时增加了294人，7月、8月和9月与前一年相比，羁押人数实际减少了[14]139。

皇家委员会对展会期间英国警察的表现非常满意，对警队极其出色的安排给予高度赞赏。为表示他们对警察表现的认可，皇家委员们划拨2 710英镑，以奖金方式分发给他们[14]126。8月，根据女王指示，皮尔斯警司获得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银茶壶，以表示女王陛下对他在女王陛下经常参观展会之际随侍左右所表现出的始终如一的热情、睿智和谨慎的赞赏；女王还给约翰·贝克森（John Beckerson）督察和罗伯特·莱斯特（Robert Lester）督察赠送了一块漂亮的金表，以表示对他们在女王陛下和公主们参观展会时随待左右以及他们执行任务所表现出的全神贯注的嘉奖。威尔士亲王赠送给纳索·史密斯·奥布莱恩督察（Inspector Nassau Smith O’Brien）一块漂亮的金表，以表示对他在殿下和阿尔弗雷德王子出席展览会时所给予的陪待的感谢[14]137。一些参展商也向警方赠送了礼物，以表示对他们服务的感谢。

自大伦敦警察成功应对1848年宪章运动后，在某种意义上说，世博会也可以被认为是大伦敦警察发展史上另一个意义重大的里程碑。大伦敦警察在宪章运动肯宁顿公地集会（the Chartists Kennington Common meeting，1848年 4月 宪 章派曾在此进行最后一次请愿集会）中所做的维护治安工作非常出色，内政大臣乔治·格雷爵士（Sir George Grey）曾向查尔斯·罗万（Charles Rowan）和理查德·梅恩厅长表示祝贺；3年后博览会期间对治安秩序的出色把控，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增进了公众对大伦敦警察维护秩序能力的认可。大伦敦警察在博览会期间的出色表现，提升了新警察在民众心目中的声誉，生动地展示了新警察维护公共秩序的能力。到10月11日展览会即将闭幕时，英国上下对英国警察的赞美不绝于耳。人们惊讶于水晶宫治安安排的详细周到，以及警察在疏导庞大人群时的沉稳镇定。有人在给《泰晤士报》（The Times）的一封信中写道：“所有的人员，不管是外国人还是英国人，都共同见证了过去几个月里大伦敦身处激动和喧嚣情况下我们的警察服务于那场最精彩的展览会人员所展示出来的极致文明和考虑周到，这届展览会吸引了四面八方人们的眼球，大家惊叹于其罕见和宏伟。”[12]167

这次世界博览会，向世界各国全面地展示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巨大成功，成千上万的人从欧洲大陆和英国各地涌入伦敦参观。来自不同阶层、人数如此之多的民众能够如此有序地聚在一起，没有出现任何流动困难，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来自英国各地及世界各地的游览民众看来，展览会的成功与伦敦警察的杰出表现密不可分[18]。人们在赞赏英国的铁路、蒸汽机及众多的商品等工业革命的巨大成就时，也对专业、文雅的英国警察和博览会期间良好的治安秩序赞不绝口，警察成为英国的另一个骄傲，成为维护英国宪法和社会法律结构的柱石。英国警察在世博会安保工作中取得的巨大成功，确立了他们作为世界一流警察的声誉。